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吉的快穿計劃

第20章 ☆20.第20章

第 20 章

“最近怎麽樣呀，小學生生活過得還适應嗎”

工藤——也許現在應該叫他江戶川柯南了——聽到綱吉的這句話之後，立刻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 “我好不容易來一次，你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說這個嗎”自從那場轟轟烈烈的跡部集團大少爺綁架案結束之後，為了防止三人被黑衣組織發現，縮水的小偵探聽從了Sherry的建議，從綱吉的房子裏搬了出去，只是偶爾有時間才來這裏。

站在廚房裏做小蛋糕的綱吉探出半個身子看向在玄關處換鞋子的小偵探，他的鼻尖上還帶着不小心弄上去的面粉，把這個赫赫有名的‘黑二代’襯着有些稚氣， “那我應該說什麽”

“……比如應該問問我的工作進程，和FBI那邊的合作談的怎麽樣了之類的話題啊。像你這種黑二代不應該都有很強的事業心嗎”雖然這麽說着，但柯南還是沒能抵抗得住廚房裏傳來的香甜味道，踢踢踏踏走到了廚房門外， “……你在做蛋糕嗎”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柯南驚訝的目光有些不可置信地落在了綱吉的手上。說實話，他能想象這雙手開槍，拿筆的樣子，卻很難想象沢田綱吉也會有這麽溫婉居家的人設……想到這裏，柯南自己都忍不住唾棄自己的腦洞。‘溫婉居家這種詞怎麽能用來形容一個黑二代自己怕不是瘋了吧。’

“嗯。”像是看穿了柯南的驚訝一樣，綱吉一邊甩着自己手上的水，一邊解釋， “家裏的小朋友們都愛吃甜食，所以我偶爾會做一些。就當做緩解壓力放松心情。”

綱吉剛說完‘家裏的小朋友愛吃甜’，原本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六道骸突然站起來，慢悠悠地走到廚房裏，一言不發地拿走了一個綱吉剛烤出來的cupcake。

“……好吧，”面對自家霧守這麽孩子氣的舉動，綱吉無奈地聳了聳肩，補充道， “骸也很喜歡吃。”

‘六道骸這麽幼稚，不都是被你慣出來的麽’柯南真的很像對綱吉這麽吐槽一句。可是一看到六道骸身邊放着的三叉戟那尖利的鋒芒，小偵探抿了抿嘴角，還是把這句話和蛋糕一起咽了回去。

如果時間倒回到半年前，柯南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夠和另一個是空的裏世界教父以及他的霧守相處得這麽融洽……

而且這兩個人——主要是這個不像首領的首領沢田綱吉——居然這麽的……‘接地氣’。平易近人得讓柯南有時候會産生一種錯亂感。

雖然綱吉和六道骸，以及從這個世界離開的白蘭都沒有直接對柯南提起過關于他們那個世界的太多消息，只是為了順利達成合作，而告訴了柯南一些他必須知道的事情，以及他們這行人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但從他們之間的談話聊天裏，小偵探已經推測和摸索出來了許多信息點。

而柯南猜出得越多，就越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坐在裏世界王座上的首領，竟然會在沒有任務的時候，親自買菜做飯，負責喂飽他那個脾氣巨差的同伴;而且之前他們從黑衣組織基地裏救出跡部集團的大少爺之後，找不到交通工具回家，三個人只好從郊區打車回來——最可憐是他們的三人都沒帶錢，最終還是被綁架的跡部景吾借了出租車司機的電話，讓自己管家來送的錢。

‘實在不像是個正常的黑二代。’柯南一邊這麽想着，一邊打開客廳內放着的電腦。同時還在心裏思考了一下，一個符合标準的正常黑手，到底應該是一個怎樣的形象。

這的确是一個值得探究的議題。如果綱吉能夠知道柯南的想法的話，一定會也跟着小偵探一起探究這個問題。畢竟綱吉所認識的大部分首領，包括他自己在內，似乎都不在‘正常’這個範疇之內。時而霸總時而廢柴的迪諾，喜怒無常曾經有毀滅世界黑歷史的白蘭，廢柴然而能打的炎真……似乎都不符合普通人心目中的黑手黨形象。

不過柯南在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分享給綱吉之前，他自己就先行轉移了注意力。

“不管看到多少次……”柯南看着電腦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監控分屏，忍不住小聲感嘆， “還是會覺得不可思議啊。”

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跨越時空，在不屬于他們原本世界的地方，快速打造出一個這樣無孔不入的監控系統……柯南真的不敢想像，在原本的世界裏，沢田綱吉所領導的那個名為彭格列的家族，會有多麽可怕的強大實力。

‘……還好這人是沢田綱吉，’柯南瞥了一眼綱吉， ‘換一個性格殘酷的人，有這種實力的話，說不定已經開始征戰平行時空，要統一世界了。’

小偵探還不知道自己在無意間說破了白蘭曾經做過的事情，他像之前幾次那樣，快速地調出來黑衣組織基地附近的監控， “FBI那邊我又聯系了幾次，但他們一向都多疑，想要隐瞞下你們的身份的同時還達成合作，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柯南的這句話說到最後，突然抖了起來，成了一個顫到跑調的滑稽語句。

這麽失态的偵探倒是很少見，正在和六道骸說話的綱吉下意識擡起頭， “怎麽了”

“……你們最好來看看這個。”柯南沉下臉，将電腦上的一個監控點開放大。

那是一個位于基地外部廢棄管道周圍的監控探頭，屏幕上的茶發小女孩裹着一件不合身的白色長袍，正在艱難地從管道裏向外爬。

在攝像頭掃過小女孩臉部的一瞬間，綱吉猛地一怔，心裏閃過的名字脫口而出“……Sherry”

這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小女孩的樣子，與那個和他們有過一面之緣的黑衣組織科學家Sherry竟然有九分相似。

“骸。”綱吉的腦海中飛快地閃過無數種推測與想法，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向六道骸， “這個小姑娘我們得救。”

“你覺得會是怎麽回事”在六道骸離開之後，柯南才開口問綱吉。——人都有求生欲，而柯南的求生欲就體現在……他絕對不會招惹六道骸這個人。

面對柯南的這個問題，綱吉并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聳了聳肩， “我只知道，你大概很快就能結束小學生生涯了。”

“Sherry是你吃的APTX4869藥物主要研制者，如果她肯幫忙提供有關APTX4869的資料，那麽研制出解藥，也不是難事。”

聽到綱吉這麽說，柯南的眼睛都在瞬間亮了起來，小偵探欲蓋彌彰地輕咳一聲， “你怎麽确定她肯幫忙提供有關藥物的資料”

“APTX4869的研究目的又不是縮小人體，”綱吉盯着屏幕上那個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它有很高的致死率，這一點作為研發者的Sherry應該很清楚。如果不是實在沒有其他辦法可選，她不會冒險服用APTX4869.

她應該是遇到了什麽非常棘手和危險的局面，所以才不得不冒險嘗試一下，賭一把自己和你一樣幸運，然後從基地裏逃了出來。”

“……”說到這裏，綱吉的聲音突然不自然地一頓，再開口的時候聲音也變得有些發飄“如果不是因為沒有別的選擇，誰會自願去尋死呢”

柯南并不知道小首領是因為聯想起了曾經的自己，才會這麽失态。但看到綱吉低落的表情，偵探還是下意識地轉移了話題， “只有她一個人的話，研發解藥應該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吧。”

柯南的話音剛落，就看到綱吉用“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大佬而已”的眼神疑惑地瞥了一眼自己。

“誰告訴你，是只靠她一個人研究解藥的”

柯南一愣， “……你別告訴我，你家的那個水産公司，還有藥物研發的業務。”

在看到綱吉點頭之後，小偵探忍了又忍，還是憋不住自己的吐槽欲， “不如你告訴我，你們家到底有什麽方向是從來沒有涉足過的”

——彭格列家族從來沒有接觸過的業務，還真的挺難找的。

說來可能很多人不相信，為了給十世雷守藍波以及被十世小首領當成自家人養大的一平風太等孩子提供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彭格列甚至連幼兒教育行業，糖果加工産業都涉足過。——而且他們很快發現，這些行業甚至比那些危險的違禁行業賺錢都要多……

“嗯……”在一段長時間的思考過後，綱吉遲疑地開口， “大概是婚慶”

誰讓和綱吉同輩的這些人，竟然沒有一個談戀愛或是想結婚的。彭格列家族就算是想發展婚慶，也沒有機會。

“……你竟然還認真回答了”

綱吉對柯南說‘如果不是因為沒有別的路可以選，誰會自願去尋死’的這句話的時候，其實是想到了未來戰的自己，于是有感而發。

但他真的說中了Sherry的想法。

宮野志保的确是因為無路可退，所以才冒險吞下了自己研發的APTX4869，賭一把自己能夠和那個大偵探一樣運氣好，不會死在這個致死率高得可怕的藥物之下。

——她賭對了。她的運氣不錯，不僅和工藤一樣在吞下藥物之後成功的縮小了身體，也和工藤一樣，在吞下藥物之後，被綱吉和六道骸救了下來。

在柔軟的大床上睜開眼睛的時候， Sherry在一瞬間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她的上一個記憶片段還停留在自己艱難地從基地裏爬出來，暈倒在了出口附近，無論她再怎麽努力回憶接下來的事情，都只能得到一陣斷片的茫然。

“你醒了”清亮的少年音打斷了宮野志保混亂的思緒，小首領端起一旁的水杯， “要不要喝杯水你的狀态……看起來不太好。”

聽到陌生人的聲音， Sherry下意識地一抖，偏過頭看向坐在床邊的少年。

……她不認識這張陌生的臉，但她能夠認得出這雙漂亮的眼睛。

Sherry遲疑了片刻之後，還是開口: “……是你”

“認出我來了呀”綱吉笑着将水杯遞給Sherry， “好久不見。”

Sherry下意識地伸手接過水杯，在擡手的一瞬間，她盯着自己那已經縮水數倍的手愣了愣。

“我們沒有幫你換衣服，”綱吉皺着眉看向Sherry身上的傷痕， “也不太方便幫你做清洗，不好意思。”

三個男人當然不方便做這種事。

沢田綱吉倒是想找人過來幫忙，可是他仔細想了半天之後發現……他在這個世界裏，哪有女性朋友啊……

別說在這個世界裏了，就算是在綱吉原來的本土世界裏，除了碧洋琪和庫洛姆，京子和小春這些早就認識的同伴，被無數黑手黨之花暗自傾慕的教父大人……也沒有多少女性朋友。

Sherry并不知道綱吉現在在想什麽，她只是覺得對方這種思維方式實在是……太溫柔了。把僅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救到身邊還不算，甚至還會為沒有幫人治療而道歉……這種人大概從小就是被包裹在愛意和溫暖之下長大的。

小女孩發了一會呆之後，才說: “之前我姐姐的事情……還要謝謝你和dirsch。”

綱吉笑了笑，輕聲安慰對方: “攔下一個任務而已，對dirsch來說不是什麽大麻煩。而且……派一個沒有經過系統訓練，當作為普通人長大的女生去搶銀行……這也太過分了。”

就連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個指配給宮野明美的任務有問題。黑衣組織就算被白蘭搞得再怎麽窮，也不可能走投無路到直接去搶銀行的地步，而且還是派宮野明美這種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弱女子去……唯一的解釋就是，黑衣組織的目的根本不在于搶銀行這件事情本身，而另有目的。

“他們最近，又為難你們了”綱吉想來想去，大概也只有這個理由，能夠讓Sherry冒死吞下自己所研發的藥物了。

“……他們又給姐姐派了新的任務。” Sherry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很低， “他們要求姐姐，将組織內珍藏的一顆寶石，偷渡出去。”

“……寶石”

在伽卡菲斯的影響之下，綱吉只要一聽到‘寶石’這個詞，就會下意識地緊張起來。 “……寶石是什麽樣的寶石”

“……” Sherry在遲疑一會兒之後才開口回答， “其實我不覺得那是一塊寶石。”

這個想法， Sherry在很早之前就有了，只是她從來沒對其他人提起過， “我覺得……那更像是一塊輻射物。”

聽到Sherry的這句話，連站在門外的柯南都忍不住推門走了進來。

而六道骸也跟在偵探身後，慢悠悠地晃了進來，面無表情地坐在了綱吉的身邊。

“……為什麽這麽說”

柯南一走進房間， Sherry就意識到，這就是那個和自己一樣，吃了APTX4869之後卻僥幸沒死，身材縮小的工藤新一。Sherry忍不住自己內心旺盛的研究欲，一邊盯着他看，一邊回答綱吉: “我曾經見過那塊寶石。”

“那位先生……收集那塊寶石，似乎并不是為了觀賞。他一直都在嘗試用那塊寶石做實驗。這麽重要的東西，即便是要送出去，也不應該由姐姐這樣基層成員來做……我覺得組織根本不是想讓姐姐完成這個任務，而只是要找個借口除掉姐姐……和我。”

“我不能讓姐姐做這些事情，”小女孩咬着牙說， “所以我和組織起了争執。後來……就像你們看到的這樣，我吃了APTX4869，然後逃了出來。但是姐姐……還在組織的監控之下。”

說到這裏， Sherry輕咳一聲，緩了緩自己激動的情緒，繼續說: “我曾經偷偷拍下過那塊寶石的樣子。現在還存在我的手機裏。”

值得慶幸是的， Sherry從基地逃走之前，用特地袋子将自己的手機包了起來，避免了手機進水的可能。

在小女孩翻找照片的時候，綱吉突然問她: “什麽實驗”

其實小首領的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測，也因為這些讓人不愉快的猜測，所以聲音猛地低沉了下來。 “他們在用那塊寶石做什麽實驗”

“……人體試驗。”說這句話的時候， Sherry始終沒有擡頭看向綱吉。

她很難想象對方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會有什麽反應。她也猜不出來，如果dirsch在場，會不會願意他養的這只小動物聽到這些……過于殘酷血腥的話題。

在聽到Sherry回答的一瞬間，綱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果然。”小首領輕輕地吐出這句話，轉過頭看向自己的霧守。

六道骸對于沢田綱吉的視線向來敏銳，但這一次，他卻像是沒有注意到一樣，只是冷淡地低着頭把玩着綱吉的手指，連半分目光都沒有回給綱吉。

Sherry拍下的照片，并不只有黑衣組織的那塊寶石，還有很多……實驗過程。

人體實驗過程。

在看到那張模糊照片的一瞬間，沢田綱吉就确定，那是他要尋找的，第二塊73寶石。即便照片再模糊，他也能夠看出來。畢竟由73寶石分割而成的彭格列指環，可以算得上是每位彭格列首領的魂歸之所。——簡直能夠算得上是他們人生的一部分。甚至說誇張一點，彭格列指環能夠稱得上是他們的‘骨灰盒’了。

與綱吉和六道骸不同，柯南的注意力還是更多的放在了那些與人體試驗有關的照片之上。血腥，殘忍的畫面，讓看慣了各種黑暗場景的偵探都有些輕微不适。

Sherry将視線悄悄地落在床邊的綱吉身上，有些驚訝地發現，這個看起來是‘溫暖，光芒’代名詞的少年，竟然面色如常，神色中流露出的只有同情與痛心，而沒有被殘忍畫面吓到的恐慌。——怎麽會呢

“為什麽你會拍這個”柯南快速地翻着這些照片，一邊擡頭看向Sherry。

“……你可以當做，我是為了自保。” Sherry能夠敏銳地察覺得到，在場的這三個人，雖然能夠稱之為朋友，但他們的目的似乎并不相同。 “一個想離開那裏的人，總不能什麽把柄都沒有。”

這個理由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柯南卻并沒有接受。 “不是為了交給別人嗎”柯南在接觸FBI的時候，曾經接觸過有過在黑衣組織內卧底經歷的赤井秀一，也多多少少聽說過，赤井秀一在卧底期間，曾經和黑衣組織內的一個女人談過戀愛。——那個女人有個妹妹，似乎和Sherry一樣，也是黑衣組織內的一名科學家。

工藤新一在推理案件的時候，一向不主張巧合論。但在這種時候，他不介意放大這些巧合，來确定Sherry的身份與安全度。

工藤新一和宮野志保兩人的談話，根本沒有引起六道骸的注意。霧守大人的視線劃過柯南手裏握着的手機，面無表情地将綱吉拉過來了，生硬地對對方說， “別看了。”

但這一次，向來縱容自家守護者的綱吉，并沒有聽他的。

小首領看得很認真，眼神中甚至有一種恨不得親身以代的悲憫感，而六道骸也沒有再伸手去将他拉回來。——他沒有勇氣，也找不到借口。

過了不知道多久，直到照片都快要翻完了，綱吉才突然開口問身邊的六道骸: “你當年，也是這樣嗎”像這些照片上所顯示的那樣，痛不欲生。

綱吉的聲音很輕，近乎耳語，只有距離他最近的六道骸才能隐約聽到。但在六道骸的耳中，卻像是震耳欲聾。

——他當年，也是這樣嗎

六道骸只以沉默回答沢田綱吉。

——也許連六道骸自己都忘了，這個答案應該是什麽。

在六道骸擔任彭格列十世霧守身份的消息剛傳出來的時候，裏世界內全都是有關于此的流言蜚語。

那些氣勢洶洶批判，要求懲罰六道骸的人們，其實未必都真的和六道骸有什麽仇。只是六道骸的強大與他那份與衆不同，在人們心裏就是不可饒恕的原罪。有不少膽子大的人，甚至會陰暗地猜測，六道骸會不會像曾經搗毀艾斯托拉涅歐家族一樣，毀滅看起來永遠不敗的彭格列家族。

六道骸一直都對此表現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态度。他甚至會特意地将這些話在綱吉耳邊重複一遍，用帶着惡意和嘲諷的語氣‘警告’自己的首領，讓他離自己遠一些。 “不然可是會死在我手裏的， kufufu。”

守護者對首領說出這種話，在有些家族裏甚至可以用‘背叛’的罪名來處置。可是沢田綱吉卻只是笑笑，看起來像是在安慰一個惶恐不安用炸毛保護自己的小孩子。

六道骸将這些話說了無數遍，他以為沢田綱吉總有一天會覺得不耐煩，會斥責他的無禮與逾矩。

然而……沒有。

反倒是那些曾經在裏世界沸沸揚揚的流言先悄悄消失了。

性格溫和的十世大人，在某些地方的态度，展露出了出人意料的強硬手段。比如以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的霧守。

沒有等到六道骸回答的綱吉，在過了很久之後，又艱難地開口問: “疼嗎”

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後，綱吉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可笑。那樣痛苦殘忍的經歷……怎麽可能不疼呢

“kufufu，你以為我是沒成年的小孩子麽，彭格列還會哭着找你撒嬌，抱怨自己受過的傷。”六道骸從來都不會說‘疼’這種詞。因為沒有用。在艾斯托拉涅歐家族實驗室裏，沒有人會在意一個實驗品會不會覺得疼，會不會痛苦得想死。——甚至會有一些充滿惡趣味的實驗者，會故意折磨手下的實驗品，看着他們痛苦的樣子取樂。

所以六道骸偏不說。他知道那群瘋子想看到自己痛苦的樣子，他就偏不露出一點難過的表情，反而要用那雙被他們毀掉的眼睛盯着他們，臉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不過有時候，真的只是有時候，六道骸看到撲到沢田綱吉懷裏撒嬌，抱怨‘自己摔倒好痛要呼呼’的藍波的時候，還是會忍不住想起曾經的自己。

想起自己曾經是個連撒嬌都做不到的無能小鬼。

“疼嗎”像是在堅持着什麽一樣，沢田綱吉又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小首領的眼睛定定地注視着六道骸，即便房間內的Sherry和柯南都察覺到不對勁，将目光投了過來，他還是這樣固執地盯着自己的霧守。——像之前的很多次，綱吉曾經做過的那樣。

在這樣的注視之下，六道骸有些狼狽地移開眼睛， “kufufu，或許吧。我不記得了。”

他的聲音很輕，甚至輕到有些柔軟。柔軟得好像，害怕驚動什麽一樣。

——好像那個從小在惡意與仇恨中長大的小男孩，終于也能找到自己的光。

……不過他是不會對沢田綱吉撒嬌的，起碼現在不會。

綱吉和六道骸之間的交談，幾乎全靠耳語和眼神。

Sherry和柯南既聽不懂，也插不上話，只覺得氣氛尴尬得讓人絕望。

不過好在小首領很快就開始了新的話題， “關于黑衣組織，”綱吉擡手撥了撥自己散亂的頭發，将自己外洩的情緒忍了回去， “你們有什麽想法麽。”

“……我和姐姐，都想離開那裏。”在說這句話的時候， Sherry覺得自己簡直是被自己的藥搞瘋了，竟然連這種妄想都敢說出口。但也許是因為床鋪太柔軟，棕發少年注視自己的眼神太溫柔，她竟然有勇氣再次重複了一遍， “……一直都想。”

“那就想個辦法，”小首領向後一仰，背靠在椅背上，這是他在首領辦公室時常用的姿勢， “幹脆一點。”

“直接解決掉這個組織吧。”

……Sherry決定收回自己剛剛覺得自己瘋了的話。

……她沒想到這人比她更瘋。

——而且很奇怪的是，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竟然有種令人信服的……蠱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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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們在為難什麽，畢竟我只是一個平平無奇但是很能打的黑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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