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 第錢丢了
第052章 錢丢了
太後緩過來, 眯眼看她:“你知道些什麽?”
秦徽若搖頭:“孫女什麽也不知道,但是, ”她坦然看着太後, “您的身體向來康健,為何會突然至此?而且,這段時日, 孫女經常過來,您每回吃了太醫開的藥, 便會好轉許多, 待得孫女下回再來, 又變得虛弱……如此反複,孫女覺得不對勁。”
太後愣了下,掃了眼驚懼衆人, 緩緩道:“許是夜間休息好了……昨兒太醫不是都來看過了嗎?”
秦徽若:“我知道父皇與祖母對太醫信任有加, 但是, 太醫也是人, 他們也不是全知全能……請恕孫女多心, 但孫女只有一位祖母,如何小心都不為過。”
太後盯着她。
旁邊伺候的莊姑姑卻突然開口:“奴婢以為,三公主所言不虛。”
祖孫倆人齊齊轉頭看她。
莊姑姑臉色有些發白:“娘娘,您每日裏都是睡前狀況最差,起來後便好多了。往日奴婢也覺得是您休息好了……但是,您夜裏沒有起夜吃喝的習慣。”
太後擰眉:“慈寧宮裏都是底子幹淨——”
莊姑姑跪下來:“娘娘,咱們聽三公主一回, 查一下, 圖個安心吧。”
其餘侍女跟着跪下來。
太後猶豫。
秦徽若破罐子破摔, 直接跪下道:“今兒孫女開了這口, 這慈寧宮怕是人人自危,恐影響伺候您。”
倘若今天不查,傳出去,這些伺候之人便是百口莫辯。人心惶惶時,最易出亂子。
太後怒瞪了她一眼:“都是你攪和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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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徽若:“孫女只是想要您康健,查一查慈寧宮,也不過是您動動嘴的事情,懇求祖母同意。”
太後沉着臉。
莊姑姑并其他侍女也一起懇求。
太後只得點頭:“行,你們都說查,就查吧,倘若查不出問題……”
秦徽若大喜:“多謝祖母體諒,倘若查不出問題,孫女願禁足一月,抄經百篇,為祖母祈福!”
太後神色緩和些。
秦徽若又補了句:“另外,孫女還想請祖母着人去請太醫院的張太醫、許太醫。”她記得這兩位擅藥,過幾年還會負責整理藥典。
太後:“……”
莊姑姑忙眼巴巴地看着太後。後者沒好氣,朝她們擺擺手:“請吧請吧。”
莊姑姑立馬讓人去請,然後安排人去查殿中各處,還讓人布置園子,打算請太後出去坐坐。
回到座位上的秦徽若卻搖頭:“咱們不走。”
莊姑姑茫然:“啊?”
太後咳了兩聲,道:“就在這兒歇着,沒得折騰來折騰去的。”
莊姑姑見她神色疲憊,忙應是,立馬要端茶讓她潤潤嗓子,一摸她面前的茶盞,發現涼了些,趕緊回頭讓人換茶。
這還得了?要是讓人換了,這還怎麽查?
秦徽若按住茶盞:“別動。”
莊姑姑不解:“娘娘咳嗽要潤——”她臉色一變,“難道——”她立馬看向方才送茶進來的侍女。
雖說要查殿中各處,但太後跟前不能沒人,幾名近身伺候的侍女自然也還在屋裏。
那侍女大吃一驚,立馬跪下:“娘娘明鑒,奴婢伺候娘娘多年,絕無謀害娘娘之心。”
太後也驚疑不定。
秦徽若直白:“我也沒說這茶有問題——哦不,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但這會兒剛讓人查,倘若有問題,被人換了怎麽辦?”
那侍女吓得臉都白了,拼命磕頭:“娘娘明鑒。”
太後喝止她:“還沒查呢,你慌什麽。”
那侍女這才停下,卻不敢再起來了。
有這一出,衆侍女更是緊張。
太後捏了捏眉心:“真是胡鬧。”
秦徽若起身,站到她另一側,擡手:“孫女給您按按,舒緩舒緩吧。”
太後斜眼看她:“你會?”
秦徽若笑眯眯:“試試便知了。”上一世,阿暄走後,母妃一病不起,還鎮日頭疼。彼時她們壓根沒法請太醫,她便散了些首飾,找嬷嬷們學了點藥理和按摩,親自給母妃調理。
她說着,搓了搓手,确認指尖不涼了,才扶上太後太陽穴位置,開始揉按。
太後半信半疑,不過這會兒也确實難受,便随她了。
很快,太醫過來了,不光張太醫、許太醫來了,收到消息的院使還帶着數名太醫過來,跟太後請了安後,立馬加入搜尋隊伍。
莊姑姑不放心,出去盯着了。
偌大的慈寧宮,查起來自然需要不少時間,太後靠在軟枕上,在秦徽若不輕不重地揉按下,慢慢睡着了。
侍女取來薄毯給她蓋上,忐忑不安地等着。
仿佛過了許久,實則只過去不到一個時辰,莊姑姑帶着太醫們回來了。
沒有發現問題。
剛被喚起來仍有些迷瞪的太後捏了捏眉心:“看吧,哀家——”
秦徽若:“祖母,這屋子還沒搜呢。”
莊姑姑一拍額頭:“瞧奴婢這腦子。”
太後:“……別處都沒問題,這屋裏都是伺候多年的——”
秦徽若:“反正都查了,不差這一間屋子。”
莊姑姑當即帶着諸人把這間東暖閣翻了一遍,除了太後、秦徽若倆人坐着的卧榻、茶幾,連牆上挂着的畫都取下來翻檢了一遍。
自然毫無發現。
太後斜睨了秦徽若一眼:“你看——”
秦徽若卻将其面前早已涼透的茶盞推向太醫院院使:“這茶,還沒查。”
太後:“這就是他開的止咳茶,能有啥問題的。”
秦徽若堅持:“查一下。”
太醫院院使偷覰了眼太後,見她雖有不悅,卻也不多說,便行了個禮:“微臣失禮了。”
他上前兩步,恭敬端過茶盞,揭開茶蓋聞了聞,再用手指沾了點舔了舔,剛要說話,突然一頓,眉峰便皺了起來。
“你們過來試試。”他低聲招呼其他太醫上前。
衆人心裏打個突,緊盯着他們。
太後下意識坐直身體。
那杯茶在幾位太醫手裏轉了一圈,然後湊在一起低聲說話。
片刻後,太醫院院使轉回來跪下,吞吞吐吐道:“茶水裏……有巫頭青……算不得劇毒,誤服少許,便宛如風寒感冒,久咳不止,但,長期服用,會讓人五髒衰竭、六腑不通……”五月的天,還算不上熱,他竟已出了一腦門的汗。
莊姑姑瞬間白了臉,太後的臉色也很是難看。
那名上茶的侍女當即軟跪在地:“娘娘明鑒,奴婢、奴婢不知……”
秦徽若卻是大松了口氣。
太後掃了衆人一眼,問:“此話當真?”
太醫院院使伏在地上:“不敢欺瞞娘娘。”
秦徽若忙問:“祖母身體裏是否有這種毒素?”
太後自然也是擔心。
太醫們忙上前給太後複診,然後又湊到一起商量方案,許久後,院試寫下藥方,呈遞上來,道:“微臣幾人慚愧,太後的風寒之症久治不愈,約莫便是這巫頭青作祟,此藥無解,只能慢慢調理……”
太後掃了眼藥方,按在幾上,鐵青着臉道:“行了,知道了,你們回去吧——記住,你們今日只是來跟哀家診脈。”
“是。”
衆太醫魚貫而出,屋子裏卻靜可落針。
太後看向秦徽若:“你早知道這茶水有問題?”畢竟她數次提及這盞茶。
秦徽若坦然搖頭:“真不知……只是我近來看了許多醫術,風寒之症,壓根不會持續如此之久,心裏便起了疑。”
太後盯着她看了半晌,擺手:“以後再與你計較……你先回去,等哀家料理完這一攤子事的。”
既然查出了毒,秦徽若也不便再多留,乖乖告辭回去。待得出了慈寧宮,才發現自己後背全濕了,更勿論缥碧,這丫頭腳都軟了,差點走不動道。
秦徽若呼了口氣,主仆倆人相互攙扶着,慢慢走回景福宮。
慈寧宮雷霆手段,當晚就杖斃了好些人。昭明帝也收到消息,大為震怒,下令徹查後宮。
端妃這才知道秦徽若在慈寧宮搞出這般大陣仗,立馬過來問她。
秦徽若沒法,只得将當時的經過說了一遍。
端妃又驚又怕,摁住她一頓擰:“你這死丫頭,你怎麽敢——你怎麽敢——”話沒說完,眼淚就撲簌撲簌往下掉,“你要是出點什麽事,讓為娘可怎麽活啊?”
秦徽若心疼,反擁住她:“母妃,女兒是知道不會有問題才敢提出來的。女兒還沒好好在您跟前好好盡孝,如何敢把自己搭進去。”
端妃抹淚:“你想別的法子啊,再不濟,你告訴我不行嗎?你、你、你這膽兒肥的……”
秦徽若好說歹說,端妃半點不領情,眼看她打算禁足自己,忙不疊将話題拐出去:“母妃,慈寧宮這一波,搞不好會連累我們,您趕緊想想辦法。”
端妃沒好氣:“跟我們有什麽關系?要不是你,你祖母估計——這後邊還不知道會是什麽結果呢。”
秦徽若:“整個後宮,與祖母關系不好的,您應該算排得上號吧?她這番出事,又是我提出搜查的……您說,別人會不會懷疑我大義滅親?”
端妃愣住:“不至于吧,那都是外邊的事情,跟我們內宅婦人有何關系……”想到老太太平日不鹹不淡的态度,她猶豫了下,“但我平日可都是敬着她的。”
秦徽若搖頭:“不好說……當務之急,是趁着父皇查後宮,把咱們景福宮也徹查一遍,省得被人栽贓嫁禍了。”
她不知道會不會被栽贓,但上一世,景福宮跌得太快太慘,她不能不防。
端妃凜然。她在後宮跌摸滾爬多年,自然知道這其中關竅。當下也顧不上教訓秦徽若,立馬着親信,徹查景福宮,甚至連南三所的秦正暄院子,也不放過。
秦徽若知道母妃手段,提點之後,便回偏殿躲懶,也省得母妃又想起來教訓她。
前邊母妃勒令要查東西,到處亂糟糟的,她索性挪到花廳裏,對着滿院子綠植,挽袖習字,打算靜靜心——
“公主!”缥碧突然滿臉驚慌地奔過來,戒備地看了眼伺候的蕉月,附耳低語,“咱屋子裏有細作!”
秦徽若微微皺眉,筆下卻不停:“何以見得?”
缥碧:“你的私房少了一千一百兩!!”
秦徽若手一抖,還沒寫完的大字徹底毀了——
糟,她忘了這茬了,她給裴烈打賞的銀子了,還沒過明路……
作者有話說:
天啊,我今天的更新竟然這麽早!
如此勤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