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蛋
蛋
1725年12月24日,小雪。
大教堂的吟誦又開始響起,想來今天已是聖誕的前夜。我買了燒酒回來,路過歌劇院時剛剛散場,于是我趕緊躲開,站在路旁,等待着這些貴人的馬車離去。
我可不想因為我的冒失,把燒酒倒在那精貴的禮服上,白白賠了一個聖誕。
等他們走後,我才敢離開,又不禁想起今天貴人們晚餐桌上的豐盛場景。因是有一只燒鵝,乳豬,擺滿的果盤,請原諒我想象力的匮乏,我再想不出其他。
等又走過了兩三條街,再拐進巷口,跨過兩個污水坑,再看到眼前破敗的街市,牛糞的味道混雜着一些怪異黴味替代了原先的面包香。我深吸了一口氣,感覺空氣都清新了。
往家走的時候,我總是忍不住望向我鄰居的那間屋子。
很小、很破,住着撒拿旦夫婦一家。
出于私心,我總是試圖遇到撒拿旦先生的兩個女兒。
姐姐叫哈迪斯,妹妹叫赫拉。
她們應是與我差不了幾歲的。在這條肮髒的十號街上确算得上是歌劇演員一樣的存在。
赫拉喜歡在女人們晾曬衣服的時候大聲唱歌,姣好的面容和一頭金發總是亮眼的。
她很享受別人打量她的目光。
我是不知道那些蜷縮在這條街上的老男人們是怎麽看她的,但我想一定下流又□□。不像我,我只想從她的指尖吻上她的唇,然後再掀開她的裙子,贊美那缪斯般美好的□□。
僅此而已,耶稣在上,我發誓。
哈迪斯呢,我一開始是沒有注意到她的。她總是喜歡把頭埋得很低,喜歡靠着牆走,行走的姿态不禁會讓我聯想到某種食物腐爛之後生出的蠕蟲。
和赫拉相比,哈迪斯更像是一件附庸的裝飾,就像澆灌花店玫瑰的糞土,哈迪斯襯托着赫拉,顯得她更加可愛了。
前天聽說有位相當了不得闊小姐在大街上撒硬幣,周圍的好多人都去了,撿到了不少。那可真是一位心善的人兒,願上帝保佑她,希望她下次再發善心的時候我能在現場。
哦,抱歉,一想到十號街外的地方就說偏了。也不怪我,十號街與外,本來就是兩個世界,外邊人人都西裝革履的,可容不下這街上的赤腳漢。
順便說一句,我去到外面,都會穿上我去一位好人家裏修東西時候,他施舍給我的一件外套。
好吧,我承認,不是施舍,是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我偷拿的。耶稣在上,這可絕不是什麽搶劫,和他滿衣櫥的外套相比,我這一件又算什麽。不過是好人濟貧的慈悲心。
我這是在為他捐善報呢。
說回來,關于哈迪斯,我對她感興趣還是因為那日撒拿旦先生酗酒回來,我猜他大概是又賭輸了錢,就拿哈迪斯出氣吧。他捂住哈迪斯的嘴,用靴子踢她,然後又撕開了她的衣服,像夏季發情的牲畜一樣做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哈哈,哈迪斯那副樣子我永遠都記得。
我第一次覺得,女人哭起來是那麽好看。
什麽?你問我是怎麽知道的,等下一次有機會的時候再告訴你。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