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隐晦安慰
隐晦安慰
次日清晨,宿千越被一陣冷風吹醒,睜開惺忪的睡眼朝洞口望去,剛升起的日出将整個崖洞照的通紅。
宿千越又轉頭尋找到肖北塵,在日出紅光的照耀下顯得肖北塵更加俊美。
宿千越被眼前的日出美到,情不自禁的起身來到崖邊,出神發呆的看着太陽升起的地方。
肖北塵向來敏銳,宿千越起來的那一刻他就醒了,擡眸看向崖邊的女子,一襲白色衣裙被微風吹起,披散的頭發若有若無的垂落在臉龐,朦胧驚豔的臉龐,迎光站立,光看背影就絕美。
宿千越擡起手擋在眼前,透過指縫看着能治愈傷口的初光,仿佛在這一刻什麽都可以不用去想,這世間就剩她一個。
“真美!”宿千越嘴角挂着淺笑。
肖北塵起身來到宿千越睡的地方,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披風來到宿千越旁邊,眼神平靜的從宿千越背後将披風披在宿千越身上,宿千越感覺肩膀上的衣衫,轉頭看向肖北塵。
肖北塵眼神平靜如水道:“正值冰壺秋月之季,郡主莫要着了風寒。”
宿千越淺淺一笑道:“多謝太子殿下。”
肖北塵擡頭看向朝陽,內心很是平靜,若是一世與世無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茶酒一生該有多好。
“太子殿下在想什麽?”宿千越看着出神的肖北塵問道。
“一半煙火,一半清歡已是奢求。”肖北塵眼神暗淡,如果可以他什麽都可以不要,只要母後還活着。
宿千越又看到了肖北塵眼中的孤獨,暗淡,心裏很不舒服,她看不得這種眼神,第一次見是書景鴻,第二次是肖北塵。
宿千越嘴唇微抿道:“醉世破曉,璀璨風華,朝升晚落,日複一日,永不停休,何來奢求一說。”
肖北塵聞言心中有一絲暖意,他知道宿千越是安慰她,雖沒明說可他卻心中明了。
“我們上去吧。”肖北塵眼神恢複如初,波瀾不驚,猶如深海,看不清摸不着。
宿千越點了點頭,肖北塵一把攔過宿千越的腰身,輕點地面,抓住滕蔓一躍而上,宿千越不自覺的抱緊肖北塵強勁的腰身。
一眨眼的功夫,肖北塵憑借絕世輕功,不費吹灰之力的來到懸崖之上,幾個旋轉輕輕的落在地面。
剛落地肖北塵臉色不自然的低頭看着宿千越抱着自己的手,也趕緊松開抱在宿千越腰身上的手。
而宿千越毫無察覺,放開肖北塵眼睛掃視着周圍,還如昨日一樣,屍橫遍野。
突然這時候一抹黑影從天而降,肖北塵眼神冷峻,剛要動手就被宿千越攔下。
戴子又一身青衣的出現在宿千越面前,俊朗的臉龐全都是擔憂,直接忽略肖北塵,眼裏只有宿千越,在這個世上宿千越比他的命都重要。
“小姐,你可有事?有沒有受傷?是屬下辦事不利,還請小姐責罰!”
宿千越搖了搖頭。“我沒事,子又,你怎麽來了?”
宿千越嘴角微笑,從剛才上來她就聞到了戴子又身上的桂香。
“昨日則知則查傳來消息說小姐遇刺,我就來尋你了。”
“小姐你肯定餓了吧,我帶了小姐最愛的栗子糕。”
說着戴子又從懷中掏出一包栗子糕,又道:“還是熱的,小姐你趕緊吃兩口吧。”
“聞着挺香的。”宿千越接過吃了一口,味道雖不及南岳的,但是已經很好了。
“太子殿下你也吃一點吧。”宿千越将栗子糕遞到肖北塵眼前。
“郡主吃吧,我不餓。”肖北塵語氣淡淡的說道。
宿千越也沒勉強,掏出一塊塞到戴子又嘴裏,笑容絕美:“子又,你也吃一塊吧,雖不及南岳街頭阿婆家的栗子糕,但是挺好吃的。”
戴子又被塞了一嘴栗子糕,無法說話,眼神露出笑意,點了點頭,注視着宿千越。
肖北塵難得看見宿千越這麽一面,平時的清冷疏遠都沒有,只有孩子氣,想必只有和她最親近的人才會如此吧。
“子又,現場看過了嗎?可有什麽發現?”
“都檢查過了,沒什麽重要的信息,都是死士。”戴子又咽下最後一口栗子糕,神情嚴肅道。
“意料之中。”宿千越并沒有意外。
“太子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回去吧。”宿千越轉頭朝肖北塵說道。
肖北塵點了點頭,率先朝前走去,宿千越緊跟上,戴子又緊随其後。
……
“皇上,皇上,太子殿下回來了。”一個太監激動的說道。
“塵兒回來了。”皇上疲憊的臉上瞬間充滿悅色。
“是的,太子妃也回來了。”太監尖銳的嗓子開心道。
皇上肖方澤剛想出門迎接,卻沒想到肖北塵和宿千越已經進來了。
“塵兒,你沒事吧。”肖方澤趕緊來到肖北塵眼前,伸手就要拉肖北塵的手臂,卻北肖北塵輕易的躲過了。
肖方澤根本就沒有在意,眼含淚水,聲音也越發的顫抖:“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如果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先回營帳了。”肖北塵對此毫不動容,一臉冷漠。
“好好好,想必你們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肖方澤開心的都不知道說什麽好,心裏擔心了一夜的石頭終于落地,他也不會再無顏面對蕭涵了。
另一邊,皇後狠狠的将桌上的茶具打翻在地上,滿臉氣氛,恨的咬牙切齒。
“肖北塵,你還真是命大,跌入懸崖還不死,跟你那低賤的母後一模一樣。”
“皇後既然已經給肖北塵下了毒,為何還要趕盡殺絕?”簾子後面出現一個一身銀袍帶着銀色面具的男子。
“他一日不死,我一日不安。”皇後氣的胸膛起伏。
“眼下剛刺殺,若是再動手恐怕皇上會有所察覺,最近切記輕舉妄動,下次本宮一定要了肖北塵的命。”
“那等皇後什麽時候想好了再找本尊吧,等太子死了,你我也就兩清。”面具男子說着已經消失不見。
“肖北塵,宿千越。”皇後氣的咬牙切齒。
……
太子營帳。
“郡主想必很累了,先梳妝一番,好好休息一下吧。”說着肖北塵喚來丫鬟伺候宿千越梳洗。
肖北塵也不方便繼續待在營帳,還沒等宿千越開口,已經邁腿出了營帳,宿千越也只好作罷。
“二哥!”剛出營帳的肖北塵就被肖子航抱了個滿懷。
“二哥,你終于回來了,擔心死我了,我帶人找了你一夜也沒找到,剛回來就聽說你回來了。”
肖北塵嫌棄的推開肖子航:“我沒事,不必擔心。”
“二哥,你們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昨天趕到的時候只見屍體卻未見你和嫂嫂。”
“說來話長。”肖北塵不願多說。
肖子航臉上有些失落,二哥為什麽對他這麽疏遠,他一直想不通,以前他們很要好的。
自從先皇後死後,二哥就對他很冷淡,不似以前了,他覺得是因為失去生母心痛所致,可十二年過去了二哥還是對他很冷淡。
“好吧,想必二哥肯定很累了,我就不打擾了。”肖子航神情落寞的離開了。
看着肖子航的背影,肖北塵眼神複雜,雖然很不忍,但是他還是過不心裏的坎……
在外站了很久的肖北塵斂去臉上複雜的情緒轉身來到營帳,此時的宿千越已經洗漱好了,身着單薄素衣,長發還滴着水,松松散散的用一根玉質的發簪挽着,慵懶驚豔。
“太子殿下也累了一天了,沐浴一下去除一下塵土吧。”宿千越眼睛明亮,說着便來到肖北塵常坐的案桌前面,鋪開一張紙。
“好。”肖北塵眼神微閃,無奈的從衣桁上拿了一件素白色披風披在宿千越身上。
“太子殿下以後心屬之人想必會很幸福。”宿千越眼睛像星星一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我就全當郡主在誇我了。”肖北塵順着宿千越的話接了,絲毫沒有覺得不妥。
“太子殿下心細如塵,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宿千越收攏了一下披風。
“郡主這是?”肖北塵沒有繼續剛才的話題,看着宿千越開始研磨,有些不解的問道。
“閑來無事,送太子殿下一份禮物。”
“是何禮物?”肖北塵有些驚訝,她竟然要送自己禮物。
“等太子殿下沐浴出來就知道了。”宿千越故裝神秘的說道。
“好吧。”
肖北塵也沒再問,心裏倒是有一絲好奇,轉身來到屏風後面,不一會就有水聲傳出來。
宿千越纖纖細手拿起毛筆氣定神閑、淡定從容的在紙上劃去,筆鋒優雅,動作行雲流水,氣質出衆。
一炷香的功夫,肖北塵從屏風後面出來,錦繡黑色錦衣,修長的身材挺拔有力,蠻腰用同金黑色的腰帶束着,束起的黑發傾斜而下。
肖北塵并沒有打擾一直沉靜作畫的宿千越,輕輕來到宿千越旁邊,低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男子在崖洞迎光站立的畫作,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肖北塵愣了一秒,她畫的是他。
宿千越知道是肖北塵,并沒有受什麽影響,還是專心致志的作着畫,清澈的眼神中都是專注。
“好久沒畫了,倒是有些手生。”宿千越輕呼出一口氣,輕點最後一筆,收尾。
“郡主妙手丹青,怕是北漠無人能及。”肖北塵真心的誇贊道。
沒想到她不僅武功之高,騎射超群,就連丹青也是讓人望塵莫及,她真的是讓人猜不着摸不透。
“太子殿下謬贊了,千越自小沒什麽樂趣,喜歡用琴棋書畫來打發時間,略懂皮毛。”
宿千越拿起畫作,欣賞着,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轉身就将此畫送給了肖北塵。
“太子殿下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将此畫贈與太子殿下。”
“卻之不恭。”肖北塵也沒拒絕,拿過畫作細細看了一番,眼中的贊賞毫不掩飾。
宿千越有些累的扭動了一下脖子,離開案桌來到桌子旁倒了一杯茶咕嚕咕嚕喝起來。
肖北塵小心的将畫作卷起收好,來到宿千越旁邊,語氣平靜,眼神也不似初見時冰冷。
“木蘭秋狝因刺客的事情提前結束,明天就班師回朝了,回去以後我要去兵營一段時間,我不在府裏的日子郡主一切小心。”
“真是可惜,太子殿下不必擔憂,我自會小心。”
宿千越有些可惜的嘆了一口氣,還沒好好策馬一番,以後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機會在這無邊無際的大草原無憂無慮的策馬了。
肖北塵放心的點了點頭,兩個人默契的再無說話,各自品味着手中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