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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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寧瞠目, 看向阿言。
謝陸言哎了一聲,一本正經地對着電話說道:“沒必要,是人都會犯錯, 只要他肯保證以後不會出現在圈子裏,你就給他一次機會吧。”
“啊???!”
謝陸言直接挂掉電話。
他握住應寧的手, 微微嘆息,“小樓一小情兒,不小心把和他的事兒抖落了出去,想封口。要我說各行各業都不容易, 要體諒別人, 這也是你最近教會我的。”
謝陸言面不改色的, 把他媽的那點破事兒全部甩鍋到了人家小樓身上,一絲一毫愧疚之心都沒有。應寧狐疑地看着他, 一臉真誠的表情, 挺像那麽回事兒。
“好,我——”
就在這時, 聞小樓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謝陸言說了句真煩,直接給挂了。
緊接着微信裏又突突突地彈出好幾條語音。
見他裝死無視,應寧指了指說,“你要不要看看?他好像挺急的。”
“不看, 和我沒關系的事兒。”謝陸言幹脆把手機扣在一邊,伸手去摸她的臉。
卻一個沒注意,被應寧從桌子上拿走了手機, 直接點開了一條語音。
“不是哥們,你什麽意思啊?兄弟為你把人都他媽綁來了, 你現在跟我說算了?”
應寧對着謝陸言搖了搖手機,好像在等他一個解釋。
謝陸言扯了下領帶, 淡定道:“不懂他在說什麽。”
應寧無奈地搖了搖頭,拿起手機直接回複:“小樓哥,是我,妞妞。你和阿言在搞什麽我不管,但你一定不要做犯法的事情,知道嗎?”
語音發過去後,手機一下子安靜了。
過了半分鐘,叮玲玲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謝陸言要去搶,被應寧搶先一步按了接聽,聞小樓扯着嗓子火急火燎地解釋——
“妞妞啊!這事兒和我沒關系!阿言才是幕後主使!我他媽都是聽他指示辦事兒的!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啊!”
謝陸言緊着說道:“明明是你自己違法亂紀,亂甩鍋給我,妞妞不會相信的,不要再打了。”
“他真煩,怪不得沒有女孩兒喜歡他。”謝陸言挂了電話,還是覺得不放心,直接關機了。
這下安心了。
又沒事人一樣,雙手環住應寧的肩膀,就要埋頭繼續親親。
“笑什麽?”謝陸言用嘴唇蹭到她唇角,忽然發現小東西在偷笑。
應寧就不裝了,伸出手隔開他一點距離,一副看破不說破的表情。
“我在笑你們啊,你沒發現嗎?”
“我們怎麽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一字一字地點着他的胸口道,“你和小樓哥打小就這樣,表面上互相甩鍋,可背地裏卻狼狽為奸、沆瀣一氣,你們兩個一個遞刀一個殺人,你敢承認嗎?”
謝陸言大喊冤枉,“你這是偏見。”
應寧手沒收回,反而順手整理起了他胸前淩亂的領口,她低着頭耐心地說:“你還記得俊俊嗎?”
謝陸言:“聞家那個司機的兒子?”
應寧點了點頭,“對了,就是他。”
高中時俊俊的成績一直都是第一名,很得院子裏的那些爺爺們的喜愛,謝陸言他們幾個看不慣,沒事兒就找俊俊的麻煩。
應寧剛搬來謝家的第一天,就撞見他們欺負俊俊,把打碎的瓷器嫁禍給給他,還威脅俊俊不許說出去。
那時她以為俊俊是性格老實,外加自覺“身份低人一等”的原因,不敢說出去,等到後來,她也轉進了德勤高中,才知道了俊俊“忍氣吞聲”的真正原因。
這所高中的門檻很高,不是有錢就可以進去的,它更看重學生的家庭背景。
像俊俊這樣司機家庭的孩子,其實是進不來的,是聞家把他安排進來,甚至連學費都是由聞家承擔的。
同學們都知道他和小樓一起住在大園子裏,便以為他和阿言阿坤他們那些公子哥的身份差不多,沒人知道他是司機的兒子,俊俊也從沒主動解釋或澄清過,一直默認大家對他的這種公子哥人設。
而阿言他們也沒選擇拆穿他,都默契地幫他隐瞞了他的真實身份。
後來應寧其實問過他們為什麽要幫俊俊隐瞞,阿坤說是懶得計較,小樓說了一句什麽,她忘了,大概就是可憐他的意思,“虛榮心嘛,能理解,正好有個把柄在我們手裏。”
而阿言說的那句話她記得最清楚。
他說沒必要。
語氣是那種不屑和輕傲。
後來應寧才知道,他每次考試都是故意不寫作文的,只是為了讓俊俊得第一,維持那一點微不足道的體面。
因為他不需要。
他要什麽有什麽,早就不在乎這一點無足輕重的虛名。
俊俊一開始以為應寧是個寄人籬下的灰姑娘,和他是一類人,所以總是主動接近她。
那時應寧有個女同桌,家裏很有背景,人也深受大人影響,第一次就見面就打聽她的家世,“聽說你爺爺是個醫生,他是院長嗎?”
應寧搖頭,想起俊俊囑咐過她的話:“在學校一定要隐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就算不想說謊,也不要否認,大家都是勢利眼,如果知道真相會看不起咱們的。”
應寧想了想還是決定誠實。
“不,我爺爺就是個普通醫生。”
同桌是個傻的,點點頭,以為她在故意保持神秘,眨眨眼說懂了。
“對了,周末我生日,一起去後海玩吧,我請客!”
應寧點點頭同意,她剛來到新環境,想着自己不能太孤癖,多認識朋友總是好的。
既然人家要過生日,那必然要準備禮物,太貴她也送不起,所以應寧就想做只香包挂件送t給她,也算是有誠意。
她親自晾曬藥材和花瓣,藥材選的都是散風驅寒、芳香開竅的藥材,有白芷、草果、芳香、艾葉等等,花瓣則選了桂花、茉莉這些,香囊是她一針一線縫制出來的,上面還挂了一串流蘇。
材料多餘出一些,應寧不想浪費,就給那三位少爺也一人做了一只。
謝陸言收到禮物時倒沒什麽,一臉淡定,甚至還挺嫌棄,随意一塞進了口袋,但小樓卻跟寶貝似的,愛不釋手地摸着傻樂,挂哪兒都覺得不安全,生怕一不小心弄掉了。
結果越怕什麽越來什麽,一周後樓小爺就氣炸了。
好好的香包放在衣櫃裏突然就沒了,據說那天聞家被翻了個低朝天,家裏傭人統統被小少爺折騰了遍,個個叫苦連天!
阿坤和阿言盤腿坐在籃筐下幸災樂禍地喝汽水,聞小樓在一旁把籃球拍的震天響。
應寧小跑到他身邊安慰他,“沒事兒的小樓哥哥,你別生氣了,我再給你做一個。”
“那不一樣!那是你第一次送我的東西!意義不一樣!”聞小樓氣吼吼的,“要讓我知道誰偷了我的香包,小爺一定廢了他!”
應寧以為小樓哥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他竟然來真的。
轉天聞家就發生了一件大事,小樓哥的香包在俊俊房間被發現了。
一開始,這事兒只有阿言他們三個知道,沒告訴應寧。
聞小樓氣炸了,那香包不僅被丫偷了,還被丫藏在了被窩裏!這簡直是一種玷污!玷污!
樓小爺怒火中燒,當場拖着丫進了籃球館,大門一鎖,按頭就是一頓爆錘!
就這還不解氣。
轉天,同學們便開始對他議論紛紛,一夜之間,俊俊是“司機兒子”的身份在學校裏就傳得沸沸揚揚。
那時候又趕上期中考試,謝陸言破天慌地寫了一篇作文,而且他特地用的楷體,寫的漂亮極了,跟電腦打出來的似的,不僅字好看,內容還相當深刻,把老師下巴都驚掉了,直接給了個滿分。
那次謝陸言得了第一,而俊俊則掉到了第二,巨大的分值落差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加上身份曝光的影響,自此他的成績一落千丈,最終被他父親送回了老家。
以上是應寧知道的內情。
講完俊俊的事兒,應寧故意捏了捏他的耳朵,“你說,當初俊俊被迫轉學,是不是你和小樓哥一起策劃的?”
謝陸言确實也想起了這麽個事兒,不知怎麽了,眼神意味深長地盯着她,突然湊過去,在她唇角親了一口。
“是。”這次他很痛快地承認了。
“所以啊,”應寧總結道,“俊俊的身份曝光确實給他帶來了壓力,但還不足以讓他徹底崩潰。真正壓垮他的,是你這個最後一根稻草。”
“你和小樓聯手對付人的時候,就是這樣的,我說你們倆是一個遞刀,一個殺人,有錯嗎?”
“沒錯。”謝陸言笑着親了親她,他心想這張小嘴可真能說,看着,忍不住又吻了吻。
“可你知道我們兩個為什麽要這麽做嗎。”
應寧眼神透亮地看着他,“因為他偷拿了小樓哥的香包。”
謝陸言笑而不語,指尖很有技巧地來回撥動着她吊帶裙的肩帶,應寧被他撩的難受,輕輕握着他的手,反問他,“難道不對嗎?”
“對了一半……”
下一秒,他的手指勾着肩帶向下一拉,應寧渾身酥軟地挂在他肩頭,忍不住嘤咛出聲。
他溫熱的呼吸拍打在她耳畔,“其實在他的枕頭下……除了發現了你送給小樓的香包,還有你丢失的粉紅色內衣。”
“什麽?”應寧小臉一秒爆紅,她記得剛搬來謝家的時候,是丢過一件內衣,一直以為是自己記錯了,內衣忘在老家沒有拿過來,沒想到竟然是被俊俊偷了!
“他變态啊!”
“所以你知道我們兩個為什麽一定要他走了?”
謝陸言哼哼笑,瞧着比變态還變态,手也不老實地從肩帶處滑進了她的領口。
“幹什麽你……”
“看看。”謝陸言壞笑着湊到她頸前,一邊吻着她的脖子,一邊往下,“……看看我們小妞妞還穿不穿粉色小草莓了。”
……
應寧在謝陸言的辦公室裏待了将近兩個小時。
來的時候沒什麽人注意,可離開的時候幾乎人盡皆知。
公司裏當然有譚韻泠安排的眼線。
據說謝總下電梯的時候,都緊緊牽着那女人的手。女人身材小巧,依偎在謝總身側,頭上戴着一頂貝雷帽,雖然低着頭,頭發遮住了臉,但依舊可見她臉上泛起的紅暈。
兩個人的腿都直打晃。
大家在小群裏紛紛八卦:“我操快看!謝總高級定制的西褲都皺了!”
兩個小時,做了什麽,足夠引人遐想。
這事兒很快就傳到了譚韻泠的耳朵裏。
那會兒,她正在茶館和聞孟二位夫人悠閑品茶,突然收到眼線發來的視頻,她頓時怒不可遏,一把将手機摔在了桌上。
“胡鬧!簡直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