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呆霸王調|情遭苦打 (38)
受了一把飛一般的感覺,林妃被四個力壯太監扛着,猶如磁懸浮一樣被悠進了長生宮,落地時還差點兒崴了腳,結果一擡頭,太上皇黑如鍋底的臉映入眼簾,林妃真給吓崴了。“哎呦!”林妃低叫一聲,身子一歪,就朝腳邊跪着的雪雁身上栽去。
雪雁等丫鬟一入宮就自動自覺的跪下請安,沒聽到“免禮”都沒敢擡頭,自然,她們也是看不到頭頂上主子搖搖欲墜的,結果還能有什麽好?林妃顫巍巍歪在雪雁頭上,突如其來的一砸吓得雪雁“哎呦”一聲大叫,下意識閃身就躲,一頭撞在身旁跪着的雪鸾身上,雪鸾同樣想閃,結果将動未動之時從眼角瞄見林妃馬上就要坐到雪雁頭上的身影,急忙頓住,擡手想去扶,另一邊的雪雀也是個眼尖的,跟雪鸾一式一樣的心思,都要去扶林妃,可是中間伴着個雪枭,這一下就熱鬧開了,主仆五個像串糖葫蘆似的,一個砸一個,一個扶一個,又一個絆一個,就在長生宮大殿上摔了個滿地都是。
太上皇正生着氣呢,面沉似水,皇上和皇後也虎着臉,一言不發,結果林妃一進殿,話沒說上兩句,就“骨碌骨碌”了這麽一場,登時就把憋着氣的太上皇給逗漏氣了:“噗嗤!”太上皇一下子噴了:“哈哈哈哈,好,好,戴權,你把妃兒給寡人請來真是請對了。哈哈哈,她一來啊,寡人就覺得喜氣極了,看什麽都不生氣了。好啊,賞!”
林妃氣急敗壞從丫鬟堆裏爬出來:“賞他什麽?該打一頓板子才是正經!把地弄得這麽滑,摔了我不要緊,要是下回摔了父皇、皇兄和皇後娘娘可怎生是好?”
戴權深知林妃丢了面子,心中氣惱,乖巧的請罪:“奴才知罪!”太上皇也急忙改口:“對,有罪,有罪,滾下去,不賞了!”戴權聽話的“滾”下去了。雪鸾帶頭,扯起拐了腿的雪雁,雪雀幫着搭手,也一溜煙兒退出了大殿。
林妃撅起小嘴,氣呼呼的坐到鳳椅上,沒好氣的道:“笑話看完了?我能走了麽?”
皇上趕緊哄道:“妃兒惱了,快快,上好茶好點心,妃兒啊,這可是今年最新的貢茶,朕還沒喝一口呢!先給你嘗個鮮兒!”
林妃不領情:“沒人喝過,就是說沒人知道它好不好喝了哦!感情我是個試茶的啊!”
皇上敗退,皇後接棒:“來來,嘗嘗這道奶油菠蘿凍,這奶油啊,可是戶部的禦用皇商從海上跟西洋人弄來的新鮮對象,禦膳房的大主廚研究了許久,試了上百道方子,終于做出了這道甜點。又香又滑,入口即化,酸甜可口,還特別美顏呢!妃兒來嘗嘗!”
林妃面無表情道:“奶油是從牛奶、羊奶中提取的黃色或白色脂肪性半固體食品,它是由未均質化之前的生牛乳頂層的牛奶脂肪含量較高的一層制得的乳制品,具有高熱量、高糖量、高脂量的三高特點,會引發高血壓、高血糖、高血脂,增加青少年肥胖……”林妃還想滔滔不絕,不小心掃到上頭三人驚訝的眼神,急忙掩飾道:“哎呀,後面的忘了,這是我在書上看到的,大哥拿回家的一本什麽真真國的洋書。”太上皇和皇上、皇後一起做恍然大悟狀:“哦,原來是洋書啊!”皇上還額外多加了一句:“殷玉就是喜歡看書,一見了書啊,可比見了朕熱情多了,呵呵,沒想到他連洋書也着迷,呵呵呵……”皇上的笑容越來越心酸,堂堂一國帝王,在基友眼中比不上一本沒二兩重的小薄書有分量,這簡直不是失敗,是超級失敗!
太上皇左瞧瞧,皇上碰壁;又看看,皇後折戟,再瞄瞄身後,戴權和夏炳忠一道“滾”了,眼下沒人能幫忙了,他只能極力自救:“哈哈,哈哈,妃兒真有學問,連洋書都看得懂,真是天縱英才,哈哈,賞,厚賞!”
林妃一挑秀美:“賞禦用皇商從海上跟南洋人弄來的東西?”
太上皇噎住。
欺負夠了看她笑話的皇家三人組,林妃的氣消了許多,心情一好,脾氣也就順了,揮揮小手,施恩似的道:“說說笑笑時間就是過得快,一轉眼就要晌午了,皇兄不去歇午覺麽?咱們還是快些把事情說完了,大家也好各自休息。那麽,不知今日父皇找兒臣來有何要事啊?”
太上皇三人同時松了一口氣,終于進入正題了,可真不容易啊!
機會難得,皇上和皇後一起搶話:“是為着北靜王和賈寶玉那件事。”林妃一愣:“北靜王和賈寶玉有什麽事兒?父皇不是把他賞給他了,這不就完事了麽?”太上皇這才想起來,林妃根本不知道後續發展,她的內存還停留在JQ層面,一點兒沒過渡到國家大事上呢!
皇上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忙把皇後看了一眼,示意她解釋,皇後撇撇嘴:好事沒一點兒想着她的,有啰嗦有麻煩全找她,德行!秉承着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皇後拉着林妃坐到一邊,不去看那堵心的爺倆,自顧自低聲把事情給林妃解釋了一番。
林妃聽完就笑:“這點子小問題就把父皇和皇兄都給難的沒有主意了?不會吧!就算不是同夥,那還有個窩藏人犯和知情不報的罪名呢!怎麽還不能收拾了他?”
太上皇一凜,皇上一震,互看一眼,面有慚色:這麽簡單的辦法,他們怎麽就沒想到呢!
幸好皇後替他們挽回了點兒面子:“這兩條罪名量刑不重,達不到徹底消滅異姓王隐患的目的。”太上皇和皇上一起點頭,拼命附和:“沒錯沒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沒這麽辦他!”
林妃張着大眼睛,滴溜溜的從左看到右,依次在至尊父子二人組的臉上掃過,滿是好奇的問道:“知道岳飛岳鵬舉将軍是怎麽死的嗎?”
皇上一愣,下意識答道:“莫須有罪死的。”
林妃颔首,再問道:“那知道李牧将軍是怎麽死的嗎?”
太上皇暈乎乎接口道:“因讒言而死。”說完疑惑的跟皇上對視,兩人都不知道林妃問這些是為什麽。
可是皇後卻回過味兒來了,慢慢綻開笑容,緩緩道:“因窩藏人犯和知情不報而入獄,在獄中因‘莫須有’而加刑,審判時因‘讒言’而罪加一等,終至流行千裏……”
太上皇一拍巴掌,哈哈大笑:“好,好,好,真不愧是寡人的好女兒,真是天下一等一的聰明。好,好!”
皇上酸溜溜的扁嘴:“聰明不聰明另說,陰損倒是真的。”
林妃沒聽清楚:“什麽?”
“嗯嗯呃,沒什麽,什麽也沒有。”皇上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倉促轉移林妃的注意力:“那朕就寫聖旨了!你看這樣怎麽樣?把他和賈寶玉關在一起,說不定那賈寶玉想開了會指正他呢!”
林妃搖搖頭:“不好,不好。”
太上皇不恥下問:“那你有什麽好辦法?”
林妃托着精致的小下巴,慢慢拈起金盤裏的糕點填進嘴巴裏,美美的吃完了一塊才抹抹嘴角道:“且不說賈寶玉能不能清醒,什麽時候清醒,就算他真清醒了,難道他能是北靜王,哦,不,是北靜伯的對手?憑他怎麽指控,人家還不是有的是話等着堵回去嘛!一點兒用處都沒有。與其用他,還不如把另外三廢王塞給北靜伯,您且想一想,同是異姓王,同是叛亂者,結果三個落馬,即将奔赴法場,合家連坐,唯有一人,榮華雖減,卻無大礙,且依然襲着世爵,金尊玉貴,那麽,另外三人會有什麽想頭呢?”
太上皇扭頭,皇上轉臉,爺倆對視,同時勾起了邪惡的微笑。皇後見狀,笑着低頭用茶碗蓋撇着茶葉沫子,緩緩飲下一口,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好茶!只需配點兒開胃的小新聞就是一席好宴!皇父,您說是嗎?”
太上皇笑得從眉梢到嘴角都在花枝亂顫:“沒!錯!”
☆、120林哥歸哥歸結紅樓夢
皇上對于在審判過程中自己的意見和建議被無視而心懷不滿,到底踅摸着把意見直接變成了現實——鑒于林妃否決了把賈寶玉和北靜伯關在一起的提議,他直接在聖旨裏把倆人拴一塊流放去了。
太上皇尤其邪惡,他見那賈寶玉自得了那塊不知道哪兒弄來的“假”寶玉之後有日漸清醒的趨勢,便故意惡心他,把之前抄走了二房家産和沒收的王夫人嫁妝加賈政多年私房全部發還賈環,還發了道聖旨,骈四俪六說了一大篇子陰陽怪氣的話,明褒暗貶,誇了賈政并賈代善一通,當然,更多的是誇代善,賈政不過是個引子,就是勾搭玉的那塊磚,誇完,把早就上了“失蹤、懷疑已死亡”名單的賈政官複原職,俟丁憂服滿,仍任工部員外郎,并賞其繼室填房即原趙姨娘、現在的趙二太太全套鳳冠霞帔,還開恩讓賈寶玉假釋半個時辰,回去給趙二太太磕頭。趙二太太志得意滿,無比榮耀,不消太上皇吩咐便足足的折騰了賈寶玉兩輪,從肉體到精神對他進行慘無人道的攻擊。太上皇對此十分滿意,明示皇後要記得予以褒獎。
等耍弄夠了,太上皇失了興趣,便一疊聲的不耐煩要打發他們盡早上路。不過這中間還有個過場要走,按朝廷律例,凡流放超過六百裏的,許家人前去面見一炷香時候,為的是走之前跟家人見最後一面,因為自古以來,流放出去的十成中有九成半都是埋骨他鄉的結局。還有那家中有些餘糧的,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容他們帶些體己東西上路。現在北靜和寶玉都已定了案,刑部便派人分頭去通知兩府家人,讓他們準備到城外舉酒送行。
北靜那邊沒什麽意外,他正妃已逝,幾個側妃早就被他降服,便是此時知道他要流放也沒敢翻大浪,一個個老老實實納鞋裁衣預備交給下人去送。有問題的是賈寶玉那邊,眼下賈府大房二房分家,大房人不管二房事,可是二房呢,不算徹底家破人亡也差不了太多了。趙二太太把持一家,李纨低聲下氣重操十年前做新媳婦時的的小心謹慎,比伺候鼎盛時期的賈母還殷勤。爺們裏頭,去了寶玉便只剩下賈環和賈蘭這一對沒成年的小叔侄,賈環上一年跟着彤玉考進了國子監,一早便被怕他會受寶玉牽連的趙二太太打發去住校,未經允許不得回來。賈蘭書念得也不錯,李纨生怕他會被頭發長見識短的趙二太太糟蹋了前程,慌慌張張給送回娘家,讓自己那個曾任國子監祭酒的老夫教導去了。于是,就沒有人能才出面去送行賈寶玉了。
刑部衙役一瞧,也确實是這麽一回事,他是今年新來的,心腸還很軟,想着賈寶玉那麽一個俊秀的小公子,即将凄凄慘慘戚戚的一個人背井離鄉,十分可憐,想着怎麽着也該叫他見一見親人才是。可是眼看着他繼母和寡嫂是沒法出面的,想起臨來前從同僚們那裏聽來的只言片語,下意識腳跟一轉,直奔賈府大房所在地就殺過去了。
到了賈府裏一瞧,呵,好一亂亂遭。一個容貌俊美不下于賈寶玉、年紀卻略大上幾歲的華服公子滿臉急躁跟誰欠了他兩百兩銀子似的,正在急三火四的翻蹬上馬呢!身邊鬧鬧哄哄為了好些小厮和還未留頭的小丫鬟,一個個亂跳亂叫,有手裏舉着包袱的,有臂彎挎着籃子的,還有空着手什麽都沒拿光叫喚的,好心的小衙差才站了一袋煙的功夫就被吵得頭昏腦漲了。
“借問一句,這裏可是賈赦賈恩候将軍府上?”
賈琏正往馬上爬,冷不丁聽見有人提起他爹,登時腿腳一軟,叽裏咕嚕摔成了一團,抱着腦袋砸到了地上,疼的一口一句“媽呀!”
興兒急忙搶上前去扶,忙裏偷閑還不忘大罵:“那個混賬東西,瞎叫喚什麽?把我們爺吓成這樣了,找死啊!”罵完一回頭,一身官服映入眼簾,興兒“媽啊!”一聲大叫,撒手把賈琏又扔回了地上。
賈琏又氣又疼又着急,胡亂揉着屁股就想叫罵,結果也被官服堵了回去,不過他還多想了一層,他以為,這位小官老爺是來報喪的,當即把嘴一咧,拍着大腿就哭號起來:“爹啊,苦命的爹啊!兒子不孝,未及給您送終啊!”
善良小衙役被吓了一大跳,慌忙勸慰:“這位爺,您節哀!哎呦,我真不知道您家裏這麽不幸,兄弟要流放不說,爹也去了。哎,請問一句,這位‘爹’和這家的主人賈将軍是個什麽關系啊?”
賈琏拍着大腿嚎道:“賈将軍就是我爹啊!我爹就是賈将軍啊!你說這府裏,哪還有第二個‘爹’啊!”
興兒急于彌補剛才沖撞官爺的失誤,急忙解釋道:“我們二爺剛才接了我們老爺任上的書信,說是老爺病重的很,叫我們二爺馬上就去,遲了恐怕不能見面!可是,可是,這沒想到,二爺還沒出門呢,老爺就,就,就這麽去了!哇啊啊啊啊!”興兒哭得比自己死了爹還悲慘,反倒是賈琏,被他震耳欲聾的哭聲吵得沒了哭喪的興趣。
抹抹眼淚,賈琏拍着屁股站起來,悲悲切切拱手道:“這位小大人,敢問我父親什麽時候能回京?聖上可有旨意?下官能去哪裏迎接家父遺骨?”
善良小衙役摸不着頭腦:“啊?令尊的事兒小的不知道啊!不過聖上的旨意還真有,但不是給賈大人的,是給賈二爺您堂弟賈寶玉公子的。”
賈琏垂頭喪氣:“那你走錯門了,我們大房早已和二房分了家,他的事兒啊,我不管了!”
小衙役同情的看着剛剛“喪父”的可憐人,竭力使聲音溫柔的能滴水:“賈二爺您心急令尊,自然是沒有心情再管旁的,理解,理解。那,您忙,小的就先回去複命了!”說完一拱手,轉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來,多問了一句道:“請問賈大人是什麽病,呃,那個,去的啊?這可是大事啊,等小的回去,也好跟尚書大人、侍郎大人、郎中大人們回禀一聲。”
賈琏伸手擰一擰哭濕了的袖子,“嘩啦啦”的擠出一攤鹹水來:“昨晚到的信,上面寫的是感冒風寒引起的,原當普通風寒來治,可是誰想,後來竟成了痨病了。說是十分危急,專差一個人連日連夜趕來的,還特意囑咐說:‘如若再耽擱一兩天,就不能見面了。’可是昨夜,信差是踩着宵禁進的城門,我心中着急,但是也出不去啊,只好苦等一夜,這不,天一亮我就帶着下人要動身,可……”說完,又想抹眼淚,一提袖子才想起已經不能用了,只好挓挲着兩只手,聳起肩膀努力歪頭去蹭。
小衙役聽得莫名其妙:“那個,賈二爺,聽上去這任上來信只說賈将軍是重病,也可能有點兒垂危,但是也沒說已經西去了啊!您,是不是有點兒擔心過頭了啊!”
賈琏一愣:“呃,對啊,是只說病重,沒說去了,那我,诶,對了,我不是因為看到你一身官服、一臉沉重的過來,以為是報喪的嘛!哎哎哎,你說你不是來報我父親的現狀的,那你大早上的跑我們家門口堵個什麽勁兒啊?”
小衙役十分委屈:“小的剛才說了啊,是來給您傳您堂弟的近況的啊!敢情剛剛我說的,您沒往耳朵裏去啊!”
賈琏總算平靜下來了,一邊繼續翻身往馬上爬,一邊拖着長腔,懶洋洋的道:“那我不是也說了,賈寶玉的事兒,小爺我不管了,您啊,往他家裏找去吧!要是找不到,那也是他的命了!命上他天煞孤星一個人上路,賴不着別人。駕!”賈琏打馬揚長,身後一群小厮連滾帶爬也急忙上馬狂追,可憐那好心的善良小衙役,躲閃不及,吃了滿嘴的馬屁和馬蹄灰。
就這樣,第二天的踐行大會呈現出極端體現世态炎涼的兩極分化。北靜那一頭人山人海,人聲鼎沸,而且因為他善于狡辯,量刑較輕,且太上皇一時氣急,被他激的沒有撸官去職,就那麽帶着爵位給貶去流放了,這人不少善于專營的蠅營狗茍們産生了他還能榮歸故裏的錯覺,因此也全趕來“雪中送炭”。反觀賈寶玉那裏,除了蒼蠅蚊子,連耗子都沒有一只,凄涼的不像是流放,倒像是殺頭。
不過再熱鬧的送行也脫離不了其本質,北靜再怎麽心存幻想也不得不被鐵面無私的兵丁押送上路,可是這一路上心不甘情不願的,加之世爵還在身,倒是沒少折騰。反倒是一向嬌生慣養比公主還像公主的賈寶玉,萬分反常的配合,讓走就走,讓停就停,給飯就吃,不給也不要,乖巧的讓人生疑。
然而,即使押送人等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仍然沒人有知道賈寶玉是如何在衆目睽睽之下憑空消失的。明明白白的看見的,整隊人相離不過數步,可是也不知道怎麽,穿過市集的時候,一擠就不見了。為首官差吓得半死,急忙吩咐手下人等分頭的找去,他自己也把北靜的手铐铐在自己胳膊上,橫拉豎拽一氣混搜。只是到處找不到,官差沒辦法,只好一邊更加嚴謹的押送着北靜趕赴流放地,一邊差人回京請罪。
消息傳回京城,太上皇暴怒,皇上盛怒,兩人一起劈頭狂罵,又加大力度派遣人手帶同當地官員一同搜尋。林妃聞知,第一反應就是大叫:“快,快,快,快去看看癞頭和尚和跛足道士倆神棍還在不在遠處?”鬼嬷嬷親自跑去驗看,回報說還在柱子上鎖着,紋絲未動,林妃傻眼了,他倆沒跑了,那賈寶玉是被誰拐去了的?
可惜,她永遠沒有機會知道答案了。就在那天夜裏,她夢見一個披頭散發暴躁欲狂的宮裝美人,張牙舞爪從天而降,飛身撲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特別狂霸的拼命搖晃,嘴裏還叫罵不絕:“哪裏跑出來的瘟災丫頭,好好的,竟占了我绛珠妹子的身軀,生生攪和了我‘薄命司’的百年大計,現在更把神瑛侍者弄得沒了蹤影,害老娘天天被赤瑕宮主那老色魔追着占便宜,硬要老娘以身相抵弄丢他手下的帳,都是你個該死的東西鬧出來的,我掐死你,掐死你……”
“啊!”林妃大叫一聲,猛然驚坐而起,睜大雙眼,“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滿身冷汗,虛弱的叫道:“雪雁,雪雁。”連叫數聲,卻無人應答,氣氛詭異的凝重。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響動,似是金屬鑰匙劃過不鏽鋼大門的刺耳“吱嘎”,跟着,一個帶笑的男聲清晰的傳來:“妹子,叫誰呢?雪雁!你又看紅樓了吧!我說你啊,一本書翻來覆去的看了二十多年了,你怎麽就不膩呢?”伴随着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一個抱着滿懷麻袋紙袋布□箱遮的整個上半身都不見蹤影的人跌跌撞撞一路踉跄進來,撲到林妃床邊,“咣叽”一聲,把箱子袋子全扔到地板上,抹着汗直起腰來,笑道:“妹妹,我剛從老家回來,媽讓我給你帶來的咱自家做的風幹牛肉和奶酪,還有你愛吃的盤腸,鄰居烏蘭巴日大叔還讓我捎了幾皮囊親手釀的馬奶酒,哎呦,可麻煩了,好懸沒讓帶上火車……诶,妃妃,妃妃,哥跟你說話呢,你聽沒?”
林妃傻傻的看着眼前現代裝年輕版林海,腦子裏一片空白。
林海彎下腰,認真的在明顯睡傻了的妹妹眼前擺着手:“妹妹,妹妹,誰糊塗了?還做夢呢?夢見什麽啦,跟哥說說。”
林妃木然回答:“夢見我穿越了。”
林海以為林妃在和他說笑,便笑着逗她道:“穿到哪兒了?回到明朝當王爺了?還是穿到清朝當格格了?再不是大漢皇後?唐朝貴妃?”
林妃一格一格轉過臉,直視林海:“穿到架空紅樓裏了。”
林海“噗嗤”一聲樂了:“哎呦,感情是做了一場林妹妹的紅樓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