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做保姆
做保姆
事情說來有些烏龍。
其實一開始, 路仁佳壓根不知道貞操鎖的存在。
畢竟這屬于小夫妻倆的情趣,關系再親密阮茶茶也不可能大大咧咧告訴路仁佳,不然多奇怪啊。
當然, 蛛絲馬跡也是有的。比如在小小秦總戴上枷鎖的那天早上, 秦牧不僅破天荒改坐廂式電梯下了樓(是啦他們家有廂式電梯哦), 穿搭風格也突兀地進行了改變。
以前他還算正常人,夏天穿搭基本就是上面一件長袖襯衫+下面一條緊身西褲,從背後看能看到挺翹俊臀那種。
但一夜之間,秦總仿佛路澤天上身、突然感覺不到天熱了一樣,在襯衫外面套上了一件棕色長風衣,褲子也換成了面料垂順的寬松款, 醜倒是不醜,畢竟小說男主個個都是堪比時尚男模的存在,但看上去真的好熱呀……
路仁佳當時沒有多想,傻乎乎以為秦牧這是陷入熱戀,想換個造型。
——沒見這兩天他為了和阮茶茶一起吃早餐,連經典“苦中苦”套餐都給放棄了嗎,想讓自己看上去帥一些所以更換穿搭那也是完全說得過去的!
用菜場買的餃子成功送走夫妻倆, 路仁佳跟以往一樣, 趁周管家外出散步,拎着掃地機器人打掃亂成一團的主卧,順便收拾要送洗的衣服什麽的。
感覺這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天,除了晚上六點多手機上突然收到一筆1000聯邦幣的“中介費”外,并沒有什麽值得稱道的地方。
直到晚上八點, 主卧那裏突兀地傳來主家的召喚。
聽到電子鬧鐘響, 正在保姆間裏泡腳的路仁佳趕緊穿上鞋襪,朝着二樓一陣百米沖刺。
“太慢了, 路媽!”進門就是一聲熟悉的訓斥。
一般伴随着這句話,會出現周管家手拿本本扣分的場景。但可能是時間太晚,路仁佳四下看看,居然沒見着“扣分員”周管家。
主卧裏就秦牧夫妻和她三人,路仁佳登時切換“下次一定”模式,非常敷衍地跟秦牧表示以後會注意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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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覺嗎,總覺得路媽你有點陰陽怪氣的。”
“什麽,怎麽可能!”路仁佳大驚——秦牧什麽時候這麽敏銳了!
“……”秦牧狐疑地盯着路仁佳看了會兒,估計是她長得太老實本分,外表根本無懈可擊,所以最後并沒有多說什麽,“算了,找你來是想問問,你白天收拾房間,有沒有發現一串鑰匙。”
“鑰匙?”
“是的,小拇指大小,銀白色,一共三把,用圓環串在一串。”秦牧比了比大小。
路仁佳回憶了一下,搖頭:“沒印象呢,這鑰匙原先放在哪裏?”
提到這個,秦牧的臉詭異地僵了一下,他目光下移,結結巴巴:“你、你管它原先放在哪裏,總之趕緊把它找出來!很重要,我很急!”
“……”不是,大哥,你都不說鑰匙擺在哪,要讓人怎麽找啦!
趁秦牧不注意,路仁佳悄悄翻了個白眼,然後将求助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阮茶茶。
——快快,你家這位今天又發什麽癫,大晚上的找什麽鑰匙啦!抱着老婆睡覺不香嘛!
阮茶茶接到信號,朝路仁佳聳聳肩,露出個無奈的表情。随後,她一撩鬈發,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到秦牧身邊,将一只手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輕輕一按。
“你耐心點。”
秦牧就像被捏住了後頸肉的小貓咪,立刻收斂了臉上煩躁的表情,臉頰浮上一層薄紅,閉上嘴巴不作聲了。
“那串鑰匙,我昨天上完鎖,随手把它放在了茶幾上,路媽你收拾的時候有看到嗎?”
“……”阮茶茶這樣一講,路仁佳突然就回憶起了一些記憶片段。
今天上午收拾桌面的時候,和以往一樣,茶幾上一片狼藉,東西擺得亂七八糟,桌子上還散落着一些拆開的套套塑料外皮和可疑的紙巾團。
路仁佳在秦宅歷練了快一周,已經練就了純熟的“視而不見”技能,拿火鉗子在桌上一陣撥拉,就把上頭的垃圾全部弄進了垃圾桶。
當時,沒記錯的話,在垃圾堆裏,确實曾有一道銀白色一閃而過?!
牙敗,那這鑰匙現在估計已經躺在垃圾場了……
沒錯過路仁佳恍然與扼腕的表情,秦牧追問:“你想起來了?鑰匙在哪,快把它拿出來!”
“對不起,先生還有夫人,那鑰匙太不起眼,我估計把它當垃圾扔了。”
“扔了?!”秦牧“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臉上表情有些扭曲,“那麽重要的東西,你怎麽能扔了,找,給我找回來!”
“親愛的,你先別急!”阮茶茶夠意思,站起來雙手一壓,“誇喳”又給秦霸總摁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秦牧落座的時候,似乎夾緊雙腿,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阮茶茶:“路媽,那鑰匙你還能找回來嗎?”
“小區垃圾每天都會清運,肯定找不回來了。”路仁佳答。
說完,她思考了一下,将功補過:“如果想開鎖,可以聯系小區物業管家,他們的開鎖師傅24小時值班,開鎖費用可以我出。”
“找開鎖師傅來?!你在開玩笑嗎!”秦牧從沙發站起,又一次發起了癫。
路仁佳好聲好氣解釋:“物業的開鎖師傅都是專業的,那種小鑰匙搭配的鎖,只要幾分鐘就能打開。”
“不,問題不在這!你根本不懂……”秦牧胸膛劇烈起伏着,煩躁地原地轉起了圈,“我的東西……我的東西很寶貝,不希望被開鎖師傅看見。”
“那要不用起子暴/力/開/鎖?像這種小鑰匙,搭配的鎖一般都很脆弱,随便撬撬就能打開。實在不行就用鐵皮剪或者手電鑽剪板器把鎖頭周圍的金屬剪開,秦先生放心,這些工具我都會用,開鎖的事可以交給我,物品的損壞賠償我也會一力負擔……”路仁佳一邊出主意,一邊朝秦牧豎起手指,模仿剪刀的開合。
她現在動手能力超強,力氣也變大了,區區小鎖,小意思啦!
但和路仁佳設想的不一樣,聽到她這話,秦牧非但沒有露出喜色,反而夾緊雙腿,面色鐵青地捂住了他的裆:“什麽暴/力/開/鎖,不不不、堅決不行!”
“???”
“噗……”旁邊的阮茶茶終于沒能忍住,噴笑出聲。
“唰唰”,這笑聲如同一個信號,讓房內兩人齊刷刷轉頭看向倚靠在沙發上的性感女人。
秦霸總先前的動作指代性太強,路仁佳看向阮茶茶的目光懷疑中夾雜震驚、震驚中夾雜恍惚,整個人都好像要裂開了。
至于秦牧,他冷着臉,表情看似屈辱,兩頰卻飄着一層濃烈的潮紅,一雙鳳眼也濕漉漉的,眼底含着三分委屈,三分惱怒,還有四分隐忍難耐,活像一張扇形圖。
被男人的目光勾動某種隐藏心底的淩虐欲,阮茶茶伸出鮮紅的舌尖,在下唇澀情地舔舐了一下,整個人忽地興奮了起來。
“路媽。”她開口,聲音難得帶了些喘,“開鎖師傅就不用叫了,你幫我把他的開鎖工具弄來吧。”
“啊,這樣也行嗎?一般不會答應的吧……”
無論在現代還是異世界,國家對開鎖這種特殊行業的監管都很嚴格。專業的開鎖師傅必須事先在派出所備案,顧客找他們上門開鎖,也需要提供身份證或者房産證之類能證明身份的證件。這種情況下,要問開鎖師傅借工具,感覺很難辦。
阮茶茶笑笑,伸手從秦牧的錢包裏抽出一張銀行卡,在空中甩了甩:“我給你一萬預算,密碼XXXXXX。不管你實際花了多少,只要能把東西拿來,這一萬就是你的了。”
“是,馬上!”
路仁佳右腳往左腳“嗒”地一靠,雙腿并攏,右手五指舉起到太陽穴,板板正正朝阮茶茶行了個軍禮。
半小時後。
以500塊錢加一瓶老酒(廚房順的料酒)為代價,路仁佳不辱使命,成功從物業負責開鎖的老頭那兒借來了一套開鎖工具。
為了讓女主人阮茶茶覺得那一萬塊物超所值,她還跟老頭學了一手彈子鎖的開鎖方式。根據老頭的介紹,像那種個頭比較小的鎖具,基本上使用的都是彈子鎖鎖芯。
“夫人,您要的東西!如果您需要,我還可以教您使用方法!”
“很好,幹得不錯。”
阮茶茶彼時正抱着秦牧“嘬嘬”親嘴——嗯,你沒看錯,是秦牧坐在阮茶茶懷裏被她抱住,而不是秦牧抱着阮茶茶……總之,路仁佳闖入的時候,這兩人正坐在主卧的沙發上旁若無人地打啵。阮茶茶明顯是進攻方,停下親吻扭頭跟路仁佳說話時,居然連呼吸都沒亂。
反而是她懷裏的秦牧,被摁着承受舌頭在口腔的亂掃,因為難以吞咽,嘴角被唾液打濕了一片,眼睛也潮潮的,帶着晶瑩的淚痕。
路仁佳教阮茶茶開鎖,動作間不小心和秦牧對上眼,被他兇狠且羞憤地瞪了一眼。緊跟着,讓人大跌眼鏡的一幕出現了——只見,昔日不可一世的霸道總裁秦牧,當着路人保姆的面,居然像封建小媳婦附身了一樣“嘤咛”一聲,紅着臉環住阮茶茶脖子,把腦袋埋進了她的頸側。
“……”好、好辣眼睛!
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她真的沒有走錯片場嗎……
路仁佳帶着深深的震撼,完成了開鎖的教學。
直到她捧着阮茶茶給的銀行卡,一腳淺一腳深,輕飄飄走出主卧,飛走的靈魂仍未歸位。
真的,阮茶茶也太強了,居然能把一個又自負又爹味的渣男霸總調教成眼前的“小嬌妻”,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沒猜錯的話,阮茶茶給秦牧戴了貞操鎖吧,有鎖有鑰匙,又在那個位置,感覺也只有這一種可能了……但秦牧為什麽會願意戴那個,看他那樣子,感覺連走樓梯都不好走,戴着肯定很不舒服哎?
路仁佳琢磨了一路,等到走至保姆房門口,突然福至心靈,恍然大悟——秦牧可能是個抖M!
這還真不是她胡亂猜測,是有依據的。
首先,根據小說描述,秦牧學生時期其實很受歡迎,學校裏暗戀他的人不計其數,可他并不喜歡那些人,反而相當迷戀對他愛答不理的沈念秋,這本身就表現出了一些問題。
其次,在小說後半段,女配企圖入侵女主婚姻,兩人圍繞秦牧開始争鬥的時候,比起被女人環繞的虛榮感,秦牧更多表現出的是不耐以及對女配的失望——路仁佳曾把這裏的失望解讀為“沒想到沈念秋居然是這樣的壞女人”,如今再看,解讀為“好失落,她(沈念秋)居然不再對我冷淡了”居然也很合适。
最後,忘了在哪裏看到過,高收入群體其實普遍有受虐傾向。因為這些人手握權力,日常工作就是不斷地做決策與掌控大局。時間一長,高管很容易感到疲憊,從而下意識尋找一種被虐待、被控制的境況,用以擺脫理性,發洩壓力。
綜合以上幾點,路仁佳覺得,自己的猜測很靠譜。這個猜測還能解釋為什麽他會喜歡上小說結尾黑化的女主,因為那時候的女主遭受了內心與肉/體的雙重打擊,已經變得心腸冷硬,對秦牧也不如過去那般愛,說不定正好迎合了秦牧的口味。
嘶……這麽看這小說真的很會玩啊!
路仁佳被種種想象搞得人心黃黃,只是很快,她又反應過來,眼下并不是吃瓜看戲的時候。
畢竟秦牧和阮茶茶是她的雇主,他們的一舉一動,也會影響她的生活。就像今天,因為鑰匙丢了,秦霸總差點沒化身癫公。她是運氣好有(獸性大發的)阮茶茶幫忙,才得到一萬聯邦幣的報酬,要是運氣不好,那今天她就得賠錢挨罵啦!
哎,希望以後這倆人瞎搞的時候,可以動作小一點,別給她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