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月色
月色
寧蔚看了下手表, 很正經地說:“現在好像才六點,你真的想在這個時候就那啥宣淫嗎?”
周時潋輕啧一聲,站直了身體:“答非所問。”
說完, 他便向客廳那走去。
寧蔚偷偷抿唇笑, 撲過去抱着他的腰, “不過我東西好多,一會吃完飯你幫我搬好不好。”
周時潋轉過身, 低頭吻了下她唇角。
似乎對她的撒嬌很受用,“嗯,你先說晚上想吃點什麽?”
寧蔚邊報着菜名,邊跟着周時潋一起去了客廳。
兩人晚上弄了頓簡單的飯菜, 吃了晚飯後,寧蔚就回房間打算先把自己的貼身物品整理好, 其他沉的東西一會兒讓周時潋來搬。
她收拾了半天, 覺得差不多了,才又返回客廳去喊周時潋。
周時潋進了她房間掃了一圈, 目光落在床上那個卡其色玩偶身上,“除了這個玩偶, 你沒有其他的玩具了?”
寧蔚怔了會, “我還有什麽玩具麽?”
似乎覺得他的問題有點離譜。
寧蔚笑了笑:“我都二十五了,又不是小孩子,要什麽玩具。”
周時潋漫不經心啊了聲,指着那玩偶:“它對你很特殊?”
寧蔚把玩偶抱起,“是不是有點舊了?不過我舍不得丢, 這是我十歲那年生日爸媽送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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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她想了下, 記得周時潋的房間都是那種冷色調,床上更是沒有任何多餘的物品。
他挺愛幹淨的, 一看就不喜歡這種很舊的東西。
或許這個玩偶要是擺在他們的床上,周時潋會不太樂意。
她猶豫了下,輕聲說:“其實也還好吧,時間都過去這麽久了,天天放我床上也看膩了,我把它收到櫃子裏算啦。”
周時潋沒接話,從她手裏一把搶過那玩偶,又一手提起寧蔚剛收拾好的行李箱回了房。
寧蔚跟條小尾巴似的,噠噠噠地跟在他身後。
進了周時潋的房間,她親眼看到他把那玩偶放在了床頭。
還是寧蔚經常睡的那個方向。
寧蔚站在原地看着他這個自然的舉動。
随後周時潋又把她行李箱的衣服收出來,放到了另一個空出來的衣櫃。
來回這樣折騰幾回,房間總算換妥當了。
-
浴室內熱氣彌漫。
周時潋擦幹身上的水漬,目光緊緊盯着鏡子上的霧水。
指腹輕抹,鏡子內露出一雙暗沉的桃花眸。
他忽然想起薛元拓的話。
——你沒見過小時候的寧蔚。
那時候她活潑明媚,是被捧在手心中的小公主。
他扯了扯唇角。
忍不住在想,的确,他沒見過。
他所認識的,一直都是安靜的、柔和的、孤獨的、極少會露出自己脆弱一面,且倔強堅韌的,是會為了遷就他,而選擇抛下那個陪伴了她十五年娃娃的寧蔚。
直到浴室的霧氣散去。
周時潋才走了出來。
寧蔚正坐在梳妝臺前梳頭發,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盯着鏡子裏的人,她笑了聲:“周時潋,你要吹頭發再睡,老是養成那種濕着頭發的習慣可不好。”
周時潋彎腰,将臉貼過來,閉着眼懶洋洋道:“這不是得麻煩你了麽?”
寧蔚看着鏡子裏的周時潋。
他剛洗完澡,濕漉漉的頭發搭在額頭前,就連臉上還帶着水意,閉着眼睛這樣貼到她身上,有種毛茸茸的少年感。
一瞬間更讓寧蔚夢回了高中的錯覺。
寧蔚小聲打着商量,“那你先讓開一下,我去給你拿吹風機才行呀。”
這樣貼着她,她怎麽做事呢。
周時潋緩慢地睜開眼,近距離對視看了片刻,他的嘴唇熟稔地吻了上來,寧蔚側着臉,被迫迎接他兇狠的吻。
這樣的逼迫,幾乎讓她折了腰身,半邊身軀都倒在了梳妝臺前。
周時潋懶洋洋站着,将她按在鏡子前親吻。
漫長的親吻不知何時結束。
寧蔚氣喘籲籲伏他懷裏,眼眸霧蒙蒙的,“你怎麽了?”
周時潋鼻尖抵着她,輕聲問:“你還想要什麽?跟我說,我都拿給你。”
無論是芭比娃娃,還是公主裙,只要是讓她可以開心快樂的,他都願意送到她的手中。
寧蔚不明白他在問什麽,“我,我好像沒什麽想要的呀?”
除了那臺鋼琴和周時潋。
她真沒什麽想要的了。
而現在這兩個寶貝都在她的身邊,她還需要什麽?
最後寧蔚是坐在周時潋的懷裏,幫他吹幹了頭發。
寧蔚掙紮着起身,“你先松開我,我去把吹風機放回去。”
周時潋懶洋洋地啊了聲。
目送寧蔚走回了梳妝臺前,忽然他又喊住了她。
“你把床頭櫃的第一格屜子打開。”
寧蔚疑惑,“你要拿什麽東西嗎?”
周時潋,“第一個抽屜打開,你就知道了。”
見他這麽神秘,寧蔚也覺得有點好笑。
她放好了吹風機,就往床頭櫃那走去,打開了第一個抽屜。
寧蔚沒看明白是什麽,只遲疑了下就拿出來直接要遞給周時潋。
周時潋盯着她,“你不看看?”
寧蔚慢吞吞道:“這是給我的?”
他輕哼一聲,又朝寧蔚勾了勾勾手指。
“坐過來。”
寧蔚乖順地又坐回了他懷裏,随後便把這個文件袋打開,還沒抽出裏面的東西,寧蔚愈發覺得不對勁。
她沒敢打開,垂着眼,異常平靜道:“我不想要。”
周時潋神色未變,“确定不看看是什麽?”
寧蔚緊抿着唇,“不管是什麽,我都不想要。”
周時潋摸着她的長發,“先打開看看再說。”
寧蔚心情沉重得很,她似乎猜到了是什麽。
早上領證的時候,她為了不讓周時潋後悔,特地說清楚了自己的情況。
她沒車沒房存款也很少,他們之間的差距實在太多。所以想必這個文件袋裏裝的東西,一定是她所承受不起的禮物。
在周時潋的催促下,寧蔚心情郁悶地打開。
果不其然,是一分房産證明。
她舔了舔唇瓣,“這個……”
周時潋直言,“這是你父母的房子。”
空氣中似乎安靜了好幾秒。
寧蔚眼睛漸漸睜大,就連按着房産證的指尖都在輕微地顫抖。
“我爸媽的房子,怎,怎麽會在你這?”
周時潋摸着她微微發白的臉龐,沙啞地說,“你不是很想他們嗎?有時間我們一起回去看看。雖然有了不少改變,但原來的主人把你家房子的內部結構都拍下來了,改天我找人再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你的童年,那些裝滿了你開朗活潑,被愛意包圍着的童年。
我沒辦法幫你一一找回,但也盡可能地想幫你留住。
寧蔚眼眶濕紅,淚水一顆一顆掉落,打濕了懷裏的文件袋。
她心中有無數的話想說,此刻卻化為淚水,徹底詞窮。
她從沒想過,周時潋為她準備了這個禮物。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大概是在她去南垚出差之前就準備了。
在她還在對周時潋隐瞞了所有事的時候,他就已經為她準備了這些。
“我……”
周時潋似笑非笑,“你忍心拒絕?”
寧蔚吸了下鼻子,“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周時潋輕啧一聲,指腹刮掉她臉上的淚水,“怎麽成小哭包了?”
寧蔚胡亂擦幹了淚,弱弱地反駁:“我才不是小哭包。”
周時潋幽幽道:“那就證明給我看。”
寧蔚抽泣了一下,哭得鼻腔都出來了,她撲進他懷裏,摟抱住他的脖子,“我就小哭包就小哭包,可我就只在你面前哭。”
周時潋上下撫摸她後腦的長發,眸色黑的能滴出墨一般,“耍小性子了?”
寧蔚悶悶道:“不,不行嗎?”
周時潋笑得胸腔輕震,語氣很拽,“行啊,怎麽不行?管你愛哭愛笑還是耍脾氣,在我面前想做什麽都可以。”
這種被偏愛着的感覺。
寧蔚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到了。
周時潋雖然平時漫不經心,對什麽都不放在心上,可他真正愛一個人時是怎樣的模樣。
寧蔚想,她看到了。
她緊緊摟着他的脖頸,眼角的淚水滑落至他的衣服領口內。
從寬闊的胸膛,一路往下。
周時潋怪裏怪氣地“嘶”了一聲,很欠地說,“你的眼淚都滑到我的小腹上了。”
寧蔚一愣,很乖地說,“那我給你擦擦。”
說着,她的手從周時潋的衣服下擺探了進去,從他的腹肌一路滑到小腹,嘀咕說,“還真是濕的。”
她可真是能哭……
寧蔚莫名覺得有點尴尬。
摸着摸着。
她的右手手腕忽然被一把扣住,寧蔚濕潤的眼睫一顫,對上了周時潋燃着暗火的黑眸。
他豔紅的唇緩緩勾起,嗓音含着酥麻的醇意,“摸,繼續往下摸。”
寧蔚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我,我不摸了,我就給你擦擦淚水。”
周時潋死死按着她的手,往下一挪,似誘惑地說:“今晚算起來,也是我們的洞房花燭之夜。”
寧蔚慢半拍地啊了聲。
周時潋眉梢微挑:“我都說了,我這人很有儀式感。”
寧蔚臉漲紅,掙脫了幾下又實在挨不過周時潋的手勁,只好放棄了,她小聲嘀咕,“但房裏也沒有花燭啊……”
他傾身過來,嘴唇抵住她爆紅的耳廓。
“沒有花燭,洞房,不行?”
寧蔚手指蜷縮,頓時覺得他氣息灑落之處,皆是麻意。
“手酸不?”
寧蔚羞紅了臉,點頭。
周時潋的唇一寸一寸親吻着她的肌膚,寧蔚已經被他勾得徹底失去了意識,耳邊不斷響起他低沉好聽的喘息。
那瞬間,寧蔚睜開了眼,對上他含着纏綿情意的眼神。
寧蔚心口一燙。
主動勾上他的脖頸,一遍又一遍在他耳邊低聲喊着他的名字。
“我喜歡你,真的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你。”
這句話,她不厭其煩說了許多遍。
周時潋臉上的汗液低落,他舒緩地喘了一聲,雙唇相貼,清冽纏綿的氣息鑽進她的唇齒。
輕緩含情的,“我也是”三個字,融進唇齒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