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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 章

32   第 32 章

◎正文完結◎

梁馥雲聞着他身上淡淡的苦橙白花的香味, 心中情緒翻湧。她其實很難承認自己還喜歡他這件事,自從秦昭去世後,她就決定不再愛任何人, 不再管其他的事, 專心練琴,努力達成秦昭所說的那些事。

可當她看見紀聞舟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畫面時,覺得他好孤獨、好可憐。

那一刻,她就在反複的問自己:是不是要下去, 是不是要給他一個肩膀?

在這個問題冒出來的時候, 那份被壓制的喜歡再次湧上來。

她認輸了,這個男人再壞,也始終在她心中。

如果他一無所有了。

她就養他吧,反正, 他吃方便面也很香。

“我永遠不會抛下你。”她低聲說,“紀聞舟,所以, 你別怕。”

她感覺到緊緊抱着她的人用盡了所有的力量。

“我不怕。”他貼着她的耳畔, “有你, 我從來都不怕,那說好了,別抛下我,永遠留在我身邊。”

他慢慢推開她, 就這麽望着她,淺色瞳孔裏充滿了寵溺和笑意。

四目相對間,梁馥雲擡起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好神奇。

這個脾氣壞到極致的男人, 現在居然這麽溫柔。

她忍不住多捏了幾下。

紀聞舟順勢握住她的手, “幹嘛, 別使壞啊。”

梁馥雲笑了笑,“你好像一只睡着的獅子,可以随便亂摸。”

紀聞舟抓着她的手用力拉扯,她整個人便倒在懷中,他順勢摟着她躺在了沙發上,她整個人蜷縮着,用後背貼着他的胸膛。

灼熱的呼吸刮過她的耳廓,一只大手穿過她的頸部環住她的脖子,一只手摟着她的腰。

梁馥雲有點別扭,動了動身子。

但動了沒一會就停下來,窗外的泳池裏正泛起淡淡的漣漪,漣漪卷起落葉,漂浮在水面上形成絕美的畫面。

她想起了之前的某件事,正欲開口,一根食指抵着她的紅唇,“噓,別說話。”他緊緊抱着她,“我困了,陪我睡會。”

她不相信他這樣能睡着。

梁馥雲愈發不舒服,在他懷裏蹭來蹭去的,

他的手稍微松開,她整個人就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剛起身就又被他拉扯回去,這會兒直接撞在他胸膛上,撞得她鼻子疼。

她‘嗚嗚’的摸了摸鼻子,擡眸望去,就看見他喉結滾動着,笑意明顯,“哎喲,想跑啊?”

窗外的陽光散落進來,卷起飄落在庭院的落葉,絲絲縷縷的葉子卷入了廳裏。正值梨花盛開的季節,不少的梨花落在她的身上,她皺着眉頭說:“放開我,撞得我鼻子疼。”

紀聞舟‘啧’的一聲從沙發上坐起來,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她,“我看看,撞紅沒?”

他支起身子看了看她的鼻子,确實被撞紅了。

她嘟囔着說了一句話,不大不小的聲音卻讓他的臉色變得難看下來。

随後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翻身起身朝着樓上走去。

看那模樣,還有點氣急敗壞。

梁馥雲冷哼一聲,也沒當回事,繼續躺在沙發上休息。

躺了半個小時見紀聞舟還沒下來,便光着腳上樓。

每個房間開過去,終于在最後一個房間找到了他,準确來說,并沒有看見他,只是聽到了他的聲音。

一分鐘後,他裹着浴巾走出來,頭發濕漉漉的,肌肉線條流暢好看,誘人得很。

兩人的視線猝不及防的撞到一起,她臉紅得連耳垂都帶着瑩潤的光澤。

氣氛變得有些暧昧粘稠了,她邁開步子想走,就聽到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聽見就聽見呗,有什麽好躲的,你又不幫我消火,我自己消火你有什麽好害羞的。”

梁馥雲始終不明白,紀聞舟為什麽可以在這種事情上那麽的坦蕩大方,一點點的羞恥都沒有。

她臉紅得不行,結結巴巴,“你的臉皮真厚。”

“謝謝誇獎。”

“你快把衣服穿好!”

“不穿了。”他懶洋洋地說,“搞不好等會又得來洗澡,麻煩。”

梁馥雲被他說得說不出話來,正要離開,就聽到樓下傳來了聲音,仔細一聽,像是祝顏。

“聞舟,聞舟?”

聲音從樓梯處傳來,且越來越近,明顯是已經上樓了。

梁馥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拉扯過去。

紀聞舟扯着她躲進了衣櫃裏。

衣櫃不算小,但也不算大。

這就是一間客房衣櫃該有的尺寸,兩人躲在裏面難免肢體接觸密切。最重要的是她不明白,這是他家,他躲什麽?更何況祝顏聯合白曉玥和紀霖針對他,他應該大大方方去質問她啊,為什麽要躲起來?

所以,就只對她‘大大方方’嗎?

梁馥雲不爽的看了看他的某處。

紀聞舟眯着眼眸,小聲地說:“幹嘛,你想親自試試?”

“我就是很好奇,你這方面沒有羞恥感,你遇到她怕什麽?平時那股嚣張跋扈的氣勢哪裏去了?”

紀聞舟冷笑,“我就是不想見她。”

欲蓋彌彰,梁馥雲心想,他肯定有鬼。

算了,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是他。

他不想出去,她也不好說些什麽。

聲音越來越近,門‘咯吱’一聲被打開,祝顏從門外走了進來。

櫃子裏沒有可視的地方,基本只能靠聲音來辨別祝顏的方向,她這會兒應該是已經朝着這邊走來了。随着聲音靠近,梁馥雲有些緊張。她倒不是緊張祝顏看到他們躲在衣櫃,而是緊張身後那個人——他就裹着一條浴巾,上半身沒穿衣服,灼熱的體溫都快将她融化了。

她今天穿着一件簡單的白色T恤和粉色的半身短裙。

這沒什麽,很普遍的穿搭,但在今天,這成了她以後最不想穿的搭配。

紀聞舟的一只手從身後繞到前面來捂住她的嘴,小聲地說:“別說話哦,被人看見,很丢人的。”

梁馥雲眼睛瞪得極大,用餘光看着他,似乎在說——你知道丢人還碰!

紀聞舟笑着靠近她,“想說話啊?求我啊。”

梁馥雲恨不得咬死他。

空間太小了,所有x的感官都在無限放大,明明是在衣櫃裏待着,但是她覺得自己深處在無盡的深海裏,身體随着海浪的翻湧不斷滾動着,一會兒滾到了礁石,一會兒滾到了斷層,一會兒又滾到了柔軟的珊瑚上。

突然,她眼前的視線變得清明起來,身子止不住的顫抖,沖着紀聞舟搖頭求饒——祝顏已經走過來了,就走到衣櫃前了,只要打開衣櫃就能看清一切。

但紀聞舟只是笑着吻了吻她的額頭,什麽話都沒說。

就那一刻,梁馥雲的視線感官全都聚集在門縫上,深怕下一秒衣櫃的門就打開了。

一秒、兩秒、三秒……

不知道過了多少秒,門外的祝顏才轉身離開。

聽到她離去的腳步聲,她猛地松了口氣。

直至聽到關門的聲音,她才忍不住推開門沖了出去,大口喘着氣。

紀聞舟慢慢悠悠的從衣櫃裏走出來,笑着看着她的背影,說道:“真不經玩。”

“紀聞舟!”她惡狠狠的喊他名字,扭頭瞪着他,“你這個瘋子!剛才要是被人看見……你……”

紀聞舟無所謂的走到她跟前,用那雙濕漉漉的手捏着她的臉,“都是你的氣息,是甜的。”

梁馥雲甩開他的手,用手背擦了擦臉,惡狠狠的瞪着他,轉身離去。

生氣了。

紀聞舟淺笑。這麽愛生氣,以後要是真做豈不是恨死他了?

他慢慢悠悠的在房間裏換好衣服出去。

梁馥雲不知道躲到什麽地方去了,總之祝顏沒走,就在樓下大廳坐着,好像當自己是主人似的,駕輕就熟的倒了杯咖啡,坐在沙發上喝着。

紀聞舟面無表情的往樓下走,邊走邊說:“跑我家來做什麽?”

祝顏喝着咖啡,擡眸睨他,笑着說:“還能幹什麽,人家想你啊。”

“別惡心我。”他走到她面前坐下,“你都跟我爸媽混一塊了,還來找我做什麽,不會覺得我真的走投無路之下,娶你為妻吧?”

“你不會。”祝顏看着他,“正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娶我,所以我才想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紀聞舟,你确定要在這個時候跟我唱反調嗎?”

紀聞舟天生傲骨,他最讨厭別人威脅他,質問他。

他雙腳直接駕到了茶幾上,用傲慢的姿态睥睨,“祝顏,你不過就是有點小錢,背後有我爸媽撐腰,你就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你算個什麽東西。”

他從旁邊抽出一根煙來咬在嘴巴上,看着她,一字一句,“你不會真以為我們交往過,我就會對你手下留情吧?”

“紀聞舟,你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是嗎?”祝顏說道,“你嚣張狂妄慣了,認為沒人制得住你是吧?你爸媽要聯手搞你,你覺得你能有幾天活頭?我這是為你好。”

“滾。”紀聞舟抿着唇說,“別逼我動手。”

祝顏眉頭緊皺,明知道他就是這麽個難以溝通的人,卻還是抱着一絲希望來了。

如今看來,她不該把希望都加注在他身上的。

餘光掃了一眼樓上的某個身影,冷笑,“行,好話都說盡了,你不願意低頭,沒人能強迫你。”

說完,她站起身來,“希望你将來不會後悔。”

夜深濃重,紀聞舟将抽盡的煙頭摁進煙灰缸裏,随後起身上樓。

對于祝顏的威脅,他毫不在意,也不放在眼裏。

走上樓後,看見梁馥雲正在其中一間房裏澆着他送給她的綠植。

窗外的月色散落在她的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靜谧的美感。

他走到她身後,雙臂纏繞着她,身子緊緊貼合,聲音嘶啞,“這麽抱着你,真舒服。”

梁馥雲沒有掙紮,任由他抱着。

抱了會兒,她突然想起什麽,扭頭看着他,“我剛才接到消息,得去團裏一趟,說是要開個會。”

怕他不相信,她還把手機給拿了出來,上面确實有開會的信息。

紀聞舟就這麽看着她,“一定要去?”

“一定要去。”

“好吧。”他嘆了口氣,“我送你。”

“好,但是你不能靠得太近,我們現在這種關系……”她故意停頓一下,“在外人面前得保持點距離。”

“我們這樣,什麽關系?”紀聞舟咬牙切齒,“我這麽見不得人?”

“我又沒說你是我男朋友。”她小聲嘟囔,“當然見不得人啊。”

“那我們不就是像偷情?”

梁馥雲沒回答,只是用眼神示意他。

行,明白了,那個眼神無非就是在說,他們确實跟偷情很像。

偷情偷情,也算有情不是?!

紀聞舟咬着牙,“行,都給聽你的。”

夜色中,紀聞舟驅車載着梁馥雲回樂團。

在回樂團的路上,梁馥雲偷拍了一張紀聞舟的照片,由于他們開的是敞篷車,照片裏的紀聞舟肆意張揚,即便額前的碎發都被往後吹,也絲毫不影響顏值,立體的五官,哪怕再黑的夜晚也看得一清二楚。

她剛把手機放下,紀聞舟就伸過手來,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這樣握着有安全感。”

“什麽安全感?”

“你在我身邊的安全感。”

梁馥雲笑了笑,“看不出來啊,你這麽膽小。”

“嗯。”紀聞舟搖搖頭,故作傷心難過,“又被你抓住一個把柄了,欸,好難過。”

“你的演技還能再浮誇點嗎!”

紀聞舟笑着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嘴邊吻了吻。

很快,車子停靠在樂團前面一條街。

紀聞舟沖着她揚揚下巴,“我就在這裏等你,你結束了快點出來。”

“不用吧。”梁馥雲看了一下手機,“我估計沒那麽快,你要不還是先回去?”

“不。”他語氣堅定,“我就在這等。”

梁馥雲無奈,推開車門下車。

走了一段路,扭頭望去,就看見廣場的角落裏停着一輛敞篷,而敞篷內的男人一只手夾着煙,自然的垂放在車窗上,恣意慵懶,肆意張狂。她不免得想起在衣櫃裏發生的事,臉色有些漲紅。

随後轉身離去。

抵達樂團後,她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樂團每個月都會開會,只是時間不固定。

今天是正式樂手和替補樂手的例會,大致就是說一下下半年的演出城市和部分更改的規定。

Mica就坐在她身邊,用很蹩腳的中文跟她說這樣的會很無聊,她也只是笑笑着回應,确實有點無聊,可是怎麽辦,這個也算全勤。

開會開到一半,幾個老板出去打電話,會議室裏一下子就嘈雜了起來,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聊天。

突然,有人沖着梁馥雲說了一句,“梁馥雲,聽說你的金主在外面有孩子了,你怎麽還笑得那麽開心呢?”

這一句話,一下子讓現場安靜下來,所有人順着聲音的來源望去,就看見夏月雙手抱胸看着梁馥雲。

自從上回夏月被紀聞舟羞.辱了一頓後,就老實了一段時間,繼續做她的替補樂手。

但這并不代表她不怨恨梁馥雲了,相反,她恨她恨到了骨子裏,明明她是專業科班出生,卻因為梁馥雲有紀聞舟這樣的金主,被強制性的壓了一頭,換做是誰都不舒服。

如今,紀聞舟跟祝顏的事情已經鬧得沸沸揚揚,按照這個趨勢下去,如果紀聞舟再不出面澄清,亦或者不采取別的行動,紀家遲早會出面解決,畢竟紀霖之前可是有意無意的說,他希望紀聞舟能開枝散葉,無論孩子的母親是誰。

若真是如此,那梁馥雲頂多就是個小三,上不了臺面的小三。

梁馥雲環顧四周,大家都在小聲議論。

确實,這幾天關于紀聞舟的事鬧得人盡皆知,而他本人又沒做什麽回應,難怪夏月這會兒會冒出來嘲諷她。

梁馥雲笑了笑,看着夏月,“我跟他的事,好像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現在說這話來嘲諷我,之前怎麽不敢?是因為忌憚他嗎?所以說到底,你也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人。”

一聽這話,夏月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猛地站起身來,拿着手裏的包包就朝着她扔了過去。

小小的法棍包不算大,但是扔過來帶着力度,正中梁馥雲的額頭,砸得她整個人往後倒,幸好身邊的Mica扶住她,才沒有讓她整個人摔在地上。

夏月指着她,“梁馥雲,你惡不惡心,你做小三還這麽神氣,你有什麽了不起,不就是靠着紀聞舟嗎?沒有他,你算個屁!現在他都有孩子了,我看你能得意到什麽時候去!”

梁馥雲被砸了一下,着實有些疼,她揉了揉額頭,怒火猛地往上湧,站起身來反駁,“我是得意,至少不像某些人,連想得意都沒有得意的機會,怎麽,這麽恨我,是因為我有紀聞舟撐腰,你沒有是嗎?”

“梁馥雲,你賤不賤啊?做小三那麽得意,你是第一個,等着吧,祝顏馬上就要成為紀太太,我看你到時候怎麽活!”

梁馥雲眼眸一沉,想到這些天紀聞舟被緋聞纏身,又被父母逼迫,眼看着事業岌岌可危,還要x被他們說成這樣的浪子。

她正欲說話,就聽到中氣十足的一句,“你他媽說誰呢?”

衆人聞聲望去,就看見紀聞舟站在門口,眼眸帶着銳利的戾氣,渾身淩厲的氣場震懾得全場都安靜了下來。

誰都沒想到紀聞舟會來這裏,尤其是夏月,之前被紀聞舟話裏話外都嘲諷了一遍,明裏暗裏就是要為梁馥雲撐腰,如今她說的那些話都被他聽了進去……

完了。

夏月腦海裏就這麽一個想法,臉色瞬間慘白下來,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嚣張。

紀聞舟大步流星的走過來,狠厲的看着她,“再說一遍,你罵誰小三?”

他雙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掄起拳頭打人。

夏月哪裏敢說話?渾身早已經顫抖得如篩糠,嘴巴張着,硬是一個多餘的字都說不出口。

旁邊的人也被吓得說不出話來,整個空間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梁馥雲知道紀聞舟什麽脾氣,害怕他真的動手,趕緊沖着旁邊的Mica說了幾句,讓她幫忙請假,然後背起包包走到紀聞舟身邊,拉着他的手臂,“別吵,我們走吧。”

“走什麽啊,她說什麽,我再聽一遍,我看看哪個人敢當着我的面胡說八道。”

紀聞舟死死盯着夏月,“說啊,你再說啊,誰他媽是小三?”

那個氣勢,別說夏月了,就是梁馥雲看了都害怕。

她連忙扯着他的手,“沒有說誰,你聽錯了!”

她不是想幫夏月,而是在這關頭,他實在不應該再惹事。

可她越是拽着他,他就越不肯走。

這大少爺的脾氣上來了。

梁馥雲無奈,只能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就這麽一句話,這位爺的怒火就肉眼可見的消退下來。

他直接摟着梁馥雲的腰,一字一句,“聽好了,她是我紀聞舟正兒八經的女朋友,我要娶也只會娶她,誰敢再背後議論她、說她的不是,別怪我動手!女的老子也整!”

說完,就摟着梁馥雲往門外走去。

這一幕,驚得衆人目目相觑。

夏月更是吓得雙腿發抖,一個沒注意就踉跄的跌坐在椅子上。

所有人都以為梁馥雲跟紀聞舟是見不得光的金絲雀,上不得臺面。沒想到他會當着那麽多人的面承認她是他的女朋友!

要知道在過去,他曾在兩次公開場合承認過自己有女朋友,還在被精準鎖定在某個樂團!

這跟梁馥雲的情況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夏月是踢到的不是小三,是正主啊!

夏月覺得自己一下子跌入了萬丈深淵,深不見底那種。

她緊緊抓着椅子,看着旁邊的同事。

同事也被吓得不輕,紀聞舟那氣場太吓人,好像下一秒就能掄起拳頭打死人似的。

緩和了幾秒鐘,看着夏月,說道:“你還好吧?”

夏月說不出話,臉色慘白的跟紙一樣。

*

外面,和煦的風吹着,梁馥雲拽着紀聞舟的手往街對面走去。

可紀聞舟還在那裏罵罵咧咧,大有要回去給夏月一點顏色看看。

梁馥雲死命拽着他,喊道:“紀聞舟,你別鬧行不行,我還要在團裏拉琴呢!”

“拉什麽!你想要什麽我直接買過來給你,KKL樂團是吧,我直接買下來!”

說着,他拿出手機,真要給他們負責人打電話。

梁馥雲見狀,趕緊說:“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這樣我很難做!”

“她都敢這樣說你了!你不生氣?你當忍者是嗎?”紀聞舟咬牙切齒,“我他媽忍不了。”

梁馥雲見過紀聞舟生氣。

但沒有這樣的生氣——氣急敗壞。

她覺得有些好笑,笑出聲來。

紀聞舟瞪着她。

大概是有些氣昏頭了,之前沒發覺她的額頭,現在這麽一看,看見她有一角腫起來了。

彎腰打量,那一角紅腫得厲害。

聯想剛才她們吵架的內容,頓時就明白過來,指着她的額頭說:“她還敢打你?”

話音落下,直接就往回跑。

梁馥雲看着他氣勢洶洶的背影,像是要去殺人放火似的,匆忙去追他。

他跑得太快,她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他,喘着粗氣拽着他的手,“紀,紀聞舟……你別……你別……我,我沒事。”

紀聞舟抿着唇,“松開。”

“我都說我沒事了。”她喘着粗氣走到他跟前,“你走不走!?”

紀聞舟沒說話。

意思很明顯,他就是要上去給夏月點顏色看看。

梁馥雲知道勸不住他,幹脆把手一放,抿着唇說:“你去你去,去了就不要說我是你女朋友,反正你這麽一鬧,我在樂團裏待不下去,我不如離開算了!”

她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用上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

但她真的不想紀聞舟把這件事鬧大,往遠了說,她在樂團裏會不好過,往近了說,這對他的名聲也不好。

雖然他現在也沒什麽名聲……

她甩開他的手就往遠處走。

走了沒多久就感覺身後有人沖過來抱住了她。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脖頸上,“你說什麽?是誰的女朋友?”

梁馥雲抿唇,“那你要不要聽我的話,回家?”

“回。”他立刻說,“現在就回。”

“那你還不松開我?”

但抱着她的雙臂并沒有松開,而是緊緊的抱着。

抱到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他才松開手。

繼而緊緊摟着她的腰,低聲說:“回家。”

梁馥雲仰頭望去,就看見月色将他的側臉線條融合得格外溫柔。

他在笑。

很快,兩人開車回家。

紀聞舟翻箱倒櫃的找來了醫藥箱,取出裏面的棉簽和藥膏,将膏藥擠在了棉簽上,再坐到梁馥雲身邊。

這會兒,她的紅腫更嚴重了。

紀聞舟擡起手時,眼神陰沉下來。

他有點後悔了,不該被她蠱惑的,就應該回去找夏月好好理論理論。

見他遲遲沒有擦藥,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臉上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想遮掩都遮掩不住。

梁馥雲伸出手捧着他的臉,“喂,紀先生,你到底擦不擦啊?”

紀聞舟回過神來看着她,“我明天跟你去一趟樂團。”

“不是說了不要去嗎?我自己會解決。”

“你解決個屁,你就會忍氣吞聲,要是我,早一巴掌扇過去,讓她哔哔。”

梁馥雲被他逗笑了,笑出聲來,“紀聞舟,你這脾氣怎麽那麽臭!誰能受得了你這脾氣。”

“你受得了不就行了嗎?”他看着她,眼神溫柔下來,輕輕擦拭着她的額頭,“怎麽樣,疼不疼?”

說實話,有點疼。

他下手沒輕沒重的,塗藥都不知道怎麽塗。

但她忍着。

可忍着忍着就忍不了了,她抿着唇說:“紀聞舟,你是從來沒有給人塗過藥是嗎?”

“誰那麽大面子讓我塗藥?”紀聞舟盯着她的傷口,“沒揍人就好了,還塗藥。”

說完,他好像意識到什麽,垂眸看着她,“是我弄疼你了嗎?”

她龇牙咧嘴地說:“有點兒。”

“早說啊。”他吹了吹傷口,“一直忍着做什麽?”

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笨。”

梁馥雲沒好氣的瞪着他,“我哪知道啊,我要是說出來你會不會發火。”

“那你聽好了。”他一邊整理醫藥箱,一邊看着她,“我永遠不會對你發火,永遠不會傷害你,所以你有什麽盡管跟我說,比如我哪裏弄疼你了,或者是哪裏做的不好,你都要說。”

“你還敢弄疼我?”

“我們遲早要做的,那你第一次肯定會疼。”

“……”

梁馥雲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連帶着傷口一起紅,看起來又滑稽又好笑又惹人垂憐。

紀聞舟看着她的臉色,知道她害羞了。轉身就倒了杯冰水給她。

其實這事他覺得很正常,食色性也,他不可能一輩子做和尚。

主要是她怎麽想。

這件事,得女方同意。

她要是不同意,他不能強來。

他坐在她的身邊,壓着聲音問:“所以,我們現在是那女朋友關系,對吧?”

他小心翼翼的試探,生怕她反對,生怕她不同意,生怕她離開。

那個眼神跟之前白曉玥讓他去死一樣,可憐兮兮的。

紀聞舟這輩子,真沒有幾次機會能做這樣的表情。

梁馥雲有心想繞彎子,這會兒也是繞不出來了。

她并不想兩人的關系發展得太快,這種快裏包含很多複雜的情緒,一是他們的身份懸殊,實在不知道有沒有未來,二是紀聞舟身邊的誘惑太多,她不确定他對她的喜歡能保持多久,之前的‘傷害’還在,她是恐懼害怕的。

看着他的眼眸,想拒絕的話說不出口。

她将冰水一飲而盡,說道:“紀聞舟,我三年內一定要進KKL成為正式樂手,然後還要賺很多很多的錢。”

“嗯,我知道。”

“所以,你這三年內不能打擾我,但凡你有點影響我——”

她話音一轉,“那我們就分開。”

紀聞舟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

“另外,我昨天說養你是很認真的,如果你一無所有了x,不管我們分不分手,我會養你。”

紀聞舟覺得她太可愛了。

怎麽會有人這麽堅持自己的承諾,這麽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證‘養他’這件事?

明明更需要被‘呵護’被‘養’的人是她。

他笑着點頭:“行,我知道你是言而有信的人,我保證這三年裏絕對不做讓你困擾的事情。”

“所以——”她看着他,“你私底下可別去找夏月的麻煩,你想整她是揮揮手的事,想把我推到正式樂手的位置也是一句話的事,但我沒有成就感,一點也不爽,你明白嗎?”

明白。

怎麽不明白。

就好比一個人在游戲裏擁有了所有的武器,還非得從一級打起,享受厮殺的快感呗。

紀聞舟拿過她的手機,點開了她的微信,想俗套的把兩人的備注改成男女朋友,卻發現她給他的備注依舊是【周老板。】

想起之前騙她的事,眉頭就不由得皺起來了,好像這個‘周老板’是他怎麽都抹不去的污點似的,立刻就要糾正過來。

他剛要修改,梁馥雲就湊過來,說道:“你別改呀,你想想,萬一哪天,我是說萬一哦,你真的一無所有了,那你不姓白,也不姓紀,姓周。”

扭頭望去,她那雙眼眸依舊溫柔明亮。

說出來的話卻如此的堅定。

紀聞舟放下手機,雙臂再次圈住她。

四周安靜下來,兩人彼此傾聽着對方的心跳聲。

多神奇啊。

在很久以前,她以為跟他在一起這件事是個夢,他像遙不可及的星辰,怎麽都觸摸不到。

但現在,他就在眼前。

雙臂的力量逐漸加緊,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頭頂,聲音溫柔,“我用下半輩子來彌補之前對你的虧欠。”

“那我現在能不能提一個小小的要求呢?”

“你說。”

“松開我。”

“……”

紀聞舟無奈的松開她,抿着唇說:“這麽煞風景嗎?”

“我累了。”她嘆息道,“雖然一天沒做什麽事,但就是覺得很累,被你這樣一抱,更累,只想睡覺。”

話音落下,紀聞舟直接将她抱了起來往樓上走去。

“累了就睡覺。”低頭看她,“今天晚上我們名正言順睡一張床,你沒話說吧?”

“……”

梁馥雲被他抱上了床。

紀聞舟白天已經洗過澡了,這會兒又去淋浴間裏沖了一次。

趁他洗澡,她也順便洗漱,換了睡衣睡褲上床。

實在有些累,眼皮也跟着打鼓,不知不覺間就閉上雙眼沉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約感覺到有人緊緊抱着她。

她蹭了蹭,在對方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睡。

這一夜,睡得着實舒服。

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就察覺到身邊有動靜,本不想理會,但那動靜太大了,于是翻了個身望去,就看見紀聞舟在床上翻來覆去。

她嘟囔道:“你幹嘛。”

“吵醒你了?”他翻過身來,眼睛滿是血絲,一看就沒睡,“不好意思,我沒想到你會一個晚上抱着我睡。”

梁馥雲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他的某處,一下子驚醒,“你,你不會一個晚上都這樣吧?”

“不然呢?”

“不好意思,要不你洗個澡先?”

紀聞舟沒說話,頂着一頭淩亂的頭發往衛生間走去。

天蒙蒙亮,他那個背影看起來着實有些可憐。

梁馥雲想了想,光着腳下地,跟着一起走進衛生間——沒有別的原因,實在是覺得愧疚,他一夜沒睡是她的錯。

他前腳走進衛生間,她後腳就跟着走進來。

兩人四目相對,他看着她,使了使眼色。

梁馥雲點頭。

就這麽幾秒的時間,兩人就通過眼神完全了交流。

默契得不能再默契了。

沒多久,衛生間裏就傳來紀聞舟的聲音,不知道是粗喘還是別的,壓着嗓音說:“你別捏,會疼的。”

兩人在衛生間裏待了半個多小時,等出來的時候,梁馥雲滿臉通紅,手好像洗過了好幾遍,都泛着紅光。

而紀聞舟心滿意足的披着浴袍出來,浴袍松松垮垮的,連腰帶都沒有系好。

梁馥雲走到衣櫃前,在衣櫃裏随便挑了一件衣服換上。

出來時,紀聞舟已經站在陽臺上喝咖啡了,坐在椅子上,一條腿架在另外的腿上,浴袍松松垮垮,隐約露出胸肌和腹肌,看起來別提有多惬意。

她走過去,他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一把将她拉到懷中。

“別動,我抱抱你。”

緊跟着,雙臂就纏繞了上來。

紀聞舟好像特別喜歡抱她,每次抱她沒有十幾分鐘不肯松手。

她無奈的倒在他懷裏,說道:“紀總,紀先生,您今天是不是應該做點別的事呢?”

紀聞舟努力的想了想,搖搖頭,“沒事要做。”

“你不要去公司嗎?還有你爸媽的事……”她停頓片刻,“你應該做點什麽吧?”

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他為什麽還能穩坐泰山?

這不像他的性格。

就算礙于親情不便對白曉玥跟紀霖下手,那至少也應該處理一下祝顏的事。

可紀聞舟看起來就跟古代的昏君似的,有美人在懷就不顧一切了。

他緊緊抱着她,“不想做,就想跟你在一起。”

他用臉蹭了蹭她的側臉,聲音嘶啞,“梁笑,我們在一起了,對嗎?”

從昨天到現在,這個問題他問了好幾遍。

她轉過身,伸出手捧着他的臉,“對。”

既然已經決定跟他在一起,那千阻萬難,都不會阻擋她走向他。

陽光正好,斑駁的光暈散落在兩人身上。

他輕輕靠近她,吻上了她的唇。

【作者有話說】

沒結束哦,該填的坑都會填,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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