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第045章 第 45 章
現實世界。
漁船仍舊繼續往前航行, 船上的幾個人要麽在甲板上坐着抽煙，要麽在船艙裏躺倒看天花板，還有一個摸着家人的照片, 抹鼻子掉眼淚。
完全一副擺爛等死的狀态。
就連小船突然進去了一片詭異迷霧中，都沒有引起他們的關注, 也就船長夏國瞅了一眼，就低下頭繼續抽煙。
怪事接連發生，詭異出現的迷霧對于這艘小漁船來說不算最詭異的了。
漁網已經在船下挂了一整晚，按理說已經到了起網的時候，但現在無人有心思去考慮那個, 他們只在乎這次航行還能不能回家。
咕嚕嚕的聲音響起，肚子餓了。
沒人動彈，連做飯的夥夫都沒心情開火。
進入迷霧後沒多久，漁船的航行速度就開始減緩，而後停了下來。
船上的人仍舊沒有任何反應，直到他們聽到模糊的說話聲音。
那聲音很小, 但可以聽出不是他們漁船上的人, 那是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透過迷霧傳了過來。
“這海霧也太大了吧。”那個女人大聲抱怨道, “什麽景色都看不見啊。”
“怎麽突然有那麽濃的霧，海上會有這樣的天氣嗎？”
“這……我不知道，以前沒遇到這種情況。”這是禾之南的聲音，坐游艇在海上玩了有兩年，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
“我們會不會因為海霧迷失方向, 然後回不去吧？”這是另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 “喂喂，我可不想出海難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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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桑億說道, “游艇上有定位系統，只要定位不出錯，不怕回不去。”
“但這樣不會撞到其他船只嗎？”
“放心，我這艘游艇上有最先進的雷達系統。”禾之南說道，“不可能撞到其他船。”
桑億跟着微笑，确實這艘游艇有最先進的雷達系統，但是……不知道怎麽的，進入迷霧後雷達系統的屏幕總是在閃爍，疑似故障。所以桑億不敢确定它是不是有在正常工作。
最重要的是，他早就和接頭的人約在了這個海區，可直到現在雷達系統都沒有探測出其他船只的存在。
要麽是接頭的出了事沒有來，要麽就是雷達系統真的壞掉了。
哪個結果都不是桑億想看到的，如果接頭的出事了沒來，這艘游艇就要帶着違禁品進港口，到時候被查會有很多麻煩。當然也可以選擇丢棄，但那太虧了。
如果雷達系統壞掉了，在這樣的迷霧天氣和其他船只發生碰撞事故，可不是鬧着玩的。
以前船只沒有雷達系統時，在海霧中為了避免發生碰撞會特地制造出巨大的聲音，這樣其他船只聽到了就可以猜測另一條船的方向和距離。這艘游艇其他東西不多，娛樂設備卻很齊全。就比如為了可以在甲板上玩的盡興，船艙外側有安裝播放音樂的音響。
“我們放點音樂吧。”桑億說道，“只能看到霧氣就太無聊了。”
雷達的事情桑億沒有提，他不想引起這些人的恐慌。
“好主意，那就……”禾之南的話才說一半，海霧突然散去了一點。
雖然很遙遠的地方仍舊看不到，但已經可以看見船只周圍百米左右的大海了。
“看這邊！有漁船！”
霧氣才散開，站在船頭觀望的女人就指着前方說道。
與此同時，漁船甲板上的夏國也看見了迷霧散去後突然在面前現身的游艇，他吓得站起身來。
游艇上，桑億走到船頭看着甲板上的夏國，他眯起眼睛。
桑億認識負責交接的姜小毛和窦文，在岸上時特地見過一次面，做這種買賣要是連對方的臉都不熟悉，很容易鬧出烏龍。另外桑億也知道姜小毛他們幾人選擇的船只目标，為了方便接頭他還特地去查過相關消息，沒記錯的話，船長的名字叫做夏國。
嗯，就是眼前這個一臉喪氣的男人。
看來是失敗了啊。
桑億揉了揉眉心，這批貨他不可能讓游艇帶進海關被查走，倒不如借着買海鮮的機會，将東西暗暗藏在這艘漁船裏，等上岸了再找機會去‘取’吧。
“這漁船怎麽離我們這麽近！”禾之南被吓了一跳，“船長到底在做什麽！”
“放心，船長肯定心裏有數，大概是我提到想找漁船買魚，他看到後才特地拉近距離靠近吧。”桑億才不會讓禾之南去找船長發脾氣，難得這個船長開始聽話起來，被炒鱿魚了豈不是一切從頭再來？桑億安撫他說道，“這個距離買魚正方便。”
禾之南很快就被桑億說服了。
桑億走到船頭，對漁船上的人喊道：“收獲怎麽樣？我們想買一點新鮮的魚，有多少？”
夏國還在發愣，想着面前的游艇是真是假，就聽到桑億說要買魚。如果是以前的話，他肯定興高采烈的答應了，開游艇的人都不差錢，買的魚就算按照上岸的價格出手也不在乎，反而自己可以清理冰庫，留點地方多下幾次網。
可是現在……
“沒多少了。”夏國遲疑了一下又說道，“你們過來這裏的時候，有沒有發生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禾之南疑惑，“什麽是奇怪的……”
他的話剛說完，就看到小漁船上層的船長艙裏，憑空出現了一個人。
因為有一段距離，船艙的玻璃還有點髒所以看不清那人的臉，但禾之南可以确信，那個人是突然出現在控制臺前的。
一個非常高瘦的身影。
“啊——”叫聲從船艙裏傳出來，捂着流血胳膊的李船員跌跌撞撞的跑上甲板，在他身後，癫狂的窦文手裏拿着一把染血的刀，緊追不放。
“救命啊——”李船員一跑一邊喊道。
“窦文？”夏國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這人不是消失了一整晚嗎？但很快他就顧不上驚恐了，連忙找可以擋刀的工具擋在李船員身後，喊其他人過來想要制住他。
漁船本就不大的甲板上亂成了一團。
“我去……”禾之南被這一幕震驚的傻眼，“這什麽情況？”
他身邊的女伴們和狐朋狗友都給吓到了，有幾個仗着這事波及不到自己，就拿出手機開始拍攝起來。
現場版的襲擊殺人，視頻放到網上一定爆火。
游艇上，桑億陰沉着臉看着這一幕，心裏不斷的在暗罵。
真是蠢貨，解決人不在彙合前搞定，如今當着一整個游艇的人的面前，整這一出是想做什麽？瘋了不成？
就算來不及動手，先暗地裏把貨交接了，遠離游艇後照樣有大把機會，現在倒好，除非把在場所有人都解決掉，否則這事很快就會被傳出去。
哪怕就是将看到的人都解決掉了，以禾之南和他這群狐朋狗友和女伴們的人際關系，失聯三天就會被報警調查，出境的游艇上有什麽人可都是在海關那邊登記過的，他桑億也跑不了。
這個時候唯一能做的事只有裝傻了。
裝作和這群人毫無關系，至于貨物，雖然很遺憾，但還是偷偷的在海上丢了吧。
那批東西價值幾百萬，真被抓住就牢底坐穿了。
“快報警吧。”游艇上有一個女人連忙提醒道。
禾之南也從震驚中回過神，點頭說道：“對，報警。”
有海上專用的報警電話，多數是海上遇險時撥打的，近海發生問題這種辦法求救是最快的。
“你們看那邊，是不是有船？”有人指着另外一個方向說道。
游艇上的人都看了過去，海霧越來越淡了，只剩下白蒙蒙的一層，不知道從哪裏刮來的海風，一吹那霧就散了。藏在海霧後的海警船立即暴露在海面上。
看着艦船上海警的标志，桑億的臉色一變再變，怎麽就那麽巧，在這種情況下遇到海警船？
海警船的瞭望臺上，值守的海警已經通過瞭望設備看到了漁船上發生的厮殺，他慌忙将這個消息告知到了船長室。
船長立即發出了靠近漁船的命令，同時船只上的武裝隊伍也開始準備，等到船一靠過去就将人逮捕。
持續了好幾個小時的不斷重複的殺戮，窦文已經處于瘋癫狀态，他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只是憑借着本能襲擊着能看到的活着的人。
就如桑億猜想的那樣，他已經瘋了，甚至連靠近的人穿着海警制服都分辨不清，妄想用一把剖魚刀解決所有人。
結果當然是很快就被摁住了。
上了漁船的海警摸清了這艘船上的情況，包括船長夏國一共有八個人，握着刀要殺人的是第一次來這艘船的新人窦文，瘋狂的理由不知道，總之抓住他的時候，他還掙紮着鬧着要殺人，并且不斷的重複着‘又活了’‘再殺一次’‘我就要贏了’的話語，無法溝通。
經過身份辨別後，海警們很快就發現，窦文和姜小毛兩個人的身份為僞造，且都在被通緝中。
這下除了癫狂的窦文，姜小毛也被抓了，他的情緒相比之下還算穩定，至少可以交流，就是有些戰戰兢兢的，被吓壞了。
再有一件很奇怪的事，窦文身上的衣服和手裏的刀子沾染了大量鮮血，有一部分已經幹了，但是漁船上的人也就姓李的船員一開始不備被窦文在胳膊上劃傷了一刀，出血量并不大，而其他人都沒有受到刀傷，與窦文身上和刀上大量的血量不相符。
海警船長說道：“真是怪事，先把這兩人帶回去慢慢審吧。”
他相信兩個通緝犯混到了一艘漁船上，肯定不只是簡單的想要捕魚混口飯吃，混口飯吃可不會找夏國這樣出海一次後就不做了的船長。他們在船上遇到了什麽，海警船長也很想知道。
另外就是旁邊停泊的游艇了。
“例行檢查。”海警對禾之南說道，“我們要檢查你們的身份信息，還有船只上的物品。”
桑億皺眉：“我們這是游玩用的游艇，不是貨船，沒有檢查的必要吧。”
“只要是在領海內航行停泊的船只，我們都有權限檢查，請配合。”
禾之南：“我無所謂，檢查吧，什麽都沒有。”
他的狐朋狗友們也都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反正他們沒違法犯罪，就是約個小姑娘去海上玩而已，都是成年人你情我願，也老老實實走了出境登記，怕什麽呢。
唯獨桑億看着海警們登陸游艇開始搜查，心中狂跳，如果這裏不是在海上，他早就開始跑了。
十分鐘後，有數名海警報告在冷凍區用來裝海魚的冷凍箱子中發現有隔層，裏面有很多小袋包裝的白色粉末，疑似某種違禁品。
桑億的臉徹底白了，而禾之南則一臉茫然。
裝海魚的塑料筐裏？白色粉末？違禁品？你們在說什麽東西？
“這艘游艇由我們接管，你們跟我們走一趟吧。”海警對禾之南等人說道。
“等等，我不知道啊？冷庫裏裝多少東西我都不知道啊？”禾之南立即為自己辯解。
作為只愛玩樂的大少爺，他除了花錢萬事不管的，他又不是廚師，也不管進貨，冷凍區庫存還有多少魚他都不知道，更別說裝魚的筐子是什麽情況了。
“這肯定是我船上的人背着我幹的。”禾之南喊冤，其他狐朋狗友更是表示自己只是陪大少爺玩樂的，船上的事不歸他們管，就算有什麽問題，要抓也是抓禾之南一人，與他們沒有關系。
狐朋狗友的情分就這麽淡薄，一群人甩鍋的速度如此之快，看的禾之南都傻眼了。
不論如何，這群人都得被帶走上岸接受調查，包括桑億。
桑億什麽都沒說，老老實實的跟着海警走了，腦海裏則在思考脫罪的辦法。
接下來如何調查，就是海警的工作了。
另一邊，清桐在迷霧散去的時候就已經回到了家，解除了詭異扮演。
“好難受……”清桐捂着嘴，“有點惡心。”
系統：“宿主，你吃魚的時候很歡快啊。”
“那個馬甲的饑餓感太強了。”清桐說道，“這算是馬甲的副作用嗎？使用那個馬甲後，就總是想要吃東西，而且一開始吃就停不下來，直到肚子感到撐為止。”
系統：“這是馬甲的特性。”就和詭異小女孩總想着玩一樣，這是避免不了會被影響的地方。
“行吧。”清桐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雖然吃生魚的不是自己這具身體，但是心理影響仍舊在，漱漱口能舒服點。
“沒想到這張卡的技能是走殺戮道的。”清桐說道，“在漁船上除了開場露面，剩下的全靠白一心撐着。”
而且因為白一心沒有在別人面前露面，所以就算出了力，也沒有獲得融合度，完全就是一個沒拿到錢的打工人，真是慘。
但也不是什麽收獲都沒有，借此機會打擊了一波非法從境外走私違禁品的犯罪，這件事如果不管讓他們得手的話，以後一定會成為一條穩定的走私入境的渠道，後患無窮。
“我這也算是拯救了世界，對吧。”
“是的，宿主做的很棒！”系統立即誇贊道，然後聲音又顯得有些遲疑起來，“那個……”
“怎麽了？”
“就是……”救世系統磨磨蹭蹭的說道，“有一條壞消息，需要告知宿主。”
“什麽壞消息？”
“之前和宿主綁定的時候，本系統曾經監測過一次波動。那時候說是三個月後詭異降臨……”
清桐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嗯，但現在只剩下兩個月了，對吧？”
“不……那個……本系統剛剛又測了一下，時間好像是……被縮短了。”
清桐：“所以你的意思是？”
“最多還有一個月，詭異就會正式降臨。”
這下，清桐的臉色比違禁品被發現的桑億臉色還要難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