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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識君

第19章 識君

曹肆誡:“江故, 你就是多羅閣主吧?”

江故:“……”

兩人之間陷入詭異的沉默。

炭火燒到破衣的血跡上,竄出小撮火苗, 曹肆誡略感訝異,心說無情道的血這麽好燒麽?遂用鐵釺撥了撥,讓剩餘布料燒得更充分。

半晌,江故問他:“你如何得知?”

曹肆誡感慨道:“真的是啊。我以為你會否認,或者編一些話敷衍我。”

“我确實不欲表露身份,但從不騙人。”江故依然覺得他過于敏銳,問道,“你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是多羅閣主的?”

“唔,應該是從你想讓我拜師的時候吧。”

“這麽早?我有露出破綻麽?”

“倒也不是。”曹肆誡回憶着說, “當時我就想, 你什麽門派啊就要收我為徒?江湖上各門各派我都捋了一遍,還是沒猜出來。

“我琢磨着, 多羅閣號稱無所不知, 連他們都沒有記載過的門派和人物,要麽實在是太過低微無用, 排不上號, 要麽就是與它本身有瓜葛, 刻意隐藏了。既然敢孤身插手凜塵堡的事, 我想你多半不是前者。

“之後我又看到你劈山埋了廖振卡, 更加佐證了這個想法。不過這時候我也只覺得你可能是多羅閣裏的探子或殺手之類的, 我不知道多羅閣是怎麽運轉的,只能瞎猜,直到十寸雨來了這裏, 稱你為貴客。”

江故道:“或許我真的是貴客?”

曹肆誡說:“是啊,你一定是多羅閣的貴客。他們給你編造身份, 給你提供消息,十寸雨身為掌簽,與其說是來找盧望均收賬,不如說就是沖着幫你來的。

“正因如此,我反倒覺得有些怪異。你跟十寸雨提過水荇君、紅苕君和甘棠君,我想他們應該是多羅閣中地位很高的人吧,再貴的客也是客,行個方便是應該的,不至于要這麽殷勤地伺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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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據說多羅閣主自天降星雨那夜開始閉關,從清瓊山到封寒城,中途要等船渡江,陸路水路加起來,差不多要一個多月,與你到達凜塵堡的日子甚為接近。說是巧合也可以,但若不是巧合呢?”

江故不是第一次領教這孩子的聰慧了,此刻還是不得不嘆一句“多智而近妖”。

他問:“你覺得十寸雨也猜到了嗎?”

曹肆誡搖搖頭:“我不知。都說當局者迷,他身在多羅閣的管控之下,或許反而看不明朗。我覺得,就算他隐約料到你是閣主,也決不會表現出來,只會按指令把你當做貴客相待。這樣他辦事收賬才更方便,不會惹得自己上司們猜忌和不快。”

江故颔首:“人情方面,你果然比我通達許多。”

衣裳燒得差不多了,曹肆誡拍拍手起身,眉宇間帶着一絲得意:“不過最讓我确信的,是你剛剛說起因果的态度。雖然我沒太明白你說的那些話,但我能聽出來,你是信奉多羅閣那套因果說辭的。

“多羅閣的客人,大多求的是自身的安定與夙願,他們并不在意什麽因果賬目,那些只是他們付出的代價,跟花出去的銀兩一樣。我就是這麽想的,我要多羅閣主給我答案,才不管天下今後會如何。你不一樣,你似乎有種莫名的責任感,想要背負一切。

“我常說你不通人情,比不得人家神仙似的多羅閣主,之後想來,是我狹隘了。江故,哦不江閣主,您不會怪我吧?”

江故說:“無妨,我本就不在意這些。”

曹肆誡感激地說:“太好了,您真是仁慈大度!聽說連聖上都對您俯首帖耳?那就好辦了,您就去跟聖上谏言,說盧家勾結外邦、不忠不孝,謀奪家産、不仁不義,判他們個斬立決,再抄了他們家充國庫、充軍饷!

“然後說克林國意圖不軌,騷擾我稷夏北境,讓大軍烏泱泱擺過來對陣,管他們找什麽東西,取了廖振卡首級,全給轟回老家,這事情不就全都解決了!”

江故:“……”前面那麽多鋪墊,又是演的?

“您覺得我這個主意怎麽樣?”曹肆誡催促他,“您快回清瓊山吧,我先在這兒拖着他們,造好兵甲,等您的好消息!”

“我說了半天因果,你是一句沒聽進去啊。”江故扶額,“不能這麽做,會引發大戰的!拿國運相争,屆時血流成河,無辜百姓遭殃,誰去渡那些蒼生!”

“好吧,我知道你會這麽說。”曹肆誡垂眸嘆息。

他近來過得艱難,常被仇恨壓得喘不上氣,便會貪圖一些捷徑,在腦海中一遍遍演練,用最簡單最徹底的手段,把那些仇人全部屠盡碾碎。

“你不是想親手複仇麽?比起我,你更相信你自己。”江故揭露他真實的念想。

“嗯,你說得對,我只是這麽講講,你要真這麽做了,我反而會有點不安。我信我自己,能讓他們的圖謀一步步落空。”曹肆誡坐到他身邊,“可我曹家滅門就是該發生的因果麽?國運要渡,蒼生要渡,那誰來渡我?”

江故平靜地說:“我在渡你。”

曹肆誡抿了抿唇,呆坐了一會兒,拉過他的左臂,看着他被包裹的傷口,皺眉道:“怎麽又滲血了,還是抹點藥吧。”

江故搖頭:“沒用……十寸雨?”

下一瞬,十寸雨在外頭敲響了門,聲如洪鐘:“恭喜恭喜,曹家少主這回真是出風頭啦!”

***

曹肆誡給他開了門。

十寸雨吃完點心又吃了頓飽飯,摸着鼓鼓的肚子消食:“剛去了正屋,敲門沒人,就猜曹家少主是在這裏,果不其然。”

江故示意他坐:“有什麽事?”

十寸雨坐下,目光在榻前的炭盆上微微停留,又轉向曹肆誡,最後落到江故身上,随即哂然一笑:“閑來無事,就是來道賀和聊天的。沒想到啊,你這小子當真給盧家送了份大禮!”

曹肆誡冷哼:“禮尚往來麽,慢慢來,我遲早把他們送曹家的禮都還清。”

屋裏暖和,十寸雨有些犯困,打了個哈欠說:“這凜塵堡的賬目啊,真是越收越複雜,我都不知還要在這兒待多久才能回去複命了。”

江故問:“有人催你了?”

十寸雨瞥他一眼,含糊其辭:“也不是催,就是上頭對貴客的賬目格外關心些。”他轉而對曹肆誡說,“關鍵還是要看曹家少主你啊。如今你雖然扳回一城,可錢糧、傭工都還被盧家管制着,要想在第二批軍備的比試中站穩先機……”

“我知道。”曹肆誡打斷他的話,“我需要想辦法盡快搞到礦石原料,奪回至少三個冶煉窯的使用權,再把鑄造的工匠招募回來。最緊迫的是,要讓薛儀重新為我所用,讓盧家把我們凜塵堡的銀庫吐出來!”

“嗯嗯,你有主意就好,我就不多說了。”十寸雨又打了個哈欠。

“為什麽特地來提醒我?多羅小驿是站在我這邊的嗎?”曹肆誡毫不拐彎抹角,“你們不是收了盧望均的銀錢嗎?怎麽不幫他們出主意,倒是關心起我來了?”

“哎,一碼歸一碼,我也是得了囑托,務必要把這兒的賬目做得漂亮。”他撓了撓頭,“這賬目收得還不到六成,後面只會越來越難收,閣裏對我們的辦事進度很不滿吶。”

江故點點頭表示理解,水荇和紅苕有時候是蠻吓人的。

他想了想,問十寸雨:“上回讓你幫我問問甘棠君有沒有t蒙眼布,你問了嗎?”

十寸雨哈欠打了一半,聞言又吞了回去:“啊,我、我一時事忙,前兩天剛寫了奏報,甘棠君應該還沒收到……”

江故道:“沒事,那你再寫一封,就說我手臂傷了,送點藥來。”

十寸雨恍然:“我剛剛還想,那炭盆裏似乎剛燒過衣裳布料,不知是什麽緣故。

“若是曹家少主受了傷,應當不需要刻意遮掩,今日與盧少爺比試一場,受點傷也是正常的,不用瞞着盧家。

“沒想到真是江督造使受了傷,閣下武功卓絕,連無碑境的廖振卡都不是你的對手,這傷究竟是怎麽造成的?”

江故:“……”

曹肆誡清清嗓子說:“說出來怕你不信,是我砍的……”

十寸雨:“???”

江故言簡意赅:“一不小心,防不勝防。”

且不管十寸雨能不能理解,曹肆誡有話要質問江故:“我給你上好的金瘡藥你不要,偏要舍近求遠,讓他傳信回多羅閣找藥?怎麽,怕我在藥裏下毒嗎?”

江故直言:“你的藥沒用。”

曹肆誡不甘心:“怎麽沒用?我們曹家人有個磕碰受傷,都用這個藥!我爹有一次修剪花枝,差點把自己手指剪斷,也用的它,不出十日便愈合了!像你這種小傷,估摸着一盞茶就能止住血,後天便能結痂了。”

十寸雨插嘴:“若是鏽刀的話,似乎是有點麻煩……”

江故無奈,只能說:“我體質特殊,用普通的藥無法愈合。”

“怎麽會這樣?”曹肆誡怔住了,“那、那在多羅閣的藥送來之前,你就要一直流血嗎?這哪裏能扛得住?十掌簽,你有什麽藥能給他應急嗎?”

“啊,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要不去城裏看看大夫?”

“不必了,我自有辦法。”江故吩咐,“十寸雨,照我說的做就是,給甘棠君傳個信。曹肆誡,一會兒我出去一趟,放心,不會有事的。”

***

十寸雨打消困意,回去寫奏報了。

目送江故出了小院,曹肆誡轉身把炭盆裏殘留的衣裳碎屑又翻了翻,徹底燒幹淨,再換上新的銀絲炭,确保不會再有人看出端倪。

而後他出門,逮着盧家的護衛問:“江督造使剛剛往哪兒去了?”

護衛們聽聞自家少爺在他手上吃了虧,心情頗為複雜,又覺得不該給他好臉色,又對他有種後知後覺的畏懼。他們先前都沒把這孩子放在眼裏,如今驀然發現,原來這不是只好拿捏的紙老虎,而是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反咬他們一口。

猶豫了一下,那護衛回答:“江督造使……往南面去了。”

曹肆誡循着路朝南走,又問了幾個護衛,大致确定了江故要去什麽地方,不禁疑惑:冶煉窯?他去冶煉窯做什麽?

他本想一路尾随江故,但以那人的耳力眼力,恐怕還沒出宅院大門就被發現了,那人要是突然施展絕世輕功擺脫他,反而容易跟丢。所以他幹脆延後出發,打聽到他去了哪裏,到時候假裝偶遇就是了。

只是他不明白,江故不是要處理手臂上的傷口麽?不去看大夫,不去找草藥,特意瞞着他去冶煉窯?還是說他另有要事?

來到冶煉窯,曹肆誡找了相熟的師傅打聽。

趙師傅還搞不清楚狀況:“江督造使?哪位?軍器監派來的官員?”

曹肆誡道:“不是,就是那天把盧家傭工挂爐子上那位。”

“哦哦,那位大人啊!”趙師傅立刻熱心起來,“剛在幹活沒瞧見,少主別急,我幫你問問其他弟兄啊。”

上回罷工之後,盧家迫于驗收壓力,果然不敢再怠慢壓榨他們這些老師傅,好聲好氣地把人請了回來,還漲了些工錢。出了這口惡氣,師傅們都很感激曹肆誡,自然也不會忘了幫他們出主意還挂人的江故。

趙師傅吆喝着問了其他人,很快有人告訴他:“我看到了,江大人先去了庫房,好像在找什麽東西,然後去了庚字爐。”

曹肆誡抱拳:“多謝。”

庚字爐……

第一批貨已經交完了,眼下只剩甲字到己字六個爐還在冶煉,用作後續精鐵儲備,庚字爐應當是閑置的,就算還沒有熄火,也是低溫爐的狀态,去那裏做什麽?

這一路走來,曹肆誡滿腦袋疑問,終于在看到江故時達到了頂峰。

此處人多嘈雜,他躲在圍牆外,遠遠看着江故——正在給庚字爐灌注真氣。

曹肆誡:???

只見江故把這裏留存的燃料全都填進竈膛,然後雙掌運勁,也不知用的什麽功法,竟然處于低溫狀态的爐子快速燒至高溫。

那真氣澎湃,讓庚字爐周圍都蒸騰出了白氣,連曹肆誡的視野都産生了熱流波動。

曹肆誡:……來這兒練功?不會是他嘴饞了,來做什麽挂爐烤鴨吧?

然後,他看見江故把一筐礦石倒入了爐中。

熔煉工序曹肆誡倒是熟悉得很,所以他一個人大老遠跑過來冶鐵?何必呢?凜塵堡那麽多冶鐵師傅,用得着他親自動手。

可是接下來,曹肆誡發覺不對勁了。

随着真氣的不斷注入,庚字爐的溫度持續上升。曹肆誡皺了皺眉,以他的經驗來看,這溫度太高了,已經超過了他們平時冶鐵的溫度。

他在煉什麽?用的什麽礦?

曹肆誡不由得擔心起來,江故知道怎麽冶煉嗎?再這麽下去,他怕庚字爐會過熱爆炸,到時候想跑都來不及。

想到這裏,他打算上前制止,卻見江故停下了真氣注入,似乎是達到了他想要的溫度。

不久,爐中熔煉出了鐵水,彙聚在收集槽中。

燃料也燒得差不多了,爐子開始緩慢降溫,看來不會發生爆炸了。

還沒等曹肆誡稍稍松口氣,江故之後的行為更讓他不解且崩潰。

那人拿起一杆烙鐵,蘸取了剛出爐的滾燙鐵水,毫不猶豫地往自己左臂的傷口上燙去……

***

曹肆誡失聲驚呼:“哎!你瘋了!”

烙鐵與肌膚接觸的瞬間,發出嗤啦一聲,離得這麽遠,他卻覺得震耳欲聾。

顧不得藏身,曹肆誡連忙沖了上去,罵道:“你幹什麽!我活這麽大沒見過用鐵水燙自己的!瘋了嗎?炮烙之刑?”

江故對他的出現并不意外,只無奈道:“你還是跟來了。”

曹肆誡狡辯:“什麽跟來,我就是來冶煉窯逛一逛,了解下師傅們的近況。”他捉着江故的手要看,“你真是瘋了,哪有這樣治傷的!”

江故淡淡道:“這樣對我有用,你看,血止住了。”

說話間曹肆誡已扒拉開江故的袖子,就見原本平滑細窄的傷口已被燙得猙獰皺縮,黑色的鐵水在皮膚上留下蜿蜒痕跡,熔進了那道刀口之中。

看着鑽心地疼,江故卻若無其事。

血是止住了,可代價也太大了。

曹肆誡還想細看,江故卻抽出了手,重新裹上了布條,收在袖中。

“我是聽說過燒灼止血,可那是下下之策,我還是不懂你為什麽……”曹肆誡已然語無倫次了,“我只是不小心劃到了你,這麽小的刀口,怎麽會這麽嚴重!”

“你不必自責。”江故道,“我體質特殊,又生過重病,所以傷口很難愈合。”

“刀傷難愈合,燒傷就沒事嗎?”

“嗯,沒事。這叫重塑金身,聽過麽?就是難看了點,血止住就行了,等甘棠君的藥到了,很快就能治好。”

“真的嗎?”曹肆誡還是難以置信,但想想又覺得有跡可循,“難怪多羅閣主幾乎從不下山露面,原來你有這麽大的弱點。要是有人抓住你,綁住你,在你身上劃拉十幾刀,你不是就要流血過多而死了?”

“死不了,不過還是盡量別讓人抓住我,綁住我,會很麻煩。”

曹肆誡回過神:“話說回來,你有多羅閣掌天下事,武功又那麽高,應該不太會遇到那種情況吧,所以我這次能傷到你,确實是……”

江故接話:“确實是走了狗屎運,通常我都有真氣護體。上次廖振卡也只劃破了我的蒙眼布,還是我故意放水的。”

曹肆誡點點頭:“嗯,看來我真是你的劫數。”

***

環顧四周,曹肆誡注意到江故方才冶煉的礦石。

他拿起一塊掂了掂,摳了摳,說道:“哎?這不是去歲過年的時候,我用炮仗炸出來的那批新礦嗎?”

他曾與父親、薛先生和兩位大師傅探讨過這個新礦坑。他覺得這種礦石很有意思,或許可以冶煉出更有韌性的金材,但父親和大師傅都不同意用它來鑄造兵部要求的軍備,薛先生也認為t試錯的成本太高,得不償失,後來這個礦就一直放着,沒想到被江故看中了。

曹肆誡問:“這裏面的雜質跟鐵不一樣,是什麽?”

江故比劃了一個字:“是钛。”

“钛……我沒聽過這種東西,它能用來做什麽?鑄造兵甲可以嗎?”

“可以,但不建議。”江故說,“産量太少,造價太高,不适合批量鑄造兵甲。他的熔點比鐵要高,你們現在的爐子也不太好煉。”

“我明白了。”曹肆誡有些遺憾,但并未氣餒,“越稀有的東西,越有鑽研的價值。至少我現在知道了,它可以給你重塑金身。”

“很好,等你把凜塵堡奪回來,記得給我多煉一些。”

***

定下了第二批軍備的比試,一連五天,曹肆誡都把自己關在房中。

十寸雨都有些急了:“只給了十天時間,不是說要解救薛儀,搞到礦石原料,奪回三個冶煉窯,再把鑄造的工匠招募回來嗎?他怎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江故在院子裏放了把搖椅,正躺在上面曬太陽:“那些對他來說都是信手拈來的事,盧家越是折騰,他越是沉得住氣,我們這位曹家少主啊,最會拿捏人心了。”

十寸雨問:“那他眼下在忙什麽?好幾天了,都沒見他出過屋子。”

江故說:“他在畫畫。”

“畫畫?”

“嗯,今日畫的是箭矢的圖稿。”江故輕輕蹬了下地面,帶得搖椅吱呀吱呀響,難得有聊天的興致,“十掌簽,你知道凜塵堡造的兵器為何在江湖和軍中名氣都那麽響嗎?”

“這可難不倒我,”十寸雨回答,“因為他們的兵器有四好,材質好,手藝好,長得好,用得好,能做到這四點的兵器,自然受歡迎。”

“嗯,世人都說曹霄有本事,憑着一身煉鐵打鐵的好手藝,讓凜塵堡屹立不倒。”江故悠閑地說,“要我說,他只是做到了材質好和手藝好,可一把兵器的誕生,首先就是畫出圖紙,讓它長得好,還能用得好。”

“确實,先有圖紙,再有模具,曹霄是從打樣那一步接手的。”

“看來你也知道那位幕後功臣是誰?”

“曹夫人實乃女中豪傑,經她調|教的兵器,就是有一種特別的質感,能讓使用者得心應手。”十寸雨笑道,“刀宗宗主的那把懼善刀,便是出自她手,那位宗主有心退隐,已經為懼善辦了十五次封刀典了,還是沒舍得徹底封上。今年早些時候,還找凜塵堡定制了新的刀鞘,可見他有多喜歡這把刀。”

“嗯,曹夫人有匠心,她兒子多少繼承了點她的天賦。”江故說道,“這次從畫圖到打樣,全都要他自己做,讓他慢慢來吧。”

十寸雨颔首:“第二批軍備是箭矢和盾牌,估摸着要耗不少心神了。”

江故說:“他是沒怎麽出門,但我前幾天就把各種材料給他從冶煉窯搬來了,這會兒他應該在試驗了吧,你別離窗戶太近。”

出于好奇,十寸雨正想從窗縫往裏瞧瞧,冷不丁一支箭竄了出來!

幸虧他是個靈活的胖子,要不就戳到他眼睛了。

耳畔風聲掠過,江故以兩指夾住了這支箭,點評:“箭簇的重心偏了,再改。”

咔,窗縫又阖上了。

搖椅還在吱呀吱呀地響。

無人注意到,小院外,一個鬼祟的身影匆匆離去。

***

清瓊山。

甘棠正在舉辦布林大會。

多羅殿內,縱橫交錯地挂着各式各樣的黑布,有描金鏽銀的,有漸次暈染的,有輕如柔紗的,有滑如水緞面的。

紅苕應付完司天監,剛從外頭回來,就見又有一批新布到了,甘棠正一寸寸撫摸着那些布料,挑剔着它們的瑕疵。

水荇坐在案前打點閣中事務,三人遇到了一起。

紅苕嗔道:“真是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閣裏辦喪事呢!黑乎乎地鋪了一大片,司天監都差人來問了,說是不是閣主身子不好,聖上甚為擔憂,我都不知該怎麽回了!”

水荇從鴿籠和奏報箱裏收集了各地訊息,先大致整理一下:“你随他吧,閣主要換蒙眼布,他且有的折騰呢。”

紅苕道:“就選足夠結實的呗,閣主也說了,能防住無碑境一擊就行了吧,反正都是黑不溜秋的,什麽紋樣重要嗎?”

甘棠精挑細選了兩匹布,聞言冷聲道:“你懂什麽!閣主對蒙眼布的要求極高,他喜歡猶如浸潤過松山煙墨的那種黑,黑得要有灰蒙斑斓,黑得要有留白餘韻,還喜歡似緞非緞,質感柔軟,紋理細密,看上去沉穩純粹的……”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看他戴的都一樣啊。”

“哪裏一樣了?真身重組之後,每次啓用,我都給他換不同式樣的,你什麽眼神!”

“算了算了,我不管了,你慢慢選吧!”

“我已經選好了,這兩匹,再加上之前選的三匹,我做五條給閣主送去,讓他可以随心輪換着戴。”甘棠琢磨着,“要防無碑境……還要加點特殊材質。”

“其實我不明白,防無碑境做什麽,無碑境又傷不到閣主真身。不就是克林國的廖振卡嗎?他連閣主的毫毛都……”

水荇忽然一怔,脫口道:“閣主受傷了!”

紅苕以為自己聽岔了:“什麽?”

甘棠已伸手來搶這份奏報:“什麽人傷了閣主?”

水荇言簡意赅:“是曹家少主,他不是有意的,閣主也是一時不察,被割破了手臂。”

“我就知道真身會有問題!”紅苕急了,一改剛才倨傲的口風,“武學造詣确實無人能及,可就是外強中幹,色厲內荏,攻高防低……”

“奏報上讓我把藥送過去!”甘棠更是待不住了,“我去拿修複艙!”

“帶什麽修複艙!太顯眼也太麻煩了!”還是水荇最先鎮定下來,“小傷,帶備用仿真皮膚就可以了,當成膏藥貼上去,其他的等閣主回來再說。”

甘棠取了閣主真身的備用皮膚來,又現場縫起了五條蒙眼布,把碳纖維逢進夾層中,再用納米級的材料覆了一層膜。

他恨恨道:“若是閣主的心髒還在,怎會被這點小傷難住!真身的防護能力原本是最強的,就算受了重傷也可以自愈,要不是兩百年前……”

紅苕說:“那時候的閣主可是渡天客啊,我至今都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能讓閣主真身被解體,還被挖走了心髒!”

水荇嘆了口氣:“罷了,多想無用,有關八厄的事情,閣主從不與我們談及,我們也插不上手,只能盡力為他排憂解難。甘棠,你這次去見閣主,不要為難曹家那個孩子。”

甘棠面無表情地說:“我知道。”

水荇又囑咐他:“你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當年閣主真身遭受重創,你能把他複原成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

“還不夠好。”甘棠深深自責,“閣主的眼睛無法恢複原狀,只能委屈他蒙眼示人,更重要的是,我造不出閣主的心髒。”

“這不怪你。”水荇安慰,“閣主的磨損,本身也是進程中的一環。”

***

閉關後的第七日,曹肆誡走出了房門。

他一眼就看到了搖椅上的江故。

江故問他:“怎麽樣,有把握了嗎?”

曹肆誡伸了個懶腰:“每樣畫了幾幅,要做出來才能看出效果。哎,我還是不如我娘,畫着畫着腦袋就空了。”

江故起身:“走吧,我看看你做出來什麽樣。”

曹肆誡擺手:“不急,你先陪我去賬房支點銀錢出來。”

“薛儀被軟禁了管不了事,盧家的賬房肯支給你?”

“所以讓你陪我去啊。”曹肆誡獰笑,“到了這個地步,咱們也別裝軟柿子了,先去解救薛先生,然後小爺我去找他們要零花錢,要是不肯給,就打到他們給!”

“……”誰在裝軟柿子?

***

廖振卡受傷不輕,胫骨剛接上不久,還不能行走自如。

手下向他禀報了一件事。

他有些驚訝:“血瘋子說安古裏還在凜塵堡?這消息可靠嗎?他不是墜崖死了嗎?還是血瘋子自己收的屍。”

手下讷讷道:“祭酒大人說,是他大意了,被一具假屍體給騙了,以後要牢記墜崖都是不太容易死的。”

“什麽亂七八糟的。”廖振卡氣得腿疼,“所以搞了半天,安古裏偷了圖紙後交給了曹氏夫婦,然後自己繼續逃亡,詐死騙過了血瘋子,之後又回到了凜塵堡?”

“是這麽說的。”

“這麽看來事情倒是簡單了。”廖振卡沉吟,“但江故還t在,這個人實在強得詭異,我不是他對手,可不想再被活埋一次。”

“祭酒大人說,這人交由他來對付。”手下回複,“您只管放心行事。”

“他?”廖振卡冷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他怎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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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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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76.9萬字
  6.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06.1萬字
  7.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女奸臣杠上假太監

    她是女扮男裝的“小丞相”,游刃朝堂,臭名遠揚;他是把持朝野的東廠督主,前朝後宮,一言九鼎。“朝堂玩夠了,留下給我暖床?”他抓住她,肆意寵愛,滿朝盛傳東廠死太監喜歡男人,他樂了:“你也算男人?”“我不是男人,你也不是!”他挑眉,呵呵,這丫頭自己撩火,可別怪他辣手摧花!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30.0萬字
  8.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啓禀陛下:愛妻又跑跑跑路了

    他是手握重兵,權傾天下,令無數女兒家朝思暮想的大晏攝政王容翎。她是生性涼薄,睚眦必報的21世紀天才醫生鳳卿,當她和他相遇一一一“憑你也配嫁給本王,癡心枉想。”“沒事離得本王遠點,”後來,他成了新帝一一“卿卿,從此後,你就是我的皇後了。”“不敢癡心枉想。”“卿卿,我帶你出宮玩,”“沒興趣。”嗯,我的皇後真香!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79.5萬字
  9. 盛唐小炒

    盛唐小炒

    穿越唐朝當廚子會是一件倒黴事嗎?白錦兒回答——絕對是的。什麽,你說自帶系統還能成天下第一,還附贈一個俊俏上進溫柔體貼的竹馬?好吧,那就值得好好斟酌斟酌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17.5萬字
  10.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傲嬌小萌妃:殿下太腹黑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
  19.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