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豬
小豬
林封把所有人都送上四樓後,他有點脫力得晃了一下,但很快就站直,擡頭抓了一把頭發。
樓上得洛克從窗戶裏彈出頭來:“林封抓住繩子,我們拉你上來。”接着有一根麻繩從樓上墜了下來,長度剛好夠到地面。
林封不太放心得拉了拉麻繩,他感到一絲不安。
不是因為麻繩不夠結實,也不是懷疑洛克他們能不能拉他上去。
當他試圖接近綜合樓四樓時,就會沒由來的感到不安,像是下一秒自己就要把自己賣掉了。
他搖搖頭,試圖趕走這種想法。
大概是幻覺,他想。
洛克他們丢下來的繩子不是什麽普通的麻繩,林封拉住它的時候,它便自己動了起來,将林封捆好,“咻”的一下把他拉了上去,又自己解開,劃拉到一個A班同學身邊親昵的蹭蹭。林封還沒反應過來,就上了四樓。
他看到那位同學輕輕地點了一下麻繩,麻繩便失去了原本的活力,攤在同學的手心裏。他想起來之前自我介紹的時候,這位同學說自己的能力是賦予死物生命,當時林封便驚異于這種魔法的奇特,如今看來,這種能力還真是方便,具有很強的輔助能力。
他向那位同學道了謝,詢問起接下來的計劃。
洛克從袋子裏掏出那張畫有四樓平面圖的紙,用手指着,說到:“我們現在在這個位置,接下來有四個監控地點和兩個禁制點,得小心點,大概按照這麽走就可以......”
這時,安娜悄悄走到林封身邊,小聲對他說:“林封,你臉色不太好,怎麽了?”
林封沒想到他會突然關注自己,驚了一下。這才感覺到自己出了一層薄汗,于是搖搖頭說:“沒事,可能是剛剛魔力用得太多了,有點脫力。”
安娜有點疑惑,他就着窗外的月光看着林封帶着薄汗的臉,他的眼中殘留着還未褪去的金色,大概是月光的原因,他的皮膚光滑但略顯蒼白,原本栗色的頭發也微微發白,他的印象裏,因魔力使用過多而脫力可不是這種狀态。
他沒有說出自己的疑惑,微笑道:“那你好好休息。話說你真的好厲害啊,不借助魔杖的加成就能将反重力用到這種境界,好厲害。但是這樣很容易脫力吧,艾克導師沒想着給你配個魔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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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封搖搖頭:“他可能是忘了?我回去跟他說下。”
林封是有魔杖的,那是一把長劍,他只記得這些,大概艾克也知道林封有把屬于自己的長劍,所以一直沒有給他找一根魔杖。
但若是那把劍一直找不回來,他總不能一直空手施法。
洛克他們似乎商量好了計劃,已經開始向着四樓深處走,安娜注意到那邊的動靜,叫上林封:“他們走了,我們得跟上,林封。”
還是要找一根趁手的魔杖,林封這樣想着,邁步跟上了安娜。
......
林封走之前特地到艾克房間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已經睡了便沒有打擾他,又确認了一遍确實沒有血腥味就離開了。
而在林封踏出房門的一瞬間,艾克金色的眼睛睜開了,在黑夜中泛着微光。
他坐起身,沒有開燈。
開玩笑,就算是我們一板一眼的艾克導師,也不會不到十點就睡覺的。
嗯......好吧,今天是個例外。
因為林封的生活作息比較規律,除了他曾經累死累活做實驗的那段時間,基本都是十點左右睡覺,所以,一般林封在的時候,艾克會跟着他的作息一起睡。
而今天林封不在,艾克便沒睡。
他一直在想血腥味的事。
唯一的解釋就是林封的父母了,他的父母,算是信使,對于一切訊息都很敏感,林封作為他們的孩子,大概繼承了他們的這一能力,他或許并沒有真的聞到血腥味,而是接收到了那一瞬間空氣中血液的訊息,誤以為自己聞到了血腥味。
艾克脫掉純黑的睡衣,拆開了用于遮掩傷口和血跡的紗布。被刑雷劈出的傷口猙獰,未見愈合。刑雷對神體的傷害還是立竿見影的,不能依靠外力或者藥物治療,只能慢慢等待它自己愈合。
他換下紗布将傷口包好,思索着信使的能力。
這個能力,該說是好還是不好呢?
......
再看林封那邊,他們順利的度過了四弟兩點,到達了怪談中所說的地點。
這裏是一個圓形的圖書館,林封猜測是給導師閑暇時打發時間的地方,書架前擺着一圈桌子,中間有一塊圓形的空地,放着一座兩人寬,一直頂到天花板的燭臺。
除了這些,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那個燭臺或許可以說道說道,但是是镂空的,也沒有任何有關于怪談的東西出現。
大家沒有放過一絲細節,裏裏外外仔仔細細搜了一遍,試圖找到鏡子,水晶球這類和怪談擦邊的東西,但是一無所獲。
洛克又将收集的資料看了一遍,确定了沒有說要準備什麽東西之後,低聲罵了一句。
大家都很失望,覺得這次要無功而返了。
直到林封聽到一陣輕輕的歌聲,很輕,幾乎可以說是聽不見。
他立馬讓大家安靜,凝神聽着那歌聲,準确來說,不是歌聲,個。更像是一種獸類的幼崽哼唧的聲音,乍一聽有點像是小女孩在哼歌。
放在這種古樸的夜晚的圖書館裏,配上燭臺昏暗的燭光,很像恐怖片裏的鬧鬼現場不是嘛。
有些膽子小的學員吓得不敢動,大氣不敢喘,安娜不知什麽時候鑽到了洛克懷裏。洛克拍着他的背安撫着,四處張望尋找聲音的來源。
膽子大的學員蹑手蹑腳地四處尋找聲源。其中一個學員在書架的一個小角落裏發現了什麽,剛剛喊了一聲,突然又停下了,接着倒地。
這下大家都有些害怕,以為他死了,不敢上前。林封雖然距離他很遠,但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和心跳,于是走到他身邊,确認了一遍,向大家說道:“他只是昏倒了。”
大家頓時松了一口氣。有兩位同學過來将昏倒的人拉開去,林封得以看到他發現的東西。
它們有點像地球的小香豬,白色的,背上長着兩只小翅膀,四只黑不溜秋的大眼睛迷蒙地盯着林封,看起來呆呆的。
林封剛想把它們拎出來,身後突然傳來重物墜地的聲音。
他轉過身,發現大家都已經昏迷了。
他突然意識到什麽,看向那兩只“小豬”,卻抵不住突然襲來的倦意,靠着書架倒了下去。
林封一睜眼,發現自己倒在一片林子裏。
他站起身,周身湧上一陣眩暈感。他踉跄了一下,勉強站穩,打量着周身的環境。
這片林子,他有些熟悉。
身後有動靜傳來,驚飛了林鳥。林封向身後看去,瞬間失了神:“媽媽?”
前來的女人身着白色長裙,,白發恣意地披散在身後,莊重而神秘。她看到林封後,微笑了一下,擡手做了一個手勢,像是在示意身後的人。
不安瞬間席卷了林封的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着快逃。
但他始終邁不開腳步,仿佛有什麽遏制住了他的步伐。
女人的身後緩緩走出了一個少年,純白的發色異常惹眼。
林封怔住了,那是......自己?
但是,他的眼睛,是紅色的,血色的眼睛。
那不是自己,林封篤定。
“林封”看着他,突然笑了,開口道:“怎麽樣,林封,是不是很意外?你的肉身是不是很适合我”
林封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身影,之前那個紅眼的“神明”。
當時他被重創後便失去了意識,但他記得這位“神明”,似乎是想要他這具身體。
可是,為什麽?
如今的他來不及深究,雖然上次過後艾克有教過他幾個戰鬥類型的魔法,但是他認為,靠這些魔法來對戰一個“神”,簡直是螳臂當車。
他必須設法自救。
“林封”看到他的反應,笑意更盛:“看來你是想起我了,前兩次都讓你逃過一劫,事不過三,這次,就別想着逃了。”
他說着,擡手,放出一術紅光,直直地向着林封沖去。林封無法動彈,只能硬扛下這一擊。他被攻擊的餘勢帶動着後退了幾步,意識到自己能動了,顧不上被攻擊後身上地劇痛,拔腿就跑。
“林封”沒有追上去。跑吧,他喜歡欣賞獵物的垂死掙紮。
這片林子是他的所在地,跑不掉的。
他輕松地哼起了小調,帶着身旁的女人走向林子深處。
林封硬撐着跑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扶着一顆樹的樹幹停下了腳步。
他靠着樹幹滑坐到地上,嘔出一口血。
見“林封”沒有追來,暫時松了一口氣。
無數的疑問在他的心裏生根。
前兩次?除了林中村,還有哪一次?入學測試的幻境裏那個“林封”也是他?
他為什麽想要自己的身體?
他現在在幻境裏嗎?如果在的話該怎麽解?
思緒陷入了僵局。他自嘲似的一笑,上次艾克趕到救了他,這次又能有誰來就他呢?
總不能每次都要靠着艾克活命。
他還是太弱了,連自己地性命都護不住。
就像曾經的他護不住逝去的父母一樣,無力且懦弱。
身前的灌叢突然發出動靜,林封立馬進入警戒狀态,随時準備逃跑。
一張完美無暇的臉出現在林封眼前,憑着對這張臉的熟悉,他認出了這時艾克。
但是,他的頭發是白色的。
艾克走到林封身邊,薄唇輕抿,一言不發。
他似乎有些生氣,又似乎沒有。
但這并沒有引起林封的注意,他在艾克出現的一瞬間便愣住了。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還有這頭白發又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