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發展觀

第14章 金瞳

金瞳

林封伸手捂着胳膊上的傷口，往後退了好幾步。

他很讨厭這種生死捏在別人手中無能為力的感覺。

神明再不遠處看着他，突然出聲：“凱瑞，別傷了那具身體。”

凱瑞應聲：“是。”

林封擡頭看向那位神明，他的眼裏，除了一開始僞裝出來的冷淡，就只剩下與他身份不符的癫狂。

林封的眸色微深，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個神明，認識她的母親。

母親......當年的那場車禍，是不是他造成的？

可是，為什麽？

林封并不理解這位神明的做法。

他的眼裏漫上一層金色，原本栗色的眸子被金色取代。

神明注意到他的變化，大笑出聲：“對，這樣才對。你應該接受你自己的命運。”

林封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他無法躲開凱瑞揮舞的重劍。自從剛剛神明出聲讓凱瑞不要傷了他的身體，凱瑞的攻擊就換了一種方式。不會對他的皮肉産生什麽實質性傷害，但是每一擊都會傷害到他的精神。

他感覺到他的精神逐漸衰弱，身體變得越來越遲鈍，大概是要命喪于此了。

林封的眼前一片混沌，他已經幾乎看不見了，只有手上的鮮血發着刺目的紅光，仿佛在預示着死亡的到來。他再也支撐不住倒了下去，閉上金色的眼睛，緊蹙着眉頭。

神明嘴角噙着笑：“何必對抗命運呢呢？你只不過是我的囊中之物罷了。”

神明下令，讓凱瑞逼出他的靈魂。

凱瑞手中的重劍指向林封，向着他沖去。

他需要讓重劍停在林封上方，以此結陣。

但，就當重劍飛向林封的剎那，本毫無知覺的林封突然站了起來。

凱瑞心下一驚，沒能收着力道，鋒利的重劍就這麽直挺挺地刺了出去，刺穿林封的胸膛。

他手上控劍的力道松了，望向神明。

神明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林封突然的動作還是因為他被刺穿的身體。

他回頭，想把劍收回來，卻發現自己的劍不聽使喚了。

而林封，睜開了他的眼睛，看向凱瑞和神明。

他眼中是一片混沌，但是散着金光，就像之前幻境中的自己。

林封握住穿過自己胸膛的重劍，在手上掂量了一下，仿佛胸口正在汩汩流血的不是他。

重劍其實已經刺破了他的心髒，他不知何故還能站起，甚至于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他此刻是沒有意識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是遵循着求生的本能。

這更類似于死前的回光返照，但比普通的人的強上數倍不止。

他握住重劍，略微皺眉，似乎覺得這把劍不趁手。

但這種時候可容不得他挑剔。

他的手中發出金光，他将自己的血抹在了中間上。

原本漆黑的劍身被金光籠罩。

他向着凱瑞沖去，速度快得像是不曾受傷。但似乎就算不曾受傷，平時的他也打不到這樣的速度。

凱瑞看到他眼中的金光，一股威壓向他襲來。

那是來自，神明的威壓。

他居然在一個人類身上感受到了來自神明的威壓，還有那雙眼睛……

或者說，他本來就是神明。

凱瑞不敢多想，他盡力躲避林封的攻擊，每一次都被重劍堪堪擦過。

他的劍被奪走，這是不曾發生過的事，他的那把劍，可是他用靈魂鑄成的。

但如果對方是神，又好像不是那麽不可思議。

他們死靈，用靈魂充當武器，通過奪取他人的靈魂獲得力量。

他們只能學習一種魔法體系，而凱瑞作為這個組群的老大，學的是重劍。

他把所有的力量都放在自己的劍上，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別人控制，那可是他的靈魂啊。

林封和凱瑞的角色和剛剛完全對調了。

神明饒有興致得看着林封将凱瑞打倒在地，沒有阻止。

他剛剛感受到了厄爾斯的氣息。他并不擔心林封的反擊，對方的實力還沒完全釋放，現在殺不了他。

更何況，林封并不是一個存在于自然範疇內的神明。他有信心，至少現在，他可立于不敗之地。

林封沒有看倒地的凱瑞，将他的重劍毀掉，看向神明。

林封知道，自己打不過他。

但同時，他也不能殺自己。

兩人就這麽無聲得對峙着，氣勢針鋒相對。

下一刻，兩人均沖上前去。

……

林封走後，艾克沒什麽興趣去異能a班上課，他将之前屯着的事情重新擺出來，打算一并解決。

他奔走于各個神秘莫測的領域，一天的時間甚至能路過整個大陸。

但他沒有去過洛萊那座城，那裏有兩大家族坐鎮和曙光女神神殿的主殿，本不需要他過去。

知道那天，曙光女神通過神跡聯系了他。

他就像平常那樣，對着這位被整個大陸敬仰的神明，非常平靜，甚至于冷漠。

曙光女神是一個看起來三十上下的成熟女性，渾身上下撒發着母性光輝。她的眼睛就像艾克那樣是金色的，白色的頭發柔順地垂落。她的神情有着揮不去的憐憫和溫和，那是神行留給她的痕跡。

她微笑着看着艾克，用溫柔的聲音說道：“柯籁，好久不見。”

艾克點點頭，看向她泛着溫柔水光的金色眼睛：“什麽事。”

曙光女神接着說：“你不高興？”

艾克愣了一下：“沒有。”

曙光女神像是看穿了一切，但她收起了調笑的心思，正色道：“洛萊出事了。”

艾克垂下眼睑，沒有答話。

就算出事，也不應該來叫他啊。

曙光女神知道他是個不喜歡管事的性子，沒有介意他這副興致缺缺的模樣：“那個孩子，叫林封是吧，他出事了。”

艾克擡眼看向她，眼神催促。

曙光女神看得好笑：“別太擔心，厄爾斯的封印護住了他的命脈，他死不了，但是皮肉之痛肯定少不了了。但是泰努特就需要你處理一下了。”

艾克眼中閃光，沒有答話。

曙光女神笑笑：“去吧，你應該能看到他在哪。”

視角轉回林封這裏。

不出意外，他對上泰努特果然落了下風。

他蹲在地上，凱瑞的重劍他用着不趁手，就給毀了，如今沒有趁手的武器也很是難辦。

雖然對面的泰努特也沒有武器。

他依稀覺得，自己應該有一把輕質長劍，也不知道哪去了。

他正準備站起來繼續應戰，突然感受到一股劇痛。

剛撐起來一點又随之倒下。

似乎是“回光返照”結束了。

他本不清明的意識黑了下去，再次倒在地上。

泰努特看到他倒下，正想上前，但他停住了

林封的身後出現了一個金色的傳送陣，艾克從裏面走了出來接住他落下的身軀。

他擡眼看向泰努特，眼神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