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
第046章 第 46 章
“一個月？”清桐一字一頓, “就剩下一個月？”
“宿主，準确的說，最多一個月。”救世系統幹巴巴的說道。
清桐猛然站起身, 抱着沙發的抱枕在客廳裏來回轉悠。
“現在看過直播的人有多少？”
系統：“宿主，經過本系統的統計, 被拉進的觀看用戶已經達到了五千萬人數，不過實際觀看到的觀衆肯定會更多，詭異直播标簽在網絡上小有熱度，很多人沒有被拉到系統的直播間，但會被親朋好友帶着觀看, 也有一些網紅會錄播甚至當場直播，所以這個數字至少會翻上幾倍。”
“那也太少了。”清桐說道，“系統，下一次直播将國內至少半數以上的成年人拉進來。不再僅限于電腦平臺，用手機的也給我拽進來。放開緊急使用的權限。”
系統：“緊急使用的權限？”
“比如需要撥打報警電話或者救護車電話，給家人的電話等這類重要功能可以切掉直播平臺。”清桐想了想又說道, “詭異是在全世界出現, 所以國外也會有……”
“是的, 宿主。”
清桐沉思了片刻後低聲說道：“正好下次直播, 換個地方吧。”
“要去國外直播嗎？”
“不僅如此，也将境外的觀衆拉進直播平臺一批吧。”清桐目光堅定，“我原本就考慮将直播擴展到全世界，只是提前了半個月而已。”
人的私心總是想要先顧忌自己和周邊地方，再加上一開始需要試探大家看到直播的反應, 清桐就先将直播限制在國內。但他很清楚, 要應對世界性的詭異複蘇，自然要靠全世界所有人的努力。
忽略掉其他地方只顧自己, 等其他地方淪陷了，就會面對被詭異圍城，孤立無援的絕境。
“現在手裏的詭異卡只有這幾張……都在國內露過面了，最好僞裝一下再出現……”清桐打開界面喃喃自語，“系統，之前我詢問你詭異相關內容時，你說過，詭異大多是有領地意識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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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是的，就和猛獸一樣，很多詭異都有自己的地盤，平時都會在自己的地盤內行動狩獵，就算會移動，也絕對不會走太遠。至少跨越國境這種事，除非原本的領地就在國境邊緣，否則不會發生。”
“就算是S級的詭異也一樣嗎？像是白一心和無臉童這樣有高智商的。”
系統：“宿主，其實詭異和動物差不多。你可以理解為低等詭異等于野生動物，高等詭異可以等同于人，人是喜歡定居的生物，詭異也同樣，找尋到一塊适合生存的地盤後，詭異就會留下來。當然就像是有少數人喜歡居無定所滿世界流浪，本系統也不否認高級詭異中也存在不一樣的家夥，但大多數還是喜歡占據領地來生存的。”
“另外還有一些特別的詭異，壓根就不能移動。”系統繼續說道，“如果說有什麽詭異可以跨越長距離移動，那只有附着在詭物上的詭異，而它的移動也一定是被人類帶着走的。”
清桐：“我懂了。白一心的人設可以當做是喜歡在全世界旅行的詭異。直播中除了白一心以外，其他詭異角色最好不要在境外露面。”不能給看直播的觀衆‘詭異都可以随心所欲跨境行動’的錯覺。
清桐打開了界面，之前才抽到一張詭異卡，下一次抽取還在冷卻中。
沒辦法立刻抽取新的卡片，但無臉童的幻覺可以制造虛假的詭異，配合上白一心的鏡子世界……可以一試。
詭異角色不直接露面很難獲取融合度解鎖新的技能，但可以通過直播加快解鎖新卡片的抽取。
詭異降臨的日期如此緊迫，還是多拿到幾張手牌比較保險。
“系統，準備下一次的直播，地址就選在……”清桐翻看着地圖。
系統：“宿主，你不休息嗎？”
“不用，這個身體休眠了一整晚，而且詭異馬甲沒有疲憊感。”清桐說道，“還是盡快下一幕開場吧。”
“好吧。”
“那麽，地址就選擇霓國的靜縣這裏好了。劇本內容……”清桐低聲道，“正好有一個不錯的傳說，很多詭異會脫胎于傳說故事中，這次就用它作為原型……”
*
霓國。
下午六點，一家公司會社內，穿着西裝的新人油野英鬥還在電腦前不斷的敲擊着鍵盤，替前輩修改着明天會議要使用的報告文件。
雖然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但是辦公室裏幾乎沒有幾個人走，在這個國家，延遲下班是常事，一般都會延遲個半小時到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順便一提這樣的短時間延遲下班是不給加班費的。說好聽一點，是工作沒有完成的‘自願加班’。
如果是長時間的延遲下班，一般都會稍微給一點加班費。
不過沒人願意為了那一點的加班費，讓自己工作到深夜。
可新人一向是沒有多少選擇權的，在這個工作越來越難找的世道裏，有一個前景不錯，薪水和待遇也還可以的公司，就算稍微加一點班也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在這個熬資歷的社會裏，只要熬出頭就行了。
等他有了後輩，就可以像前輩一樣，将自己不想處理的繁雜工作丢給後輩，美名其曰歷練。
“您辛苦了，哎，明天見。”
六點半開始，公司裏的人一個個的離開了，他們走的時候很有禮貌的對同事們微微鞠躬道別，這是禮節。
還有幾個勾肩搭背的要去喝酒，工作結束後去居酒屋之類的地方來一杯，也是這裏的企業文化。
油野英鬥還在電腦前奮鬥，一邊奮鬥一邊心裏暗罵，前輩把工作丢給自己的時候還說什麽‘稍微改一改就好了’‘只需要你填補細節’‘我看好你哦’的話，什麽叫做只需要修改和填補細節啊，這東西壓根就除了框架以外什麽都沒有吧。
甚至框架都才有一半。
知道自己今天是別想在九點前離開公司了，油野英鬥認命的從抽屜裏拿出一包餅幹和一瓶水，繼續任勞任怨的敲擊鍵盤。
啪的幾聲，有幾盞燈被關閉了。
“你是新人……油野先生吧？”微微有些禿頭的男人松了松自己的領帶，“也別太拼啊。離開公司的時候記得鎖好門。”
“是，我知道了，前輩您一路小心。”油野英鬥連忙說道。
禿頭前輩哼了一聲，拜拜手走了。
這下整個辦公室中，只有油野英鬥的頭頂天花板那裏的燈還開着了。
搞不好這棟辦公大樓，他這一層只有這裏亮着燈，只剩下他一個人在了。
看了一眼時間，還不到晚上九點。
油野英鬥從位置上站起身，雙手舉起伸了個懶腰，然後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
“拼了，希望趕得上十一點半的末班列車。”油野英鬥自言自語道。
**
某家卡拉OK的包間內，正在進行着一場大學生的聯誼。
四個男生和四個女生，有兩個人看起來聯誼成功，正在互相挨着唱歌，其他人中，有一個帥氣的男生身邊圍着兩個女生在搭讪，只是他看起來對哪個都不感興趣，禮貌的笑容中透着疏離。
其他兩個男生和一個女生冷淡的喝着飲料，偶爾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三人的興致都不怎麽高，其中一個男生臉上已經明顯露出了想跑的表情。
齊藤瞬見狀立即拉住了他的胳膊，低聲道：“喂，你該不會是想溜吧，真郎。”
“這個……已經八點半了。”沖田真郎尴尬的說道，“你知道我不住這附近，太晚的話趕不上末班列車了。”
齊藤瞬不在乎的說道：“我也不住這附近，末班列車十一點半，放心，肯定能讓你趕上的，到時候我和你一起走，我記得你是住在清水站那邊對吧，我們坐同一班列車。”
“沖田先生是住在清水站附近嗎？”一直沉默着不怎麽說話的女生聽到了，笑着說道，“真巧呢，我也住在那附近。”
“哦，是嗎？”沖田真郎說道，“我住在宮帶町，你呢？”
“我也住在那裏，您知道來來亭壽司店嗎，我就住在那後面。”柳田麻衣子笑着說道，“那家壽司的味道很好。”
“啊……那個……”沖田真郎不好意思說道，“那家店就是我父親開的。”
“哎呀。”
有了可以聊的話題後，氣氛頓時就好了起來，柳田麻衣子湊近沖田真郎，和他低聲說起話來。
齊藤瞬看着臺上唱歌的兩人，臉蛋都要貼上去了，又瞥了一眼被兩個女生黏住的帥哥，再看看找到共同話題的沖田真郎和柳田麻衣子，突然覺得自己才是最多餘的。
應該回家的是他才對吧。
算了，來都來了。
齊藤瞬走出包間，到外面休息室找了個吸煙區，點了一根煙緩慢的抽了起來。
抽完煙後，去前臺點了些零食飲料，讓服務人員送到包間去。
他老家在偏遠的鄉下，一個人跑到這裏讀大學，這裏在市內的大學宿舍有限，是抽簽制度，他運氣不好沒抽中，就在外面租房住。
沖田真郎也抽了簽，不過沒抽中。沖田真郎抽簽的理由不是需要房子，而是想要體驗大學住宿生活，沒抽中就繼續和父母一起住。
那家夥晚回家還有人惦記，而自己無論早一點回去還是晚一點回去，家裏什麽人都沒有。
所以就算這次聯誼他被單下來了，齊藤瞬也不想太早回去，家裏冷冰冰的，這裏至少熱鬧點還有些人氣。
明明考中大學準備出來住時那麽興奮，果然人是無法習慣孤獨的生物吧。
回到包間後，服務員送來的食物和飲料已經到了，齊藤瞬毫不客氣的将大部分食物堆到自己面前，開吃。
費用是AA制，但既然這群家夥都有伴了，就自己失敗，那就從吃的上面找補一點回來不過分吧。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九點了。
*
晚上十一點。
沒有幾個人的街道上，三個穿着短裙的年輕女孩正在狂奔。
“啊……快趕不上末班車了，都是美雪的錯，換個衣服還磨磨蹭蹭的。”
“才不是我的問題，那件衣服太難脫了，誰設計的衣服。”
“是理美設計的，我覺得那個布料很不舒服，而且太暴露了，真的太暴露了！”
“有什麽辦法啊！布料還不是因為錢的關系，沒有錢了啊。暴露什麽的，粉絲喜歡看啊。”
“那些粉絲總是盯着人家的裙子底下拍！”
“那就讓他們拍咯，又不是沒穿安全褲。被拍了能怎麽樣，如果哪天淩乃你的底褲照片登上了網絡新聞，那我們就紅了！”
“我們可是唱歌的偶像啊，不用歌曲爆火，竟然用底褲的照片爆火嗎！”
“火了就行，管那麽多呢，而且我們是地下偶像，和那些光鮮亮麗的偶像不一樣，生存艱難啊！”
“說的是啊，再這麽無人氣的悲慘下去，別說拍底褲的照片了，總有一天要去做脫掉底褲的工作。”
“才不會去做呢！！別認命啊，就算認命了也別堕落啊！！”
“噓——別說話了，站臺那邊有人。”
“注意點形象，我們可是偶像，雖然是沒名氣的地下偶像。”
三個短裙女孩子立即停下來互相整理着亂糟糟的頭發和衣服，露出甜美的笑容小快步接近站臺。
站臺已經有了四個人，一個眼下青黑打着領帶沒什麽精神的上班族，一對低聲說話看着像是情侶的男女生，還有一個叼着煙頭時不時看一眼手表的男生。
沒有人理會她們，理美暗暗感慨她們三人是真的一點名氣都沒有。
看，都沒人認識她們呢。
就算好不容易擠進了地下表演的舞臺上，也被安排在了最少人看的結束場。
站臺已經沒有位置坐下了，三個地下偶像就只能站在椅子邊等着列車到達。
美雪悄悄的低下頭看了一眼時間，低聲告訴同伴們：“還有十分鐘，我們沒遲到。”
兩個女生都松了一口氣。
挂在牆壁上的數字時鐘變換着紅色的數字，當代表分的29數字跳動變成30後，聽到了列車駛來的聲音。
到站後，門緩緩打開，幾人依序走上了列車。
“呼~可以回家睡覺了。”理美坐在椅子上感慨道。
旁邊美雪低頭翻看着手機。
淩乃湊過頭去：“你在看什麽？”
“新發型，你說下次我們三人用這個發型怎麽樣？”美雪低聲說道。
理美也湊了過去，就看到手機屏幕上女孩子高高紮起的發髻上滿滿的花朵：“這個，不會在跳舞的時候掉下來嗎？”
“綁死一點啊。”
“那可能連末班車都趕不上了吧。”
“到時候戴個帽子出來，沒關系啦。”
三個女孩湊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笑了出來。
對面，沖田真郎和柳田麻衣子低聲說着話。
“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禦好燒餐廳，這周六我們去吧。”
“嗯，好啊。”
隔着兩個位置，齊藤瞬感慨着自己單身汪的未來。
在齊藤瞬斜對面，一副要虛脫的社會人士打扮的油野英鬥打着瞌睡，然後一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扶手上，發出砰的一聲，他立即起身捂着額頭看周圍，被這聲敲擊吸引過來視線的三個女生掩唇輕笑。
油野英鬥低下了頭，抓緊了手中的公文包重新坐好。
列車緩慢的行駛着，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頭頂的燈開始一閃一閃的。
理美擡頭看着燈管：“真讨厭，這列車是不是該維修了。”
“聽說燈開始閃，有可能是因為電壓不穩。”淩乃豎起一根手指笑呵呵的說道，“老師是這麽說的。”
“淩乃你上學時的成績不一直是吊車尾嗎？”
“吊車尾也不是什麽都記不住啊。”
三人又開始笑了起來。
燈不再閃了，一切好似都恢複了正常，美雪繼續低頭翻看手機，理美覺得無聊，悄悄地哼着晚上演唱會時唱的歌，旁邊淩乃拿出了紙筆，繼續編寫自己的原創歌曲。
對面的沖田真郎和柳田麻衣子已經不在說話了，旁邊的齊藤瞬抖着腳無聊的看着地面，斜對面的油野英鬥又睡着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齊藤瞬開口了，他對隔着兩個位置的沖田真郎說道：“吶，是不是該到下一個站臺了。”
沖田真郎擡起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啊……是的，看時間的話，下一個站臺應該已經過去了。”
“哎？這個列車沒有停嗎？”美雪聽到了，她驚呼道，“理美，淩乃，我們是在哪個站臺下車？”
理美：“我們在三個站臺後的下川站臺下車。”
“你們也在下川嗎？”齊藤瞬說道，“我也是。”
說完他看到了斜對面還在睡覺的油野英鬥，走上前将人搖醒：“嘿，先生，您在哪裏下車？”
“啊？什麽？”油野英鬥茫然睜開眼，“我在上泉站下車，怎麽了？”
“上泉站就在下川站臺的前面。”理美說道，“時間應該還不到。”
油野英鬥揉了揉眼睛：“我還不到下車的時候吧，怎麽了嗎？”
“算時間這輛列車該抵達第一個站臺了，但到現在還沒有停下來過。”沖田真郎說道。
油野英鬥看了看手機，眉頭一皺，他每天都坐這班車考勤，很清楚列車到達每一個站臺需要的時間。
這是有些不對勁。
“我去車長室看看。”油野英鬥剛起身，列車就突然減了速，他身體一晃差點跌倒。
“已經到了嗎？”油野英鬥疑惑道。
列車門緩慢打開，露出外面漆黑的站臺。
美雪從窗戶往外看：“這裏是哪個車站？”
“不知道。播報聲音呢？怎麽沒說？”
“反正不是我們要下的站臺。”
“坐下等吧。”
幾人都點頭。
奇怪的是，他們坐下都等了十分鐘了，列車還是沒有動靜。
這不對勁，這裏的列車方便職工通勤，以快速聞名，不會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
尤其是夜間沒多少人乘坐的時間，十分鐘怎麽說都有些超時了。
“我去車長室。”油野英鬥起身去了。
沒兩分鐘，他又回來了。
連接車長室的門緊鎖，窗戶裏面也拉着窗簾，他什麽都看不到，喊人也沒得到回複。
“怎麽辦？列車總是不動的話……”美雪有些害怕。
“不如我們下車吧。”理美起身提着自己的包，“最壞就是去附近找一家旅館住一晚。”雖然經費很吃緊，但是沒辦法，總不能露宿街頭吧。
“好吧。等天亮了就投訴這輛列車！”美雪氣呼呼的說道。
三個美女最先下了列車，有人開了頭，自然就有其他人跟着，油野英鬥雖然很疲倦到現在就想躺下睡，但比起列車上冰硬的座椅，他更想選擇柔軟的床鋪。
在最後的油野英鬥下車後，列車門立即關上，開走了。
“等等，喂！”齊藤瞬伸手，然而列車速度很快，立即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搞什麽。”齊藤瞬罵了一句，左右觀瞧，想要找到站臺的名字，“這裏是哪裏啊。”
最終他在牆壁上看到了站臺的名字：如月車站。
等等，這個名字是不是有點耳熟？
齊藤瞬指着站臺的名字詢問其他人道：“我說，你們有人認識這個站臺嗎？誰知道這裏是哪裏……”
“呀——”美雪蹲下抱頭尖叫。
齊藤瞬一臉茫然，再看其他人，面色也都不怎麽好看，尤其是油野英鬥，瞌睡蟲都給吓沒了。
“你不知道嗎，很有名的都市傳說。”沖田真郎說道。
齊藤瞬思考了片刻，終于他的臉色也漸漸的變了，蒼白一片。
詭異直播就在這個時候，再次打開。
這次的觀衆，比以往都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