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錢金銀的家在青山鎮。
是一個繁榮的鎮子,要比大河鎮要遠得多,繁榮得多,坐馬車都得坐五天才能到。陸修善坐車過去後,不禁感嘆,這麽長的路程,錢金銀居然經常來。
陸修善坐着馬車到了青山鎮。錢金銀的家就在青山鎮裏,是這兒養禽大戶人家的小妾,這兒靠着很大一片森林,主要是靠往外銷售野味賺錢的。
鎮子很大,足足有七八條街。
錢金銀的家就在第四條街上,這條街叫梨花街,路上種植了很多梨花。現在不是春天,這些梨花沒有開,春天時開花的時候,梨花就像雪一樣,開的旺盛,特別美麗。
梨花街的商戶很少,都是住的一些家庭繁榮的大戶人家,錢金銀就住在最裏面。陸修善走過去時,門口還站着一個家仆。
她向家仆詢問:“錢金銀是住在這裏嗎?”
家仆回答:“是啊,你找她做什麽”
陸修善臉色有些不太好,暖暖被抱走之後,她幾乎茶飯不思,越想越氣:“我來要孩子的,你問問她孩子在哪。”
“孩子?”家仆疑惑:“我們夫人沒有孩子。”
陸修善:“我的孩子。”
家仆更疑惑了:“我家夫人要你家孩子做什麽?”
陸修善皺着眉說:“你去喊她就是了,她有沒有在家?”
仆人點頭:“在的。可是我家夫人說了,這幾天不見外客。誰都不見的。”
陸修善:“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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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之八九暖暖在裏面了。
陸修善四周觀察了一下,确認沒人後,她走到唐家的圍牆外面,然後爬上一顆離圍牆很近的歪脖子樹,再然後靠着歪脖子樹往圍牆上跳過去,輕輕松松落到了院子裏。
這兒不知道是誰的廂房,裏面曬了很多草藥,味道很是濃郁。這家主人是開醫館的,所以院子裏各個角落都在曬藥材,味道特別濃郁。
宅子不算大。
廂房有四個,東南西北。
仆人有七八個。
陸修善轉了兩圈之後,沒找到,但一眼就認出了一直陪着錢金銀的兩個丫鬟,兩個丫鬟手裏正拿着小孩玩的撥浪鼓,和會動的木玩具,說說笑笑的去了南邊的廂房。
南邊的廂房大概就是錢金銀住的地方,不然兩個丫鬟也不會過去了。陸修善冷着臉一路跟着他們來到南廂房,趁着他們沒注意,一溜煙鑽到了院子裏。
陸修善看着他們進到了一個房間裏。
很快,哭聲從房間裏傳來。
是暖暖的哭聲,哭得特別慘,還有錢金銀的哭聲,有點崩潰,對她說:“我才是你娘呢!你哭什麽呢?”
陸修善走到了廂房門口,二話沒說,沖了進去,進去之後她看到一屋子人都在忙活,輪流去哄哭鬧的孩子。
那正是暖暖,在床上哭。
兩個丫鬟拿玩具哄她都哄不好,錢金銀在一旁幹着急,原本來的時候還好的,不哭不鬧,過了幾天就這樣了,嘴裏一直喊陸修善,要去找她。
門忽然開了。
一屋子女人往門口看去,就見門口站着一個穿着粗衣麻布的女人,頭發盤在頭頂上,衣服樣式很奇怪,不像中原的衣服。
當然不是。
是闊腿褲和長體恤,按照現代做的,自然跟古代不同。陸修善沒時間注意她們的表情,走進來二話不說,抱起床上的暖暖要走。
暖暖一見到她就不哭了,揉着眼睛喊了一聲:“媽媽。”
陸修善應:“我差點還以為你被野狼叼走了。”
錢金銀連忙拉住她:“你幹什麽搶我孩子!”
陸修善皺着眉說:“是你搶的。你為什麽不經過我的同意把她帶回來?”
錢金銀聽完有些心虛,不敢直視陸修善的眼睛。陸修善不笑時,臉偏冷相,讓人很難靠近,生氣了更是冷酷。
“你說話啊。”她說。
錢金銀側過身去,臉色也變了,變得嚴肅起來,立刻差使丫鬟去招仆人過來,要把陸修善給趕出去。
陸修善說道:“我跟你說過了,你的孩子你可以養,但是你得讓我知道。我們兩個一起養她,你要是嫌麻煩,我可以搬到這個鎮子裏來。”
她就這點要求,畢竟是暖暖親媽,總不能一個人占着。可是錢金銀并不打算跟她一塊養,說趕人就趕人,陸修善不願意走,跟家仆打了起來,但是雙拳難敵四手,被打一頓後她被扔出了大門。
暖暖看到她被打,哭得更厲害了。怎麽也要陸修善。給錢金銀氣得直打哆嗦。
陸修善咽不下這口氣,在青山鎮先住下了。然後在客棧裏思考怎麽才能夠把暖暖要回來。
陸修善想起第一次撿到暖暖的時候,那個時候暖暖快凍死了,整個身體和小臉都是冰冷的,哭聲弱得幾乎聽不見。
錢金銀也是夠狠心才把她丢在那自取滅亡。現在把孩子救回來了,她卻要把她帶走,說都不跟她說一聲。
錢金銀為什麽把孩子扔在那一定是有原因的,就是不知道什麽原因。
不過猜也很好猜,無非是兩種情況才扔孩子,這兩種情況是極大概率的,其他情況到少。
第一種就是沒錢養孩子,才把孩子送人或者扔掉。第二種情況,就是不是親生的。
這兩種在錢金銀身上體現不出來,她家中富裕,又能把暖暖直接帶回家,所以這兩種情況是不存在的。
陸修善決定還是再去他們宅子裏找個人問問情況,比如她們家那兩個丫頭,給點錢不知道能不能問出什麽底細。
第二天陸修善就去了,這次直接帶着鬥笠去的,不讓人看到臉。
她走的後門,後門是廚房,沒有人把手,只有一個廚娘在,廚娘在炒菜,進去就能聞到飯菜的香味。
現在是端菜的時間,剛進來,就跟一個丫頭碰了面,正是錢金銀的貼身丫鬟。
那丫鬟老遠就盯上了陸修善,叉腰指着她呵斥道:“你你你你……你是誰阿?怎麽進到後院裏的?”說完又四處張望,想要看看看門的在哪裏:“黎叔!梨叔!你在哪阿??有外人進來了你都不知道!!”
沒人回應。
陸修善一個健步上去,捂住她的嘴就往外拖,給小丫鬟吓得臉色蒼白,努力的掙紮想要跑,可是這小女子的力氣大得很,壓根掙紮不了。
陸修善平常就是靠山吃山的,全靠一雙手活下來,砍柴砍竹子,手工活做了幾年,力氣當然大。
她強勢的把丫鬟拉到了外邊,低聲道:“你不要怕,我只是問你一個問題而已。”
丫鬟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驚恐的點點頭。
陸修善從懷裏拿出一些碎銀子,遞給她,說:“錢金銀為什麽敢把孩子帶到家裏來?”
丫鬟一聽這聲音覺得耳熟,伸手去把她眼前的紗簾給拉了開,裏面是陸修善一張清秀的臉,正皺着眉盯着她。
“說吧。”陸修善說。
丫鬟搖搖頭,不敢說,這件事要是說出去了,她不僅要被趕出去,說不定還會惹來殺身之禍,她們老爺脾氣不好是出了名的。
陸修善脾氣不好也是真的。
見那丫頭支支吾吾,她怒喝一身:“讓你說你就說,不然我直接給你扔河裏去!”
那丫頭被這一聲驚雷喝得一愣,差點吓壞了,連忙捂耳朵說:“你有話就好好說嘛,為什麽要吼那麽大聲!”
陸修善低聲道:“我是說真的。你昨天也見過我了,想必也知道我是誰,我就是來找我家孩子的,你家夫人不問緣由就把孩子抱走,說都不跟我說一聲,我是真的很生氣。”
丫鬟搖頭:“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錢不夠麽?”陸修善又拿出口袋裏全部的銀子遞給她,說:“你拿着,你只需要告訴我暖暖為什麽能進宅子門就行了。你放心,我不會跟其他人說是你告訴我的。”
丫鬟見了銀子心動了,猶豫一會兒後,便開口說:“不是以女兒的身份進去的,是以侄女的身份進去的。”說完她收了銀子往後退去,說:“記得你說過的話,千萬不要告訴第二個人。”說完跑了,陸修善也沒攔。
陸修善回了客棧,喝了一大碗白水,心說:看來真不是親生的,估計不是他們家男人親生的,不然也不會給扔到山上任由凍死了。
陸修善決定晚上去看看,有沒有什麽機會,可以讓錢金銀主動把暖暖還回來。
深夜:
陸修善還是就着那顆歪脖子樹爬了上去,翻圍牆來到了院落裏,熟練的避開巡邏的家仆,去到了西邊廂房。
那就是錢金銀住的地方。
錢金銀現在睡着了,也不知道房間裏是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暖暖又在哪裏。
想着,家仆打着燈籠過來了。陸修善警覺的躲在一邊,讓他們先過去,随後用一根樹枝撬開了西廂房的門。
古代的門實在是太好開了,只用一根樹枝就能把門栓打開。
陸修善輕手輕腳走去,走到對方床前,發現暖暖正睡着了躺在錢金銀身邊。
兩個都睡得沉。
陸修善一點沒客氣,一把伸手捂住錢金銀的嘴,吓得錢金銀猛然睜眼。
陸修善低聲道:“不許出聲,不然我就生氣了。”
錢金銀認得這是陸修善的聲音,連忙點點頭。陸修善沒敢松開她的嘴,只說:“你今天叫人打我我不生氣,我來這裏就是為了把暖暖搶回去的。你同意嗎?”
錢金銀搖頭。
陸修善說:“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告訴你家老爺,暖暖是你親生的,是你跟別人的孩子。”
一聽到這話,錢金銀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