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钰名聲大噪
第二十八章钰名聲大噪
掄材盛會,從日頭高懸,一直開到月亮升天,月輝撒落一片,方迎來尾聲。
褚蔔礙于秦歧玉是自己學生,并不多言,只是眸光中很是欣慰,倒是信望君當着衆人的面,很是誇獎了一番秦岐玉。
秦岐玉謙和推辭,又迎來一片美譽。
鼓聲再次響起,“掄材之戰——止!”
衆士子紛紛起身,但沒一人散去,諸人圍繞在秦岐玉身邊,将其團團包圍住。
白衣的呂國士子,便是那位提出議題的士子,扇着羽扇,突兀的問向秦岐玉,“你叫何名?”
就在剛剛衆士子還高呼“蘇钰”二字,他又怎會不知,只怕別有玄機,秦岐玉拱手:“蘇钰。”
“甚好,我記住你了,蘇钰,”白衣士子略有些高傲道,“我名呂秀,乃是呂國人,我代呂國邀請你游學大呂。”
這明晃晃的搶人,其他各國士子可不幹了,陳國士子高聲道:“既是游學,當得周游天下,我陳國也十分歡迎蘇兄到來。”
“對了,蘇兄若要來,盡管來尋我,”與呂秀一樣,同樣是陳國士子的領軍人員高子圭拍着胸脯說,“別的不敢說,論起游玩,沒人比得上我,我定讓蘇兄感到賓至如歸。”
秦岐玉被衆士子包圍,連連拱手謝過。
鄭國士子可不幹了,這是他們的人,呂國、陳國搶什麽搶,當即道:“蘇兄乃是褚老學生,自是要跟着褚老學習的,難不成在褚公身邊還不如去你們國家學的更多。”
不知是誰笑罵了一句,“鳥!”衆士子哄然大笑。
秦岐玉一直護着身邊的褚時英,不讓衆士子擠到她,眼帶笑意側首問她,“時英,我今日表現如何?”
褚時英眼波流轉,“幹得漂亮。”
人群中向秦岐玉發起邀請的呂秀,乃是呂王親弟之子,最擅權謀,前世挑起陳秦紛争而全身而退。
陳國士子高子圭,乃是墨家子弟,倡導兼愛非攻,手握土木建造技術,曾打造過機關城堡,讓秦國損失慘重。
再看其他人,有法家子弟、水家子弟、農家子弟,易有學莊子的,走商道的,這些在前世赫赫有名的人物,如今只是名聲不顯的求學士子罷了。
他們衆星拱月一般環繞在秦岐玉身邊,對秦岐玉心服口服,願意引為知己,就如天幕上閃耀的星星,正待秦岐玉返回秦國采摘,成為秦岐玉的助力與資本。
比之鄭季姜要特意前來掄材盛會拉攏士子,這些士子自發選擇結交秦岐玉,高下立判。
鄭季姜正惱恨的看着這一幕,整個掄材盛會風頭全被秦歧玉搶了去,而他再不高興,也不能表現出來,要有風度的恭賀秦岐玉。
此時,他正結交了四五好友,打算請他們前去喝酒,就被秦歧玉叫住了。
“公子季姜,且慢。”
秦岐玉從人群中走出,士子自發給他讓路,而他步伐緩慢,刻意和褚時英保持步調一致,處處照顧。
看在衆人眼中,便是一幅俊美君子低頭高貴頭顱,與身邊盛裝出席的女子深情對視,處處充滿愛意的美圖。
鄭季姜被深深刺痛了,若不是出了意外,現在陪在褚時英身邊的應該是他才對。
秦岐玉走到鄭季姜面前,寬袖晃動拱手問道:“不知現在,我可配得上娶時英?”
這充滿對峙的話語,立刻吸引了還未走的士子們目光,大家這才想起,這兩人是有賭約在身的。
雖未明說,但士子們的眼睛唰唰地亮了,掄材盛會已經結束,他們正是無聊的時候,有熱鬧看,怎麽會不高興。
再說這兩男争一女的戲碼,雖俗,但耐不住大家都是俗人一個,愛看!
鄭季姜牙都要咬碎了,秦岐玉在掄材盛會上大放光彩,他能說配不上麽,只能維持自己風度翩翩的形象,假惺惺恭維道:“蘇兄,自是配得上的。”
他喚的是蘇兄,而不是庶人。
秦岐玉像山巅上的清雪,還未落下便被日光所懾融化了一般,笑了。
這笑晃得一衆士子眼都要瞎了,暗自可惜,如此才貌雙絕的玉面郎君,怎麽偏生是庶人,若不是身份有礙,只怕早就名動天下了。
而方才将鄭季姜、褚時英、秦岐玉三人之間關系恩怨理清的呂秀羽扇一拍手掌,笑道:“蘇兄!你莫要妄自菲薄,你何人配不上,憑你之能力,無論在哪國都能出名,鄭國要是不行,那便來我們呂國,我們呂國美女也不少!”
高子圭也跟着幫腔,“還有我們陳國,蘇兄要是不嫌棄,我就有一妹,立刻就能做主将其許配給你。”
兩人一開口,鄭國士子紛紛不幹了,自家知道自家的事,鄭季姜和褚時英退婚的事在鄲陽城傳了好幾個月,他們的愛恨糾葛他們都能倒背如流。
如今怎麽能看着別國用婚事拉攏秦岐玉,一個個開口道:“蘇兄的婚事,就不用呂國和陳國操心了。”
“蘇兄對伯英情比金堅,怎會移情別戀。”
有人靈光一閃,扯出當時賭約,“正是,當時的賭注是蘇兄輸了放棄和伯英的婚事,眼下,蘇兄明明贏了,馬上就能抱得美人歸,你等別出搜主意。”
說起賭約,鄭季姜神色僵住,對上秦岐玉黝黑中帶着戲谑的眸子,遍體生寒。
呂秀恰巧高聲問:“有誰能将賭約完整的告知秀一下?”
已經探聽清楚的呂國士子當即道:“當時賭約說的是,若公子季姜贏了,便給蘇兄一斤金,蘇兄放棄迎娶伯英,若蘇兄贏了,公子季姜要親口說,不如蘇兄。”
“哦!”呂秀羽扇遮臉,笑道,“那我為何還沒聽到公子季姜履行賭約?”
鄭國士子被呂國士子這麽說,面子上過不去,轉頭同鄭季姜道:“公子季姜,賭約已經很明顯了,這,肯定是蘇兄贏了……”
“公子季姜是君子,定會按賭約來吧。”
“現在蘇兄就在這,公子季姜不妨履行一下賭約?”
“公子季姜……賭約……”
鄭季姜沒想到,自己竟會被本國士子群起而攻之,曾被士子高高捧在天上,說他文冠古今,現在卻被逼着要承認自己不如一個庶人。
周身聲音不絕,他若不履行賭約,立刻就能被打上不君子的标簽,這比承認不如秦岐玉更嚴重。
畢竟,在場士子,有一個算一個,都比不過秦岐玉。
他深深吸了口氣,當着衆人的面,朝秦岐玉拱手道:“是我技不如人,不如蘇兄!”
而後為了維持自己形象,他特意看向褚時英,叮囑道:“還望蘇兄日後對時英好些。”
秦岐玉收斂了眼底的戲谑,正色道:“我自會真心待時英,也祝公子季姜與叔周恩愛兩不疑。”
好狠啊,徹底扯下鄭季姜的遮羞布,他上蹿下跳還弄出賭約,可明明自己還是個和褚麗周有婚約的人。
鄭季姜再也受不住,匆匆拱手離去,頗有有一種落荒而逃之感。
“哈哈哈。”也不知是呂國和陳國士子中誰起的頭,笑聲傳遍竹林。
呂秀笑得用羽扇拼命遮臉,唯恐表情猙獰,“蘇兄,我剛才的話依舊有效,只要你想,呂國美女任你挑。”
秦岐玉望向褚時英,褚時英笑意盈盈,丹鳳眼都彎了起來,變得沒有那麽淩厲,反而瑩潤了許多。
她對呂秀的話沒有半點不悅,畢竟她知道他們這是在給秦岐玉撐腰,他們和秦岐玉關系越好,她越樂見其成。
但她後知後覺,她是不是應該裝得不那麽開心點,畢竟有人觊觎她的未婚夫來着。
也就是在此時,秦岐玉輕輕執起她的手,宣誓一樣道:“謝過諸位好意,但我待時英一心一意。”
褚時英回望,立刻做出一副很感動的樣子,“我對玉同是。”
“啪啪啪!”呂秀帶頭鼓掌,“賀——”
衆士子高喝:“賀——”
褚時英和秦岐玉含情脈脈對視,嘴角都要笑僵了。
竹林深處,褚蔔與信望君并肩而立,感嘆自己已老,返回住處秉燭夜談。
曾經的四公子,已有一位已經逝去,另一位如今在呂國任相國,聽聞也要隐居,如今能有兩人再聚首,何其有幸。
褚蔔暫居在了園林陪伴信望君,每日與信望君回答士子問題,秦岐玉和褚時英就跟着褚蔔一同在園林居住。
園林中往來士子衆多,秦岐玉混在其中如魚得水。
褚時英就看着他短短幾日,奠定了自己在以呂秀、高子圭等各家最出衆代表人物的士子小團體中的領頭羊位置。
等衆士子陸續離去時,更是一場場淚灑揮別,互相承諾游學必至的矯情大會。
這一場大會,持續了月餘,最後呂秀和高子圭也堅持不住了,同秦岐玉與褚時英告辭,更是反複叮囑,若二人成婚,定要派人送信給他們,他們一定要趕來。
聽到成婚,秦岐玉眸中閃過種種計謀,“屆時若是秀與子圭不來,我便與時英到呂國與陳國,當着你二人的面,再結一次婚。”
離別的傷感被沖散,呂秀和高子圭哈哈大笑回程。
而士子們的離去,代表掄材盛會徹底結束,書信就像是雪花一樣從鄲陽城往外飄:掄材盛會唯一贏家,褚公學生庶民蘇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