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是顧臨淵這幾年來唯一睡的安穩覺,他向來眠淺,可只要唐鞘在身邊,他就能沉沉一覺睡到天亮。唐鞘總是會先比他起來,笑嘻嘻的喊他師弟,問他今早要吃什麽。
他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他還和唐鞘在一起的時候。
顧臨淵倏然睜開眼,天際遠遠的泛着一層青白,窗外風雪已經停了。他從床上坐起來,明明剛醒,卻一點困意也沒有。
他的枕邊空落落的,只擺着一枚通體雪白的玉佩,雕琢古樸素淨,是顧臨淵很久之前送給唐鞘的那一塊。
唐鞘已經走了,昨夜的溫存更像是一場美夢,一睜眼便碎得了無痕跡。
顧臨淵看着那枚玉佩發了好一會怔,才慢吞吞的拿起它。玉佩冰冰涼涼的,觸骨生寒。玉身光滑明亮,大抵是常年被人放在掌中摩挲把玩的緣故。
他把玉佩還給他了。
他想他和唐鞘緣盡如此,也就這樣了。
其實這三年他想唐鞘想的發瘋,甚至裝病傳他自己病的快死了,也只是賭唐鞘會不會來看他一眼。
這大概是他做過最出格任性的事情,他只是太想再見一見唐鞘。
哪怕就這樣度過一夜,而後江湖路遠,他和唐鞘再無瓜葛也無所謂,這最後一面本來就是他強求的。
他留不住唐鞘,也沒有資格開口讓唐鞘留下。他生來就沒有為自己選擇的權利,唯一為自己活過的一次就是和唐鞘在一起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