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反正他現在連人都不算了,何談什麽男“人”……
地圖炮什麽的毫無壓力。
察覺到某人情緒不對,宿桢很有眼色,提出請求:“可否有勞小舟再唱一遍?”
傅藏舟喪喪地搖頭拒絕。
算是明白了,唱情歌什麽的根本就蠢透了。
一時連表白的心情也沒了,往後再說吧,瞎折騰這有的沒的,不如去孵蛋……口誤口誤,是孵化靈卵。
黑稗苗長得快,一天一個樣,對肥料的需求也日漸增多;
指望着全靠幽冥百貨買,實在心疼錢……系統太坑爹,冥幣什麽的根本攢不住。
是時候養“豬”,自己嘗試漚肥了。
心裏是這樣想着的。
然而一想到剛剛失敗至極的表白,傅藏舟渾身提不起勁,一副怏怏不樂的樣子。
連宿桢喚“小舟”也沒注意到。
窩在紅棺,揣着玉犀豚靈卵,一邊心不在焉“孵蛋”,一邊暗暗盤算——
要不重新想個表白方案?
他對桢哥心意昭昭如明月,唱情歌告白未免過于寒酸,體現不了他對桢哥的看重,以及身為鬼王的威嚴霸道。
譬如給承包一片魚塘……打個比方罷了,桢哥壕氣沖天,根本不缺一片魚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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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打開幽冥百貨。
按價格檢索,挨個查看,看有沒有适合表達心意、适合凡人用的好東西。
——某鬼王的浪漫細胞少得可憐,一想到表達心意,想來想去,就是送禮送禮繼續送禮。
宿桢靜伫在紅棺邊,注視着蓋嚴的棺材板,眉頭蹙起後又很快舒展。
垂目思索,半晌,倏而轉身離開了內室。
“高氏且住,吾有一疑問望能解答。”
瑜娘慢了好幾拍,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在場沒第三個人,這才意識到宿桢是在與自己說話。
“大人想問什麽請直說,奴家如果知道,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态度恭謹得不能再恭謹了。
心裏卻偷偷翻着白眼:“高氏”是個什麽鬼稱呼?她又不是沒名字。最煩人喊什麽×氏了,搞得女人像是個附庸品一樣,像“判官大人”說的叫、叫……對,直男癌!
然而眼前的人得罪不起。
并非因為對方在陽世位尊勢重,抑或其乃“判官大人”的契兄,更重要的是其周身萦繞的煞氣太吓“鬼”了,感覺稍有靠近,即可能被絞殺個神魂俱滅!
“直男癌”宿桢無心在意女鬼是個什麽心思,開門見山:“小舟近日郁郁寡歡,你可知其間緣由?”
瑜娘:“……”
問錯人了吧?
就“判官大人”臉部肌肉壞死的模樣,根本就沒過什麽時候“歡”過好吧!
也不好直接回答不知道,女鬼腦筋一轉,試探反問:“兩位大人初定終身,判官大人理當歡欣快活才是……如何會郁郁寡歡?”
宿桢聞言,垂下眉目,沒有回應。
瑜娘端詳着男人的神态,片刻後洩氣地發現,這位恒王殿下面部肌肉壞死的程度遠超了判官大人。
“奴家有一個想法,”沉吟良久,有些小心翼翼地出聲,“不知當講不當講?”
宿桢回:“請說。”
瑜娘道:“大人您在陽間,是尊貴顯赫的恒王殿下。
“而判官大人,在外人看就是一個鄉野村夫,一無功名、二無身家,背後也沒有一個大家族支撐……仰承您鼻息才得逍遙自在。
“在有心人眼裏,說不準覺得判官大人不過是您養的娈.寵……”
宿桢沉聲表示:“吾敬小舟,娈.寵之流怎配與他相提并論!”
瑜娘聞言咳了兩聲:“奴家哪敢這樣想!不是大人您問判官大人為什麽不開心嗎,奴家就猜測,是不是您……過于內斂,讓判官大人心生不安了?”
說完了這一通猜測,暗暗舒了一口氣,遂悄悄打量着男人的神色。
宿桢微怔了怔,下一瞬便斂起些許外露的情緒,對女鬼颔首:“多謝。”
沒有一句廢話轉頭離去了。
“真是目下無塵。”瑜娘撇嘴,小小聲嘀咕,“拿腔作勢,任你怎麽矜貴高傲,不照樣拜倒在咱判官大人的裙下嗎!”
“胡言亂語甚麽!”不知何時,長風路過了,“莫要毀謗軍使大人的威名!”
對着“搭檔”,女鬼光明正大翻起白眼:“甚麽威名呀,怕老婆……咳,‘耙耳朵’的威名嗎?”
說罷,被自己逗樂了,笑得花枝亂顫。
槍靈皺眉:“噤聲。軍使大人和判官大人的事,是你能調笑的嗎?”
瑜娘好歹聽進去了這番勸誡,勉強忍着笑:“我也沒對外亂說,不過是私底下開個玩笑罷了。”
“這樣的玩笑,私底下也開不得。”
“假正經。”
女鬼嘟囔,遂壓低嗓子,小小聲道:“跟你那位軍使大人一個樣兒……诶,長風,你知道你家軍使大人問我啥了?
“他問,判官大人為什麽郁郁寡歡?笑死我了。
“判官大人什麽時候郁郁寡歡啦?不過是這兩天忙得很,沒什麽功夫搭理他罷了……就跟個失寵的怨婦一樣,絞盡腦汁想博回丈夫的歡心。”
鑒于長風太愛對她說教,最後一句是含在嘴裏,聲音放得極低,總歸沒被槍靈聽清楚,從而逃過一堂冗長無趣的思想教育課。
“孵蛋”孵了整整三天。
傅藏舟盤算着第二次告白大計也是整整三天。
然而沒什麽好主意。
幽冥百貨裏得用的東西太少,送禮這一條路是走不通的。
莫非,只能用寫情書這樣老套的方案?
可是到哪找情話大全抄……咳,觀摩觀摩,以供參考?
或者幹脆,直接以言語表白,諸如什麽“男人你是我的了”?
一會兒一個主意,想得腦闊疼。
直到玉犀豚即将破殼。
某不務正業的鬼王,這才暫且抛開滿腦子的蕩漾春.情,屏住呼吸,留神“豬崽子”的動靜。
小冊子說,玉犀豚在破殼時最脆弱,經常卡在一半就夭折了,得時刻用鬼力協助引導其“出世”。
只要成功破了殼,“豬崽子”吃下“蛋殼”和“蛋清”,就不必再小心翼翼。
跟凡間養豬差不多,按時喂養就好了,還不擔心感染什麽豬瘟的,偶爾有氣不順,用鬼力“按摩”,幫忙纾緩一下,好讓其順利“排洩”異種能量,便萬事大吉了。
傅藏舟的運氣不錯。
第一回 孵化靈卵,除有些手忙腳亂,好歹沒把“豬崽子”孵死。
“豬崽子”的幼年态,尚沒有長出尖牙和犀角,看着跟小豬一模一樣,就是更小,跟剛出生的老鼠差不多似的。
忍不住想吐槽,“豬崽子”居然從蛋裏孵出來的。
雖然,蛋不是真的蛋,“豬崽子”也不是豬,甚至連動物也不算。
摸了摸,其皮下好似血液在脈動,甚至好像隐約有着體溫……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棺材板自動打開,傅藏舟興致沖沖捧起“豬崽子”,準備給他家桢哥獻寶去……
便是動作滞住。
雙目微微睜大,是滿眼的訝異。
姹紫嫣紅,花姿妖嬈。
這是……
“可歡喜?”男人簡直是神出鬼沒,不知何時悄然站在了發愣的青年身側。
“桢哥您這是?”
宿桢說:“吾見小舟喜愛花卉,這便從禦花園移來了些許花枝。”
傅藏舟滿心是囧:他哪裏是愛花,學着現代大家,用鮮花表達情意罷了……桢哥這是走他的套路,讓他無路可走嗎?
以及……
這麽多、這麽多的花,禦花園是不被桢哥您撸禿了?不怕官家揍人?
腹诽歸腹诽,某言不由衷的鬼王其實很高興。
将“豬崽子”安頓在一邊,順手摘了一朵看着雍容華貴的紫紅大花:“牡丹?不愧是國色天香。”
宿桢默然,少刻也摘了一朵“牡丹”,道:“芍藥豔耀,極襯小舟容顏,為君簪上一朵何如?”
傅藏舟愣了一下:“芍藥?”幹巴巴地“哈哈”兩聲,“長得跟牡丹真像。”
沒注意男人的後半句話。于是……
一不留神,發髻上多了一朵大紅花。
宿桢的動作很快,快得某鬼王一時沒反應過來。
直到……
男人盯着他看了半天,目光從發髻移到那張漂亮到妖冶的面容,輕聲開口,話語隐含着別樣的情緒——
“确實國色天香。”
傅藏舟摸到頭頂的大花,頓時又囧又雷,趕緊拔了花:“桢哥!”
太惡趣味了吧?!
雖也聽說過昱國文人愛簪花,可這麽大一坨粉紅粉紅的頂在頭上……畫面太美不敢想象。
以及,“國色天香”什麽,桢哥真不是在調戲他?
絕壁不能輸哇!
傅藏舟立刻誇贊起男人:“哪裏哪裏,桢哥才是傾國傾城……噗!”
太雷了,雷到再也維持不住高冷風範……撲哧笑出了一聲,下一刻重新繃緊臉。
瞄着男人剛毅冷峻的臉龐,想象着“一顧傾城、再顧傾國”的場景,畫風太喜感了,忍不住又揚起了嘴角。
轉而想,桢哥确實能“傾城傾國”,靠的絕對不是“姿色”,乃是他統帥十幾萬大軍,滅殺胡虜、以鮮血澆築的巍巍氣勢。
宿桢任由取笑,眼神隐藏着溫柔,待人笑夠了,輕聲開了口:“吾有意拜祭父母,小舟可願與吾同往?”
傅藏舟沒想太多,只是疑惑:“清明節您沒去拜祭嗎?”
清明過去一個月了都。
宿桢解釋:“此行不同清明。”一只手輕撫着他愛極了的那張臉龐,“家嚴家慈雖魂歸天地,但……”微頓,話鋒一轉,“吾既有了知心人,望他們能知曉。”
傅藏舟慢了半拍,陡地意識到這男人話裏話外的意思……合着是“見父母”,等等,桢哥是不是說了什麽“知心人”?指的是他麽?
顯然,不是他能是誰。
宿桢再問:“小舟可願見吾父母?”
傅藏舟害羞了:“這麽快就去拜祭桢哥父母,會不會有些草率?”不等回複,下一句是詢問,“咱們什麽時候啓程?能不能等我三天,我把玉犀豚給安頓好。”
宿桢點頭:“自是不能耽誤小舟正事。”
又道:“确實匆忙了,但長兄正着手重修聶氏族譜,待到小舟記名族譜,再去拜祭先父先母,恐是等上不短的時日,吾……”
某人顧不得羞澀了:“什麽族譜?”
宿桢把适才的話重複了一遍,道:“早得長兄應允,之後會将小舟寫入聶氏族譜。”
傅藏舟瞪大眼:“為什麽不是桢哥的名字記在我傅家的族譜上?”
感覺記在聶家族譜,不就跟自己“嫁”過去一樣嗎?
不由得忿忿,又有些得意,果然他沒說錯吧,桢哥惦記他老久了,早早想好娶自己……不對,是将他名字寫進族譜的事了。
話說,官家真心大哈,自家弟弟正兒八經說娶一個男人,他就真給答應了?
思緒跳脫的某人,轉眼間便蹦出了好幾個念頭。
宿桢好脾氣道:“小舟有意将聶桢記入傅家族譜,乃桢之大幸、莫敢不從。”
傅藏舟:“……”
他光棍一個,哪來什麽傅家族譜?
含糊回道:“不是說拜祭父母嗎,族譜的事不急于一時……”
等等。
他不是還在糾結怎麽跟桢哥表白嗎?
莫名其妙咋就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陡地意識到,宿桢是個老古董,想法不同于思想開放的現代人,他說“拜祭父母”、“記名族譜”……其實就是在含蓄表明其心意吧?
可惡,他準備(不)好的轟轟烈烈的告白大計,就這樣折戟沉沙了?
不行!
輸人不輸陣。
鬼王大人一把攬上宿桢的頸脖,仰起頭霸氣宣誓:“做我的男人吧桢哥!”
是不是很有氣勢……哪裏不對的感覺?
明明看偶像劇,霸總們一口一個“女人”,不要太有氣勢了。
為什麽換成“男人”莫名感覺自己像是在……
求歡??
被自己的聯想給吓到了,傅藏舟趕緊縮回手。
晚了。
整個身體被人攬抱在懷裏,是男人在耳畔低語——
“白日宣淫,不合于禮。”
然而……
“既是小舟下令,桢敢不從命?”
傅藏舟:“……”
您完全可以不從命的……不對,差點被搞糊塗了。
“桢哥您誤會我……唔。”我的意思了。
白日轉黑天。
太陽再升起。
體能強悍的鬼王大人鹹魚一般躺在床上。
連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桢哥好精力!
前次他“發.情”,對方表現得十分克制,還以為要麽是個柳下惠,要麽那方面不太行呢!
沒想到哪裏是不行,太行了根本就是禽獸!
真是……
真是太……
太特麽爽了!
雖然做久了累吧,但真的好爽啊。
系統說得沒錯,他吸收了桢哥的那啥,對這具鬼王軀體确實有大補益,難怪山精魑魅們喜愛勾引陽氣重的凡人,實在是享受。
嘗過一回便食髓知味。要不是擔心桢哥身體被掏空,要不是他腰酸背痛腿無力,真想再戰個八百回。
宿桢将鹹魚青年抱在懷裏,語帶隐憂:“可有哪裏不适?”
“沒事……”傅藏舟有氣無力地回,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話問的,好像“害”自己累成這樣的人不是他似的。
瞅了瞅男人的氣色,好嘛,就差沒在臉上寫上“神清氣爽”、“紅光滿面”幾個大字!
羨慕嫉妒恨。
說好的“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呢?!
這頭牛看着越發壯實,他這塊地差點報廢了……莫非是男女構造不同,同為承受方,差異卻是不小?
“可有什麽想吃或想喝的?”
傅藏舟回過神,蹭着男人的胸膛,暖暖的很舒服,有些舍不得離開,但……
搖頭:“桢哥送我進紅棺裏吧,我得修煉。”
咳,吸收了那麽多那啥,不趁現在好好消化,不是暴殄天物嗎!
內情沒好意思跟男人細說,太特麽羞恥了有沒有?
宿桢對懷中人的要求自無不允。
傅藏舟躺進棺材裏,忽是喚了聲男人:“咱們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宿桢聞言思索了片刻,語氣歉意:“抱歉,吾亦想不起來。”
鬼王大人大方表态:“哪裏怪得桢哥了?估計是我的錯覺。”
便真有什麽事情給忘了,恐怕也不重要吧!
宿桢眼神柔和,用手指梳理着棺中人的亂發:“吾守在棺邊,如有所需,盡管支使。”
“安啦。”傅藏舟趕緊道,“桢哥把手拿開吧,也別抵得太近,這紅棺雖對人沒什麽危害,但到底不屬于陽世之物。”
宿桢這才收了手,但人沒有走遠,低頭注視着躺在棺中的青年。
察覺到男人的視線,正要蓋棺的鬼王大人,不由得與之四目相對。
明明就是一次例行修煉,幾個時辰的事情,搞得戀戀不舍的,好像生死離別一樣。
傅藏舟有些囧,幹咳了一聲:“蓋棺了,桢哥您也別看了。”
男人的目光平靜又深沉,讓他情不自禁想起在床上時,就是這樣的目光巡遍自己身體的每一寸……
打住打住!怎麽一開葷,就變得娘們唧唧的,滿腦子黃色廢料!
他可是要做鬼王的男人,怎能一直沉湎兒女情長?
反正把桢哥吃到嘴了,沒什麽好擔心的,心神當放回事業上。
修煉!修煉!
頭一回“雙修”的效果太好了。
幾乎在傅藏舟沉心定氣的下一瞬,便進入空冥冥的“頓悟”中。
物我兩忘。
自是感知不到棺材外有什麽動靜。
其實也沒什麽動靜。
就是宿桢用很輕的聲音,試探性喚了一聲“小舟”。
見無人回應,怕驚擾到對方,便再沒出聲。
花團錦簇的房間裏,男人靜立在小案前,面上高深莫測。
目光落在幾案,準确的說,是落在幾案上“豬崽子”身上。
“豬崽子”特別的小,不足成人巴掌大,其色潤白,好似玉雕而成。
玉……犀豚?
聽小舟提過一嘴,但當時無心細問,卻不知此物到底是何物,又是有何用途。
看着“豬崽子”奄奄一息,不,是幾乎沒有呼吸的樣子,宿桢猶豫了片刻,到底是用手指小心觸碰了碰。
死了?
想到傅藏舟說,安頓好此物,才有心思出發跟他拜祭父母……如果玉犀豚死了,對方會不會氣壞了,萬一耽擱拜祭之事……
宿桢當機立斷,尋了幹淨而柔軟的布帕,小心将“豬崽子”托在掌心,悄然離開了內室。
喚來丹嬰。
也是巧,這些日子随侍在幽篁居的是這位醫毒好手。
然而再如何好手,丹嬰到底是個凡人,也不是什麽獸醫……哪怕得了主子命令,不計手段,都要救活這只“豬崽子”,可束手無策就是沒有救治之法。
“屬下無能……”
怕驚動了修煉中人,宿桢帶着玉犀豚來到前院花廳。
瑜娘看到他捧着一只“豬崽子”,好奇心大作,拉着長風跑來看熱鬧。
見丹嬰愧疚無比的情狀,她大着膽子插話:“這是靈物,凡人醫藥不可能對它有用的。”
宿桢沒再為難丹嬰,轉頭問在場的非人類們:“你二人可有妙方?”
瑜娘趕緊縮回頭,躲到長風背後。
長風也是無能為力,跟丹嬰說着同樣的話:“屬下無能。此靈物不同于尋常,屬下并不認識,也無解救之法。”
宿桢沉默。
瑜娘小聲問:“看着很像小豬啊,判官大人養的嗎?”
沒人回答。
女鬼湊近玉犀豚,感知到其散發着純淨而龐大的陰力,不由得垂涎,鬥膽提出請求:“那個,大人,反正小豬應該死了,不如燒着吃掉吧?”
她跟有人形的傅藏舟不一樣,吃不了凡俗食物,雖然有黑糟餅飽腹,但天天吃又幹又硬的餅子,嘴巴都快淡出鳥了。
現在看到現成的食材,還是肉哎,怎麽能不嘴饞?
宿桢淡淡掃了女鬼一眼:“小舟手下不留沒規矩的人,高氏去把軍律三千則謄抄十遍,長風督促。”
瑜娘吃驚地張大嘴——
不是,她做錯什麽啦?居然罰她抄、抄軍律?三千則!!手不得寫斷了?她現在寄托在小紙人身上,會讓紙人直接報廢吧?
不對啊,這男人又不是她的上峰,憑啥子罰她?
長風應道:“屬下得令!”
宿桢微微颔首:“去罷!”
瑜娘:“……”
她算是充分理解了“無妄之災”是什麽意思?
“耙耳朵”的混蛋!擔心判官大人知道小豬死了,所以遷怒到她頭上?
長風還在一旁□□:“早讓你注意口德,今日軍使大人不過是小懲大誡罷了,省得日後生出事端。”
瑜娘撅起嘴,暗道煩死了,面上難得老實,沒再跟槍靈争論。
唉,恒王殿下确實不是她上峰,可誰讓人家有本事,連判官大人都“壓”制得住?她這樣的小喽啰,哪敢有反抗之心。
修煉順利,踏出紅棺的一剎那,傅藏舟覺得渾身沛然有力,趕腳能把實戰考試時遇到的鬼物幹趴了!
“小舟。”
“桢哥您一直守在這兒啊?辛苦啦。”
老夫老妻的,也沒必要說太多客氣話。
宿桢搖頭回着:“哪裏就辛苦了?”
便話鋒一轉:“欽天監傳信,道月底降水頻繁,不如我們明日便啓程去帝陵?”
傅藏舟不假思索:“可以啊,我什麽時候都有空。”
拜祭岳父岳母什麽的,想想有些小羞澀。
不過……
好像忘了什麽事?
然而無心再探究了,他被男人忽地圈進了懷抱。
便是幹柴燒烈火。
“不是說,明日……趕路……”
“無妨,只一次。”
做了個爽!
作者有話要說:系統:玉犀豚很好養活,按時投喂就好了。
一天後,玉犀豚,卒;死因: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