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 （32）
#目眩神迷（32）
#目眩神迷（32）
天空萬裏無垠的藍，陽光普照，微風習習，是個會讓人一出門就有好心情的天氣。
尤心心到了約定的露天咖啡廳。
還沒有完全走進去。遠遠就掃見了易近風的身影。
相處了這麽多年，熟悉到光是憑一個背影輪廓就能立刻認出對方，更何況，他還總是穿白西裝。
尤心心停頓了幾秒，這才走上前，在他身邊拉開椅子坐下。
易近風轉過頭，打量着她。
服務員小姐走過來：“小姐，想要什麽？”
“一杯卡布奇諾。”
點完餐後，尤心心沒有說話。
易近風也沒有，他依然看着她，帶着笑意說：“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麽漂亮。”
坐了一年牢，但他跟之前似乎沒什麽太大的區別。身上依然有那種熟悉的溫柔和風流，沒有可能出現的頹廢或者陰郁。
易近風說：“最近過得好嗎？”
“還不錯。”
咖啡被端上來。尤心心用小勺子一下下攪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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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住哪？”
“我叔叔家裏。”易近風說，“我爸因為家裏的事身體不好，現在在療養。我過段時間去見他。”
“你不恨徐峰？”
易近風搖了搖頭：“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跟我沒關系，我也沒辦法再報複他。”
易家雖然倒了，也不是一窮二白。
他叔叔的明德公司還在，發展得挺不錯。他們的一些房子、莊園，海外的地都在，足夠讓他後半輩子也衣食無憂。
尤心心攪動咖啡，心想，這個觀點倒是跟徐峰觀點很相近。
易近風凝視了一陣尤心心：“要不要去開房？我在監獄的時候很想你。”
尤心心笑了笑，這句話讓別人聽起來，像是饑/渴。
但他一向都是這樣直白的，開房能最快緩解他們之間的生疏感，況且，易近風可能認為，與其在這裏，不如躺在床上慢慢聊。
她撐着下颌，歪頭看他：“你不知道我跟徐峰在一起了嗎？”
“我知道，我以為你只是應付他。”易近風從許林那裏聽到了一些傳聞，聽說尤志的公司因為沃德差點倒了，峰天不僅扶持了一把還給了很多資源，所以他能理解尤心心的決定，也毫不介意。
他以為出來後，尤心心會自動回到他身邊。
盯着尤心心的眼睛，易近風慢慢察覺到一絲異樣。
尤心心搖了搖頭：“不能。我跟徐峰快要結婚了。”
易近風視線漸漸沉靜下來：“你喜歡他？”
“嗯。算是吧。”尤心心喝了口咖啡。
“為什麽？”易近風問。
他們這麽多年的感情，怎麽可能一年時間就被別人取代？
易近風因為父親的指令坐牢後，曾以為，這個世上唯一不會背叛他的人，只有尤心心。
“你為什麽要撩騷？”尤心心轉而問。
易近風沒有想到尤心心問他這個問題：“我只是喜歡玩，你知道我這輩子從來沒有‘真的’出軌。”頓了頓，他說，“我以為你不會介意。”
“一個人要是真的愛你，就不可能不介意。”尤心心低頭再次攪動着咖啡，過了幾秒後，輕聲說，“打個比方，假設你爸爸不是只有你一個孩子，而是在外面有養子。雖然你明明知道這些養子不是他的親生孩子，也不會得到像你那樣的寵愛，但他要是偶爾去找他們，你也會不在意，對不對？”
易近風沒有說話。
停了幾秒他重新擡起視線：“他對你好嗎？”
“很好。”
才相處了一年，易近風直直盯着她：“你确定他是真的愛你？”
尤心心不讨論愛不愛，因為沒有答案，她只說：“他跟我結婚，不簽婚前協議。你能嗎？”
峰天是徐峰的婚前財産不錯，但公司發展勢頭很好，正蒸蒸日上，結婚後，峰天上漲部分的市值也将成為尤心心的財産，這是真正的可以讓她永生永世不愁的東西。
也許她能相信易近風也能，可易循絕不會答應。
而易近風沒有任何實權。
果然，易近風被這句話沉默住了。
風輕輕吹過，尤心心喝了兩口咖啡。
長久地，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尤心心跟易近風都快走到了婚姻的門口。
可一直都沒有下定決心。
沒有下定決心的原因，她跟誰都沒有說過，不是因為感情，也不是因為利益。
而是因為——
風險。
前年易近風有次從國外回來後，有一次早上尤心心坐在梳妝鏡前，突然發現自己身上起很多小紅疹，她一般不對什麽東西過敏。
于是有了不好的猜測，立刻去醫院檢查身體。
醫院檢查沒什麽事，虛驚一場，只是因為換季而已。
可那天她就在想一件事。
她不跟別的女人一樣，只是易近風的過客。
卻也因為這樣，她要承擔更多的風險。
只要易近風一天不停止，這個風險就一直存在。
她相信易近風愛她，沒有這份相信，她不會考慮跟他走進婚姻。
可就像對尤心心來說，有錢是為了不做任何不想做的事，再大的利益和愛，也不值得她用健康冒風險。
尤心心拎起包包：“我走了。”
易近風靜靜坐在原地沒有挽留。
咖啡廳播着孫楠的《拯救》：“我拿什麽拯救，當愛覆水難收……”
尤心心咖啡店外深藍的落地玻璃，扭頭望裏面自己的身影。
十六歲的時候，他在校園林蔭外給她送玫瑰花，問她要不要當他女朋友，他跟朋友跑過牆角後，尤心心低頭聞了聞玫瑰花，那樣香甜。
那時候她一直知道，人不可能什麽都要，沒有那麽好的運氣。
既要對方高富帥，還要真心真意，守身如玉，性格風趣，溫柔體貼，可她到底存留了一絲希望。
徐峰問她記不記得易近風第一次出軌什麽時候？
她記得的。
只是人會選擇去忘。
-
傍晚，徐峰下班回到家裏，見尤心心一個人穿着睡衣坐在浴室的地板上，伸出腿，用一個機器在小腿上慢慢滑動。
他好奇地走過去：“你在幹什麽？”
“脫毛。”
徐峰詫異地挑了挑眉。
“你該不會以為維持美麗不需要努力吧？”尤心心說。夏天來了，要穿裙子肯定要脫毛，美容醫院床單經常不換有點髒，也沒有家裏方便。更何況，她現在汗毛已經很少了，用小型脫毛儀更好。
徐峰走過來，蹲在她旁邊，好奇地觀看了一陣，稍後才說：“你慢慢脫。”
他去客廳倒水喝。
尤心心繼續脫毛。
徐峰對她私底下的樣子已經習以為常，也沒什麽不适。
至少不會像李敖，在追求到女神胡因夢成功結婚後，見到對方便秘就決定離婚。
貓貓突然從浴室開了一小半的窗口跳了出去，它雖然早就被閹了，春天一來，發情期到，還是會躁動。
尤心心放下脫毛儀洗完手出來。
徐峰一回來就進書房開電腦像是有事，尤心心沒有打擾他，打開門出去。
樓層高，但浴室這邊底下是西式的窗棱設計，一層一層的，就跟個超大型貓爬架一樣。
偶爾她也會帶貓貓出來散步，園區封閉有監控。
倒是不擔心走丢。
尤心心找到的時候，貓貓正在底下園區裏面的石桌子上，歪頭啃着別人手裏的凍幹。
易近風坐在桌子邊：“它還記得我。”
剛買貓時，易近風也沒有反對，隔着籠子來看過，他是個對什麽都感興趣的人，對貓貓狗狗也是，給貓貓買了不少零食。
“你不是對貓毛過敏嗎？”
“監獄環境不怎麽樣，現在像是好了一點。”易近風喂完從旁邊寵物店買的凍幹，伸出手往外拍了拍，怕沾上貓毛。
“你怎麽會來這裏？”尤心心上前伸手摸住貓貓，以防它再跑掉。
“想在這裏買房。總不能一直住在我叔叔那。”
“你之前的房子不是挂牌出售？”
“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尤心心沒有多話。她抱住貓貓準備走。
“心，你就認為有一天徐峰不會變成我這樣嗎？”易近風突然說，“他那麽厲害，萬一有一天變心了，就算沒有簽婚前協議，想不給你的時候也能不給你。”
“我們相處十多年，知根知底，互相了解。雖然現在易家沒有峰天那麽如日中天，但過好的生活還是沒有問題。如果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出軌，你還能回到我身邊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