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夜之子

第4章 暗途

暗途

【11】

你沒想到不過一周的時間，你和佐助的角色互換了。

你實在不太喜歡醫院，病房裏充斥着難聞的消毒水味。你看着病床上神情呆滞的少年，感覺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對自己的親弟弟使月讀，鼬也真是個狠人，這次怕是又留下心理陰影了。

“來來來，少爺請張嘴！”你推了推他，狗腿地用叉子将罐頭裏的黃桃挑起一塊送到他嘴邊——這是你生病期間僅剩的庫存。

佐助眼珠動了一下，終于看了你一眼，但依舊沒什麽表情：

“不吃，太甜了。”

“啧！真沒有品味，這可是我從牙縫裏省出來給你的。”你從善如流地又把黃桃塞進了自己嘴裏。

突然走廊裏響起一陣匆忙的奔跑聲，病房的門幾乎是被撞開的，你吓得差點把罐頭汁灑在床單上。門口的櫻發少女目光含淚，三步并兩步撲過來，一把抱住佐助。

“佐助君——！！太好了！”

啊，你想起來了，是他同小隊的春野櫻，喜歡他來着，你在演習場已經見過她一次。

突然感覺自己有點多餘。

佐助先是愣了一會兒，随後微微蹙起眉，推了她一下，遺憾的是他醒過來沒多久還處于虛弱狀态，所以并沒有推動。

他看着鬼鬼祟祟移動到門邊的你眉頭皺得更緊。

“我去隔壁看一眼卡卡西前輩。”你一氣呵成地把門關上了。

然而你沒走兩步，就在走廊裏碰見了意想不到的人。

三代目的徒弟，初代火影的孫女，赫赫有名的木葉三人之一——千手綱手，是個風韻不減當年的美人，單看樣貌你很難想象她已經年過半百了，審視你的目光卻着實有幾分上位者的威嚴。

“羽山朔月？”她揚了揚眉毛。

你微微颔首：“綱手大人。”

“我聽老師說過你，”綱手表情柔和了些許，“我還以為有什麽三頭六臂，不過是個小丫頭罷了。有時間聊聊嗎？”

沒想到半道被綱手截胡了，不過你确實也有必要跟她聊聊。

綱手即使有原本三代和千手一族的老人支持，畢竟也離開了木葉多年，和權力脫節已久。如今出任火影，有你的幫助必然能免去不少麻煩。而你現在是團藏的眼中釘，站隊綱手顯然是最明智的選擇。

“我現在需要快速了解木葉內部目前的形勢。”綱手開門見山地說。

“恕我直言，這點上您可能找鹿久先生和亥一先生更為合适，當然，您有什麽想問的我一定知無不言，作為部下這是我應該做的。”你笑嘻嘻地打着官腔。

綱手聽了冷哼一聲，把醫院辦公室的桌子拍得咚咚響，“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我也不喜歡打暗語。這兩年暗部都被你換了幾茬人了，到底是我的暗部，還是你的暗部？！”

你惴惴地盯着開始皲裂的桌面，面上笑容不變，“火影大人說笑了，三代大人待我不薄，我的人自然是您的人。”

綱手剜了你一眼：“要不是如此，我上任第一天就先處理你。”

要是處理你這麽簡單，團藏早就處理了。你沒有理會她說的話，沒想到綱手人不在村裏，情報倒一點沒落下，大約是有自來也在傳遞消息的緣故。這哪裏需要你給她分析情勢，分明是敲打你，逼你效忠來了。不過要你把情報網共享，空手套白狼你可不同意。

“綱手大人別生氣，三代大人安排我負責情報，我也只是奉命辦事，畢竟處理的是機密要務，不是知根知底的心裏難免不踏實。您是個直白人，我也不繞彎子了，三代大人過世，團藏的野心昭然若揭，根那邊也是沒少給我使絆子，我只願能跟火影大人齊心協力。”

綱手皺了皺眉，“我早就看團藏這老家夥不順眼，這自然不必多說。”

“不，火影大人可能誤解了我的意思，”你認真地看向她，微微一笑：

“我說的齊心協力并非制衡團藏，而是徹底讓他摔下來。”

“你……”綱手驚訝地睜大眼睛。

【12】

還沒出院，佐助就和鳴人在醫院天臺上大打了一架，據說佐助當時打紅了眼，差點下狠手。

于是班主任老師卡卡西直接通知了家長，責令你對其進行思想教育。

你看佐助都有力氣打架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幹脆帶他辦了出院，所以現在你們正在家裏的餐桌上大眼瞪小眼。

你看着對面佐助倔強的一張帥臉，有些心累地嘆了口氣。

“怎麽了？你不是一慣看不上你那些同學的水平，我有點想象不出你會認真。”

佐助的眸子暗了暗，攥緊的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鳴人不一樣……可惡，我還是不夠強。”

你雙手托着腮盯着他看：“那你覺得怎麽樣算強，我算嗎？”

佐助悶悶地應了一聲：“嗯。”

“我是個戰争孤兒，因為有特殊的忍術天賦，很小的時候就被根秘密地培養。在三代大人發現我并強制我讀了一年忍校之前，我的童年幾乎就只有訓練和殺人而已……”

可能是你從來沒說過自己從前的事，佐助猛地擡起頭，他深色的眼瞳微微收縮，難掩臉上的驚詫。

“但是即便如此，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比我強。每當我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強的時候，死神都與我擦肩而過……你覺得我強，只是因為你還沒有見到過更強的人。”

你說着聳了聳肩，又換上一副輕松的語調，“所以，我最近也沒那麽執着于單純的力量了，我的意思是，力量有很多種形式，人想要達成一種結果，也可以有很多種途徑。我自己一個人辦不到的事，有很多人願意為我辦到，這也叫一種力量。純粹的武力固然重要，但每個人都會有極限，有的時候也不必太執着。”

佐助蹙着眉頭沉默了一會兒，說：“少把我繞進去了，有些事情必須我自己做，也必須用暴力解決。”

你點了點頭：“唔……你說得也沒錯，但是你的一生總不能只有複仇一個目标吧？”

“除了複仇，我的人生還能有什麽其他意義？！”他突然噌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雙目通紅。

“那樣想的話未免也太輕看自己了。”

你平靜地直視着他發怒的眸子，忽而彎起眼睛又笑了一下。

“佐助的話是一定能做到的吧，也還沒有到要你放棄一切的地步。所以，變強的事情我們一起努力，不妨對未來有更多的期待吧？想做的事可以慢慢想，畢竟人生還很長呢。”

“說得簡單，那可是宇智波鼬。”他咬牙切齒地說出那個名字。

“嗯，我知道，鼬的強大這點我很清楚，但我說的一起努力也不只是說說而已，”你認真地看着他，“我可能打敗不了鼬，但你一定可以的，佐助。”

因為你們有着一樣的眼睛。

還因為鼬他舍不得讓你死。——你心想。

佐助終于平靜了下來，他半垂下頭，有些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朔月。”他突然說。

“嗯？”

“我想，去看看你們曾經走過的路。我想看看黑暗的世界，究竟可以改變一個人到什麽程度……”

【13】

由于大蛇丸和沙忍的破壞，晉升中忍的資格延遲了很久才公布，結果只有佐助和奈良鹿丸兩人合格。

而在佐助拿到中忍資格的第二天，你替他寫了進入暗部的舉薦書。

“讓你勸勸他，直接把人勸進暗部了是嗎……”卡卡西耷拉着眼皮子，有些無語地看着你。

你毫無愧疚感地一笑，“這是佐助自己的決定，卡卡西前輩說得好像暗部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明明也是前暗部。”

“算了，真是說不過你，”他扶額道，“鳴人和小櫻知道他要離隊的事，可是超級沮喪啊。”

“這就是你這個帶隊老師的事了。”

“不過，佐助的任務數據還達不到入隊标準吧，這樣的話還要進行入隊測試。”

“啊，不過佐助的話一定沒問題，”你頗為自豪地點點頭，“畢竟是我教出來的嘛。”

“喂，不要抹殺別人的功勞啊……”

為期一個月的長期考核，沒有隊友，任務是去其他國家暗殺要員以及竊取資料。

這本不是個多難的任務，但佐助畢竟是和平年代成長起來的，手裏沒有沾染過人命，也絕不是會濫殺無辜的人，現在讓他遵從命令去殺一個可能沒罪的人，能不能邁過心裏的那道坎，這便是你給他入隊的測試。

一旦進入暗部，這樣的事還有很多，暗部行事，不論對錯，只看利益，佐助真的能接受這樣的世界嗎？

不過一個月後，當你在木葉大門口見到風塵仆仆的佐助時，你已經明白了他的答案。你看着他有些疲倦的臉，眼睛裏還隐隐有些血絲，最後只是安靜地給了他一個擁抱。

“做得好，佐助，恭喜你進入大人的世界。”你在他耳邊輕聲說。

他看上去有些迷茫，“真的……做得好嗎……”

“起碼以忍者的角度是這樣，”你笑了笑，又說道，“回家吧，你的隊服已經到了，我可是很期待呢！”

鼬離開的第五年，你看着佐助穿上暗部的黑色緊身衣和馬甲，擦拭着統一配置的長劍，突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尤其是當他回過頭來看向你，清冷的黑眸與印象中的重疊在一起，讓你一時間竟有點分不清過去與現在。

過去的遺憾已經無法彌補，但好在未來還抓在你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