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傅悠然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你，你會說話啊？”
小七可憐巴巴地眨了眨眼睛。
“……靠，還以為你不會說話，只會叫妻主……”傅悠然一時都有些懵。她原本還真以為小七是個語言功能發育不健全的小傻子……
不過現在回過頭想想，既然小七能聽懂她說話，自己也不是啞巴，會說話當然也不奇怪。
傅悠然稍微低下了頭，狐疑地湊到了小七的臉頰邊，“那你之前為什麽一直不說話？”
小七瞪大了眼睛，默默躲開了一些，少見地有些害羞起來。
“我，我怕說錯。我不是很會說人話……”
“……”傅悠然哽住，這是什麽奇怪的表達方式，“呃，能聽出來……”
她疑惑地捏着下巴，看着小七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乖巧地站定在她的面前。只有那雙絞在一起的手，不經意地透露着他的局促不安。
面對這個來路不明的奇怪家夥，傅悠然有太多的問題想問，可一時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所以……”傅悠然斟酌着自己的措辭，“你為什麽一直叫我妻主？還一直跟着我？”
小七呆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失落地蹙起了眉頭，眼神也躲閃着，不敢再看傅悠然，“因為……因為你就是我的妻主啊……”
小七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來越低，都快要埋進了衣領，“妻主，你不記得我了嗎……”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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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悠然的眸子猛地一顫。
直覺告訴她，小七不是在說謊。可是……她是他的妻主？這怎麽可能呢？
她又沒有失憶過，她很清楚地記得，自己過往27年的人生。她很确定，自己沒有結過婚，也不曾見過小七……
可是……
想到這裏，傅悠然突然又有了一瞬間的猶豫。
或許是因為小七太過自來熟了嗎？因為他似乎完全不知道，什麽叫做距離感，總是不知分寸地抱着她的緣故？不記得是哪個瞬間，傅悠然的确也曾覺得，小七的身上，有一種奇妙的熟悉感。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那沒完沒了的擁抱，已經不再那麽令人抗拒了。或許是她習慣了，又或許，是她的內心深處，本就覺得小七應該是這樣黏人的性格？
傅悠然難得地對自己升起了一絲懷疑。
“我們……我們以前，曾經認識嗎？”
小七鄭重地點了點頭，牽起了她的手，掰開了她的手指。
然後，指向了她手掌上，拇指指根處的一顆痣。
傅悠然不明所以地看向小七。
小七也擡起頭看她，一雙眼睛有些濕潤，似乎也暗藏着期待。
“這個，我咬的。”他說。
“……”傅悠然無語地扯了扯嘴角，“這是痣。”
小七依然滿含期待地注視着她，似乎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言辭有什麽問題。
傅悠然卻愈發搞不懂了，“……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小七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他的睫毛飛快地扇動了兩下，眼神也無助地躲閃開。
他默默垂下了手，把傅悠然的手也送回了原處，才低着頭低聲道，“你不記得我了……”
小七緊抿着下唇，轉過身去。他突然很想躲回被子裏。
轉身的那個瞬間，傅悠然很清楚地看到，那雙清澈的眸子裏，盛滿了眼淚，似乎下一刻就要奪眶而出。
等等……
傅悠然下意識地伸出手，抓住了小七的手腕。
小七有些驚訝地回頭看她。可是眼淚已經不争氣地流了下來，他又慌忙撇開頭，伸手去擦。
傅悠然也莫名感到一陣內疚。難道，她真的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雖然不知該說些什麽才能安慰小七，才能彌補這種忘記對他的傷害……但是，或許，她可以了解看看，可以聽小七說一說，他記憶裏的那個故事。
“你，你以前……是我很重要的人嗎？”
小七擡眸，卻遲遲沒有答複，又有些失落地垂下眸子，“那個，我不知道……但是……”
“你是我很重要的人……一直都是。”
傅悠然愣了。
她感到心髒好像受到了深深的震撼，一種酸澀的鈍痛後知後覺地才在心底漫延開來。
“那……你願意說給我聽嗎？”傅悠然依然緊握着小七的手腕，“那個時候，的事情。”
小七有些意外地，久久凝視着傅悠然，“可是，你不是，還要去……”
“不去了。”傅悠然淡淡說道，拉着小七的手，回到了沙發邊。
*
“什麽？你是說，我媽以前在朝廷做官？”
聽完小七用不太熟練的“人話”磕磕巴巴說了一串，傅悠然表情複雜，五官都皺成了一團。
小七非常肯定地點了點頭。
傅悠然懵逼地眨了眨眼睛。
得，合着這家夥說的以前認識……原來是上輩子的事兒啊？
我媽以前能有這麽大能耐？
不對，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如果是上輩子認識的，那這個家夥又是怎麽回事啊？！
沒喝孟婆湯還是怎麽的？
傅悠然感到頭有點暈。
“然後，你的意思是，我以前……是個游手好閑的纨绔姊妹？”
小七想了想，覺得這好像是個貶義詞，于是又重新組織了語言，“也不是，就是……很貪玩。”
“……”傅悠然哽住。
小七見她臉色不對，還以為自己又說錯話了，噘着嘴對了對手指，小聲道，“反正伯母是這麽說的……”
傅悠然無語地抽了抽嘴角，扶上了額頭。
然而，這還不是今晚她聽到的，最離譜的事情。
“然後，我還同時談了七個對象？你确定？”
小七認真地點了點頭，同時又糾正道，“是夫郎……”
“七個夫郎？”傅悠然更加崩潰了，“你是說，都結了婚，還都娶回家了的那種？”
看到小七再次點頭，傅悠然難以置信地抱住了頭。
這都啥啊這是？！她上輩子是這樣的人？？她怎麽覺得這麽扯淡呢？！
所以她這輩子才是勞碌命？并且還找不到對象？合着都是上輩子造的孽啊？！
“等等。”傅悠然又想到了另一個嚴重的問題，“所以，你一直叫我妻主，是因為你是其中之一？”
小七的雙眸再次被點亮了，欣喜地點着頭。
傅悠然卻笑不出來，“你可別告訴我，你叫小七，是因為，你是第七個吧？”
看到小七還在不斷點頭，一點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傅悠然再次痛苦地抱住了腦袋。
啊啊啊！救命！難道她的七個夫郎，分別就叫一二三四五六七嗎？
這也能叫名字？這真的不是編號嗎？
幾個意思？她娶了一串葫蘆娃啊？
啊啊啊！
傅悠然崩潰地把頭發撓得一團糟。同時，內心不免也有些懷疑起來。
這家夥連話都說不明白，他講的這些到底能不能信啊？
她猛地一擡頭，嚴肅地看向小七，“你說的都是認真的？不會是在騙我吧？”這難道是什麽，上位當老板夫的新型騙術？
小七愣住，一張漂亮的小臉瞬間又變成了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那雙眼睛也變得潮濕起來。
“咳咳！”傅悠然看不得小七那個樣子，只能幹咳了兩聲，打斷了他的表演，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那我就，勉強信你一回吧……”
話雖如此，可她依然覺得這一番對話，信息量着實有點大，一時半會真有些接受不了，于是又搖了搖頭道，“不行了，他爺爺的，我去沖個澡冷靜一下。”
說着就起身走進了浴室。
*
傅悠然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小七已經不在沙發上了。
不過，就算用腳趾頭想，也不難猜到那家夥在哪。
回到卧室一看，小七果然已經躺在了她的床上。像上次一樣，表面乖巧地，睡在了靠着牆的邊邊上，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又在裝死了。
傅悠然也關了燈，躺回了床上。不過她今天倒是不困。多虧了小七這一晚上的胡言亂語，她現在腦子裏亂糟糟的，壓根就睡不着。
于是她就支着胳膊側卧着，一邊靜靜地盯着小七那張睡臉。
冷靜點，傅悠然。
他說的事情毫無證據，是真是假根本無從得知。
更何況，不論是真是假，那也是太久以前的事情了。
而現在是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應該做好目前的工作，過好如今的生活才行。
可不能再像今天這樣，被男人耽誤了正事。
傅悠然這麽跟自己說着，卻又在黑暗中，看到小七悄咪咪将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意外對上了她的目光後，又連忙閉上了眼睛，安詳地躺了回去，好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般。
看着小七那副滑稽的樣子，傅悠然沒忍住發出了一聲輕笑。
夜晚的卧室裏很安靜，小七顯然也捕捉到了那聲呼吸中的笑意，又一次緩緩睜開了眼睛。
确認了傅悠然臉上的表情之後，他又試探般地，往她的身邊挪了一點點。
發現她沒生氣，只是靜靜地看着他表演之後，又再次靠近了一些。
一點點地，終于還是貼進了她的懷裏。
傅悠然沒說話，也不知自己這樣，算不算是默許了他的行為。
她的指尖纏繞着小七的一縷銀發，只知道他的頭發又軟又順滑，那觸感就像摸在絲綢上一樣。
要不然，就依着他呢？
反正這家夥笨笨的，看着也不像有當壞人的智商。雖然看似有點小心機，但是卻意外地容易看穿。
既然如此，就算把這個笨蛋養在家裏又怎麽樣？喂口飯吃的錢，她還是拿得出來的。
傅悠然覺得腦子裏很亂，兩種想法像是在打架……而這一點也不像她。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吧。反正，遲早會有答案的。不如就等到那時，再做決定。
傅悠然默默放下了支着的胳膊，枕上枕頭，閉上了眼睛。
而這天晚上，她卻做了一個過于身臨其境的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