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24)
#目眩神迷(24)
#目眩神迷(24)
周六晚七點半。
李钰訂婚宴,在本市最為豪華的萬豪酒店舉行。
尤心心挽着易近風的手進入會場。
她穿了一身深藍色的露肩窄腰綢面長裙晚禮服。
深藍色這個色調不容易穿好,既容易顯得富态,還襯皮膚暗沉,好在尤心心年輕靓麗,身材高挑,完全能夠支撐得住,一進來便極為亮眼。
晚宴女主人李钰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們。
她跟正在交談的人笑笑,過來招呼:“徐總。”停了兩秒視線停留在尤心心身上:“心心,你也來了。”
“恭賀訂婚。”尤心心送上禮物。
“謝謝。”李钰接過,将禮物交給身邊的人,視線很快又定在徐峰身上,“徐總你可真厲害,我之前還真以為你是個律師呢。”
“律師是我的兼職。”徐峰含笑。
“能夠請到徐總為我們公司處理法律問題,也算是一種榮幸。有機會再向徐總請教一下法律問題。”
“好。”
“我還有客人,先去招呼一下。”李钰寒暄下就要回去,轉身回去時視線再次掃過尤心心。
尤心心勾着徐峰胳膊而來,兩個人關系不言而喻。而她之前沒有邀請尤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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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钰走到易哥高個子外國人旁邊,兩人一起招待客人,談笑風生。
“他是她的未婚夫?”
“是。華爾街的私募基金經理。”
“李家是不是賺了很多錢?”尤心心問。
徐峰意外:“你怎麽知道?”
他從路過的服務生拿了兩杯酒,遞一杯給尤心心。
“李钰帶的那條手串。”尤心心接過回答,“之前也有人推薦給我。一千四百萬。是一個法師入化前戴的。比上次劉美虞生日宴會全身行頭加上她頭上的那頂鑽石王冠都要值錢。”
徐峰挑挑眉毛。李钰一向是簡單的白T恤,這次婚禮也不過是穿了貼身簡單的白裙,畫了個淡妝,渾身上下沒什麽東西,完全沒有劉美虞生日宴會那種浮誇風。
除了那串毫不起眼的手串。
真是內行看門道。
徐峰對于首飾就沒有研究。
“我還以為你從不參與這些。”
“我不參與,但會聽。真正低調的人很少。”尤心心平靜地說。
徐峰飲口酒,感了興趣:“再說說。”
“很多公司的情況,看他們孩子的購物習慣就能看得出來 。要是頻繁購物的人有一段時間沒有買或者穿新東西,那大概就是家裏遇到點問題了。李钰這段時間雖然跟之前沒什麽區別,不過買了不少古董。”
和徐峰的判斷一致,他望向李钰的方向,回答:“李家大概要到海外發展了。”
“為什麽?”
“上次幫她處理案件就發現他們家在國外有很多基金。現在又找了個海外跟各大銀行關系都很好的女婿。”徐峰從旁邊放下酒杯,“他們這種才是悶聲發大財的類型。實體業無論如何都會有生産和損耗成本,輕易挪動不得。而他們用別人的錢生錢,一本萬利。唯一的風險是怕被查,所以會及早轉移海外。”
尤心心點點頭。
徐峰說:“我要去應酬,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不用了。我自己待着。”
“好。”
尤心心環顧一圈。
參加李钰訂婚宴的客人很多中年男性,西裝革履,偶有戴着眼鏡的,顯得文質彬彬。
有些人對她側目。
畢竟以前她都是跟易近風一塊兒來的。
做都已經做了,就不怕被說,既然他們想知道,她就大大方方讓他們看。
反而要是徐峰只打算把她當成藏在家裏緩解欲望的情人,那她也确實需要重新考慮一下這段關系。
李钰見到徐峰跟尤心心分開,等徐峰跟人談完落單的時間,上前:“徐總。你跟尤小姐是戀人嗎?”
好奇他跟尤心心關系的很多,李钰還是第一個這麽單刀直入問的。
“是。”
“很意外。據我所知你是常春藤畢業,我還以為依你這麽高的學歷,眼光會比較高。”
相比于李钰這個問題,徐峰更注意到的是她的語氣:“你說的眼光比較高是指?”
“除了美麗也要有學識和教養,至少不能是頭腦空空。"
“你認為尤心心頭腦空空?”
李钰雖然沒有回答,她的眼神卻顯而易見地表達肯定。
徐峰望着她,以一種非常幽微的眼神。
“抱歉。徐總,我的意思不是說你眼光不好。”李钰誤以為他在介意她質疑他的選擇,更正,“說的意思是,談朋友可以這種,結婚沒必要。”
“那你認為結婚應該找什麽樣的類型?”徐峰誠心請教。
“起碼是能同甘共苦的人吧。”
話裏話外,李钰都在說,尤心心以前是易近風的女朋友,卻在易近風出事之後迅速轉頭他人懷抱,顯得非常薄情寡義,所以她很瞧不起這種人。
徐峰喝了口酒,微微一笑:“我要是只想找一個在我落魄的時候陪我同甘共苦的女人,為什麽不直接買份保險?”
李钰意外,她沒想到徐峰會這樣回答。
男人不都是很分得清情人和正妻之間的區別的嗎?
“我不太理解徐總的意思。當然也不是覺得徐總以後就會有什麽問題。只是一個商人總應該居安思危?”李钰問。徐峰總不會認為一輩子都能順風順水,不會有任何危機吧。
“我不需要別人陪我同甘共苦。相反,要是覺得辛苦可以走,我不強求。”
“徐總原來是個情聖。”
“你錯了。我不是情聖。我只是沒那麽保守。結婚我只會挑喜歡的女人,不看別的。相反,李小姐,你認為,那種以着‘日後能陪吃苦’為标準挑選出來的妻子,你覺得她們究竟是妻子還是工具人?”
話是如此不錯,李钰還是沒忍住反駁:“只不過,再怎麽樣也要挑一下人品,漂亮不是一切。徐總就不怕有一天,她也移情別戀?”
他們在交流,不少人圍過來加入聆聽。
有些人知道他們說的是尤心心,有些人不知道。
徐峰坦然自若,勾起唇角:“她要是不移情別戀,我怎麽會有機會?”
圍觀的人瞬間靜默了。
包括李钰。
她屬實沒想到還有這種回答。
徐峰接着:“總不能看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易近風現在是出事了不錯,可出事之前,身家條件長相性格能力,怎麽也不能說是“牛糞”?
這下連李钰都不知道該怎麽反駁了。
徐峰笑笑,舉杯:“李小姐,失陪。”
尤心心沒跟人交談,而是獨自待着。
徐峰過去找她,凝視了她十秒。
“怎麽了?”尤心心問。
“沒什麽。”
徐峰靠過來,跟尤心心一塊兒望着場內衆人。
“李钰的未婚夫跟劉美虞有點事。”尤心心突然低聲說。
“怎麽?”徐峰的視線跟着去看那兩個人,并沒什麽異常。今天是李钰訂婚宴,就算兩個人有什麽也不會輕易表露出來。
“剛剛他們是前後從廁所出來。劉美虞去找她的小姐妹聊天回頭看了眼。而且剛剛過來時,李钰未婚夫身上,有跟劉美虞身上類似的香水味。劉美虞喜歡混香水的味道,她的香水味不常見。”
徐峰挑了挑眉毛。
真是精明得可怕。
怪不得,易近風明明從來不在圈內找女人,只在國外,她還是知道。
“你知道李钰剛剛怎麽說你的嗎?”徐峰不吝于“告狀”,“她說你大腦空空。”
“嗯。”尤心心并不意外,抿了口酒。
李钰跟她們一直不太來往,她是另一派的。
“你怎麽想?”她問。
“我讨厭自以為是的女人。”徐峰輕笑,将空酒杯放在身後的桌上,張婉妍已經有些了,沒想到李钰過之不及。
對方正談笑風生。
她總是穿白T恤牛仔褲,連婚宴也顯得很簡樸。
做慈善搞義賣,在國外上大學,有自己的公司,好像跟別的只會穿金戴銀買名牌包的女孩截然不同。
“相比那些只懂得吃喝玩樂富二代。我更不喜歡這種。”徐峰直白地說,富二代吃喝玩樂是享受父輩帶來的財富,情有可原,而李钰這種,他視線探究着,“她從來沒有真正看清楚自己能夠成功的原因,卻有一種極強的優越感。這種自負的人是最可怕的。”
在英國那次,李钰顯然知道易近風有別的女人,卻沒有表露出來,更沒有告訴過尤心心。與其說她是為易近風出頭,不如說,是她的優越感強到認為喜歡打扮的女人都不值得好好對待。男人可以跟漂亮女人玩,但她這種“知書達理”的女性才配得上當妻子,何嘗不是李婉妍所說“大婆中的大婆”呢。
“很特別,你居然認為婚姻是愛。”尤心心突然話題一轉。
徐峰意外:“你聽到了?”
“嗯。”
“你不僅嗅覺靈,耳朵也很靈。還聽到什麽了?”
“你說易近風是牛糞。”尤心心視線轉去看他。
徐峰沒忍住輕笑出聲:“他是牛糞沒錯,不過我也沒比他好哪兒去。”他伸手捏捏她下颌,“我是花瓶。”
宴席中間的李钰轉過頭,掃到徐峰正湊過去在尤心心耳邊說話,唇角勾笑,尤心心微微笑着聽他說話。
之前就覺得徐峰有點兒,現在才發現原來他們倆是同一類人。
一個貪錢一個好色。
都是純粹被欲望支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