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魚
大魚
查理很快發現了這個女人的行跡意圖！
她果然是警方的人！
這些蒼蠅，還沒有從僵屍車隊那裏吃夠教訓嗎，還敢來！
查理發現，她經常出沒的地方都是毒.窩，她總是向那些人打聽手上“面粉”的來路，偶爾也購買。
她只對譚森集團出品的貨有興趣。譚家貨是有包裝有防僞LOGO的，純度品質都有保證，是最好的貨源，誰都想要，她打聽這個也不足為奇，再加上她出手大方，黑話也溜，很容易打聽到一些消息。
查理猜測，這是因為老田不在，沒有卧底，她只能依靠這種方式得知譚森的動向。
果然，中國警方不會那麽容易放棄。
但這也證明他們現在完全不清楚譚家內部情況，他們在抓瞎！
查理趁機吩咐馬仔，安排一些人放煙霧彈給她。
根據上次交手，她應該還有一個幫手，這她出入毒窩身邊常常跟一個保镖模樣的男人，這就是那個穿着防彈衣操控木筏的家夥，說不定就是寺廟裏那個沒有露臉的男人？
查理覺得自己的推測極大可能成立。
他可以現在就設下天羅地網把她抓回來，但是她肯定還有同夥，查理想把她的同夥也一并抓住。
怎樣才能讓這些讨厭的地鼠全部冒頭？
既然她這麽想要譚森的消息，不如就給她一個無法拒絕的大誘餌，好把她和那幫鬼祟一網打盡！
查理幾經盤算，放出一個大消息，他對外聲稱譚森患病，離開基地前往仰光飛往歐洲去治療。
不是譚森同意，他也不敢這麽幹。甚至還是譚森告訴他要這麽對外傳訊的，東家看來是非要釣出這條大魚不可。
查理期待極了。
農歷三月十二，周四。
恰逢清明。
一隊載滿打手和武器的車隊淩晨便悄然前往仰光。
而另有一支車隊稍晚一些，低調地駛向譚家的私人墓園，那裏有譚森為其母立的衣冠冢。
4月，緬甸的天氣已經漸漸炎熱起來，再過一周左右當地就要舉辦潑水節，普通民衆連放5天假，這個節日不僅是當地一場狂歡，而且一向很吸引游客，為了即将到來的熱鬧和收入，很多地方已經開始準備了起來。
街面上可以見到搭建中的潑水站，不少店鋪裝點着椰樹葉子和花兒，許多地方在更換新的廣告海報。
不過現在天色仍暗，路上幾乎沒有人，家家閉戶，在撣邦晚上可不是什麽美好時光。許多搭到一半的裝飾看起來并不那麽美觀，倒有一些爛仔睡在路邊，看見這支打着強光的車隊，識相的都躲得遠遠的，沒有人會去碰瓷或者讨錢。
高速路段不長，另一支車隊很快駛出了這一段，接下來的路也鋪了混凝土，但窄了許多，很像中國普通鄉鎮裏的那種路，但路況差了許多，開裂十分常見，還有一些地方有坑這些坑有的是年久失修形成的，還有的是人為瓦斷的。
山路高高低低，偶見河流，四周是連綿的山和低矮的植被。
撣邦高原的地形崎岖，脊嶺溝谷交錯，地貌十分複雜，很多地方導航也派不上用場。
這裏的路實在很不适合跟蹤。
查理知道自己的車隊被人安裝了定位器，他知道她偷偷想辦法混進了加油的工人中間，利用昨天給車加油的功夫做手腳。
他輕而易舉地反追蹤到了她，知道她租了兩輛車，他已經提前安排人把那兩輛車都安裝了定位和監視器。
現在他坐在車裏，就能很輕松地看見安裝在後視鏡的監視器攝像頭裏，她那張令人厭惡的臉。
他知道他們害怕被發現，所以沒有跟得太緊，無所謂，有他們的定位，他随時可以掉頭回去找他們。
監視器的屏幕上，她緊抿嘴唇，頭發散亂沒有紮好，表情好像十分緊張的樣子，雙手緊握方向盤，坐得筆直，開車開得目不轉睛，只偶爾拉拉面罩透透氣。
真是謹慎，兩輛車，六個人，全部都用面巾蒙住臉，除她以外都是男人，沒人帶qiang，不過有人使用電腦，時不時報一下定位。
除此之外，他們基本沒有交談。
怎麽只有這麽幾個人？查理非常失望。但轉念一想，跨國執法的難度很大，東家在緬甸可不是一般人，有不斐的政治聲望，他們不敢在緬甸境內對東家動手。所以，這不過只是一支追蹤小隊。
查理通過監視“那個女人”，隐約得知，他們是寄希望于抵達歐洲後用金融洗錢的理由，通過國際合作把東家逮捕。
真可笑，費盡苦心，卻不知道東家根本不在這裏。同樣的把戲，他們居然還會上當第二次。
始終沒有發現其他的同夥，查理覺得不必再等了，這幾個人抓回去作為俘虜，一定是一筆劃算的交易。
隐隐約約，他覺得好像遺漏了什麽，想抓住那條靈光，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再等等。
查理想知道哪裏不對，一次失敗，讓他謹慎起來。
反正時間還早，等天亮他再動手，現在的視野不夠好，對方也不夠疲勞，他不必急于一時，優勢在他。
他知道哪輛車安裝了定位，只要那輛車正常行駛，其餘車輛隐藏起來，很輕松就能打個埋伏，把這兩條小魚吃進肚子裏。
希望他們看在敵我懸殊的份上，乖乖束手就擒，讓他省點心。
查理專注地盯着監視屏幕。
忽然間，那個女人“啊”了一聲。
及其刺耳，查理戴着耳機，差點被她喊聾了。
她也會驚叫嗎？
查理正想着，發現她盯着監視屏，頓時心裏一沉。
她停車了，伸手探向攝像頭的位置。
“媽的。”查理暗罵一聲，下一秒，屏幕黑了。
她發現了！
不能等了，查理立刻打開對講機，通知車隊全員掉頭，他們要立刻殺回去，活捉對方！
失去監視攝像頭以後，根據定位器的顯示，目标越來越遠，顯然對方不傻，馬上醒悟過來這是個圈套，不打算送死，轉頭就跑。
不能讓他們跑了！查理急了，這是他的必須打好的一場翻身仗，這次要是任務黃掉，等待他的就不是三天水牢那麽簡單。
“全速前進！”仗着對道路的熟悉，查理帶隊開足馬力追趕，對方雖然發覺，但是因為天黑路差，移動速度不快，而且他們居然試圖走岔路抄近道逃跑，不知道沒修過的路多差嗎？
他能趕上！
查理一路風馳電掣，在天将破曉時追到一個山坳處。此處地形複雜，一面是湍急河水，一面是被河水沖刷變形後、彎彎曲曲的山坡，兩山之間夾着平緩的一段，定位顯示在此，卻空蕩蕩沒有一個人一輛車。
查理心一沉，跟着定位顯示，找到了被扔在路邊草叢裏的兩個定位器。
“搜！”
就算他們發現了定位器後立刻扔掉，但數分鐘前他們的定位還在移動，所以一定走不遠。
馬仔們立刻分成幾隊，散開來搜索，查理打開手電，仔細研究路上的車轍印。
不對……這不止兩輛……
查理眉頭一皺，本能覺得有問題，但此時有馬仔呼喝道：“老大，發現他們的車了！”
“老大，我這邊也有發現！”
聞聲呼啦啦一幫人立刻跟過去。
“站住，回來！”查理立即在對講機裏下令，考可是這幫馬仔又不是令行禁止的JUN人，怎麽可能做到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望見那車裏隐隐有人，他們立即端起武器靠近，不料這時忽然一枚□□憑空扔出來，緊接着無數紅色的激光點鎖定了他們每一個人！
“你們已經被警方包圍，扔掉槍支，舉起手來！”喇叭裏傳出一個有些熟悉的男人聲音，對方用撣邦土話、緬甸語好和中國話三種語言交替喊道。
有熟悉的聽出來，這是老田的聲音。
同樣的場景在另一處上演，另一處同樣有人用中文和緬語喊話，而且還有穿緬甸警方衣服的人！
這是個将計就計的圈套。
他們合作了，東家知道嗎？
即便如此，查理也不可能束手就擒，他手下的人也不會乖乖投降。這是販毒，抓住了也是死，那為什麽不搏一把，逃出去才有活路！
這就是為什麽大多數抓捕毒.販的現場都十分激烈的原因，此次也不例外，在極短暫的寂靜後立刻響起發動機的轟鳴，還在車上的馬仔們開車逃跑，緊接着就是震耳欲聾的qiang聲，下車的馬仔們一面開qiang一面紛紛擠上車去，他們要逃命。
四散的隊伍，組織反擊已經不可能。
查理對qiang聲敏感，幾次交鋒下來他就判斷出了對方人手不足，所以才要把他們分而收割之。
但凡他早一點發現，完全可以将對方全部反包圍，令人扼腕！
他一面懊悔失敗，一面且戰且退，他沒有占據高地，所以反擊困難。
這裏的道路不好，怎麽才能沖亂他們？查理毫不在乎地抓住己方人為他擋子彈，然後以他精準的qiang法盡可能殺傷對方。
他還不想撤，他還沒有抓住她！
這樣大的抓捕，她不會缺席，查理的眼睛逡巡着。
霞光初現，此陽一點點在河與山谷的交界處冒頭，在散去的煙霧中，查理終于看見一個戴着頭盔的女人，她的表情令他意外。
她很驚慌。
她捂着耳朵，瑟縮着躲在山包後，只要一不小心冒頭，就有人過來伸手把她往裏推，他們在保護她。
那一刻，查理終于明白剛剛看監視器的時候，他覺得哪裏不對勁了。
她化了妝，濃妝。
只能怪男人對女人妝容的不敏感，直到天光亮了、兩人照面，他才意識到她化了妝，而這即便在緊急行動中也不肯放棄的濃妝，顯然是為了遮掩什麽。
她不是那個女人！
查理恨得吐血，擡手一qiang，恰恰正中她不小心冒出來的腦袋。
子彈的沖擊力崩得菲菲眼冒金星。
緊接着更多火力朝向查理。
他的人越打越少。
他們的包圍越來越緊。
他沒有時間猶豫了。
查理站在車上，一路掃射，把所有的手雷全部丢出去，車輛風馳電掣，力圖突破包圍圈。
這時，老田一枚子彈穿透了司機的胸口。他挺高興：“老子手還沒生！”
旁邊的搭檔踹他一腳，他頭一歪，幾顆子彈從老田頭頂險險擦過。
查理趁機将受傷的司機直接踢下去，自己坐上駕駛座，幾個漂移和大拐彎，一頓猛沖，如同困獸，卻始終沖不出火力包圍圈。
于是他毫不猶豫，掉頭駕車直接沖出山坡，沖向閃着粼粼金光的河面。
連人帶車，消失在滾滾河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