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雙更合一)
17(雙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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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坤出院後一個月, 腿傷好得差不多了,這一個月被他爸他媽他爺爺他奶奶當祖宗似地供着,哪也不讓去, 可把他憋瘋了,這會兒剛好利索, 就準備呼朋喚友地請大夥出來聚一聚。
他在群裏發了個地址,是個地下會所。
當時謝陸言正和應寧在一起,确切地說,是摟在一起。倆人中場休息, 謝陸言靠在床頭仰頭喝水, 應寧就拿出手機刷了刷朋友圈, 正好看到孟子坤剛在群裏發來的信息,“阿坤哥要請客欸。”
他們幾個包括雲綦在內有個小群聊, 是前一陣孟子坤在家發黴的時候新拉的, 大家有事兒沒事兒聊幾句,就是謝陸言從沒在裏面說過話。
謝陸言俯過身來, 拿過她手機掃了眼,看到地址時皺了皺眉,直接用她手機回複倆字:【不去】
“我沒說我不去啊!”
謝陸言順勢在她嘴唇親了親,嗓子沙沙啞啞的, “那地兒不正經。”
說起來,哪怕都是二代,但二代和二代之間的圈子也有壁。像孟子坤那樣游手好閑的富二代, 和謝陸言這種一門心思搞事業的根本玩不到一起去,所以謝陸言從不混他們圈子。
但是謝家那點事兒早就在各個圈子裏傳遍了, 他六親不認手腕陰狠是出了名的,甭管哪個二代圈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其實圈子裏比謝家有錢的不在少數, 都是上過胡潤榜的富豪家族,謝家真算不了什麽,但他媽的娘家太厲害,他太姥爺年輕時可是過草地的,那名字沒人敢提。
何況這些纨绔們大部分和他從小學初中到高中都是一學校的,謝陸言什麽德行,大家心裏都門兒清,別說孟子坤他們那群公子哥,哪怕是那些官h二代圈子裏的子弟們,見着他也難免會發怵。
謝陸言不樂意和他們接觸,一是懶得社交,二是壓根就看不上那群人。不能說全部,就阿坤他們這群少爺常去的那幾個會所,基本都帶黃。他不樂意帶應寧去那種地方,別看麗辛他常去,可那地有分寸,是個真能正兒八經談事兒的地方。
北京城裏隐秘的情'色圈太多了,10年查封了一批,16年又掃掉了一批,大名鼎鼎的保利大廈,還有景山公園旁邊的紅牆飯店,都是上過法治報道的,都在地下一層,謝陸言看見“地下”倆字就皺眉頭。
孟子坤是實在憋瘋了,就想着怎麽快樂怎麽來,怎麽嗨皮怎麽來,一點也沒顧及妞妞的感受。聞小樓想了想,把地點又改在了使館區,他一朋友在建國門附近新開的一私人會所。
使館區安保嚴格,多少消停點。
小樓改了地址,謝陸言又見應寧一副很想去的樣子,這才答應了。
很快就到了聚會的那天。
應寧還想着能早點下班趕過去,幫他瞧瞧腿傷恢複的怎麽樣,沒想到臨下班又緊急收治了一名住院病人,折騰好一陣兒都沒結束。
病人當然是第一位的,所以應寧就在群裏發了消息:【單位臨時出了點狀況,要是下班太晚我就不過去了,你們玩吧】
孟子坤在群裏直嚷嚷:【不行!多晚都得來啊!等着你!】
那麽晚再趕過來,聞小樓多少有點不放心,拿上車鑰匙就準備去接她,順手在群裏回複一句【我去接你】
這時萬年不冒泡的謝大總裁突然回了句【我去】
群裏一瞬間安靜如雞。
應寧在辦公室裏也微微吞了吞口水。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在公共場合和她光明正大秀恩愛吧?
孟子坤和聞小樓對視一眼,那眼神好像都在問對方,“怎麽個意思?他倆和好了?”
孟子坤轉而問向對面的雲綦:“二哥,透露點呗。”
雲綦的指尖夾着根煙,手頭放着盒黃鶴樓金磚,是典型的特供煙。他悠然坐在對面的椅子上,輕輕吸了一口,手中的撲克牌在他指尖微微攆動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臉色挂着絲淡淡微笑,從容且神秘。他像來如此:“待會兒等人來了你們自己瞧。”
這是個巨大的包廂,中央擺着一張桌子,他們幾個這會兒正圍在桌子前打德州。
一位穿着超短裙的靓女當荷官,發牌的時候屁股翹得老高,後面還夾着條毛茸茸的兔尾巴,cos的特像那回事兒。
一側是個舞廳,u型沙發上坐滿了抖音粉絲數從一千到一千萬不等的各路網紅,一水兒白花花的大長腿,乍一看就像是進了蜘蛛精的盤絲洞。
有個紋花臂的大哥靠在沙發上吞雲吐霧,他隔壁坐着個特斯文的男人,戴眼鏡,手腕上纏着一串佛珠,懷裏摟着個最有氣質的姑娘,倆人正在唱情歌,他就是這家會所的老板,叫程延,也就是聞小樓那朋友,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個老錢。
終于等到下班,應寧立刻收拾好東西走出醫院,可還沒出大樓就發現外面下起了雨,天空黑壓壓的,看勢頭還不小。
大廳陸陸續續的門全都關了,也就剩了這一小扇留給她們醫護人員,大廳裏的人寥寥無幾,所有窗口都已關閉,一盞昏黃的過道燈照着門外懸浮的雨絲,莫名感到幾分蕭索和寒意。
應寧緊了緊針織衫的袖子,把包包拉鏈拉好,橫在頭頂,準備一鼓作氣沖出去。
可就在前腳剛剛擡起的瞬間,應寧的手腕就被人從身側一把抓住,随後一個高大清隽的人影便壓了下來。
應寧回頭,看到謝陸言,“你怎麽進來了?”不是說好在外面等她?
他穿着Brioni的經典雙排扣西裝,休閑風格,沒有領帶,裏面也沒有內搭,領子開的很大,一副放蕩不羁的欲感。可戴着的金絲眼鏡和紅棕色稀有蜥蜴皮腕表又壓了壓這份浮浪的性感,顯出了幾分沉穩和老練。
周身散發着一股濕漉漉的潮氣。
謝陸言沒有說話,只是依舊用那種仿佛看傻瓜一樣的眼神繼續凝視着她。他輕輕将她拉近自己的身邊,讓她緊貼着自己,一手緊緊環住她的腰。
走到門廊下時,他舉起右手中的黑色長柄傘,只聽咔的一聲,那把寬大的傘瞬間在兩人頭t頂展開。
外面的雨勢很大,謝陸言高舉着雨傘,微微俯下身子,摟着她迅速步入了雨中。
到了車裏,應寧才發現他半個肩膀都被淋濕了,反而她被保護的很好,一點都沒澆着。
謝陸言也不是很在意,輕輕甩了甩頭發,抖落上面的雨珠,然後打開了車內的暖風。
他那皮膚可是真好呀,唇紅齒白的,頭發絲濕漉漉地倒背在腦門後面,露出光潔的額頭,眼鏡片擦幹淨以後又重新架在高挺的鼻骨上,在這黑燈瞎火的車廂內,尤其有種日系帥哥的氛圍感。
應寧情不自禁被他顏值勾引,回過神來,才想起給他遞張紙巾,就在她翻包的時候謝陸言開口囑咐她系安全帶。
“哦好。”
等她系好安全帶,車子已經發動了。
紙巾還攥在她手裏,應寧有點小尴尬,不知道還要不要給他。
謝陸言一邊開車,一邊好笑地瞥她一眼,說道:“這就不管了?”
說着,他便把臉遞了過來,下巴微揚。
應寧趕緊用紙巾給他擦拭下颌角的水漬,“行了嗎?”
再次感嘆,這丫怎麽這麽會長呢?臉上的線條就跟精心雕刻出來的一樣,多一筆不多,少一筆不少的。
皮膚滑溜溜的,那叫一個又白又嫩,應寧記得他好像不用什麽護膚品的。
不過也不奇怪,畢竟她有一個長得比年輕時的李嘉欣還要好看的媽。
“脖子。”謝陸言又擡了擡下巴。
應寧又抽出一張紙巾,耐心給他擦了擦脖子。
謝陸言勾勾唇角:“往下。”
應寧的手停頓在他的鎖骨處,他今天的西裝估計也是定制的,領子開的真的很大,特別露,也是真欲,他就是太瘦了,胸前沒肌肉,不然線條一定很好看。
哦老天!她今天到底怎麽了?總不能因為跟他睡了幾覺,往後每次見他滿腦子都在肖想他的皮肉吧?
雖然但是……他皮肉确實好,技術也很棒。
應寧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他領口下面的那顆“草莓”,那是三天前他逼着她種下去的,現在竟然還沒消!
像是碰到烙鐵一樣,應寧立刻縮回手來。
謝陸言嘴角勾了下,明知故問道,“看見什麽了?臉這麽紅。”
應寧後知後覺,才發現他脖子下面根本沒濕。
丫就是故意的,故意把“草莓”露給她看,故意羞她。
“好好開車!”她偏過頭,不想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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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以後已經很晚了,應寧一進門就被震驚到了。
好多人啊!好多美女啊!
她甚至看到了一個她關注了很久超級喜歡的美妝博主!
還有一個她正在追的網絡小甜劇的女二號。
她還認出了一個上過那什麽好聲音的女歌手,就是導師拍椅子的那個!
……
她一進來,滿屋子的女人幾乎也在用同款好奇的目光打量她。
“來了兄弟!”打德州的孟子坤叼着煙回過頭來,一只腳踩在椅子上,痞痞招了招手。
謝陸言麽,大家都認識,紛紛站起來和他打招呼,一聲聲謝總面上也都還算過得去。花臂大哥朝他揚了揚手,程延沒站起來,隔空和他點了下頭。
謝陸言松開摟在應寧腰上的手,接過她剛剛脫下的針織衫外套,親自為她挂在衣架上。
孟子坤斜眼瞄着,賤嗖嗖的德性,一臉的八卦,一舉一動都沒放過。
那些美女的表情也很精彩。
謝陸言是什麽人,大多數都只聽過沒見過,要麽就只在網上雜志上或者電視上見過,生意上的事她們可都不關心,她們聚在一起聊的最多的就是男人的臉、身材、權勢財富和床上那檔子事兒。
前三個都是有目共睹的,說是頂級也不為過,最後一個嘛,早就聽說謝家四少爺清心寡欲多年,身邊從沒有過任何女人,自己也潔身自好的很,很少出來鬼混,然而謝四少今天不僅來了,還帶了個女人來,這可真是稀奇了。
沙發裏坐着的還有個出道多年的女明星,叫溫瀾,一直不溫不火的,屬于小有資源但又沒什麽大用的那種,長相偏妖豔,去年的芭莎慈善晚宴上被官方意外配給了謝陸言當女伴,算是個大烏龍,倒是被她撿了便宜,所以那一晚她表現的格外好,自覺謝陸言對她應該挺滿意,最差也是有幾分好感,不然不可能把當晚競拍的珍珠項鏈送給她。
她知道今晚是孟子坤攢的局,提前打聽了好幾天,得知謝陸言也會來,所以特地盛裝打扮了一番,就是為了來見他。
溫瀾此刻看着應寧,表情看不出一點波瀾。
除了花臂老錢,包廂裏還坐着幾位不學無術的二世祖,有一個昨晚飙車醉酒四進宮的,沒想到今兒個就被放出來了。
這些個公子哥都是孟子坤喊來的氣氛組,氣氛組又帶來了另一個氣氛組,也就是沙發上坐着的那一群美女,幾乎全都是來自百子灣的交際圈。
百子灣那地大家都知道,俗稱是明星網紅聚集地,一水兒的漂亮姑娘們。以百子灣為起點,往東到百子灣家園,往南到十裏河,往西到東二環,往北到長城飯店,這片區域已然形成了一個小圈子。
圈子裏女孩兒們自然也分三六九等,高低貴賤,今天喊來的這些姑娘都是住國貿北那片的“高端人才”,所以也就有應寧看到的明星、歌手和演員。
謝陸言想打人。
這屋子裏也太亂了。
應寧也沒想到今天會來這麽多人,竟然還有明星什麽的,一時間也有點怵頭,都不太敢進去了。
其實她和謝陸言都是好清靜的那種人,壓根不喜歡參加什麽轟趴聚會的。小時候他倆最大的愛好就是大冬天一溜煙地跑到麗辛,坐在二樓窗邊的小馬紮上邊畫畫邊賞雪。
謝陸言在她耳邊低聲,“沒事兒,不喜歡我們就走。”
“還、還好吧……”
孟子坤愣是看不出謝少爺的臉色,還傻不拉幾地朝着應寧吹口哨,“來呀妞妞,過來喝酒呀!”
應寧正好看到坐在他身邊的雲綦,立刻松了口氣,有阿綦哥哥在她就放心了,趕緊到他身邊坐下。
謝陸言随後走過去,聞小樓同時站起來。
這是自從謝陸言撤訴後兩個人頭一次正面相遇。
“謝了兄弟。”聞小樓拿起桌子上提前倒好的酒,仰頭朝他敬了一杯。
“只此一次。”謝陸言随後喝光。
孟子坤感動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行了,什麽都不說了,這一天他可等太久了。
他站在倆人中間,一手摟一個,拍了拍兄弟們的背。
雲綦笑着彈了兩下煙灰,對小樓說:“他大哥那公司早晚是個雷,能撤就盡早撤出來吧。”
這事兒不是那麽簡單的,聞小樓拉了把椅子坐下,說我有數。
他看向阿言,兩個人目光對視,都挺意味深長的。
其實在這些兄弟裏,謝陸言最喜歡小樓。他不像阿坤那麽纨绔,他有自己的夢想,也有自己的野心,而且他還聰明。為什麽小時候能和他交心?本質上他倆是一樣的人。阿坤大學時吃喝玩樂,小樓卻熬夜通宵搞金融,股市基金期貨都玩一點,雖然總他媽跟他對着幹,但卻也是由衷欣賞他。
“行了。”雲綦問大家,“都餓了沒,過來開飯了。”
一群人熱熱鬧鬧地上了桌,應寧和謝陸言一起往餐桌走,胳膊肘忽然捅了捅他,“你有沒有發現有人在看你?”
“一直有人在看我。”
“那個人一直在看你哦!”應寧振振有詞地加了一句,“還是個美女呢。”
“哦?”謝陸言低頭掃她,“誰?”
“那個叫溫瀾的女明星。”應寧瞧着他的表情,嘴角還挂着笑是怎麽回事兒?怎麽這麽美?
“是麽?”
應寧有點吃醋,“是呀,而且你剛剛好像也看她啦。”
謝陸言盯着她的臉,不放過一絲表情,“她是女明星,我多看兩眼不正常嗎?”
應寧:!
“你的‘阿綦哥哥’好像也沒少看。”
應寧:!!
“謝總——”
說曹操曹操到,溫瀾這時候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很自然地站在謝陸言的另一側,落落大方一笑,“您還記得我嗎?”
“去年年底的芭莎晚宴——就在751的那個大煤氣罐裏,我是主辦安排給您的女伴。”
溫瀾手指摸了摸脖子上戴着的珍珠項鏈,自顧自介紹,“您當時拍了這條鏈子,善款捐給了青少年基金會,您就把這條鏈子當場送我了。”
應寧哇哦了一聲,忍不住看向謝陸言。
“謝總挺會的嘛。”她吐口而出。
謝陸言從她背後故意捏了下她的腰。
她腰上的癢癢肉特別多,很敏感,應t寧沒忍住,一下子樂出聲。
溫瀾立刻看了她一眼,臉色明顯就不好了。确實,她這當場笑出聲的表現太不禮貌了。
應寧低頭咳咳兩聲掩飾尴尬,謝陸言這個混蛋,利用她出糗來給自己解圍,他想的美。
“我去找雲綦哥哥,你們聊哈。”應寧迅速撇開他撤了。
謝陸言擡腳要追又被溫瀾纏住,她已經拉好了椅子等他,“坐這兒吧謝總,這邊清靜,那邊人多。”
應寧這會兒已經坐在了雲綦身邊,左邊是雲綦,右邊就是小樓,三個人哈哈笑着,聊的好親熱。
“行。”謝陸言收回視線,坐下了。
溫瀾特高興,忙在他身邊坐好,準備茶具為他沏茶。
謝陸言這桌正好坐着孟子坤和程延,倆人剛剛在私下交頭接耳,孟子坤皺了皺眉頭,一扭頭正好看到阿言,他過來和阿言身邊的人換了個位置,拍了拍他背,把嘴唇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了什麽。
“剛剛得到的消息……”
溫瀾經常陪着大佬出去社交,知道這會兒他們是在談正事兒,自己不聞不問,好好伺候着,就是最得體的花瓶。
孟子坤手指點了點桌子:“程延的消息應該沒假,搞不好小樓和你大哥那公司背後真正的老板是李家,程延是和李公子一塊玩到大的,賽車時經常看着你大哥和李京岳在一起。”
謝陸言從容淡定地喝着溫瀾泡的茶。
好像對這個消息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這邊,應寧剛想說阿言怎麽還不過來,一擡頭就看到了人家早就和大明星坐在了一起。
還開開心心地喝起了茶。
一時間有點吃味兒。
算了,不看了。
她回過頭來和雲綦和小樓哥繼續聊天。
這桌子的飯菜基本都沒怎麽動。
聞小樓瞧着應寧一整晚都沒怎麽放松,提議道:“咱們玩游戲吧,真心話大冒險怎麽樣?”
“好呀。”雲綦特別配合,兩個人一塊逗她開心。他叫服務員拿來撲克,幾個網紅聽見後圍過來說要一起玩。
當然沒問題了,一起玩才熱鬧。
這邊就開始熱熱鬧鬧地玩上了。
第一輪雲綦就輸了,他選真心話,網紅大膽開麥:“阿綦少爺,您說您在圈裏風評這麽好,這麽多年怎麽從來沒交過女朋友啊?”
“哇哦!”一群人瘋狂起哄,說實話,這話題她們也好奇多年了,大家都懷疑雲綦心裏住着個白月光,畢竟雲綦就長了那麽一張深情的臉。
應寧也挺好奇的,按說今年雲綦就三十了,三十歲了還沒有過一點感情經歷,是挺奇怪的。可要說他心裏住着白月光,應寧打小和他一起長大,沒聽說他有過什麽白月光啊,難道是她沒搬來謝家之前的事兒?
雲綦嘴裏含着煙,淡定地吐了一口,眯着眼睛特溫柔地往對面掃了一眼,說:“我不喜歡女人。”
“我靠。”聞小樓炸了,說話也挺激動,“你喜歡男人啊!”
應寧也真信了,一臉好奇地盯着雲綦臉上的答案。
雖然同性戀現在也沒什麽,圈子裏的gay多了去了,別說是gay,雙插頭都不少。但是這事兒怎麽想都和雲綦搭不上邊,發生在阿坤身上感覺都不可能會發生在雲綦身上。
這也太勁爆了,網紅們紛紛嚷嚷着,“那在場有你喜歡的男人嗎?”一個個心眼兒壞的呀,都恨不得憋個更勁爆的炸彈出來。
雲綦淡笑地撣了撣煙灰,“這是第二個問題。”
結果第二把他又輸了。
聞小樓差點沒他媽笑死,直接把人國王手裏的牌抽出來摔雲綦跟前的桌子上問丫,“這屋裏有你喜歡的人嗎!”
雲綦也樂了,這他媽什麽命啊,低頭咳咳的,被煙嗆了兩口,邊笑邊說:“有。”
應寧在心裏狂喊fuck。
“誰。”聞小樓顫顫悠悠地慌了,“不會是他媽我吧?”
雲綦哈哈哈哈地笑,笑完也不告訴他,“這是第三個問題。”
下一輪開始,老天終于開眼了,雲綦贏了,樓爺輸了。
聞小樓可他媽不想選真心話,“大冒險大冒險!”
雲綦還算比較有良心,沒打算往死裏折騰他,“那就和三號隔紙巾接吻吧。”
應寧的一口rio差點噴出來。
她是三號。
雲綦也沒想到這麽巧啊,周圍人不依不饒地喊,“接吻接吻!”
應寧的小臉兒是越來越紅,都快急哭了。
聞小樓害羞地瞥了應寧幾眼,呼啦一聲站起來,開了一地的酒瓶子,“行了行了小爺認罰!”
樓爺喝的倒是豪爽,就是應寧挺不好意思的。
“小樓哥,你沒事吧?”
聞小樓暈乎乎地揮揮手,“再來。”
再來他他媽又輸了。
還是雲綦贏。
“今兒個怎麽回事啊,每人都得他媽的被玩幾次是吧,來!”
雲綦琢磨着,剛剛妞妞是三號,這會兒按概率算,她怎麽也不能再是三號了吧?
于是他大膽開口,“那就和三號十指相扣唱首情歌吧。”
“三號?誰他媽是三號?”
應寧弱弱舉起手,已經快哭了,“我……”
雲綦兩眼一黑,拍了拍腦門。
聞小樓看着應寧愣了兩秒,一腳踩着凳子,特豪放的姿勢,想也沒想就要拎酒瓶。
“不會吧?這個也認罰?這不過分吧!”姑娘們嘟嘟囔囔地不願意了。
“老子樂意。”聞小樓躲開應寧的目光,紅着臉就要往下灌。
應寧一把扣住,“等一下。”
他迷迷濛濛地看向她。
“沒事兒,來唱吧。”應寧站起來,主動走到他身邊,和他手拉手。
她小聲道:“嗨,又不是沒拉過,小時候咱不經常那個、手拉手一塊玩麽。”
雲綦眯眼看着應寧,笑的特欣慰。
聞小樓的手心裏全是汗,被應寧的小手輕輕握着,整個人都像是墜在了雲端裏,他暈乎乎的,幾分醉态,熱的身上只剩了件黑色寬松的跨欄背心,肩膀上的那頭雄獅特狂野地趴在他不斷鼓脹的肌肉上,左耳的黑色耳釘反着吊頂的光。
他用力握緊應寧的手,閉上眼睛開始唱,一首陳奕迅的《K哥之王》,“我以為要是唱的用心良苦,你總會對我多點在乎。我以為雖然愛情已成往事,千言萬語說出來可以互相安撫。期待你感動,真實的我們難相處。寫詞的讓我,唱出你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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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坤和謝陸言說着說着話,突然欸了一聲,“那邊他媽的怎麽那麽熱鬧啊?我去瞧一眼!”
謝陸言聞言看過去,就看到聞小樓正握着應寧的手給她唱情歌。
嗬。
還挺深情的。
他微微眯眼,眸光說不出的寒意。
溫瀾看出他不怎麽喜歡湊熱鬧,故作高冷地給他夾菜,一筷子涼拌朝鮮薊,“吃點東西吧謝總。”
謝陸言收回目光看了眼溫瀾。
這會兒聞小樓正唱到高'潮,特激動,幾乎是扯着嗓門在吼——
“我已經相信有些人我永遠不必等,所以我明白在燈火闌珊處為什麽會哭。你不會相信,嫁給我明天有多幸福。只想你明白,我心甘情願愛愛愛愛到要吐……”
“好聽嗎。”他冷笑着問。
“好聽啊,我都心動了。”溫瀾壓根沒瞧出來謝陸言的醋勁兒,玩游戲而已,誰他媽還真當真啊,而且她本來也以為應寧只是他随便帶來的女伴,一次性的那種,日抛款,所以壓根沒當回事兒,“嘗嘗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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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小樓唱的太激動了。
應寧太害羞了。
一局下來就趕緊撤了,再也不玩了。
雲綦搖搖頭:“我作孽啊!”
正好孟子坤過來補上。
應寧別別扭扭地偷看謝陸言,也不知道剛剛唱的那麽大聲,他聽沒聽見。
結果這一眼看過去,正好看到他低頭吃溫瀾親手夾的菜。
?????
他不是從來不在外面吃任何東西的嗎?
病突然好了????
應寧很生氣,真的很生氣。
頭腦一熱,想也沒想就沖了過去。
直接坐到了謝陸言旁邊,阿坤哥原來的位置。
謝陸言若無其事掃她一眼,“怎麽不去那邊玩了?”
“那邊沒人動筷子,我太餓了,來這邊吃飯。”說完意有所指地盯着他餐碟裏的朝鮮薊,有點陰陽怪氣,“還是你們這桌的飯菜看着香。”
溫瀾撲哧笑了,這桌子上的菜不都他媽一樣的嗎?過來和她搶男人也不想個像樣點的理由。
無所謂,她不再怕的,“看着香你就多吃點哈。”
應寧微微一笑,“好啊。”
謝陸言坐在兩個女人中間,淡笑不語。
溫瀾又給他夾了一片烤羊肩,“謝總,你嘗嘗這個,肉好嫩。”
“不行!”應寧立刻拿起筷子把烤羊肩扣下,轉而對謝陸言說,“你在喝湯t藥調理腸胃,要忌口,羊肉可不能吃。”
謝陸言微微挑了下眉。
“那吃這個吧。”溫瀾接着又給他加了一塊牛肋骨,“這個味道也不錯。”
“牛肉也不行,牛羊肉都是發物,喝中藥的時候都不能吃的。”應寧振振有詞。
“那吃這個菜吧。”
“這個菜也不行!”
謝陸言向下壓了壓唇角,這會兒還是不說話。
溫瀾明顯被氣到了,覺得她就是故意過來找茬的,“你到底什麽意思?”
“哎呀!”應寧估計剛剛的rio喝多了,這會兒也有點上頭,謝陸言感覺她此刻和平時好不一樣。
她平時是絕對不會露出這一面給他的。
應寧突然捂住嘴,表情略顯浮誇,“你是不是最近的大姨媽很不規律呀?臉色看起來真的很糟糕,蒼白沒有血色,眼儉下淡淡的黑眼圈,像是幾天幾夜沒有休息好!”
她一本正經地說:“我是個醫生,你相信我,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可得好好照顧自己。如果大姨媽的問題持續困擾你,真的建議你去醫院看看,別把小問題拖成大毛病,如果真的嚴重了再補救可就來不及了。”
溫瀾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她确實有月經失調的問題,而且這問題好多年了,也确實常年貧血,應寧說的都對,可是她今天特地畫了妝,遮了黑眼圈,不可能被她看出來的呀!
“真、真的嗎……”她可憐兮兮看向謝陸言,看起來快被應寧說哭了。
“謝總,我看起來真的很憔悴嗎?”
謝陸言壓根懶得看她,這會兒為了幫着應寧做樣子,敷衍地掃了她一眼,“嗯,是有點。”
溫瀾啊了聲,忙抓起包包站了起來,“對不起,我、我失陪一下,去個衛生間。”
女明星最在乎形象,這會兒八成補妝去了。
溫瀾一走,應寧就低下頭開始偷笑。
謝陸言:“開心了?”
“什麽?”應寧假裝不懂。
“伶牙俐齒。”
“哼,沒有你樂不思蜀。”
“到底是誰樂不思蜀?”謝陸言把手伸到她腰後,手指輕輕挑開她牛仔褲,在腰肉上不滿地揉了一把。
其實也幸好她過來了,那些飯菜再多看一眼他都要吐。
“哈,別弄我!”應寧樂着推開他,都是癢癢肉。
謝陸言哼了一聲,把手拿出來搭在她肩膀,“歌好聽嗎。”
“額……”應寧做賊心虛,拆了雙新筷子默默幹飯,“哇,這個烤羊肩果然很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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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人尖叫,燈滅了。
那邊玩開大的了,全都打着手機光。
應寧剛剛真喝多了,這會兒暈暈乎乎的,不知不覺地倒在了謝陸言懷裏。
周圍發生了什麽她都不知道。
只感覺有一雙熟悉的手在她身上緩慢游走着。
孟子坤輸了,一群二世祖瘋狂起哄,要他和美女來個冰塊吻,冰塊化了才能停,沒化就他媽一直吻,吻到地老天荒,美女嘴裏含着冰塊,孟子坤摟着人姑娘脖子舌吻,融化的冰水順着脖子嘩嘩往下流,其他人拍照的拍照,起哄的起哄,
鼎沸笙歌下,謝陸言輕輕撫摸着應寧的頭發,随後擡起另一只手,扭過她下巴,低頭便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