紅樓之滿園春色

第50章 生石花

第50章 050 生石花

王夫人年紀已經過了三十，在這個衛生條件匮乏的年代絕對屬于高齡産婦，算是很危險的了。

再加上她生了袁春之後，已經有十三四年沒有懷孕生産的經驗，這次難免有些緊張，故此生産就不是很順利。

若不是如此，家裏也不會這麽早就送信到宮裏叫袁春回來——按理說，母親生産，未出嫁的女兒應該回避。

一來是避免生育的慘痛給她留下心理陰影，影響以後她自己的産育歷程。

二來則是有種迷信的說法是，産房乃污穢不堪的大兇之地，小孩子應該避免靠近，免得變得不幸。

總之，如果是正常情況，肯定不會要袁春從宮裏回來的。

畢竟她正在當差，還是給皇家當差，就算有什麽事兒也不該随便打擾。

除非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

生孩子當然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兒。特別是王夫人這種情況，說句不好聽的，那簡直就是鬼門關前走一遭兒。

繼皇後那邊兒也十分理解，甚至還體貼地派了個太醫跟着袁春一起家來，為的就是怕有個萬一，好照應一二。

袁春雖然擔心破石頭那個“銜玉而誕”的“神跡”，但是更加擔心王夫人的身體，所以也就沒有推辭。

不過她還是多了個心眼兒，到了家裏之後，并沒有馬上讓太醫進去看，而是禮貌表示讓他在會客廳先喝個茶休息休息，等她先進去看看情況。

沒想到，她剛剛一進了內院，就聽見了一聲響亮的啼哭——王夫人居然這就已經生了。

緊接着就是一陣驚呼聲，好像是看到了什麽了不得的奇跡。

袁春一聽就暗道不好，趕緊推開門口守着的丫頭們進去一看，果然見到一個皺皺巴巴的嬰兒正被接生婆抱在手上，小小的嘴巴裏，居然還真的有一塊晶瑩剔透、光彩奪目的美玉。

圍觀衆人全部啧啧稱奇，一時間卻無人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反倒被袁春尋了空子搶上前，直接把那塊石頭從他嘴巴裏給摳了出來。

這一下就跟打開了什麽開關一樣，剛出生的賈寶玉哇哇大哭，瘋狂揮舞着小手小腳，居然有點兒想要從袁春手裏搶回來那塊玉的意思。

才從旁邊兒房裏趕過來、恰好慢了袁春一步的賈母見此情況也不免有些愣怔。

袁春連忙對着她使了個眼色，一邊兒将那玉牢牢捏在手心兒，一邊兒一臉淡定地開口道：

“什麽勞什子的東西，也值得大驚小怪？小孩子才落草，竟一個個搓着手站在那兒沒有人管，就讓他一個人在那裏哭，若是嗆着了怎麽辦？太太辛苦了這麽半日，也沒有個人去照料。我不過是幾日沒在家裏，看看這家裏都成什麽樣子了。”

袁春這麽一先發制人，屋子裏婆子丫頭們倒也不敢再多說什麽——其實她們也沒有看清剛出生的賈寶玉嘴裏含着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只是覺得他的哭聲不太對勁兒，仔細看過去這才看出他嘴裏有個東西，白白圓圓的跟鳥蛋差不多大，還挺亮。

不過除了抱着他的接生嬷嬷，其他人根本就沒看清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那接生嬷嬷倒是看清楚了，不過她素是個靈性的，見袁春如此表現，知道這位大姑娘才是現在賈府裏真正的管事人。

這大姑娘這麽一說的意思就是并不想聲張她這位兄弟出生時候的這個“異象”了。

雖然不太明白這樣的好事兒為什麽居然不願意聲張，但這婆子已經服侍賈家多年，不但是個聰明人，也是個口風緊的，故此馬上把已經到了嘴邊兒的“二爺這是銜玉而誕”、“大吉大利、大富大貴之相”的話咽了回去，縮頭垂首道：

“姑娘說的是。我這就去給二爺擦擦洗洗，包好了再抱過來，看等會兒着涼了就不好了。”

袁春見她如此上道，知道這事兒差不多妥了。便是有什麽需要收尾的也可以後續處理，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兒做，暫且是不用再管她了。

袁春又看了看其他人也沒有什麽異常反應，便就繼續吩咐道：

“勞煩嬷嬷們好生把二爺照料好，再給太太略收拾一番……外頭現有皇後娘娘指派的太醫候着，于情于理該請他進來給太太和二爺看看可有什麽妨礙沒有，也不算辜負了皇後娘娘的厚意還有太醫他老人家辛苦跑到咱們府上這一回。”

這話一說，賈母也反應過來了。

她也立刻吩咐道：“元兒說的很是。都按照你們大姑娘的話做罷。太醫院的大人們面前，務必都注意着些，別顯得咱們府上吵吵嚷嚷、亂亂哄哄的沒有規矩。”

她這就是表示堅決站袁春的意思了。

看起來之前袁春給她打的預防針效果不錯，不管怎麽樣，他們賈家都不能再搞出什麽花樣兒來引起皇家注意了。

有個“元月初一娘娘命”的嫡長女還不夠，再來一個“銜玉而誕”的嫡次子，那就簡直是太厲害了，比皇家都厲害多了。

這麽厲害，怎麽不上天呢？

要不然皇位也給你們家得了……

讓皇家這麽一想，他們賈家離着被抄家砍頭也就不遠了。

賈母年紀雖然不小了，但是腦子卻還清醒。她很快就反應過來袁春為什麽要這麽做——什麽叫力挽狂瀾？救大廈于将傾，這就是了。

難為她小小年紀，居然就能夠想得這麽長遠，真不愧是自己親手調\教出來的孫女。

那必須得全力支持才行。

故此，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之後，賈母立刻就發表了絕對支持袁春的觀點。

有賈母這話，整個屋子的人都不敢再多說什麽。

精疲力盡的王夫人半睡半醒地睡在榻上，自然也沒有什麽話說，就只有才出生的賈寶玉聲嘶力竭地哭着，似乎是想表示反對的意思，但是所有人都會認為他一個嬰兒能知道什麽，哪個嬰兒不哭泣呢，故此當然并沒有什麽人理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嘴巴裏含着的那塊通靈寶玉直接就被袁春拿走，讓他覺得心裏空落落的，還是單純因為沒有什麽人搭理他讓他感覺受到了冷落，總之，賈寶玉哭得是愈發厲害了。

雖然說還是嬰兒的腦子，讓他并沒有辦法十分清晰周密地思考。但就算如此，他也感覺到有點兒不對了。

他似乎有點兒不太明白，怎麽他這個本應該“驚天動地”的出生，居然就這麽過去了，這一定是哪裏不太對的樣子……

不過很快地，他就哭不出來了。

因為太醫到了。

這位太醫是繼皇後精心為袁春安排的婦科聖手，也是兒科專家，不管是對産婦還是嬰兒都很有一手兒。

他進來聽說王夫人狀态還行，沒有十分異常的出血或者不适，便說那就先看孩子。

接過賈寶玉之後，這位太醫老爺三下兩下就把他剛剛包好的襁褓給扒拉開，上上下下地對着他檢查了一邊，堪稱是社死現場。

不知道為什麽，袁春總覺得這孩子剛剛出生的時候有點兒奇怪，說不好是帶着點兒前世記憶之類。

那麽倒是可以借着這個機會再仔細觀察一番他的反應，若是真的有什麽不對，那還得再多花點兒心思盯着他。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可就太麻煩了。

幸好，經過袁春的仔細觀察，賈寶玉這動作和反應跟尋常嬰兒好像并沒有什麽不同。

除了的确是很愛哭就是了——不過就像賈母和嬷嬷們說的那樣，哪個孩子不愛哭。

再長大點兒就好了。

連太醫也說，小孩子哭一哭是很正常的。而且對于心肺的發育長成也是有好處的。

既然是這麽着，袁春便就略放下了些心，扶着賈母到一旁坐下，等待太醫的診斷結果。

聽到一句“府上新添的這位二爺身子骨兒挺不錯，一切正常”的結論，便就起身同賈母一起滿口道謝。

賈母便就馬上一疊聲教人去安排答謝的紅包銀子，袁春借機又讓這位太醫去給王夫人號脈。聽說也是“沒有大礙，只是消耗過甚、需要靜養”後，也就徹底放下了心來。

只要人都沒事兒，那就行了。

其他的事兒，自然有她來解決。不管是破石頭還是皇家，那都不是事兒。

為了表示賈家對皇家的感謝和重視，袁春扶着賈母親自送了太醫出來，又請他開了個調理的方子，這才千恩萬謝地把他送走了。

當然，厚厚的答謝大紅包是少不了的。

這是件大喜事兒，總是要把喜氣發散出去才是。

只是，當然僅限于添了一個兒子的喜，而不是多了一個“銜玉而誕”的“麒麟兒”的喜。

雖然只是一塊石頭的差異，但是這中間的區別可就真的是太大了。

基本上就是作死抄家短命鬼和低調發大財老壽星的區別吧。

安排好了這一切，袁春便就扶着賈母回去了主院，正式開始了對這次“出生神跡”的複盤和解釋工作。

她照舊還是屏退了服侍的人，這才把手心兒裏頭攥着的那塊石頭亮了出來。

因着折騰了大半日，此刻天色已經快黑了。

賈母的房中自然是整個榮國府裏條件最好的，白天晚上，只要沒睡，都是亮亮堂堂的。但是就是如此，這塊美玉的光彩也是遮掩不住的。

将它托在手心兒裏看時，果然如那原著中言，這通靈寶玉“大如雀卵，燦若明霞，瑩潤如酥，五色花紋纏護”。

而且之前沒有細看，此刻拿在手中看時，那石頭上果然還刻着字。

還是極其古雅的篆文。

正面背面各十二個字，一共二十四個。

涵蓋的內容裏不但有名字，還有吉祥話，甚至還有用途。

像是生怕人家認不出來是個寶貝一樣，可以說真是個稀奇東西了。

賈母見了不免啧啧稱奇，心中的喜悅也就愈發按捺不住地滿溢出來——她活了這麽快一輩子人，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個稀罕物，可見這新出生的孫子是個好的，不知道是祖上積了什麽德，才養下這麽個麒麟兒來。

賈母原本想着把這喜悅跟她最愛的孫女分享，不過見到袁春沒有什麽笑意的臉，她也就只好按下了心中的歡喜，有些不解地問袁春道：“元丫頭，你方才那麽着急地沖進你太太的房裏，就是為了不叫人看到這東西？”

袁春點了點頭道：“不錯。老太太您可知道，什麽樣的人降世才會有這種異象？若是皇家的人知道咱們家生了這麽一個‘銜玉而誕’的稀罕公子，會對咱們賈家如何嗎？”

賈母悚然而驚，沉默不語。

袁春卻并不想回避這個問題，繼續道：

“您也知道咱們家從太\祖太爺那輩兒開始，就給皇家效力了。不過到了當今皇上這代，這份兒尊榮也已經延續百年了。正所謂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前頭也不是沒有這種例子。遠的不說，我說句不吉利的話兒，您看着甄家現在這樣兒花團錦簇、權勢滔天，說不準過不了幾年就倒了。若是咱們家不知道收着些，下一個恐怕就是咱們家了。”

袁春一邊兒說一邊兒觀察着賈母的反應，以便随時調整自己的話術——給人做思想工作這事兒可不是那麽簡單的。

特別是對象是賈母，這位六十幾歲年紀、已經做了五十年大家族管事人的老太太，相當于是個大集團企業CEO，能力超強、雙商在線，稍有不慎就會反被她壓制，滿盤皆輸。

到時候不只是榮國府藥丸，整個賈家也會跟着一起完蛋。

覆巢之下無完卵，她這個榮國府的嫡女肯定也沒有好果子吃。

可不能這麽幹。

至少得把隐患解決了再安心躺平。

其實要想解決賈家的問題，并不是沒有辦法。

只是這個辦法，能不能實現，關鍵在于話事人到底有多大的勇氣和魄力實現。

賈母其實不是沒有這個勇氣和魄力，只是她年紀大了，多少有點兒懶得較真兒——左右在她活着的時候，賈家不可能倒了。

但是若是她走了呢。

之前并沒有人敢這麽直白地把這事兒跟她挑明，袁春雖然沒有挑明，但是也一直借着各種事兒來明着暗着提醒她。

恰好今天賈寶玉出生、偏偏身帶異象，又被袁春搶先下手，生生把一個“吉兆”搞成了一個“警示”，這才恰好成了一個把所有事兒說明白、挑破了的契機。

“玉”代表着“美德”，特地讓一個嫡系嬰兒自娘胎裏帶出來，那就是說，祖宗們想要賈家以德安身立命——這是多好的一個警示啊。

只是簡單理解為“吉兆”的話，那真是太膚淺了。

祖宗們不是那麽無聊的人。

對于袁春的這個解釋，賈母十分贊同。也當即自省其身，準備從此好好培養賈寶玉，讓他成為一個對得起這塊玉的有德之人。

于是本該成為賈家全家寵兒的賈寶玉，在袁春這“舉手”之勞和一番嘴炮之下，猛然改變了命運，朝着“全家的希望”的道路奮勇前進了。

到底是全書的主角、世界的中心，他雖然在襁褓之中，也總覺得有些不對。但是他就算再怎麽“通靈”，畢竟也還是個貨真價實的嬰兒，什麽都不懂，除了哭一哭、鬧一鬧，似乎也沒有什麽別的辦法了。

他不知道的是，以後他的這位大姐姐，還會給他更多的驚喜和“愛”。如果知道的話，說不定他就馬上打道回大荒山了……

這是後話，他現在只是個沒有什麽人過分關注的普通的二兒子，有個學霸大哥、能幹的大姐，還有個光明燦爛的富貴榮華的人生。

那還有什麽好難過的呢？

雖然不知道，但是不知道為啥總覺得很想哭……

不管賈寶玉怎麽痛哭原本可以得到的荒唐纨绔人生，總之因為袁春的插手，這件大事兒就這麽過去了。

太醫早就将榮國府二房又新得了一位公子、母子平安的消息帶回了宮裏，皇帝、甄太妃和繼皇後很快就一起賞賜了一堆東西過來。

因着袁春現在算是四皇子的準側妃，故此宮裏頭這次的賞賜比之前更多了不少。

不但有王夫人和新生兒賈寶玉的，還有賈母和袁春的，甚至連賈政都有。

賈母和王夫人都表示這東西她們不要，也不用給賈政和賈寶玉他們，反正家裏什麽都不缺，不如全都給她留着做嫁妝——雖然她将來是四皇子的側妃，但那也是正兒八經的王妃娘娘。

等過幾年她年紀到了，進了王府的時候手裏沒有錢怎麽行呢？

錢少了也不行，必須得多攢點兒才行。

雖然說以前給她留的嫁妝已經不少了，但是錢嘛，怎麽會怕多呢。那肯定是越多越好。

賈政聽說了之後，也立刻表示他那份兒也不要了，還另外把自己私庫的東西弄了幾個給袁春。

雖然都是些字畫古玩兒這些風雅之物，看着平平無奇，但是仔細淘換淘換，還是有不少好東西的。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袁春當即一一笑納，想到這麽多年來和不久的将來自己對這個家的貢獻，她接受得心安理得，而且表示絕對會讓他們物超所值。

暫時的富貴不算什麽，如何長久地富貴下去，那才是大學問。

而怎麽讓賈家屹立不倒，袁春已經籌劃很久了。

只要實現了，那她想要安安穩穩做一條富貴鹹魚的夢想也就不遠了。

有賈寶玉出生這件大事兒撐着，四月很快就過去了。

五月初五，端陽節，是個好日子。這一天對榮國府來說，也是個大日子。可以說是好幾喜臨門。

先是賈珠的科舉考試成績出來了。

二月的時候，他參加了童子試的第一關，縣試。

這個要考五場，由知縣任主考官，全縣所有身家清白的讀書人都能參加，從八股文、試帖詩到詩賦、四書五經，過五關斬六将，堪比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身為學霸的賈珠毫無懸念地以第一名的成績全部通過，成為“案首”，當時就讓家學裏的太爺賈代儒熱淚盈眶，連呼“祖宗保佑”、“曠世奇才”。

賈珠十分謙遜地繼續關在書房苦讀了一個多月，四月又參加了第二關府試。

這次的主考官是知府，考試的內容跟縣試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是全府級單位所有縣裏通過了縣試的考生一起PK……

這就相當于是各縣城高中的狀元一起到市裏競賽。只有真正的學霸，才能在這場學霸之争中勝出。

可以說，過了府試，這童子試基本上就成功了大半了。因為這就取得了“童生”的頭銜，可以有參加科舉的資格了。對所有讀書人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喜事。

五月初五的時候，府試的成績出來了。

這次，賈珠依然毫無懸念地通過了，正式成為了一名童生，取得了去省府參加院試的資格。

若是院試再通過，那就是“生員”，也就是傳說中的“舉秀才”了。

按照原著，賈珠的确是十四歲的時候進了學，也就是中了秀才。所以說，袁春對他這個考試結果并不感覺意外。

而且甚至覺得這才第二場考試，這才哪兒到哪兒，等下一場院試過了，那才是真的要慶祝的時候呢。

不過她也知道，那也是賈珠燦爛人生的盡頭——他後來直到十九歲英年早逝都沒有能夠再進一步，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兒？

總不能是江郎才盡吧。

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兒，得趕緊提前注意起來才是了。

越是跟賈珠相處，袁春越是覺得，這位大哥不管是人品還是學識都沒有什麽問題。

那麽他怎麽會莫名其妙地被賈政暴打死掉呢——這當然也不一定就是實情，只是原著裏對賈珠之死的描述實在太少，只有幾個隐晦的暗示，指向他是因為亂搞私情被賈政打得一病不起，繼而一命嗚呼。

至于真相到底是什麽，根本沒有辦法知道。

但是袁春很想弄清楚這一點，因為她并不想要看着從小一起長大、将她當成寶貝妹妹寵着的大哥死掉。

為此，就算違背她鹹魚的本性，多想多做一點兒都沒有什麽關系。

最近跟皇家接觸多了之後，她甚至都開始有些陰謀論了——是不是皇家為了權勢利益故意找人害了賈珠呢？

要知道賈珠可是他們賈家這一代最有希望的新星。

皇家沒有人想要一個強大的賈家。

因為賈家已經夠強大了，再強大下去，那就更加無法掌控了。

這麽一想，還真是細思恐極呢。

不過越是如此，越不能暴露這一點，萬一被那暗中的敵人注意到了，反倒會适得其反，還是小心行事為好。

故此，她跟全家人一起為賈珠通過了府試而高興萬分。

賈母尤其高興，覺得賈寶玉出生算是一喜，這是第二喜。真是好事兒不斷。

說不了，第三件喜事兒也到了。

賈敏來信說，上個月她終于懷上了身孕，現下胎已經坐穩了，故此寫信來報喜。

這真算是三喜臨門，實在是喜上加喜。

宮裏頭又賞賜了一堆東西下來，這一次比上回賈寶玉出生還要豐厚，算是徹徹底底地把他這個“麒麟兒”的光芒掩蓋完了。

就跟他親媽王夫人說的那樣，只要有賈珠在，他就什麽都不是。

那麽，珠大哥你可得撐住了，千萬別倒下啊。

袁春一邊兒跟全家同樂，一邊兒已經準備着手調查大哥的周圍是不是有什麽可疑的人員出現。

不過查了好久都沒有什麽收獲。

就在她終于承認可能是自己想太多、過于疑神疑鬼、準備放棄的時候，一個線索終于浮出了水面。

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事兒，居然是薛蟠身上牽扯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周末愉快！還有點兒時間，沖一沖看看能不能再寫點兒。小修了一下。原本的章節名“通靈玉”不是花名，強迫症魚魚看着難受，哈哈哈，選了半天給我們破石頭兄弟選了個最适合的花。生石花，又名石頭花，一種醜萌醜萌的多肉植物，是我養不活的東西惹，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