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逼王集中營
第52章 逼王集中營
陳子輕的大腦一片空白。
官方助手發布完支線任務一內容以後,冰冷的機械聲再次響起,像催命符。
【十分鐘倒計時,開始】
陳子輕瞬間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拎了起來,皮肉一點點拉緊,撕裂感随着時間的流逝逐漸強烈,他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助手,我不完成會怎樣?電擊嗎?”陳子輕面如死灰地在心裏說,“那直接電擊我吧。”
助手只下通知,不跟宿主聊天。
陳子輕得不到答案,只能向他的監護系統求助。
“陸系統,我激發了支線任務一的關鍵詞,任務特別難,真的,太難了。”陳子輕抱着一絲僥幸的心理問,“我可以放棄嗎?“
系統:“宿主沒有放棄的權利。”
“不能放棄啊……”陳子輕欲哭無淚,“那我失敗了,會不會影響到主任務?”
系統:“支線任務初次失敗不會影響到主任務。”
陳子輕乍一聽很開心,稍微冷靜了點才發現有“初次”這個條件,他正想問仔細點,腦中就傳來了電子音。
“宿主只會被動激發十倍數的支線任務,同等級,并減去一半任務時限。”
陳子輕聽到監護系統的後半句,他眼前一黑:“我要是還失敗呢?”
系統:“剝離宿主身份。”
Advertisement
陳子輕:“……”好窒息。這個任務背景滞銷的真正原因不是解鎖關鍵詞才能補充信息,而是除了投屏板塊上的任務,還有瘋批級別的支線任務吧!
不可能完成的。
蝴蝶紋身在電子圈底下,他要先讓傅延生打開電子圈,再給柏為鶴看,最後要到一句贊美。
三個關卡,一個比一個致命。
他的積分負那麽多,沒辦法買小道具,自己也沒特異功能,怎麽可能做到啊!
第一個關卡就過不了。
陳子輕的整個世界都在分崩離析,他都沒有發現傅延生已經帶他站在了柏為鶴面前。
原本有對中年夫婦給柏為鶴介紹自己的兒子,今晚這場晚會的主策劃,他們想借此寶貴機會促成一頓飯局。
然而他們的計劃沒得逞,傅總跟他太太就加入了進來。
舞臺上的燈光朦胧了起來,主辦方請來助興的明星在投入地彈着鋼琴曲,
伴舞黑發長腿,一襲紅裙勾着曼妙身姿,不時跟着樂曲翩翩起舞,不時與明星眉目傳情。
好不纏綿。
臺下的商人跟有錢人舉杯相談,沒有表演節目的藝人也沒閑着,男藝人給富婆們提供情緒價值,女藝人有的是富商的舞伴,有的受品牌方邀請,來當展示服飾珠寶的架子。
各自都有身份,都有目的。
傅總的太太顯得格格不入,在一衆凹造型争相鬥豔的依附品裏面,他最為顯眼,備受關注。
“傅太太的臉色好像不怎麽好。“中年夫婦裏的先生說道。
“是嗎,我看看。”傅延生摟着懷裏人的力道加重,彎腰貼在他耳邊,“剛才還好好的,現在搞什麽,你也跟女的一樣,來生理期了?”
陳子輕不說話。
傅延生對看過來的中年夫婦笑笑:“我太太可能是很少參加這樣的活動,太緊張了。”
柏為鶴在聽中年夫婦的兒子談及晚會構思,他聞言,并未言語。
“太太,別緊張。”傅延生掐他太太的臉,觸及到的冰冷像膠水黏在他指腹,他撫摸了幾下,“來,跟柏先生打聲招呼。”
陳子輕小幅度地轉着頭仰了仰,他欲言又止,本就白的一張臉在暗淡光線裏白得瘆人。
傅延生一愣,他深情款款地理了理老男人披散的長發,壓低的嗓音裏透着絕對的霸道與冷漠:“不舒服也給我忍着,你是我傅延生的太太,不是過去的微家大少爺,由不得你任性。”
陳子輕把頭轉回去,對着柏為鶴,他強行擠出一個笑容:“柏先生,晚上好。”
柏為鶴淡聲:“晚上好,傅太太。”
“你們也不是第一次見了,怎麽這麽生疏。”傅延生的手總是在他太太身上,像是無比的眷念,無比的寵愛。
陳子輕發現柏為鶴要走,他下意識張嘴:“柏……”
那聲音很小,無人聽見。
柏為鶴已經轉過了身,留給他一個挺拔而寬闊的後背。
陳子輕因為巨大的焦慮感到反胃想吐,倒計時是按秒計算的,數字就在他眼前的虛空中,已經過去一分半了,他的手劇烈一抖,握在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含着紅酒蹦濺。
這個響動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舞臺的鋼琴聲都停了。
陳子輕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他垂下眼睛躲避一道道投來的視線,局促地往傅延生懷裏縮了縮。
傅延生顏面受損帶來的怒意因此一掃而空,他摟着酒杯都拿不穩,不知道魂跑哪個野男人裆下去了的太太,昂首掃視衆人:“沒什麽事,碎了只酒杯而已,影響到各位的心情了,不好意思。”
面對傅家年輕家主的歉意,大家紛紛表示沒關系,他們不可能在明面上讓他不悅,沒必要。
陳子輕縮在傅延生懷裏,被他摟着,一雙眼在柏為鶴身上。
柏為鶴被幾位老者圍着談論什麽,他似是毫無察覺,又或者晚會上盯着他的目光太多,早已麻木。
陳子輕一直看柏為鶴,一直看他。
“傅總,傅太太。”
有一夥男女過來攀談,其中一個是傅延生的舊情人,清瘦的臉,欲語還休,眼波流轉間盡是情未斷的癡戀。
傅延生與他們說笑,沒看舊情人一眼,他有興趣的時候夜夜召見,偶爾還讓下屬把人接到車裏,車開到郊外,一停就是半天,會調情地叫上一句“騷貨”“學狗叫“,舒坦了就是“寶貝”“心肝”,沒興趣了直接抽離,毫不留念,沒那工夫。
用過的,通常情況下是不會再用的。
傅延生要摟着走嬌弱路線的太太去左前方坐下來,襯衣第三顆扣子被捏住了,他低頭。
陳子輕的臉更白了,額頭跟鬓角都滲着虛汗:“延生,我想……”
傅延生似笑非笑:“想什麽?”
這是發現那波人裏有他的舊情人之一,怕被丢下?
傅延生以為完全捏住了老男人的小把戲,哪知他突然掙脫自己的手,提着長款白金禮服的衣擺跑走。
方向是一條通道口。
那通道口有道身影,轉眼就消失在拐角處。
是柏為鶴。
老男人追着他去的。
傅延生竟然沒有當場叫下屬把老男人抓回來,他壓制着胸腔亂竄的怒火,不快不慢地沿着太太跑過的路線,穿過一聲聲奉承和光鮮亮麗的名流,彈了彈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塵,雙手抄進西褲口袋,面容帶笑地走向通道。
入眼是一片璀璨燈光,往前看是在劫難逃的老兔子,傅延生笑容不變地擡腳,落下,锃亮的手工定制皮鞋踩着地面,燈光從他梳到後面的黑發上打下來,陰影蓋住他年輕精致的眉眼,他渾身上下籠着嗜血的氣息。
老兔子追着野男人進了通道最裏面的休息室,迅速關上了門。
傅延生慢悠悠地走過去,他不急着踹門,在那之前他要想想怎麽撕爛老兔子的身體,從哪個地方開始撕。
“柏先生,你別趕我走!不是你以為的那樣子!你覺得我的弟弟怎麽樣?”
門裏傳出略帶輕喘的聲音,急于澄清。
傅延生的那股子殺意猝然靜止凝固,原來是他誤會老兔子了。
上次回了趟微家,讓無能的老父親說服了,要送弟弟上柏為鶴的床?
順便自己先嘗一口,幫弟弟驗驗貨?
傅延生的心底滋生出各種貶低羞辱的想法,那賤人在這樣的場合推開他跑向野男人,無論是什麽出發點,今晚都要脫層皮。
打太輕了,怎麽都不長記性。
也貪得無厭。
利用他查這個,查那個,他哪次沒滿足。
這段時間跟着不同的野男人跑了兩次,一次被帶回來,一次是自己回來,他只口頭教訓,沒動過手,就不該對賤人那麽好。
傅延生徒生一股遭到背叛的憤恨,瞬息間就啃上了他的神經,他欲要打電話叫費萊爾把他的槍送過來。
“啊!”
休息室裏突然傳出慘叫。
傅延生沒思慮一秒,擡腳就踹開了門,休息室裏的情形跟他預想的不沾邊。
野男人柏為鶴坐在沙發上面,老兔子跪在他前方的地上,雙手抓着電子圈,長發垂在前面跟着身子的顫抖晃動,完全遮住了臉,看不清的表情,但聽到叫聲的人都知道有多痛。
傅延生滿身捉奸的暴戾沒了可以宣洩的地方,他看看安靜的尾戒。
電子圈出故障了?
真有故障?
傅延生深吸氣,不管有沒有故障,他的太太都不能在別的男人面前衣發淩亂。
于是傅延生若無其事地跨步走進休息室,走到跪地的人旁邊,朝柏為鶴道:“柏先生,我太太身體不舒服,我就先帶他走了,他這次莽撞犯蠢,打擾你休息的事,下次我做東,親自賠罪。“
說的時候,手要去拽地上人的胳膊,指尖剛碰到,
“啊——”
陳子輕痛苦地大吼了一聲,他跪不住地前傾上半身,額頭抵着地面,一把細軟的腰對着沙發方向塌下來,從肩頸到臀的線條顫得厲害,全身瘋狂抖動抽搐,像是受到了什麽慘無人道的酷刑。
傅延生再次出現了不經過思考就行動的現象,他解開了陳子輕脖子上的電子圈。
陳子輕是演的,也不全是演的,倒計時過半了,心理根本承受不住,他幹嘔着用餘光偷瞄沙發前的皮鞋,不易察覺地迅速調整角度,對準了。
禮服偏女士,後領有個拉鏈,陳子輕進來前就把拉鏈拉下去了一點,露出完整的後頸。
此時他的頭發向兩邊散開垂在腳邊,那個小骨頭上的蝴蝶紋身無處可藏。
那一片皮膚都因為他的痛喊嘶吼染上紅色攏着水光,紋身像是發腫有了實感,只要摸上去,就能觸碰到蝴蝶的紋路,和翅膀的顫栗。
看過來了。
陳子輕感覺到了背後的目光,若有似無的,平淡不見波瀾,卻讓他如同被一道電流撩過,手腳癱軟無力。
支線任務的第一部 分完成了,剩下的怎麽辦,剩下的……
陳子輕扒着傅延生的襯衣被他撈起來,瑟瑟發抖,滿臉都是淚,眼尾透着被人揉吻過的紅,嘴唇咬出了不少血,暈在下巴上。
不慘烈,但誘人。
傅延生心猿意馬,全身陣陣發燙,氣息也粗重起來,到這一刻他終于不考慮髒不髒,是不是第一口,有沒有老金主玩爛了,他想着把最終讓他破例的婊子抱去一個空着的休息室,解了渴再說。
這個念頭剛起,傅延生就刺拉拉地顯露了出來,随性所欲,不在乎還有外人在場。
本錢向來傲人。
傅延生欲要把在他懷裏顫抖的人帶走,突然就被一把推開了,晚會現場的畫面再次上演,他猝不及防,眼睜睜看着前一刻還把他當浮木的賤人,下一刻就掉頭撲向柏為鶴。
傅延生手上要是有槍,子彈已經打出去,在婊子的心口開了個洞。
“微、玉!”
綠帽焦慮症的傅延生确認了病症,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吼罵:“你他媽找死!”
陳子輕管不了了,他跪趴在柏為鶴不知何時打開的腿間,攥着眼前的黑色領帶,急促地喘息着顫聲問:“柏,柏先生,我的蝴蝶好看嗎?”
柏為鶴被拉下來一些,舉止間看不出絲毫受限于人的跡象,他從容,沉穩,漠然,不為所動。
好像他才是掌控一切的那一方。
那只冰藍色的,用紅線捆綁着的小蝴蝶,究竟有沒有令他感到眼熟,勾沒勾起哪段記憶,無人知曉。
如同此時居高臨下落在他人太太臉上的目光,似深海,暗黑幽靜。
盛怒的傅延生逼近,暴力去掰攥着他領帶的那雙手,指節被掰紅,發紫,下一刻就要變形斷掉。
手的主人疼得眼角不斷滑下淚水,卻死死攥着被冷汗浸濕的布料。
他的脖頸已經發出被侵擾的不适。
“好看嗎,好看嗎……”陳子輕用盡全身力氣,星空石的領帶夾深深刺進他的虎口,鮮血直流,他沒有要松開,反而攥得更緊,嘴裏的追問混着瀕臨窒息的哀求,“好看嗎,蝴蝶好看嗎?”
仿佛一個正常人突然就魔障了,不清醒了,被蠱惑了,卑微又熱烈地把筋骨,皮肉都一寸寸地交出來,求眼前人施舍他,對他發落處理。
——你讓我生,我就能生,你讓我死,我便死去。
柏為鶴俯視着別人的太太。
像一個世紀那麽長,其實只有一兩個瞬息。
柏為鶴啓唇:“好看。”
沒有出聲,只是口型,像從遙遠天際轟隆而來,劈開粘稠泛着腥臊的黑暗,乍見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