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遲燃沒有立刻行動。
而寧頌雅,也沒有催促。
在橙色溫暖的光線之中,他們只有寧靜的對視。
寧頌雅慣常很會“等待”。
遲燃緩慢地重複了一遍:“……冷。”
被酒和溫水過度滋潤的唇,如今顯得柔軟而豐盈,正如展露在寧頌雅面前的身軀。
流暢的曲線,并不過分柔弱,肌肉分布勻稱,該“豐腴”的地方一點沒少,腰窄腿長,無與倫比的健康美,一呼一吸之間,胸膛也在一上一下地起伏。
但……總覺得缺點什麽。
寧頌雅看了遲燃一眼,轉身離開,回來的時候手上提着三條禮物袋:“遲燃,選一個。”
被喊到名字的男人擡起雙眸,他不知道寧頌雅意欲何為,但對方的聲音仿佛超脫了現身所在的世界,而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遲燃能看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卻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
“選一個。”寧頌雅的聲音具有無有倫比的誘惑力。
遲燃愣愣地擡起濕漉漉的手指,點在橙色的袋子上。
“很乖,”寧頌雅毫不吝啬自己的贊賞,他從袋子裏拿出絲絨盒子,從盒子中将那黑色的頸飾取出,“這是給你的獎勵。”
黑色鱷魚皮制成的choker上鑲嵌着紅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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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經典的樣式。
随後,它被戴在遲燃的脖頸上。
男人只需要輕柔地呼吸,紅寶石就會随着光線的起伏而不斷地反射,猶如黑夜中的不明野火,叫嚣着要将誰灼傷。寧頌雅滿意地撫摸着那一段被緊緊束縛的脖頸,柔韌的肌膚和他指尖好似存在着某種強烈的吸引力。
勸誡人們不做那做着“魚和熊掌兼得”美夢的俗人,那是因為實力不夠強大才只有二選一,但“占有遲燃的身體和靈魂”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他現在不過是在實行這個最終目标的途徑上。
第一步,他已經讓小母駒感到恐懼。
第二步,他應當去馴服遲燃的身體。
第三步,遲燃會心甘情願為他付出。
至于結果,他不在乎。他只享受占有遲燃的過程,他能清楚地察覺到,這個過程即将令他有多歡愉。
寧頌雅做慣了天之驕子,他攀過懸崖,登過雪山,潛過深海,也從高空一躍而下。
極限的運動能帶來超出尋常的極限快樂。
他并不愚蠢,那些富二代行屍走肉的虛無在他眼中無非是無病呻吟,可他也的的确确渴求新的刺激。
遲燃的身體的确足夠美味,他在這短短的半個小時之中,已經想好了如何将其馴服,嗯,逼迫的确是個不錯的手段,成本低,見效快,但他更喜歡對方主動地獻出一切,那樣的游戲才算雙方都合作愉快。
遲燃将手指放在choker上面摩挲,他感覺有些無法呼吸,卻還沒到“窒息”的程度。
寧頌雅注視着遲燃臉色飛上紅霞,那顏色形成了旋渦。
寧頌雅将浴室門打開,他徹底關掉了浴室中的暖氣,神情依然冷淡至極:“遲燃,用我告訴你的辦法,才能獲得你想要的東西。”
浴缸中的熱水已經被寧頌雅排空,溫暖空氣不會一瞬消失,但遲燃真切感受到那溫度的抽離。
他醉得太厲害,以至于渾身都像被陳年烈酒浸泡着,身體裏無一處不是醉意,它們猖狂地主導了遲燃。
寧頌雅不說話,只是注視着遲燃。
他心裏默數着時間……秒針抵達30的剎那,男人雙手抓住了陶瓷邊緣,他們相望時,眼神也在糾纏,寧頌雅能輕松察覺到男人眼中的不安全感:“……你會幫我的,對吧?”
這是一道隐晦的通知,通知寧頌雅,他要依照命令行事了。
寧頌雅想,這個時候的遲燃比他想象中乖巧太多,有點可愛。
于是他伸出手:“來我這裏,我會幫你。”
他設置了“只有……才能……”的先決條件,看似仁慈,但寧頌雅不屑于這個評價,他只做自私的人,從不稀罕道貌岸然的僞善。
遲燃得到了準确答案,紅着臉,總算用力地将自己撐起來,但又因為失去力氣而雙手一軟,下巴險些磕到了陶瓷邊緣,他擡起眼睛,似乎在用眼神控訴寧頌雅的袖手旁觀。
寧頌雅的心情越來越好:“很委屈呢。但沒辦法,你答應我了。而且你要是把自己摔傷了,我就不幫你了。”
遲燃咬咬唇,把唇咬得和紅寶石一樣殷紅。
他再度進行了幾次嘗試,總算在第五次時成功從中爬出。
但事情并未告一段落。
遲燃本能想起站立起身,一道冰冷的呵斥也随之降落:“遲燃,是‘爬’,不是‘走’。”
哦對,兩個動作,含義完全不同。
遲燃遲疑了一秒鐘,然後順從地伏下了身,做好這一切動作後他擡起眼睛,似乎是在尋求寧頌雅的肯定,對方給了他一個微笑,神魂颠倒。
好美,他笑起來,不帶任何特殊含義,或許只是感嘆。
美人對他招了招手。
遲燃想,我已經對我的諾言負責。
于是他努力學着獵豹——或者狼——在草原上爬行的動作,青澀地使用起四肢。整個路程只有幾米遠,但遲燃用了一分鐘,幸而他的手臂堅韌有力,不會軟弱地摔在地面上。他的身體資質已經合格,要做的只有不斷地熟練這些動作。
寧頌雅垂下眼眸,他摸了摸遲燃柔軟濕潤的發絲,指尖點在對方的眼睫處,遲燃忍不住閉了閉眼,不像怕,更像……癢。
寧頌雅願意陪他玩這個游戲,這都是對于遲燃的獎勵。
“今晚我會讓你記憶深刻的,你期待嗎?”他放柔了聲音,好似一個年輕情人的枕邊耳語。
遲燃有些困倦,但依舊順從點頭。
他像極了事事有回應的小寵物,哪怕擁有遠超寵物的體格,可寧頌雅卻愈發興奮,操縱人心,尤其讓一個純白如紙的beta,對他來說是一場新的游戲。
他拽起了遲燃,然後一把将其抱在懷中——抱了起來。
手臂托起光露在外的身軀,兩人溫熱的氣息在這一刻交纏似水如火。
室內的恒溫系統運轉良好,遲燃只有一瞬間的冷顫,仿佛動物本能,他下意識将頭放在男人的頸窩。
遲燃被抱到沙發上,仍舊是絲毫未挂。
他坐在寧頌雅的腿上,窗外依稀有月光。
身體裏像是有一團火在燒,他忍不住貼近了寧頌雅,那冰涼的觸感是一種引誘,眼下的遲燃,只能承受本能的驅動。
冰涼的手指劃過遲燃的唇。
遲燃閉上眼,去追尋那暫時的慰藉,他快要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但很快,他聽到一道響亮的鞭笞聲。
後知後覺,那火燒的痛覺從身後襲來,最終遍布全身。
寧頌雅将遲燃放在寬敞柔軟而昂貴的沙發上,面對男人疑惑而濕漉漉的眼睛,他心中只有飽足的暢快。
“這是第二鞭,”寧頌雅沒有解釋,只有微微一笑,“教會你服從。”
遲燃在渾身酸疼之中醒來,大腦花了好幾分鐘去分辨頭頂懸吊的燈光是否屬于夢境殘存的一部分,但身體早就不堪重負地拉回他的神志。
遲燃底下頭,看到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跡,伴随着深淺不一的淤青……
遲燃快速地站起身,放在床邊的睡袍也一并被摔在地面,昨晚穿的衣服已經不知去了何處,遲燃只能将睡袍撿起來暫時蔽體。
他不傻,眼下是什麽狀況。
可是……人呢?
眼前的布置豪華,并非什麽五星級六星級豪華酒店呈現出來的寂寥,反而能看出來是常常有人居住的卧室。
遲燃在每個房間裏找了一圈,整個大平層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的身影。
這不應當啊。
遲燃是beta,沒有腺體,無法從腺體的狀況來直接判斷是否發生過過激行為。他被帶離到陌生的地方,而另一位當事人卻了無音訊?這不合常理。
無論他屬于主動抑或是被動的哪一方,他都必須搞清楚事實真相。
遲燃先是在客廳等了半個小時,沒有任何動靜,一籌莫展之時,手機卻響了。
對了……對方沒有沒收他的通訊工具。他現下的處境應當是安全的。
出乎意料,發來消息的不是金女士,也不是甄心,而是……YA.
YA:醒了嗎?
遲燃一翻兩人的聊天記錄,有些不好的預感。
屏幕顯示他昨晚給YA撥出去好幾通語音通話,時間點從九點到淩晨三點,對方每一次都接通,而通話時間從十幾秒到十幾分鐘不等。
他和YA說了什麽?他怎麽一點印象都沒了?斷片了?
延遲燃燒:醒了。
YA:嗯。
延遲燃燒:怎麽了,小YA……
YA:沒什麽。
YA主動找他,說明他醉酒之時尚未對YA說出什麽“虎狼之詞”,可如今這冷冰冰的态度,卻也不似全然沒有得罪。
延遲燃燒:小YA,我昨晚打電話和你說什麽了?
YA:你說什麽,你一點都不記得了?
延遲燃燒:我昨天晚上喝醉了,腦子一片空白,真的什麽都忘了[呆]
遲燃很誠實,否則他也不會在這裏幹等人。
YA:……
YA:怪不得。
延遲燃燒:什麽意思?小YA?
YA那頭沉默了十幾秒,遲燃看到屏幕上的輸入狀态斷了又斷。
在遲燃打算估計勇氣給YA撥過去問個清楚之前,對方的冷嘲熱諷總算抵達。
YA:果然是喝醉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延遲燃燒:……????
YA:我現在竟然還在自欺欺人,以為你只是在玩什麽惡作劇。看來還是我太天真了,我以為你和其他人會有什麽不同。
遲燃徹底蒙了,卻又隐隐約約從中品出兩種滋味來:他的确和“某個人”做了什麽,并且YA知道這件事;YA知道這件事,并且為此……吃味。
遲燃的心情有喜有悲。
可YA那頭出乎意料地憤懑,立刻給遲燃發送了幾個音頻。
遲燃滿頭霧水地打開,卻怔愣在原地。
他能聽到一些不尋常的……水的聲音。
那聲音極有規則,時而快速,時而輕緩。
其中夾雜着模糊不清的男人之間的低語,耳鬓厮磨的氣息。
“……遲燃,感覺怎麽樣?”
“好……”
“有多好?”
音頻裏的青年似乎思索了片刻,随後沙啞着回答:“至高無上。”
作者有話說:
淩晨寫完,太晚了,今早起來修了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