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有雞有蛋
有雞有蛋
沈放舟滿臉茫然地愣在原地, 仔仔細細小心翼翼地又看了一眼玉佩:
“襯衫的價格是九磅十五便士,所以你選擇C.”
貨真價實确認無誤,一個字都不帶錯的,連英文字母C都漂亮得像手寫花體, 弧度完美好似卡通微笑表情, 淡定地嘲笑着她這個“仙界人”。
沒見過吧?
沈放舟只覺頭暈目眩。
真沒見過。
誰能想到再正統不過的修仙世界裏, 能出現此等英文字母?荒謬程度堪比穿越秦朝看着始皇陛下橫掃六國虎視眈眈, 結果一轉身沖你點點頭,說過來,看你長得有些眼熟。于是來者心下一凜冷汗直流顫顫巍巍地撲過去, 動情動聲地喊一聲大王我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始皇擺擺手說別廢話了奇變偶不變。
你:?
還要我對答一句符號看象限嗎!
沈放舟心想不對, 太不對了。這玉佩如果是暗號照理說只有前半句吧?說不定在此等候已久的那個人就滿懷期望地盼着她在試卷, 不是,在玉佩上鄭重其事地寫個C。但問題是刻字的人好像順手也把答案寫上去了,所以她這個考生此時此刻應該拿什麽作正确答案?
并将其填塗到答題卡上?
等等!
沈放舟醒了,她不該在這想出題人何種意圖何種想法, 因為這個修仙世界裏壓根就應該沒有出題人!
沈放舟咬牙切齒:“系統?”
系統裝死不說話。
Advertisement
地球世界的一個字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不,還是有可能的。
沈放舟努力動用自己生鏽的大腦給眼前一幕找開脫借口。也許當時這裏的主人閑得無聊,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在玉佩上瞎寫亂寫胡寫扯着寫呢?
仙人命數悠長, 照她這個寫法搞出什麽文字的排列組合都不稀奇,也許多給她幾萬年,什麽奇變偶不變所以你選C, 室溫超導黎曼猜想都不在話下, 沒準人家都能端着毛筆鄭重其事地寫今日我從電流聲中聽到324.1光年外田灣核電站AES-91型核電2號機組中熱中子轟擊鈾235原子時富有彈性和力度的聲.......
編不下去了。
沈放舟怒氣沖天:“系統, 你給我滾出來。”
系統繼續裝死。
沈放舟冷笑:“不說話?不說話是吧?沒問題,我馬上在山頂自刎, 說不定我死了直接就能回家。”
話說着沈放舟毫不猶豫地就調轉劍刃直沖胸口,系統一看真急了,跳出來語氣卑微:“你死了也回不去,真的,兩個世界的連通口已經斷裂了。你信我一下嘛舟舟嗚嗚嗚。”
沈放舟想也不想地反問:“連通口?”
系統小心翼翼:“嗯嗯嗯嗯就是說,以後給你送回家的那個連通口嘛。”
“這字是誰寫的?”
“嗨呀這我哪知道啊,也許就是這裏一千年前的主人?”
“......別想忽悠我,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沈放舟深吸一口氣,神色卻一掃玩笑之意,只冷聲道,“這裏究竟是不是一本書?”
系統頓了一下:“不是。”
沈放舟了然,她哈了一聲步步緊逼,一句話叫系統完全宕機在原地:“所以你的頂頭上司不是天道,是我母親!”
如果這裏不是一本書,如果這裏不是什麽根據文字衍生出的小世界。那麽《鶴行天》壓根就不是什麽虛構作品,而是一冊再真實不過的紀實史。
哦,還是一冊感情線稀碎的野史。
系統聞言真傻眼了,沒料到沈放舟連這個都能猜出來,它磕磕巴巴地顧左右而言她,馬上揣測沈放舟要問她沈知音的來歷還是回家,它這個假冒系統是ai還是器靈,一時間神經緊繃到極致,生怕自己把颠覆兩個世界的秘密都禿嚕出去。
舟舟她呼氣了!舟舟她吸氣了!舟舟她開口了!
沈放舟:“那我和門主是不是可以在一起?”
系統:“.....”
系統:“戀愛腦都是沒有好下場的。”
沈放舟心急如焚,但凡自己有一絲不是方外之人的可能,那麽她打破命軌之說的可能就又大上一分:“所以究竟行不行!”
“不行!”
系統冷冰冰地哼了一聲:“我先前說的話又沒騙你,你現在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命軌和謝歸晚糾纏得愈深,對你們兩個的傷害就愈大。”
“所以我以前是這個世界的人?亦或者,未來可以!?”沈放舟抓到關竅,眼前一亮。
系統梗了一下,說多錯多,它幹脆自動關機了。
沒有得到答案,沈放舟卻不急了,她細細地摸着手中圓潤飽滿的仙鶴玉佩,隐約有兩個猜測。
假若她以前即是仙界中人,那麽她大概是機緣巧合之下颠簸流亡到地球遇到的沈知音,從而被收養成“沈放舟”。但既如此,沈知音又是怎麽得知的仙界千年事,寫了《鶴行天》來給她做提前預警?
假若她以後——好吧,未來是仙界中人,那麽即是她母親和媽媽從這裏流浪到的地球,但問題又來了,人都走了,何必叫她又回來一圈?
沈放舟在原地覺得腦袋快要爆炸,心想這回是真要思考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了,來到這裏的人究竟是地球的沈知音,還是曾經的沈放舟?
這也幾乎決定了她身上那十三道禁锢的來歷——要麽是她前身之留,要麽就是沈知音的饋贈。
沈放舟恨得牙癢癢,巴不得把系統從靈魂裏抽出來打一頓。她定定地望着手中的玉佩,最後卻只能濃重地嘆口氣,慎之又慎地将其收回到口袋。
無論是哪種情況,這刻着你選C的奇怪東西想必都和她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仍是不能輕易放過。
眼看着沈放舟将那耀眼的一抹濃綠若無其事地揣到自己口袋裏,一旁幾近崩潰的袁裕終于忍不住了,他往前一步眼底黑氣飄蕩,幾乎聲嘶力竭:“還給我!”
沈放舟擡頭看到這人,心底正一團火氣沒地方去:“還給你什麽”
“那團綠光!”袁裕咬牙,“我先來的我第一個拿到的方匣,那應該是我的!”
“所以ABCD你選什麽?”
“啊?”
沈放舟若無其事地彈了彈燭龍劍:“你選什麽?”
袁裕被問得滿臉茫然:“我選,我選C”
剎那間空中滑過一道赤紅劍光,血色噴湧如瀑,袁裕人頭落地,黑氣消失殆盡。
沈放舟冷笑:“恭喜你答對了。”
系統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縮回去,絕望地心想完蛋了,宿主要被它氣成反派了。
地上殘存的軀體随着黑氣消弭在空中,連湧動的鮮血都逐漸化作煙霧,好似一切都從未發生。沈放舟低頭望向腳下,能看到先前阻礙小師妹的那一層薄霧障礙已然漸漸褪去,空氣中重新湧動起澎湃的靈氣與念力,被封鎖的經脈在這一刻徹底暢通。
雷鳴山徹底開啓,金丹圓滿,突破。
沈放舟深呼一口氣,丹田中璨璨金丹再度壯大一圈,隐約顯出一絲化為元嬰的痕跡。她握緊燭龍,心中難得生了些許喜意。
出來藏鋒之境,她有信心立刻渡劫突破元嬰!
“師姐!沈師姐!”
瀑下傳來遙遙呼聲,沈放舟低頭,正見小師妹興奮地對她招手喊她下來,而在人群的最遠處,謝歸晚依舊靜靜地立在那裏,視線卻并不落在她身上。
門主,門主。
沈放舟心中一頓,往常突破時,她幾乎是第一個就要将此等喜事訴之于門主,可她方才攀瀑時周身鮮血淋漓,卻也未見謝歸晚望她一望。
難道就真的這樣分道揚镳麽?
沈放舟心有不甘,更何況她剛剛知曉事情能有所轉機,百轉千回妄念成真,又叫她怎麽舍得與門主再無瓜葛?
她剛要禦劍而下,誰知不過是一俯身,竟覺出腳下大地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
的确是在顫抖,大概古人所雲的地龍翻身不過如此。但聽咔咔咔齊聲連震,沈放舟後退一步,果然見腳下山石生出無數枚玻璃的碎紋!
瀑布轟然解體,無數枚水刀混着細小的石片爆開,猶如暴雨梨花般四散,仙盟衆人皆是一驚,可這地方崩解的速度太快了,反應慢者臉上立時被切出血痕。
“不是!這山真要塌了!”
“快走!不要遲疑馬上走!”
“立刻從天梯下山,即刻禦劍!”
邊映雪和樓重馬上有條不紊地催促仙盟衆人逃跑,劍閣小師妹心中一驚,撒丫子趕快往山下竄,一邊跑還不忘一邊找師姐。她一擡頭,卻見沈放舟已然于千尺高崖邊俯身而落,獵獵青衫鼓動如旗,好似一只矯健鷹隼般禦氣而動,毫不猶豫地抱起仍在瀑布邊的那白衣人。
噫惹。
劍閣小師妹啧啧感慨,還說沒有還說不愛,沈師姐,你就嘴硬吧!
沈放舟此時此刻倒不怎麽嘴硬,她抱着謝歸晚咬牙切齒:“門主,就算你要和我恩斷義絕,好歹也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方才那塊山石就在謝歸晚頭頂炸開,但凡她來晚一點,謝歸晚此時如何沈放舟簡直都不敢想。
謝歸晚面無表情:“放我下來。”
沈放舟觸着懷中人清瘦的脊骨,聽到謝歸晚冷冰冰的四個字不知怎地就格外難過格外委屈,她滿心滿眼都是這人,可命軌糾纏之下她卻不能說出半分自己的心意,于是在看見門主一副不願看到她的表情時不能說一句話,不能說半個字,只能看着眼前人與自己愈走愈遠。
身後山石崩裂聲不絕于耳,沈放舟抱着謝歸晚從黑霧般的揚塵中沖出來,這裏暫且是安全了,于是劍客松一口氣,轉而去懇求地看着謝歸晚:
“門主,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
謝歸晚心想又來賣可憐。
她纡尊降貴地擡眼望了一眼沈放舟,只見往日意氣風發的劍客此刻正眼巴巴地注視着她,垂頭喪氣很是不開心,假若她真的再別過頭去,這人的耳朵幾乎都能耷拉下來了吧?
謝歸晚想叫自己不去理她,雷鳴山崩解藏鋒之境重啓,今晚她即可以回到緋玉城驗證一切猜測,如果所想為真,那麽她大概真要在子時将長劍送入眼前人的胸膛了。
于是輕輕嘆口氣像是不舍,謝歸晚狠了狠心,依舊低聲:“你放我下來。割袍斷義,生死勿論——你非要逼我和你劃清一切界限嗎!”
沈放舟抿了抿唇下定決心,她小聲懇求:“門主……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
“知道還提?!”
“我、我想說,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等等我?”
謝歸晚倏然擡頭:“什麽?!”
沈放舟張口欲答,心頭卻猛地一驚,像是想起了什麽。
“不對——竹淮西!竹淮西還在那!”
沈放舟咬牙,竹淮西身份尚且不能明了,如果她的确是那緋玉城的少主,那麽決計不能讓竹淮西死在這裏,可如果她有問題,倘若就是袁裕那黑氣的來源......
她得回去一劍把這人捅個對穿!
龍鳴劍長吟出鞘,沈放舟禦劍而行疾速翻到山腳,她毫不猶豫地将謝歸晚放下,轉頭看向旁邊架起符陣抵禦落石的談小洲,眼神璨璨:“小洲!幫我照顧好門主!”
謝歸晚聞言馬上抓住她:“等等,說清楚,你要我等什麽!?”
一時間耳邊喧嚣盡數平息,謝歸晚平靜已久的胸膛再度成倍跳動,等一等等一等……眼前這人叫她等的,會是那個她曾奢求過的結果嗎?
“你終于願意和我說話了!”沈放舟聞言卻笑起來,心中忽然一輕,于是反手握住燭龍時都幹脆利落,“我想懇求你等我……不對,我先去找竹淮西!門主,我很快回來——”
話音未落,沈放舟一躍而起便再度沖入塵霧。
按下心中如潮水般的心緒,沈放舟努力呼氣叫自己靜下心來。命軌如今不可糾纏,卻不代表來日依舊如此!她現在給不了門主答案,但卻已經可以看到萬事終結的一絲希望。
她和謝歸晚間……并非一定要分道揚镳從此不見!
不敢再多想,沈放舟重新将視線放回眼前,的确如竹淮西所言,瀑頂的檀木方盒一被取下,雷鳴山,或者黃泉山就徹底崩塌了。要想在這片廢墟中找到一個金丹,難度大概堪比大海撈針。
系統很是不解:“何必找她呢舟舟?也許竹淮西早就跑了。”
“不,”沈放舟舒展腰身躲過一塊塊落石,眸色篤定,“我直覺她一定還在這裏,她是為那塊玉佩而來,此時也一定不會輕易離去。”
系統哦哦兩聲:“那你為什麽不用禁制?你現在是金丹圓滿,破開封印未嘗不可一望化神,有了化神的靈力,找個人大概輕而易舉吧。”
沈放舟卻并不言語,只搖搖頭。
雷鳴山此刻山頂卻幾乎已經掉了個幹淨,活像是第一關長生鶴為她演示的那一劍威力。沈放舟放出識海試圖尋到一點活人氣息,禦劍盤旋着小心翼翼,她剛要預備找個地方落下去,眼前卻驟起黑煙。
難以言喻的熱量和高溫幾乎是燒到了她臉上,沈放舟心中一驚,趕忙重新升至高空,然而那黑煙卻愈發旺盛,像是從整座山的內部燒出來一樣!
難不成這山裏面還能起火麽?拉高身形,沈放舟這才看出一點端倪來,此時此刻雷鳴山的山林高樹已經像被泥石流沖刷過一樣幹幹淨淨,可山中本身的岩石卻穩固如鐵,在崩塌的碎土後顯出半個圓潤的弧形。
這山裏面,好像有東西。
沈放舟暗暗吃了一驚,隐約有個猜測,她重新披上避火衣,找準縫隙狠狠心唰地沖了進去。
果然別有洞天。
這山裏面竟是一座地宮!檀香木板熊熊燃燒,沸騰靈火浩浩蕩蕩,這裏的一草一木簡直都再熟悉不過了,這不正是她和門主來時的地宮嗎?
沈放舟取劍挑翻幾個快要被燒幹淨的活傀儡,她捏着鼻子高喊:“竹淮西?竹淮西?”
“咳咳、咳咳咳——”
遠處顯出一個俯身低咳的身影,沈放舟放眼望去心中一喜,這人不是竹淮西還是誰?
沈放舟高聲揮手,從儲物袋中甩出去一件避火服:“這邊!咳咳,該死的靈火,竹淮西!這邊!”
被喊到那人一伸手,便幹脆利落地接下避火服套在身上,盡管有所預料,她看清眼前劍客身形後仍是一愣:“你怎麽來了?”
“來救你個着火都不知道往外跑的混蛋。”沈放舟懶得跟她廢話,只一邊觀察着這人的話語動向,一邊催促她逃跑。
兩人在地宮中不斷穿行,沈放舟一劍蕩開靈火,生生劈出一條求生之路,可這地宮被燒得亂七八糟,連來時路都被徹底封死,只得被迫回頭再度沖進火海,試圖再尋一條出路。
“嗆死我了......咳咳咳咳......”
沈放舟捂着口鼻滿臉嫌棄,被她扯着衣袖的竹淮西卻低着頭問她:“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直覺,”沈放舟言簡意赅,卻反問竹淮西,“所以你一路推着我們上山,其實為的就是有人能攀上魂瀑拿到所謂的神器吧?你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叫雷鳴山崩裂,好叫你自己能找到地宮。”
沈放舟轉身看了一眼竹淮西:“但你沒想到這裏到處是靈火,早就被我和謝歸晚毀了。”
竹淮西默然。
此時此刻兩人已經奔跑至唯一還算完整的大殿,正是沈放舟和謝歸晚曾經到過的地方。大概是這裏的裝潢用料格外嚴謹,所以才能在四處都是靈火時保下一個雛形,能叫沈放舟她們喘兩口氣。
一路奔波累得幾乎要癱瘓在地,沈放舟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邊翻找什麽邊問竹淮西:“所以,你究竟來這裏找什麽?”
竹淮西在一旁盯着她:“等等,你現在又在找什麽?”
“找一具枯骨,我得确保它已經碎得像火化後的骨頭粉末。”
沈放舟随口回答,先前她和謝歸晚看到的活傀儡此刻都被燒成了渣渣,那具含着劍骨的死人骨骸此刻也不再挺立在大殿中。
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回來找到這東西,沈放舟不确定曾經害死師姐的骨頭如今被燒得幹幹淨淨,是不願意走的。
可是翻來覆去,都快把這地方掘地三尺了,沈放舟也依舊找不到一點能稱之為骨灰的東西,她一時納了悶了,心說難道靈火對枯骨難道就這麽管用,直接實現枯骨生命的升華,化作煙氣了嗎?
沈放舟心中隐約接觸不對,她胡亂地在地上摸索着,摸到一個凸起像是開關的東西,一時心中急切,竟想也不想地直接一按——
“砰!”
身下機關石板驟然一開,沈放舟猝不及防地掉進黑洞中,只覺骨頭都要被摔碎了。
這地宮怎麽這麽多彎彎繞繞?!
竹淮西眼看沈放舟身影消失心中也是一驚,她趕緊跑到洞口邊上:“沈放舟?沈放舟你還活着嗎?”
“你能不能盼我點好啊?”沈放舟沒好氣地皺起眉頭喊了一句,“我沒事兒,這就上來。”
她揉揉腰骨,拍拍手從地上爬起來就要跳出這個鬼地方,然而右腳不過一動,竟踩上一處格外松軟的土地。
土地?
這地宮裏面幹幹淨淨得清一色上好木板,哪個工匠偷工減料把機關換成土地了?
沈放舟好奇地低頭看去,卻整個人怔在原地。
這是一座墳,一座藏在雷鳴山裏、地宮之下的墳。
沈放舟顫着手,去扶正她不小心踹倒的牌匾,借着浮動的昏光,清楚地看見了上面的小字。
“吾妹竹淮西之墓。”
沈放舟呆滞在原地。
“喂,沈放舟你幹什麽呢?”
這時卻響起催促聲,“竹淮西”探出個頭來,笑得一如既往:“趕緊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