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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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寧頭埋在他懷裏, 臉頰火辣辣的,鼻吸滾燙,大腦嗡嗡作響。
她已經喪失了所有知覺, 像一具癱瘓在他懷抱裏的木偶,他每邁一級臺階, 她的心髒就狠狠向上沖撞一下,就在她以為心跳即将沖破喉嚨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了他們的第一次接吻。
那是他們剛滿十八歲的那年春天,也是流感爆發的季節。
謝陸言不幸中招, 發起了高燒, 全家上下如臨大敵, 光是吊瓶就連着打了四天,謝陸言病秧秧地躺在床上, 關着屋門, 除了私人醫生,誰也進不去。
譚韻泠, 也就是謝陸言他媽謝夫人,讓傭人把全家上下乃至邊邊角角都消了一遍毒,阿姨必須穿着無菌服才能進他寶貝兒子房間送水送藥,連想阿言想得掉眼淚的老太太都不讓進, 更別提應寧那樣天天滿處跑的野丫頭了。
雖然在應寧看來,季節性流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只要出出汗就好了, 可謝夫人不像老爺子,她不信中醫, 甚至對中醫文化嗤之以鼻,覺得是封建糟粕。
對于二老收養的這個從山溝裏長大的野丫頭, 更是覺得渾身帶着細菌。
譚韻泠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那丫頭給她的寶貝兒子喝中藥的場景,吓得差點沒暈過去,當場就奪過她的湯碗狠狠砸在了地上,污穢的汁水濺髒了她的新款香奈兒外套,被她瞬間脫掉扔進了垃圾桶,眼睛都沒眨一下。
她曾經不止一次地想把應寧送走,可無奈老爺子和老太太總是從中阻攔,她沒辦法,只能盡量不讓她兒子和那野丫頭接觸。
阿言幾天不見好,譚韻泠已經準備給301的院長打電話把高幹病房準備出來了,可應寧知道謝陸言最讨厭住院,如果他知道自己要去住院了,心裏一定不開心。
這天夜裏,應寧趁着四下無人,大着膽子偷偷溜進了他的房間。
謝陸言蔫蔫躺在被窩裏,小臉慘白慘白,看着可憐極了。
應寧蹑手蹑腳走到他床邊,還沒站好,他便突然睜開了眼睛。
嗓子沙啞的像冒煙兒,還帶着點哀怨,“還以為你不管我了呢。”
睫毛顫顫,濕漉漉的,跟要哭了似的,那個委屈的呀。
給應寧心疼的,趕緊撩開被子一角坐在了他身邊。
她伸手摸着他的腦門,好燙,真的好燙。
這麽多天的藥跟液好像都白費了。
謝陸言聲音孬孬的,“你怎麽才來。”
應寧咳咳說:“是你媽不讓我來看你的,她說我渾身帶病毒。”
鬼扯。妞妞才沒有病毒。
謝陸言艱難扯了下嘴角,握着她的小手到臉頰溫柔地蹭了蹭。
病成這樣了,還不忘和她貧嘴,“正好,我的病毒怎麽也下不去,你來給我以毒攻毒吧。”
說完兩個人都紅了臉。
應寧諾諾抽回手,再次摸了摸他額頭,感覺比剛剛更燙了。
她撸起袖子,說正事兒,“我來幫你退燒。”
“嗯?”
中醫裏不喝湯藥的話,最簡單的退燒方法無非就是針灸和推拿,針灸的話她目前手頭沒工具,所以她決定給他推拿。
“把衣服撩起來,露出前臂,躺好。”
應寧表情很認真,不像在和他開玩笑,說着便從口袋裏拿出了她帶來的牛骨刮痧板和紅花油。
“傳統的推拿方法有很多種,最常見的有‘打馬過天河’和‘大椎前臂刮痧法',這些都可以去熱發汗,我現在用'打馬過天河'來幫你發汗,可能有點痛,你忍一下哈。”
謝陸言眨巴眨巴眼,一臉好奇又期待地盯着應寧的臉,覺得此刻的妞妞在他眼中渾身上下散發着聖潔的光輝,無比偉大。
像小天使。
此刻小可憐早就乖乖地撩起了衣服,紅着臉看着他的小天使蹬掉拖鞋上了他的席夢思,半跪在他身側,把紅花油一點一點地塗在了他裸露的肌膚上。
蒼天在上,毛'爺爺保證!他那會兒還絕對沒有對他的白衣小天使有任何非分之想呢,可是身子卻更他媽燙了。
應寧的手輕輕握住他的手臂,蔥白的指尖在他肌膚反複劃過,中指面在他的內勞宮穴上緩緩運轉……
謝陸言身上一股暖意湧過,伴随着一陣陣的心尖兒發顫,心髒表面像有無數只螞蟻在爬一樣。
随後,應寧的食指無名指和中指三只手指頭并攏,從總筋穴開始,沿着他的前臂內側,一路向上推至洪池穴。
如此反複,再累她也沒有停下。
一股股暖流從他的手臂傳來,逐漸擴散至全身,謝陸言臉頰坨紅,額頭逐漸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眼神迷離地看向應寧,她垂眸推拿的樣子認真極了,那份專注,好像天地間的任何事都無法将她打擾。
謝陸言這才注意到她此刻的穿着。
她竟然只穿了一件睡裙!
哦沒錯……這是在深夜,她确實應該只穿一件睡裙。
可此刻她卻和他單獨在一個房間裏,還是在他的床上!
睡裙雖然是純棉的,但是從他這個角度看去——她跪在他身旁,面對着昏黃的臺燈,低垂着頭幫他推拿,睡裙其實是透光的……
他甚至看到了裏面被白色純棉內衣緊緊兜住的圓潤的輪廓。
說起來,她才剛滿十八歲,竟然就已經發育的那樣豐滿……
謝陸言不自在地把目光轉移向天花板,但是某些念頭一旦冒出,就像洪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他煎熬極了,難受極了,燥熱極了。
他媽的!
他想撸了。也想做。
瘋狂地。
許是太過辛苦的原因,她也出了很多的汗,長發披散在肩膀,落下幾根,黏膩地貼在她微微汗濕的脖子上。
謝陸言随着應寧每一次微微俯身向上推拿的動作,胸部無限接近他嘴唇的瞬間,小腹下的某處難受得要爆炸了一樣。
她的手突然間被他一把握住。
“怎麽了?”她看向他。
謝陸言汗涔涔地喘大氣,“老子熱。”
應寧還傻笑呢,“那這是正常的呀,本t來我就是在給你清熱通洛,活血通氣,你看你都出汗——”
話沒說完呢,就被謝陸言擡手壓着後腦勺,狠狠怼上了嘴唇。
他另一只手順勢圈住她的腰,摟着她用力翻了個身,兩個人同時滾進被子裏。
謝陸言閉上眼,玩命親她,從嘴巴,到鼻子,再到肩膀,野蠻霸道地把她睡裙胸前的蝴蝶結撕咬開。
青春期的欲望,一旦開了閘,就像洪水般一瀉千裏,再也無法收回。
“不要!”應寧回過神來,緋紅的一張小臉兒,全是殊色,她立刻捂住胸口,眼波顫顫,是心動也是悸動。
理智告訴她,他們才剛滿十八歲,現在不可以這樣。
謝陸言緊緊抱住應寧,埋頭在她肩膀,喘氣失笑,“妞妞,你不是來給我治病,你是來要我命的。”
應寧感覺到了。
緊貼着他的身子,後知後覺明白過來,臉紅得像顆番茄。
“老子都他媽忍成什麽鳥樣了。”
謝陸言使勁揉她臉,捏成包子的形狀,狠狠在她鼻尖咬了一口,洩憤。
“我……我大學、大學再跟你……”應寧怯怯懦懦地保證。
天吶!她到底在保證什麽!
“再跟我什麽?”謝少爺還故意要她說出來。
“就那、那個……”她臉頰火辣辣,實在說不出口。
“哪個?”他壞笑,愈加肆意。
真是個混蛋。
她說我真的說不出來,淚汪汪的模樣可憐死了。
他眯眼挑眉,說我教你,來,和他一起說——“做、愛。”
跟他說一遍。
“應寧同學保證上了大學以後跟謝陸言做'愛。”
應寧的眼淚嘩的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不知是羞恥還是什麽,好像沖破了有關她內心和尊嚴的一個結界。
她并不羞愧,但就是感覺有什麽東西碎了。
一塌糊塗。
“好了好了,不說了不說了。”少年意識到玩笑開過了頭,雙手擁她入懷,這會兒反倒她像個病人,他輕撫她的後背,耐心細致哄她。
應寧小貓兒一樣窩在他懷裏,此刻她都還沒意識到,她竟然衣衫半褪,和他互相依偎着,共同躺在同一床被子裏。
那個晚上,謝陸言的燒就那麽退了下來。
應寧也信誓旦旦答應了他上了大學以後便把第一次正式交給彼此,可那晚過後,兩個人卻再也沒有了以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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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謝陸言都是一個人。
很想的時候,腦子裏都是她,睜開眼閉上眼都是她,實在受不了的時候就在深夜幻想她。
阿坤和小樓身邊的女人如流水,他卻從來都是一個人。
曾經有女人大着膽子爬上過他的床,被他毫不留情給廢了。
也有女人柔情似水獻殷勤,他卻看都不看說惡心。
對他來說,沒有人能替代她。
那是他從一整個青春年少肖想到如今的人,又怎麽可能有人替代她。
确切地說,今天,此時此刻,是他們遲到了八年的第一次。
說不緊張,是假的。
而應寧也終于明白他所謂的哭着求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謝陸言一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手掐着她的腰,按着她要了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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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棟別墅每一間房門都被他抱着懷裏的女人一腳踹開過。
直到她流着眼淚一次又一次地求他不要了,他才肯大發慈悲放過她。
他好像不是在做,而是在報複。
最後一次,他累的不行,大汗淋漓靠在玻璃前,卻依舊拖着她不肯撒手,維持那樣相連的姿勢從陽臺走回卧室,兩個人滾回床上,床單都濕透了。
應寧氣喘籲籲望着天花板,感覺眼前的白光在一點點消退,終于回到現實的剎那,她嘶啞着嗓子說不出的惱火,就像一條瀕死的魚兒終于回到水中,可還沒來得及呼吸,就被他再次翻身過來奪走了嘴裏的氧氣。
他一邊發瘋般貪婪親吻她的嘴,一邊揉捏他最喜歡的那裏,手勁兒越來越大,“你知道嗎……那天在奶奶家的客廳,我第一眼見到你時,就想幹'你了。”
應寧死命扣住他手,不讓他再繼續,被汗水滾透的滑膩的觸感差點讓他溜走,她用力偏過頭,喘着大氣發怒,“謝陸言!你真的不要命了!”
他漫不經心扯嘴角,又重新去拉她手,特混蛋地在她肩膀咬了一口。
今天他好似徹底瘋了,完全不顧及自己的身體,有種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瘋魔。
對,他是不打算要命了,他笑的好看極了,淺吻着她的唇角說:“要你就好了。”
卧室裏再次傳來啪啪的聲音。
譚韻泠進來的時候,門口的警報響了,警報系統連接各個卧室,主卧的感應燈突然亮了起來。
應寧從沒見過這種陣仗,吓了一跳,正好謝陸言向上頂了一下,她整個身子被撞到了床頭,腦袋一歪,後腦勺磕到了床頭櫃邊角,哎呦一聲,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謝陸言立刻把手探過去揉她的腦袋,語氣責備又心疼,“怎麽這麽笨。”
應寧:“剛剛什麽聲音?”
謝陸言皺着眉頭,聽着樓下明顯傳來的動靜,卻一臉淡定,不管不問,繼續抽動的同時給她輕柔地揉着腦袋,啞着嗓子問她還疼嗎。
應寧哪還顧得上這個?她一臉不可思議地盯着他猩紅的眼眸,好像在提示他現在發生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你家不會進賊了吧?”
他倆還在樓上光着身子呢?小偷不會一會兒突然闖進來吧?
謝陸言額頭發稍都淌着汗,他低頭吻了吻她誘人的鼻尖,汗涔涔的,被他舔舐幹淨,然後笑了,像看笨蛋似的眼神對她說,“是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