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月色
月色
工作日的下午三點人流量不多, 咖啡店內正在播放最近的流行音樂。
寧蔚坐着等了幾分鐘。
這時對面的椅子被拖開。
薛元拓坐了下來,他喊來店員點單,“麻煩一杯冰美式, 再給這位女士點一杯溫熱的焦糖瑪奇朵。”
寧蔚對店員笑:“一杯冰美式就夠了。”
對面男人直勾勾盯着她, 寧蔚心裏煩躁更甚, 忍着不耐煩開口:“我今天找你過來不是跟你喝咖啡的,有些事我覺得必須要跟你說清楚。”
薛元拓神色不變, “你說。”
她從包裏翻出了幾張票據。
“這是我還清債務的證明,這是我三年前把錢轉給薛叔叔的記錄,我跟薛叔叔已經全部清算清楚了,高中三年撫養我的費用, 我連本帶利都還給了他。薛叔叔把錢都收了,也沒有再為難我。”
薛元拓臉色沉了下去, 死死盯着這幾張票據, 冷笑:“你這是要跟我家徹底斷開關系?”
寧蔚冷靜道:“請你弄清楚,三年前就沒關系了。況且進入了大學後, 我所有的生活費學費都是我自己想辦法掙的,沒有用薛叔叔一分錢。”
薛元拓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好, 你要這樣算是嗎?錢你是還清了,那欠的其他債,你覺得能是金錢還清的嗎?”
寧蔚皺眉,“還有什麽?”
薛元拓背脊靠在椅背上,笑容寒涼:“我父親那條腿, 不要告訴我你忘了。”
寧蔚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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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元拓慢悠悠道:“你爸爸害得我父親落下了殘疾, 讓他一個本身前途無限的人成了個殘廢,這件事, 你打算如何算清?”
寧蔚放在膝蓋上的手緊緊按住,“這件事我不知道真正的來龍去脈,我父親在世時從來沒有跟我提起,全憑你們單方面的說辭,我為什麽要認?”
薛元拓眼裏的陰鸷之色瞬間升騰起,他幾乎是咬着牙:“你知道我從小是怎麽被同學們嘲諷的嗎?殘廢的兒子這個外號,從小學跟我跟到了初中,你知道要不是你父親害得我父親斷了一條腿,我的童年也不會過得如此一地雞毛,我父親本來在一家公司做高管,要不是因為那個意外,他怎麽會淪落到要做小生意糊口?”
寧蔚深呼吸一口氣,“你現在跟我說這個,要我怎麽辦?不然,你報警,讓警察把我父親從土裏挖起來?”
薛元拓諷笑,“能怎麽辦?那就只能由你為你父親還債。”
寧蔚覺得離譜:“搞笑。”
薛元拓笑着,笑意不達眼底。
寧蔚靜靜看了他許久。
這時咖啡店的音樂換了一首,歌曲輕松歡快,與現在談的話題天差地別。
她很平靜地問:“薛元拓,你喜歡我嗎?”
薛元拓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去。
沉默了片刻,氛圍冷寂如霜。
他直言反駁,“你做什麽白日夢?”
寧蔚面無表情地哦了聲:“既然你不喜歡我,為什麽非要我和你結婚?”
薛元拓:“我說了,為了讓你替你父親還債。”
寧蔚:“是嗎?”
薛元拓下意識避開目光。
她始終面不改色,“那三年前我離開後,你到處找我,還跟我們大學同學說,我和你要結婚了?”
“你要是真喜歡我的話。”
她停頓,忍着心中的煩躁,“我覺得你還蠻惡心的。”
薛元拓深深注視着她,沒人知道他此刻究竟在想什麽,那雙冰冷的雙眼,最深處似乎有隐隐破裂的痕跡。
寧蔚繼續說:“我十五歲剛被薛叔叔接回薛家,你說你很讨厭我,高中那三年,你也幾乎對我沒有好臉色,我日日在你的冷暴力中過得多難受,你知道嗎?甚至……”
她寫給周時潋的情書,也是在他的羞辱中,被撕了粉碎。
“你看着我喜歡周時潋,是不是很生氣?”她勉強地笑了笑,目露不解:“你要是真的喜歡我,我實在想不明白,你喜歡我什麽?”
“小時候我還會經常纏着你玩,但你每回對我的态度也很不好,到了薛家後你對我的厭惡更是寫在了臉上。我不明白,你既然從小這麽讨厭我,那現在究竟在喜歡我什麽?”
薛元拓後槽牙緊咬。
這時店員把做好的冰美式端了上來,僵持的氛圍才稍稍打破了點。
寧蔚此時的內心卻無比平靜,大概是她實在想不明白薛元拓究竟在想什麽,不過她也不願意去猜測他心中的想法。
“我想說的就是這些,我和薛家沒有關系了,從今往後你也別想來彌霧找我。至于關于我們父輩的事,要是你還是放不下,你讓薛叔叔來找我好了。”
她站起身,提包。
眼神從那杯冰美式掃到薛元拓的臉上,語氣輕緩:“你回南垚吧,無論如何,我們的日子還是要過下去不是?這樣糾纏下去又有什麽意思。”
“你不喜歡我,為什麽還要找一個你讨厭的人結婚?”
“要是你喜歡我?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很惡心?”
寧蔚什麽時候走的,薛元拓已經不記得了。
他渾身僵硬坐在原位。
直到那杯咖啡的冰塊化成了水,薛元拓的耳邊還一直在回蕩着寧蔚的那句話。
——你要是真喜歡我的話,我覺得你還蠻惡心的。
-
自從那天和薛元拓談過之後,便再也沒見他以合作方的身份來彌霧找寧蔚了。
接連幾日平靜的生活,寧蔚緊繃的心才稍稍放落。
下午五點,忙完了手中的活,蘇芹美喊寧蔚來了趟辦公室。
蘇芹美開門見山問:“你和範先生的好友究竟是怎麽回事?”
寧蔚問:“怎麽了?”
蘇芹美把和範克淵的談話內容給她看,“喏,他剛過來跟我道歉,說和女朋友的婚禮不辦了。”
寧蔚皺眉,“怎麽忽然不辦婚禮了?”
蘇芹美吐槽說:“那天見面洽談之後,我回去就問了我朋友,她特地幫我在圈子裏打聽了範克淵這個人,他家裏還挺有錢的,但一直是個花花公子,女朋友從沒有超過半個月的,這麽花心的人怎麽可能忽然要辦婚禮?一看就是玩我們呢。”
“我想他一個花花公子玩咱們也沒啥意思啊,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當時跟他一起來的那個朋友比較有問題。”
寧蔚臉色微微變化。
蘇芹美問:“你和那個姓薛的,是不是有什麽矛盾。”
“蘇姐,給工作室帶來麻煩我很抱歉,如你猜想的這樣,薛元拓的确是沖着我來的。”
蘇芹美嗐,“別老抱歉了,有問題的難道不是那個姓薛的,他什麽意思啊?不知道你有男朋友了?”
寧蔚苦笑,“知道,但他逼我和周時潋分手。”
“哈?”蘇芹美像聽到了什麽笑話,“他憑什麽啊?有毛病麽不是?你把這事告訴周時潋了沒有?有他出馬,還怕治不了那個姓薛的?”
寧蔚揪着衣角,“我沒有告訴他。”
蘇芹美這下奇怪了,“你為什麽不說?這種事你就應該跟周時潋說清楚啊。”
寧蔚握着桌前的茶杯,垂眼盯着漂浮的茶葉低語:“我覺得這事我能搞定,告訴他了,指不定會惹他生氣,而且……”
她不想讓她的那些破事牽扯到周時潋,也不想讓他知道,她的确差點就要嫁給了薛元拓。
蘇芹美問:“那你現在搞定了?”
寧蔚點頭,“我前幾天找薛元拓都說清楚了,自那以後他再也沒有找了過來。”
下午六點一到。
周時潋準時來彌霧門口接人。
這段時間工作室的人都認識了周時潋,有時寧蔚忙到不能準點下班,周時潋幹脆直接進來等她。
宋淑瑤下班的時候正好路過,看到周時潋坐在休息區等人,她上前打招呼,“喲,周先生很準時嘛。”
周時潋淡淡颔首。
宋淑瑤開玩笑似的笑着說,“最近寧寧還真是勤奮,工作尤其認真,我看這個月的工資她估計要翻倍了。”
周時潋擡眼,盯着她看:“宋淑瑤?”
宋淑瑤受寵若驚,“沒想到你記得我名字。”
周時潋:“偶爾聽寧蔚提過你。”
他似不經意地問:“近期寧蔚除了工作勤奮,還有什麽奇怪的麽?”
宋淑瑤想了想,“沒了吧?”
“等會,你一說我才想起來,五天前下午三點寧蔚特地請了一個小時的假出去了,說是有點私事處理。”
五天前下午請假?
周時潋翻了下聊天記錄。
五天前他和寧蔚在下午的聊天內容裏,他随口問了句:“上班很忙?”
寧蔚過了半小時才回:“嗯,在工作呢。”
時間正好是三點。
宋淑瑤見周時潋若有所思,“怎麽了麽?”
周時潋:“沒事。”
回到家時已經七點半了。
今天寧蔚的心情尤其的好,回房間換好了衣服,她哼着小曲兒出來,邊翻冰箱邊問:“你今晚想吃什麽呀?我來下廚。”
周時潋坐在沙發上敲電腦,“點個外賣吧。”
寧蔚扭過頭來,“啊?你不想吃我做的飯?”
周時潋盯着電腦屏幕,過了幾秒才收回,漫不經心地笑:“行,你想做就做。”
寧蔚輕哼:“那你告訴我想吃什麽?”
周時潋對吃的沒什麽講究,只要不辣就行。
他随意報了兩個菜名,寧蔚點頭,馬上開始準備起來了。
八點半之前成功吃上了晚飯。
過程中寧蔚的興致也尤其的高,跟前幾天偶爾心不在焉的樣子比起來,有很顯然的區別。
好像是心頭的重擔放下了般。
晚飯後,寧蔚回房間洗澡。
剛吹完頭飯,手機一震,是周時潋發了條語音消息。
“洗完澡了來我房間。”嗓音嘶啞,尾音懶懶地舒展開來,透着詭異的吸引力。
寧蔚心一跳,看着鏡子裏自己緊張的模樣,心裏總有種異樣的酥麻。
雖然這段時間他們時常晚上抱在一張床上睡覺,但即使周時潋忍得再難受,也從沒有越過那條線。
可今晚,她總覺得不太一樣了。
寧蔚抿了抿唇,又對着鏡子整理了下儀容儀表,漸漸放平呼吸,随後敲響了周時潋的房門。
他房間沒有點燈。
寧蔚剛進去,就感覺被一股力量拽入了懷中,她下意識叫了一聲,又被抵在牆上,人還沒站穩,雙腿就被分開。
滾燙的吻覆了上來,撬開了她的唇瓣,長驅直入。
寧蔚任由他親了好一會,才慢慢開始回應了這個吻。
她顫着眼睫,緊緊摟住周時潋的脖頸,幾乎整個人挂在他身上,回吻得很慢,趕不上周時潋攻擊性極強的狠勁。
沒一會,寧蔚便繳械投降了。
她在他懷裏,被他托起失去了着力點,被吻得渾身發軟,沒了骨頭般。
斷斷續續的低吟在這昏暗的室內響起,将暧昧的氛圍再一次點燃。
不知過了多久,寧蔚感到嘴唇和舌頭都已經麻木。
周時潋微喘着氣松開了寧蔚,眼角眉梢含着春意,他托着寧蔚的後頸,嘶啞地問:“吓到你了?”
寧蔚眼眸如含水霧,“沒……”
摸着她紅腫的唇,他唇角惡劣地翹起:“啧,腫了都。”
寧蔚紅着臉反駁:“還不是你吸的!”
“嗯?”周時潋笑,眼尾一勾:“我吸的?”
寧蔚慢半拍地為自己的用詞不當羞恥起來,連忙改口:“不,就,就吻的啦。”
周時潋笑出了聲,胸腔微震,鼻尖在她脖頸處嗅了嗅,似誘惑地問:“那……還想讓我吸你別的位置麽?”
薄唇停在她的鎖骨處,若有若無地觸碰:“這兒?”
臉龐又輕微往下挪,滾燙的唇劃過肌膚:“還是,這兒?”
又往下滑。
“或是,這兒?”
他的臉幾乎要碰到了寧蔚的心髒處,她緊張得不行,感覺自己強烈亂跳的心跳聲都要被他聽見了。
寧蔚軟了身子,手抵在他胸膛前:“周時潋,你是夜裏化身成精魅,專門來勾.引我麽?”
周時潋像聽了什麽好笑的,慢聲笑了起來,他擡頭,額間的劉海淩亂,露出了白淨的肌膚,眼神迷離:“那,我要是勾.引了,這當你是上,還是不上呢?”
按在他胸膛上的手緩緩蜷縮。
寧蔚垂着眼,臉上的緋色一路蔓延到了鎖骨。
她忍不住想。
要是他們生活在古代,她肯定會為色所迷而沒有好下場,而害得她淪落至此的,定是眼前這個毫無底線、毫無良知在勾.引她的男妖精。
他的眼神含着讓人心尖酥麻的魅惑。
寧蔚情不自禁吻了上去,輕輕舔.舐他的唇,嗓音很輕:“我甘之如饴。”
話音剛落。
周時潋漆黑的瞳仁愈發的暗沉,像是能把寧蔚整個人吸進去。
下一瞬間,她騰空而起。
周時潋抱着她,将她輕輕放在床上,旋即他翻身而來。
伴随而來的是他滾燙的親吻。
吻一路從額頭到了鎖骨,寧蔚手腳蜷縮,随後周時潋帶着濕意的掌心從手腕滑了過來,擠開她的手指縫,将她的手背按在床上,十指緊扣。
密密麻麻的吻,幾乎将她身上所有的感官點燃。
尤其鎖骨那,帶着不輕不重地啃咬,他的舌尖似乎與她的肌膚來了最親密的觸碰。
周時潋吻着她,“睜眼看看我。”
幾秒後。
寧蔚顫着眼睫,入目便是周時潋性感的喉結,他低着眼看他,四目雙對,迷蒙間,她好像看清了他眼裏含着的缱绻情意,使那雙勾人的桃花眼比平時更添幾抹讓人把持不住的誘惑。
吻再度貼上了唇。
她難以控制地将手按在他的腰腹處,摸到腹肌,隐隐有彈動的觸感,又燙又陌生的感覺,幾乎把寧蔚整個人都卷了進去。
“手伸進去。”
周時潋引領着她的動作。
抓着她的手,往他已經松散的T恤下擺裏探,吻從嘴唇挪到了脖側,輕輕吸.舔,順着脖子往上又含住她的耳垂。
一下又一下,又輕又重。
寧蔚此時已然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好像已經被周時潋帶入了另一次元,四周皆是化不開的濃霧,眼前是他,身上是他,就連腰後的那只掌心也是他。
他吻得很認真,很溫柔,也忍得很艱難。
不知進展到了什麽程度。
寧蔚已經無從去想了,只是憑着感覺跟着他來,好像只有這樣與他親密相貼,心中的愛戀才能得到了那麽一點慰藉。
她喜歡他太久了。
有多久。
七年?
不。
有十年了吧。
從高一開始,她就愛慕着周時潋啊。
自從家裏出事後,她的生活很多選擇都并非是她想要的,她為了能生存下來,總是隐忍又隐忍,一次又一次的背離她心中的想法。
從來只有周時潋,是她的所求所想。
“唔……”
她探在他腰腹前的手指,驀然間被緊緊摁住。
寧蔚意識朦胧地擡眼。
下一刻,周時潋翻身坐起,泛着暧昧的臉龐此時除了難耐還有幾分暴躁。
寧蔚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怎麽了?”
周時潋喉結滾動,沒看她,過了幾秒才說:“你房間有衛生巾麽?”
“啊?”
寧蔚狀況外地眨了眨眼。
周時潋像是平息好了,轉過臉來,但還是笑得很無語:“放在哪?我去給你拿。”
寧蔚:“……在,床頭櫃的第三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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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時潋卧室的洗手間內,寧蔚心情沉重地換好了衛生巾。
她站在鏡子前,整理淩亂的頭發。
浴室的燈光照亮她紅腫的唇,就連脖子、鎖骨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她掀起睡衣下擺,看到那些痕跡,閉了閉眼。
她的經期每隔幾個月都不會太準時,比如這個月又不準了,她也完全沒想到。
浴室的門打開。
周時潋正站在門外,見她換好了,便直接擠進來,就着洗水池給自己洗手。
寧蔚不經意地掃過他指.尖的紅,他低着臉洗手,神情沒有半分的嫌棄,即使如此,她還是羞恥地移開目光。
等他洗完手,寧蔚才說:“那個,時間不早了,我回房間去睡了。”
周時潋扣住她手腕,眼神暗沉:“我準你走了?”
寧蔚掃過他身上的異常,眼神閃躲,“但是,不太好啊,你這樣,我這樣……”
她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周時潋笑了聲,垂眼一看,“這麽明顯啊?那你以後可真是有福了。”
寧蔚:“……”
周時潋拉她回去睡覺。
躺回床上,寧蔚睡姿乖得不行。
黑暗中,氛圍僵硬到尴尬,寧蔚輕咳一聲,寬慰說:“沒事,估計一會就下去了。”
周時潋哂笑,“你又知道了?”
寧蔚很貼心地給他出主意:“……那去洗個冷水澡?”
他很不爽,“不洗,随它起,它樂意。”
過了會,周時潋從床頭櫃摸來手機。
見他還不睡,寧蔚湊過去:“你還玩手機啊?快睡吧。”
周時潋慢悠悠說:“我搜一下這樣中斷對男人有沒有危害。”
寧蔚一噎。
寧蔚現在罪惡感十足。
她側躺着看他,“那我怎麽幫你?”
這句話使的周時潋心尖跳了下。
他按熄手機屏側過來和寧蔚面對面,眼神從她手上掠過,循循誘惑:“嗯?試試?”
寧蔚腦仁子嗡了下,“可我……我不會啊。”
周時潋臉上的笑都僵了,氣笑了都:“你要是會,我才要吐血了。”
周時潋點亮了床頭櫃的臺燈。
随後捉着她的手,像教寧蔚彈鋼琴似的,看似漫不經心,但動作卻無比認真。
寧蔚額頭都冒出汗了。
臉同樣爆紅。
她已經不敢睜開眼。
任由周時潋捉着她的手玩鬧。
夜色漫漫,時間一分一秒地游移。
過了許久。
周時潋的情緒不像剛才那麽暴躁,臉色也極其舒緩。
他哂笑,忽然問:“感覺怎樣?”
寧蔚楞了會兒,擡起通紅的臉,面露疑惑:“啊?”
随後她連忙接話,“呃,還、還好。”
她那聲“啊”一下惹得周時潋臉上舒爽的神色都降下去了,沒想到後面那幾個字,讓他幾乎又一次氣笑。
他扯着唇:“你覺得還不夠?”
寧蔚心虛地避開目光。
“沒……啊。”
是不是欲求不滿的男人就格外的喜歡為難人啊。
平時周時潋也不這樣。
他問這種問題,讓她怎麽回答啊。
“還好”已經是最中肯的答案了好嗎。
周時潋又貼過來,一副浪蕩公子的模樣,眼角眉梢皆含着春意:“再試試?我應該比你想象中的……”
話音頓了頓,他貼在她耳畔說:“還要厲害得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