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駱以極手裏拿着一份葉西杳的魔氣分析結果。
從今早到現在,他已經給邢恕打了十幾個電話。一直都是通了但沒人接的狀态。
駱以極臉上露出愁容。
周五那天半夜裏,他收到邢恕的消息後,安排人手從葉西杳家帶走了那個被魔力所傷的人類,之後這幾天就一直在全力研究分析這人身上殘留的魔氣。
魔物釋放攻擊後,只要時間來得及,理論上來說可以從受傷部位提取出魔氣樣本。
倘若惡魔釋放的力量足夠多,入侵了人類的身體,那麽樣本提取就更加簡單。
但這件事在一開始就遇到了些麻煩。
他們發現,葉西杳對這個人類所造成的傷,似乎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麽嚴重。
雖然對方已經五髒六腑都大出血,骨頭也碎了個遍,看上去确實奄奄一息。但這單純只是因為人類在惡魔面前太脆弱了,一點魔力就能造成巨大創傷。
而如果只是以魔氣釋放來說,葉西杳其實根本沒有痛下殺手。
研究人員通過對傷勢的反複分析後,告訴駱以極:“以這個惡魔的力量來說,他可以輕而易舉把人類從身體到靈魂都直接碾成灰。但這人卻活了下來,而且身上幾乎沒有魔氣殘留……”
駱以極:“你的意思是?”
研究員:“我不敢随便下結論,只是把這個情況先告訴你。畢竟這個惡魔是邢恕負責的。”
駱以極愁眉苦臉:“懂。”
研究員所說的這個情況,可以有很多種解釋。
比如葉西杳當時正逢魔力不足,又或者葉西杳還沒來得及殺掉這個人,就被突然出現的邢恕打斷了。
在沒有确鑿證據的情況下,每種解釋其實都合理。
但大家心裏卻不約而同往某個方向去猜,他們隐約覺得,葉西杳好像是對那個變态跟蹤狂手下留情了。
可這個任務是邢恕在跟進,而邢恕對惡魔又有着那樣格殺勿論的原則,就算是客觀的分析,也要盡可能地謹慎措辭,否則在邢恕看來,就是為惡魔說好話。
研究員們耳邊時常回想起邢恕的經典語錄:
——多新鮮,魔物還分好壞?
——想和惡魔講仁義道德,可以,我送你過去跟它們聊。
——誰有信心征服惡魔,站出來我看看。
一想到邢恕那副趕盡殺絕冷酷無情的樣子,衆人集體打個冷顫,決定在沒有更有力的證據以前,還是先不要把惡魔往好的方面去想了。
他們繼續研究惡魔的魔氣。
經過研究所十幾名頂級魔種研究員,在實驗室廢寝忘食地搗鼓了48小時後,雖然沒能從傷者身上提取出足夠完整的魔氣樣本,但也成功地從僅剩的一些殘留物質中,分析出了許多新的數據。
而他們也得到了一個讓人震驚的結果。
盡管安全局早已對葉西杳的力量有所預料,但真的看到數據報告的時候,還是大為震驚。
葉西杳的力量和人類歷史上所有交過手的惡魔都不同,他的魔氣中檢測出了一種,人類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異常能量場。
那個有別于普通魔氣的能量場,在接觸到其他魔物标本的時候,突然産生了攻擊性,并在瞬間将其他的魔物标本給吞噬掉了。
簡而言之,葉西杳的魔氣不僅對人類而言是危險的,對他的同類竟然也有很強的攻擊性——
又甚至說,他的魔氣對同類的攻擊性可能要強過對人類的攻擊性。
那力量簡直像是天生為了壓制惡魔而生。
研究員們找不出葉西杳魔氣這個下意識行為的目的,只能各自提出一些假想。
其中一個研究員楊相尺給出樂觀的解釋:“我們把他力量中的不屬于魔氣的那部分提取出來,與其他魔物标本接觸,發現竟然出現了兩種力量融合的情況,而被融合後的魔物标本,魔氣變少了很多。我推測,他的力量中似乎有一種淨化魔氣的本能。”
淨化魔氣。
這個結論,連楊相尺自己都覺得說不太過去。
惡魔的力量是淨化魔氣,就像在說,一個人類生來只能靠吃自己的肉而活。
這可能嗎?
“與其說是淨化,不如說是吞噬。”另一個研究員柳昶給出的結果顯然更符合大家對惡魔的想象,“我傾向于,這個惡魔本性暴虐弑殺,會下意識吞噬任何生命,無論是人是魔。”
楊相尺則說:“可你無法解釋,為什麽那股力量沒有直接吞噬你我這樣更加弱小的人類,而是在被我們分析研究了整整兩天後,才突然對我們拿出來用作對照的其他标本發起攻擊。”
柳昶卻說:“很簡單,葉西杳的魔氣中檢測出了兩股力量,既然其中一股力量會吞噬魔物,那麽有可能吞噬人類靈魂的就是另一股力量。”
楊相尺:“哦,你的意思是出自同一個惡魔身上的力量,卻各幹各的?還是說那個惡魔幹脆是個分裂症?牽強至極。”
“那你說惡魔的力量會淨化魔氣,我還覺得是癡人說夢呢。”
柳昶說着,看楊相尺還想反駁,忽然拿出邢恕來壓場子,“不如你把你的結論告訴那個叫做邢恕的驅魔師,看看他是會為你叫好,還是拿你親自去做實驗,研究一下那個惡魔到底是會淨化你還是吞噬你。”
楊相尺氣得臉上漲紅:“我只是在和你讨論一切可能性,你不要提到那個粗魯無禮的家夥!”
上次邢恕把她和其他幾個研究員養的人工魔種給殺了的事,楊相尺現在一想到還覺得氣。
柳昶輕蔑一笑:“我倒覺得邢恕說得對,惡魔就是惡魔,你指望一個惡魔是無害的,就好比你形容一個人是‘很善良的混球’。自相矛盾,不覺得可笑嗎?”
他們争論着葉西杳的另一股力量到底是針對魔物的“淨化”,還是不分敵我的“吞噬”。
還未等得出确切的答案,葉西杳的“魔氣”就在天亮以前散盡了。
于是,葉西杳的力量構成就這樣成了無解的神秘命題。
但只有一件事,所有人都能确定:
葉西杳的強大,絕對遠超迄今為止研究所采集的一切過往魔氣樣本。
不管葉西杳究竟有沒有對人類手下留情,但他的力量是實打實的,達到SSS的危險級別,可以說是史無前例,是破壞人類社會和諧穩定的極大隐患。
駱以極拿着這份報告,思考着該如何和邢恕提起下一步的計劃。
到了中午十二點,他算着該是翹首科技午休的時間,邢恕應該有空了,于是再次打了一通電話。
然而這次,直接被挂斷了。
駱以極心中暗道不好,難道邢恕遭遇了不測?
-
“現在就搬嗎?”
葉西杳抱着他的背包,站在邢恕的辦公室門口。
“來。”邢恕沖他招手,他便乖乖走了進去。
下一刻,背包帶被邢恕一根手指勾起,随即從懷中奪走。
葉西杳也沒去搶,就站在原地看着邢恕把他的東西放到了那張大辦公桌上。
搬工位這事兒,是他們臨時決定的。
主要原因,還是總部那些妄圖找上門來搭讪葉西杳的同事們。他們不知道從誰那兒拿到了八樓的電梯權限,上午一茬又一茬的人擠進來,找了各種各樣的借口,一會兒說是來聊新産品體驗,一會兒又說借個會議室。
但大家心知肚明,真實目的其實就是想看葉西杳一眼。
關鍵還真有人繞過了喬林川等人的防禦,成功堵到了葉西杳。
但還沒開口搭上一句話,就被葉西杳身後像鬼一樣飄出來的邢恕給瞪得兩腿一軟,哆哆嗦嗦說着“對不起我走錯地方了”然後跑掉。
周一早上,原本是産品體驗部開會安排工作的時間,但就因為這些人的多次反複搗亂,搞得大家正事都沒做。
也不是沒有投訴過,但總有些人抱着僥幸心理。
部分固執分子甚至還覺得被投訴是好事。
因為絕大多數人害怕投訴,就不敢來打擾葉西杳了,這時候他們堅持不懈地繼續硬闖,沒準就成大浪淘沙後的金子了——這樣想的人還不少。
鬧來鬧去的,葉西杳很不好意思。
雖然部門的人都沒說什麽,但他自己覺得他妨礙了大家工作,一上午都悶悶不樂的。
然後邢恕就做了這個決定——
把葉西杳的工位搬到他的辦公室。
事實上産品體驗部衆人也沒有固定工位,雖然每個人都有個辦公桌,但他們體驗不同産品的時候,辦公地點都是随機挪動的。搬到哪兒也不過只是換個地方放電腦和包。
但搬到邢恕的辦公室裏,又有些不一樣。
邢恕畢竟是名義上領導,而葉西杳的崗位不是助理或秘書,日常工作幾乎和邢恕不産生交集,他跑到邢恕的辦公室裏待着,總覺得不太合理。
當然了,如果邢恕只是為了讓他躲過那些人的騷擾,短時間給葉西杳騰個工位,葉西杳倒是還能接受,心裏也不會有壓力。
但邢恕可不是。
邢恕直接把自己的大辦公桌都讓給葉西杳了。
最開始葉西杳誠惶誠恐地拒絕,說:“這怎麽可以呢,我用了你的辦公桌,你工作的時候怎麽辦?”
邢恕給出了一個讓他無法拒絕的回答:“老板親戚都是來混日子的,不用幹活,懂不懂?”
葉西杳:“。”
邢恕戳戳他的眉心:“什麽表情,嫌棄我?”
葉西杳搖搖頭,怪腔拐調地說:“羨慕你呢。”
“膽肥了。”邢恕捏住葉西杳鼻子,“跟誰學的陰陽怪氣。”
葉西杳笑嘻嘻地掰開他的手:“這是底層人民的真情流露。”
說着,他就走到邢恕的辦公桌前,伸出手比劃了一下,“你的桌子好大,我可以把我的東西都放上面嗎?”
“随你處置。”邢恕聳聳肩,“你甚至可以把自己放上面。”
葉西杳只當他說笑,就配合着幽默了一下:“那把你放哪裏?”
邢恕看着他,莫名一挑眉:“你想把我放哪兒?”
“我想想。”葉西杳佯裝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突然捂住胸口,朝邢恕比了個愛心,“把你放心裏。”
邢恕:“?”
他是真的愣了一下。
葉西杳哈哈大笑起來:“對不起,對不起,這是蔻姐今天教我的土味情話,我覺得太好笑了,想給你表演一下。哈哈哈!好傻!”
邢恕卻沒有笑,盯着他看了半天,驀的收回了目光。
葉西杳不笑了,悄悄自責:“好尴尬,再也不講冷笑話了。”
邢恕走向休息室,出來的時候手上拿着一份午餐,拆了盒子,該熱的熱,該冷的冷。
等放到葉西杳面前的時候,意料之中地看到了葉西杳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鎮定從容,語氣還略帶不屑,說:“放了一會兒,味道沒那麽好,你将就吃。”
葉西杳眼睜睜看着邢恕把他親手做的午餐放到面前。
飯盒看起來很新,葉西杳大膽猜測,也許是邢恕為了給他帶午餐,昨天臨時買的。
也對,邢恕看起來可不是一個會帶飯的人。
這是專程給他做的。
要說豐盛也不算多豐盛,畢竟飯盒就那麽大。但葉西杳光聞味道都要流口水了。
葉西杳沒有說特別浮誇的贊美之詞去捧邢恕,因為他着急嘗味道。
這一嘗就停不下來,眼睛笑得彎彎的,每吃一口就要看邢恕一眼。
邢恕靠在桌邊,低眉看他:“嗯?”
葉西杳不說話,捧出一塊塔可,吃得津津有味。
他細嚼慢咽,每咬一口都很仔細,塔可裏用料豐富,一不注意就要掉下來,葉西杳伸出舌頭去舔,靈活地卷走一塊牛肉。
邢恕不知不覺看了他許久,忽然被擡頭的葉西杳撞上了視線。
他收回眼神,幹巴巴地說了句:“嘴巴怎麽那麽小?半天吃不完一個,看着都費勁。”
葉西杳莫名地就被他給說了一頓。
邢恕總是習慣性地嘴壞,說話不動聽,表情也兇巴巴,跟誰都聊不到幾句,讓人覺得他可怕,難相處。
這句話說出來以後,他也有些後悔。
葉西杳吃得那麽開心,他幹什麽多這一句嘴?
原以為這下葉西杳可能要生氣了,誰知下一秒就聽見葉西杳笑呵呵地反問他:“你可以一口一個呀?”
邢恕還沒回答,嘴邊就遞過來了一塊新的完整的塔可。
葉西杳雙眼亮晶晶地,就這麽看着他,把東西喂到嘴邊時還催了一句:“給我看看你怎麽吃。”
邢恕也是腦子懵了,這種時候随便說點什麽敷衍也就算了,他竟還真的張了嘴,就着葉西杳的手一口咬下去。
但也不過只吃掉半個,醬汁還糊了嘴。
看得葉西杳直樂:“你看吧,不是我嘴巴小,你一口也吃不掉啊。”
他伸手給邢恕擦嘴角。
擦到一半,邢恕忽然動了一下。
沒等葉西杳反應過來,就看見邢恕俯下身,雙手握住了他的腰,稍一用力,就把葉西杳從座椅上給拔了起來。
葉西杳被抱着挪了個地方,坐在了辦公桌上。
這桌子又大又高,葉西杳坐上去雙腳就騰空了,邢恕站在他跟前,抵着他的膝蓋,雙手撐在葉西杳兩側,稍一低頭,和葉西杳離得很近。
葉西杳莫名緊張了一下。
他聽見邢恕說:“再喂。”
葉西杳以為邢恕是想挑戰一口一個塔可,便笑起來,覺得很有意思,他還輔導邢恕,說:“你把嘴巴張大一點。”
邢恕還真的依言照做,張了嘴。
葉西杳假模假樣地把手中剩下的半塊塔可遞到邢恕嘴邊。
邢恕剛要咬下來,葉西杳的手就拐了個彎,喂到自己嘴裏,還洋洋得意沖邢恕笑。
不過葉西杳也沒能解決掉這半塊,咬了一口就為難了,塔可已經碎得不成形,繼續吃又吃不下,扔掉又浪費邢恕的心意。
這時,邢恕忽然趁着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低下頭,就在葉西杳的嘴邊替他接住了沒能吃下的部分。
兩個人也不知是在什麽心情下吃完了這塊塔可,邢恕直起身,舔了舔嘴角,似笑非笑地問葉西杳:“吃飽了?”
葉西杳目光亂飄:“啊,嗯。”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口傳來說說笑笑的聲音,他們都知道葉西杳要搬工位,所以來幫忙,一群人看門沒關緊,也沒想太多,敲了兩下便走進來。
結果正好看到倆人的姿勢。
葉西杳是背對着他們坐在桌上的,邢恕仍舊撐在他兩側,與葉西杳靠得很近地說話。
喬林川手中的文件灑落一地:“我靠!我家白菜被拱了!”
陸蔻剪刀手蒙眼:“哦莫哦莫哦莫!”
許星陽尋着味兒就飄進來了:“咦,你們在吃什麽呀,好香哦。”
秦在抓住許星陽的衣領子把人丢後面,靠在門邊衆人皆醉我獨醒地說了句:“行,小寶被迫搬工位的原因找到了。”
葉西杳咻的一下推開邢恕跳下了桌,解釋說:“沒有沒有,我們在吃午餐。”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
他和邢恕的一切行為都是朋友間的打鬧,就像喬林川今天上午還和秦在同吃一根辣條,這該是十分坦蕩的事情。
葉西杳卻覺得緊張。
他悄悄偷看了一眼邢恕。
還好還好。
邢恕看起來比他還心虛,甚至還掏出電話假裝很忙,就這麽走了出去。
看來不是葉西杳的問題。
朋友之間也是會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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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不要太經常給我打電話,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我不方便接。”
邢恕走到辦公大樓的天臺,在空無一人的地方吹了吹熱風,這才接起了駱以極的電話。
“是我太心急了,下次我會先暗號聯絡。”駱以極頓了頓,說,“可是你從早上開始就不接電話,是一直和他待在一起?”
邢恕确實是從早上就一直和葉西杳待在一起。
七點,葉西杳起床,七點半,葉西杳出門上班。
七點四十五,葉西杳在地鐵口“偶遇”邢恕,坐上了他的車。
然後,他們就沒有分開過。
邢恕把這些過程簡單概括為:“嗯。”
駱以極哪裏知道那些細節,自然而然聯想到了別的,說:“真是辛苦你了,為這個任務沒日沒夜的忙,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邢恕打斷他:“無妨,先說什麽事。”
駱以極在那頭支支吾吾半天。
他先是委婉地說明了一下葉西杳的魔氣檢查報告,盡可能做到客觀詳盡,不帶任何個人情緒。
說完以後,等邢恕接了一句:“然後呢?”
駱以極這才繼續說:“是這樣,研究分析進行到一半魔氣就消散了,所以一切數據尚不能精确下來。我們開會讨論了一下,還是希望更多地分析他的力量,做好充分的應對準備。”
邢恕聽他拐彎抹角半天,直接幫他說了結果:“你們想要得到更多他的魔氣,用作研究?”
“對。”駱以極迅速應答,然後小心翼翼道,“邢恕,你先別着急,聽我說啊。”
“我知道你一直認為魔物不分好壞,對人類都是一種威脅。我先表明我的态度,我絕不是說這個葉西杳是好魔物。只是客觀上來說,他這次确實對那個人類手下留情了,再則,他的力量實在奇怪,能夠淨化魔氣的力量我相信你也是第一次聽說吧?所以……我希望,你先不要太排斥這個計劃,萬一葉西杳對人類沒有那麽強的攻擊性,那——
邢恕直接打斷:“好。”
駱以極:“?”
駱以極以為自己聽錯了,使勁搓了搓耳朵,才問,“你同意了?你願意幫我們取得他的魔氣,繼續研究他的力量?”
邢恕:“為什麽不?”
駱以極試探着說:“他所釋放的力量,可以說是人類有史以來遇到過最強大的,危險級別已達到3S。”
雖然葉西杳很強,但邢恕的戮魔陣也絕對不是惡魔可以輕易抵禦的。
要是邢恕真鑽了牛角尖,非要一命抵一命去鎮壓葉西杳,那葉西杳恐怕也落不了好。
所以駱以極對邢恕的這個态度才覺得驚訝。
他感慨道:“我以為你第一反應應該是‘這麽危險的惡魔,要抓緊時間殺’。”
一聽駱以極這話,邢恕立刻冷酷嚴肅地說:“都還沒研究明白的事,你急什麽?能好好解決就不要一天到晚喊打喊殺的。挂了。”
聽見對面傳來忙音,駱以極滿腦袋都是:
“這是誰?他在說什麽?”
不是。
最愛喊打喊殺的那個不就是邢恕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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