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抉擇
抉擇
【50】
詭異的黑色火焰憑空燃起,仿佛一只狂暴的巨獸瞬間把團藏吞沒,衆人看着在黑火中慘叫掙紮的團藏,一時不知道是否該出手搭救。
團藏的部下使出水遁企圖将火撲滅,但天照之火哪能熄滅?除了将會場化作一片汪洋外無濟于事,衆人從殘破的建築中紛紛躍出。
你剛想一并離開,想起兩個老頑固的查克拉封印還沒解開,連忙過去揪住他們的後衣領。
正當此時,一枚手裏劍卻突然自混亂中襲來,你心裏一驚,趕緊雙手将水戶門炎和轉寝小春推開。
誰知手裏劍卻突然轉了個彎朝你飛來。
你有些摸不着頭腦,這種小打小鬧你直接沒有回擊,而是習慣性地依靠結界進行防禦。手裏劍叮地一聲撞上金衣然後彈開,與平時似乎沒什麽不同。
然而下一秒,你的金衣卻産生了一個黑色的裂縫,密密麻麻的咒印符號從裂縫處迅速向四周擴散,布滿結界,最後結界竟驟然碎裂開來!
無數碎片将你的肌膚割裂開細密的血痕,久違的痛感令你心中警鈴大作!結界碎裂的同時,團藏的兩個護衛用瞬身術移動到你身前,一人一掌向你擊來!你下意識地擡手接下,術式的花紋卻在你身上顯現。
你猛然意識到:他們剛才結的是五行封印,兩個人湊齊了五種屬性的查克拉!
你想再次催動結界,卻發現查克拉在身體的四肢百骸中好似淤堵了一般。混亂沖撞的水流瞬間将你澆透,會場中的布陳被沖得七零八落,阻隔了你的視線,突然你聽見一陣慘叫。
遭了!
水流中暈染開鮮紅的血色,你沖過去,卻只看見地面上水戶門炎和轉寝小春抽搐倒地的身體,他們胸前各被開了一個大洞,密密麻麻地爬滿了寄壞蟲,已經沒救了,不遠處站着團藏的兩個護衛。
“真能幹啊。”你冷眼盯着他們。
你心裏不禁湧上一陣悔恨與自責,是你出于不信任的心理一直沒有解除他們的查克拉封印。這兩人雖然參與了當年的決策,但對于宇智波以及利用了鼬尚有幾分愧疚之心,況且也還算有幾分風骨。你早就想好,如果他們能為你們提供證據出面作證,就放他們一條生路。
你收斂了心神,拔出劍瞬身上前,一連串的突刺似流光亂舞,盡管沒有風刃加持,還是憑借精妙的劍招刺傷了其中一人。另一只手則飛快地嘗試各種印式調動渾身的查克拉企圖沖破咒印。
“羽山朔月,你以為這些年只有你在研究怎麽對付我嗎?根也一直在研究破解你的結界之法!”
團藏低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猛地回過頭,對上一只猩紅的血輪眼。
你聽鼬說過這個詭異的忍術——是伊邪那岐!他還活着!
你聚集起查克拉猛然沖向穴位,渾身的筋脈似針紮般疼痛,你喉嚨中不禁翻湧上一股血腥味。好在效果也立竿見影,風屬性的查克拉瞬間爬上劍刃,你一劍刺向他右眼的那只血輪眼,他雖然側頭躲過,但眼睛卻被風刃刮出一條很深的傷口,頓時血流如注!
他這只眼算是廢了。
然而沒有給你喘息的時間,背後有無數的寄壞蟲形成一只黑色的大手向你捉來,你直接回身一個火遁,将它們化為灰燼,同樣沒有離開的鳶也趁機配合你殺掉一人。
緊接着團藏蓄滿力量的一拳又向你揮來,你擡起手臂格擋,可惜這次金衣結界築起的速度沒趕上攻擊的到來,你雖擋下了拳頭,手臂上卻感到一陣詭異的灼熱。
帶狀的黑色花紋自手臂上湧現并不斷擴大,而你也突然動彈不能。
不好!是自業咒縛之印!
當初佐助也中過此術,開啓了須佐才得以破解。但你剛才只沖破了部分封印,查克拉少得可憐,這意味着你很難再次沖印了!
“ 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能夠使用查克拉,該說不愧是你嗎?但是很遺憾,你輸了。”團藏捂着受傷的那只眼,冷漠地注視着你。
他剛說完,房間裏突然一陣地動山搖,房頂被什麽龐然大物掀開,刺目的天光夾帶着逼人的寒氣從上方侵入。
“朔月大人!”大約是等了良久發現你沒有随衆人一起出去,青蛇直接把屋頂拆了。
你們所在的建築三樓此時牆垣已經全部倒塌,基本被夷為平地,變成了一個露天的高臺。鐵之國終年嚴寒,有細小的雪粒從天空中緩緩落下,碎落在你的臉頰上,帶來冰冷濕潤的觸感。
佐助和鷹小隊從青蛇身上一躍而下,擔憂地望向你,風影和雷影也跳上來,似乎是打算幹預這場戰鬥。
團藏則拿起苦無抵住你脖子處的動脈,用沙啞的聲音說,“不許靠近。”
“朔月大人!”鳶焦急地叫道。
你對上佐助的視線,他幽暗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驚懼,爾後又翻湧起滔天的恨意,你用口型告訴他別擔心。
雖然你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你已經在解除其他地方的結界積攢查克拉了。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樣做,”團藏的聲音在你耳後響起,“我派的人此時已經在草芥城外圍待命了,別忘了在其他人眼中我還是火影。”
你聽了心中一驚,怎麽可能?!木葉如果有這麽大的動作你的人怎麽可能不給你報信?!
“并足雷同,矢井蒼,朝陽野……平時與你通風報信的那幾個人,你以為這麽多年來我真的不知道?只要關鍵時刻給你錯誤的信息,對你而言就是致命的。”
他的話讓你冷汗直流。
團藏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佐助、香磷和重吾,“我已經猜到你們會傾巢而出,找我報仇。鼬死了,只有鬼燈水月在嗎?你猜猜他能挺到幾時?”
你暗自咬住嘴唇,其實他還漏算了一人,但事到如今,你确實不能拿草芥城的安危開玩笑而随意解除結界。
“可笑!團藏,你該不會以為這樣能威脅到我吧?”雷影響亮的聲音回蕩在高臺上,話音剛落,噼裏啪啦的雷光覆滿他的全身,他目光一凜,行如閃電地揮拳向團藏沖去。
團藏手上力道加大,苦無在你脖子上壓出一道血痕。幾乎同時佐助也動了,他移動到你們之間,擋住了雷影的去路。須佐巨大的骨骼從地面一節節抽出,馬上又形成了肌肉和烏天狗盔甲,換了鼬的眼睛後武器進一步進化,變為右手持劍左手持弓的形态。
雷影一拳砸在了須佐的铠甲上,掀起一陣強風,但接近完全體的須佐卻幾乎毫發無傷。
“你這小鬼!”雷影發怒地瞪大眼睛,同時也驚異于眼前這驚人的力量。
團藏揚起嘴角諷刺地看向雷影:“看來,宇智波佐助不這麽想呢。”
“我們夜莺會自己處理團藏的事,你們不要插手。”佐助說。
“宇智波佐助,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雷影氣惱地大聲嚷道。
這時達魯伊卻上前勸說道:“雷影大人,我們确實沒有立場管這件事,還是走吧。”
雷影聽後皺起眉,這的确屬于個人恩怨,團藏下令屠了宇智波全族,又聯合大蛇丸害死了上一任風影,只有他是局外人,想要出手完全是因為看團藏不順眼罷了。
他不甘心地哼了一聲,退出了戰場。
剩下的只有我愛羅了,他沉默地看向佐助,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最後微微垂下眼,說道:
“我們走,手鞠,勘九郎。”
手鞠和勘九郎聽了一愣,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還是順從地跟随我愛羅躍下了高臺。
這下原來的會場內只留下夜莺的人和團藏,以及在剛才的戰鬥中受了點輕傷的油女取根。
佐助眼神冰冷宛若利劍,眸底壓抑着刺骨的恨意:“把人放了,我讓你走。”
聽着他的聲音,你心裏忍不住泛起強烈的酸楚和愧疚——這麽多年的蟄伏隐忍,好不容易可以手刃敵人,因為你的疏忽他卻只能繼續忍耐。
一旁的團藏卻笑了一聲,渾濁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光,“你想得倒是簡單。”
佐助聞言皺起眉,“你要什麽?”
心底升騰起的恐懼令你毛骨悚然,你不知道團藏會提出什麽條件,如果讓他為了你與其他四影刀劍相向……恐怕他真的會那麽做。
然而團藏給出的答案卻讓你整個人血液逆流,如墜冰窖。
“我要你的雙眼血輪眼。”
你猛地望向佐助,看見他瞳孔微微一震,皺眉似乎在思考什麽,但很快又重歸平靜,好似對方提出的并不是什麽了不起的要求。
可你知道,那不只是他的光明和力量之源,還是哥哥留給他最後的禮物。
你的目光與他短暫地相交,懇求地注視着他漆黑的眼睛,眼眶裏有滾燙的液體不斷地湧上來。
可佐助卻把視線移開了。
你看見他似乎笑了一下,右手向上不斷擡起。其實他的動作很快沒有猶豫,在你眼中卻像慢鏡頭一般,一幀幀放慢。
“不要——!!”
“佐助——!!”
你和香磷的聲音同時響起,在模糊的視線中,你看見香磷死死拽住了他的手臂。
“放手,香磷。”佐助冷靜地說。
“你瘋了嗎!到底要為這個人做到什麽地步!”香磷帶着哭腔喊道。
不要……
你從小最喜歡佐助的眼睛,好像黑曜石一般閃閃發亮。長大後眼神裏多了幾分冷靜和倔強,但笑的時候還是像藏着無數顆繁星的夜空。
即使是現在,換上了鼬的眼睛,他的眼神也從未改變,你曾經最喜歡他眼睛裏裝着你的樣子,他從來不會說愛你的話,但是卻只會用這樣溫柔的目光注視着你。
你的心髒好像被攪碎般疼痛,疼得你難以呼吸,可你動不了,只能死死地咬住嘴唇,任鐵鏽的味道和着鹹澀的眼淚在口腔中蔓延。
你好恨!你恨團藏,更恨無能的自己!
“我倒是第一次看見你如此精彩的表情。”團藏斜睨了你一眼,又把目光移向不遠處的佐助:
“宇智波佐助,你本可以成為忍界巅峰的強者,可惜一個複仇者卻沉溺于情愛,四年前如此,四年後也沒有一點長進。”
佐助并沒有回應他的話,他和香磷只僵持了很短的時間,佐助手臂用力一甩,香磷被甩得一個踉跄,差點跌倒在地。
“香磷。”重吾扶住她,沖她搖了搖頭。
你看見佐助再次擡起手,耳邊香磷的哭聲漸漸消失,腦海中一陣空白,什麽夜莺,什麽草芥城,都通通離你遠去。
他将修長的手指陷入自己的右眼,随即發出一陣痛苦的悶哼,整個人晃蕩了一下。有殷紅的鮮血從他的眼眶中淌落,在潔白的面頰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血一滴一滴落入地面,也落在你的心上,似乎要将你的心髒灼燒成灰燼。
為什麽?他怎麽就是不明白?你寧可死,也不願意他為你這般!
“求你……住手……”
你哽咽着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忽然你緊緊地閉上雙眼,淚水也更快地下墜,留下滿面的水痕。
腦海中的萬千網絡交叉出無數的節點,那些散發着微光的點正是你所控制的結界。而在你解除與他們聯系的一瞬間,查克拉如洪水般湧入身體,沖撞着你的全身經絡,你感受着被從內部撕裂般的劇痛,忍不住吐出一大口鮮血。身上的咒印圖案在這種不穩定的沖撞下時隐時現。
“你!”團藏看着你渾身冒出的金色查克拉驚異而憤怒,惡狠狠地揮起手中的苦無,這時卻有細碎的沙子爬上他的手臂,忽然爆起阻止了他的動作。
你再次彙聚查克拉沖向穴位,咒印終于消失,金色的光芒像火焰般高漲。你先是俯身向前一劍斬斷了團藏鑲嵌着血輪眼的手臂,緊接着雙手變幻結印,一束束鎖鏈拔地而出,端頭的巨大利刺又一根一根沒入他的身體,迸濺出緋紅的血花!“死神鎖鏈”在團藏的哀嚎聲中将他牢牢束縛在地上。
這是天羅地網的進階版忍術,因為使用方法殘忍而且幾乎中者必死,你從來沒有在實戰中使用過。可是團藏……他罪有應得!
你強忍着身體的疼痛舉起劍,望着團藏因恐懼而扭曲的臉,你們鬥來鬥去了這麽多年,如今終于可以迎來一個了結。
突然他顫抖着掀開胸前的衣服,露出滿身的咒文。
團藏目眦盡裂,眼中布滿了細密的血絲,“羽山朔月,為了木葉的将來,我絕不能留你!”
還沒等你反應,佐助已經瞬身到你身邊将你護在身後,可是他剛失了一只眼睛,這意味着他根本無法發動須佐能乎!
裏四象封印發動的同時,佐助的雷遁結界和我愛羅的沙子同時架起一道高牆,将噴湧的黑色血液阻隔在外,更多的沙子聚集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球,将你們兩個完整地包裹起來托在空中,向遠處撤移。
視線逐漸變得黑暗,你看着他臉上未幹的血漬,心疼地撫上他緊閉着的那只眼睛。
他的神情有些焦急和責怪:
“怎麽把結界解除了?我原本打算在給團藏眼的時候再趁機動手。”
你柔和地笑了笑,在你們完全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吻上他微涼的嘴唇。
為什麽呢?
當然是你不敢拿他賭。
不過是在面對同伴,家園,一城之主的責任時,你任性地選擇了他罷了。因為他對你而言,比整個草芥城更重要。
你感覺到他整個人僵了一下,雖然之前有過很多次的親吻,但在這種情境之下倒是第一回。
你感覺到他溫熱的手掌扶上你的腰,低頭加深了這個吻,一時間耳畔只剩下簌簌的流沙聲。
然後又在沙子落下,白雪的反光重新照進來的時候,你們很有默契地分開了。
你輕輕落在雪地上,有些劫後餘生地看着他笑,他的眼底也染上濃濃的暖意。
不遠處團藏的屍體倒在一片斷壁殘垣之中,一切終于走向了一個句號。
【51】
還沒等你們往草芥城趕,夜莺的人已經過來向你報了信,木葉的忍者包圍了草芥城的南方城區,除了水月帶人奮力抵抗,迪達拉這次也立了大功,雖然被他損毀的建築也不在少數,但沒有什麽傷亡也算是收斂了。
後來由于卡卡西小隊和阿斯瑪小隊的突然介入,戰鬥停止了,衆人在鳴人的勸說下暫時放棄了對草芥城的進攻。再後來,火之國大名那邊對團藏的通緝文書就送到了。
話說從上次佩恩那件事你就看出,鳴人這家夥的嘴遁功力着實了得,不過這次你倒是欠下了不少人情債。
“那個……朔月大人……”來報信的燕支支吾吾地開口,神情有些為難。
“有話直說就是了。”
“就是……您修建了一半的花鳥居……又被迪達拉炸塌了。”
你沉默了一會兒,爆發出一陣出慘烈的哀嚎:
“卧槽——!!”
後來雷之國的忍者幫忙你們做了簡單的治療,也幫佐助重新移植了眼睛。直到現在你還是覺得雷影迎風飄着海帶淚的樣子跟他的形象十分割裂……這麽一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為了別人的愛情流淚什麽的,簡直不要太離譜好嗎!
至于水影,好似陷入了什麽奇怪的怨念當中,嘴裏不停地喃喃着“好男人怎麽都被搶走了”“為什麽我還是單身”之類的話。
但無論如何,經歷過這次事件,你們和其他忍村也建立了一定程度的認同,并且為了感謝我愛羅和雷影的幫助,你表示願意最大程度地把情報共享給他們以避免八尾和九尾落入曉組織手中,也會考慮加入忍者聯軍。
你們與衆人告別,在皚皚白雪中踏上返程的旅途。你緊跟在佐助的後面,看着鵝絨般的雪花一片一片地輕輕落在他的發絲和肩膀上。
突然他腳步一停,害得你差點撞上他的背。
他回過頭來皺眉看向縮着手腳的你,你看到他長長的睫毛上也沾到了雪粒,忍不住伸手給他撣了撣。
他的眼睛很快地眨了一下,眉宇舒緩了一些,然後脫下鬥篷蓋在了你身上。
你感到肩頭一沉,鬥篷上還帶着些許他身體的餘溫。随即歪了歪頭,向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