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章
15 第 15 章
◎誰做的◎
梁馥雲努力的不去看紀聞舟那邊, 聽着黃添做自我介紹，其實也沒太聽進去，大概了解他從事心理行業有十來年了, 今年有三十歲了。
梁馥雲忍不住打斷他, 詢問道他跟紀聞舟是同歲嗎？
黃添笑着說：“那小子哪有三十啊，才二十六歲，老謀深算的，我跟你說啊, 你要是跟他吵架, 千萬別跟他犟，順着他就好，順着順着他就消火了，你要非跟他吵, 結果就只有一個，你——”
他指着她，“game over。”
原來連年齡都是騙她的。
她垂下眼眸, 想起那天她質問他時, 他看起來像生氣, 但并沒有黃添說的這般恐怖。
黃添見她不太相信的模樣，笑着說：“反正別好奇他的底線，他這個人沒什麽底線，惹怒他就是找死。”
他站起身來朝着東北角的沙發走去, 說道：“這邊太吵了，我們去那邊聊。”
兩人走到角落的位置坐下後，黃添讓她閉上眼聽他說話。x
周圍很安靜, 靜得只有黃添溫柔的嗓音。
他說起秋天的落葉, 說起冬天的霧霾, 說着一些無關要緊卻很美好的事，漸漸的，她覺得很累、眼睛很沉很沉。
在她快睡着的時候，黃添又問她：“你叫什麽，來自于哪裏？你害怕什麽？”
梁馥雲無意識的回答他的問題，她叫梁馥雲，來自于彤南市立和縣羽鎮小河村，父母離婚後，她跟着母親生活，後來跟随母親嫁給同村的秦老漢，秦老漢也有個兒子叫秦昭，比她大三歲，是她的哥哥，跟秦昭在一起的那幾年，過得很開心。
但母親是個彪悍的性子，與秦老漢隔三差五打架，沒幾年兩人離婚了，母親又帶着她嫁給了別人，自從跟秦昭分開後，她就過得很不好。所以只要有空她都會跑回秦老漢家裏找秦昭玩。
“秦昭對你很重要嗎？”
“嗯，很重要，他是我唯一的親人。”
“那你有沒有發生過什麽讓你特別害怕的事？”
“有……”她抿着唇，睫毛微微顫抖，“十五歲那年……十五歲那年，我，秦昭，我們……我們……”
她開始斷斷續續，一句話怎麽都說不清楚。
無論怎麽問，她都停留在十五歲那年，不肯繼續往下說了，一個勁重複着她跟秦昭兩個人的事。
黃添見狀，沒再追問。
等她平靜下來後，他便起身朝着紀聞舟走去。
他習慣性的端着紅酒坐到他身邊，兩人碰了碰杯，黃添一飲而盡，說道：“你跟那妹子什麽關系？新寵？”
紀聞舟挑眉，“怎麽，感興趣？”
“你的人，我哪裏敢啊。”黃添笑着說，“就是覺得這妹子跟你之前那些都不太一樣。”
“哪不一樣？”
黃添沉默了一下，“她跟你那會兒挺像的，意志力很強，你知道她剛才說什麽嗎？”
紀聞舟揚揚下巴，示意他說下去。
“她說，她想活着。”
黃添笑着打了個響指，“你還記得我當時給你做治療的時候，你也說了這樣的話。”
紀聞舟愣了愣，歪頭看了一眼坐在角落裏熟睡的梁馥雲。
從他第一次見她開始到現在，對她的興趣只增不減。
他一直在想這個女人為什麽比別人更容易吸引他，現在好像有點明白了——他喜歡她身上來自同類的氣息，喜歡她不管遇到什麽事，第一反應是活下來。
活着，比什麽都來得重要，不是嗎？
他低頭看着手中搖曳的紅酒杯，笑着說：“幫我治好她，錢算我的。”
黃添笑着說：“放心吧，錢不錢無所謂，最重要是你動心了，那就是好的開端。”
動心？
現在真的有人相信這麽浮躁的社會有動心這個詞嗎？
反正他不信。
頂多，只是對她感興趣罷了。
*
梁馥雲這個夢做的着實有些長，一會夢見家，一會夢見秦昭，一會又夢見紀聞舟，幾個場景來回切換。
等她蘇醒過來時，一盞昏黃的臺燈放置在桌子上，周圍亮的燈光都關掉了，只有這盞臺燈的光芒籠罩周圍。紀聞舟坐在她對面，一條腿架在另外的腿上，姿勢慵懶的靠着，淺色瞳孔裏有着淡淡的光輝，若隐若現的光芒将他側臉線條照映得些許淩厲。
四目相對間，他笑着說：“你會打呼嚕。”
“……”
說完，他又笑，“騙你的，你只是會磨牙會說夢話會流口水。”
“……”
她趕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還真是，流了一大攤的口水。
她臉色難看，尴尬至極，卻聽他說：“原來越漂亮的女孩，越會流口水，學到了。”
“紀先生！”她惱羞成怒的瞪着他，“你怎麽還在這？”
“等你啊。”他慢悠悠地說，“夜生活才剛開始，你這就睡着了。”
她環顧四周，包廂裏的人都不見了，只剩他們倆。
等她回過神來時，紀聞舟已經站起身朝着門外走去，邊走邊說：“跟上。”
梁馥雲擦了擦嘴上的口水，跟了上去。
他們剛才待得房間在九樓，電梯往下走，來到負一樓，門‘叮’的一聲打開，入眼的就是一個巨大的馬場。
她驚愕的看着這跟廣闊無垠的草原沒兩樣的人工牧場，不敢相信有錢人的世界已經荒唐到這種地步。
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盤下面，居然有這麽大的一個牧場！
剛才那些在包廂裏的人都坐在裏面喝酒聊天。
而這個時候，時間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
牧場裏的人很多，有幾個跟紀聞舟看起來差不多的富二代，見到他就揮手喊他。
紀聞舟沒搭理，扭頭沖着梁馥雲揚揚下巴，“随便玩，想騎馬就去選一匹。”
說完，他就朝着那群朋友走去。
這群朋友裏，多數是跟他一起玩着長大的，同在一個圈子裏混，紀聞舟離經叛道的程度遠在他們之上，能力才華也是如此。他剛坐下，旁邊就是國內紡織業大佬賀誠之子賀旬，他摟着紀聞舟的脖子跟他喝酒，剛喝了沒一口，就說：“你帶來那女的我挺喜歡的，借我玩幾天？”
賀旬想，他跟紀聞舟這交情，他肯定會答應。再說了，紀聞舟對女人從來都不上心，玩過就算，也不在乎跟兄弟喜不喜歡。
可沒曾想，紀聞舟笑着說：“她，你別惦記。”
賀旬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趙辰然就喊道：“那女的叫什麽，等會帶過來！太他媽帶勁了！”
這麽一喊，所有人的目光望去，就看見梁馥雲居然騎着一匹馬繞着馬場狂飙。她的姿勢跟動作不算非常正規，但夾馬腹的輕重可比他們厲害多了，她甚至能夠單手駕馭着缰繩，圍繞着馬場跑去。風卷起她的長發和裙擺，把這群富二代給震驚得不行。
要知道他們找教練學習，學習大半年都不見得敢讓教練松開缰繩獨自起跑。
更多的時候是需要教練牽着繩，亦或者是陪同他們騎馬。
在這一刻，梁馥雲的美是驚豔的。
不少人開始拍攝她的視頻，發送到圈內的群裏。
而遠在隔壁市的溫西亭還未入睡，他與女友小吵了一架，這會兒正坐在陽臺抽煙。他不比紀聞舟離經叛道，但也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麽溫潤如玉。猩紅的煙頭在黑夜裏格外顯眼。他又将煙頭放進嘴裏抽了一口後，手機亮了起來。
他點開一看，就看見了梁馥雲騎着馬恣意張揚的模樣。
這麽看着看着，便出神了。
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乖巧得不像話，躲在秦昭身後，任憑秦昭說得天花亂墜，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漂亮。
但也就只剩下漂亮了。
溫西亭見多了美人，他的女朋友金羽就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可即便如此，視頻裏的梁馥雲也能壓她一頭。
美得實在……有些讓人驚豔。
恣意張揚、率性縱情。
與那晚完全不同。
他看着視頻出了神，全然沒察覺手裏的煙頭已經燃盡。
等他回過神來時，煙頭已經黑了。
金羽給他發微信：【我只想聽你解釋，你為什麽要收紀聞舟的新寵做學生，你是看上她了，還是單純想跟紀聞舟作對？】
溫西亭覺得有些煩，沒有回。
但金羽連續發了好幾條微信。
他只能回了一句：【棋子而已。】
屏蔽掉她的信息後，就這麽躺在那裏看着梁馥雲騎馬的視頻。
寂靜的夜裏，這樣的視頻居然奇跡般撫平他煩躁的心。
梁馥雲繞着馬場騎了一圈後，就看見不遠處的那群富二代正看着她，而紀聞舟已經走到馬場內，站在她面前，沖着她揚揚下巴，“學過？”
梁馥雲搖頭，“沒有。”
“……”紀聞舟挑眉，覺得要麽是她騙他，要麽就是她天賦異禀。
“我騎過驢，比這矮，脾氣也溫順。”
“……”
在梁馥雲所在的村子裏，驢是非常常見的，跟牛一樣都屬于家禽，秦昭家裏就養着一頭驢，他們時不時就騎着它去鎮上買東西。
她覺得騎驢跟騎馬應該差不多，所以就上馬試試了，剛開始是有些難以适應，馬太高了，不過跟那頭驢一樣，一夾腹部就往前走，可有意思了。
這會兒，馬場的負責人氣喘籲籲的跑過來，說道：“紀總，不是我故意讓她騎浪雪的，她，她自己選的。”
“浪雪？”梁馥雲騎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着負責人，眉眼彎彎，“它的名字嗎？很好聽。”
紀聞舟冷笑，“不止好聽，脾氣還是全馬場最差的，目前騎過它，且沒有被它踹下來的只有我，你是第二個。”
“……”
梁馥雲抿了抿唇，明顯不相信，這匹馬性格可溫順了，她一上來它就往前走，特別聽話。
紀聞舟也沒多說什麽，踩着馬镫，一個漂亮的側翻上了浪雪的後背，結實的胸膛就這麽緊緊貼着她，寬大有力的手掌握着缰繩，輕輕夾着馬腹往前走。
梁馥雲的心猛地顫了顫，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後背的胸膛貼合的有多緊密。
這樣貼合的姿勢，幾乎是将她整個人圈入懷中。
她身x體僵硬，不敢動彈。
男人低沉的嗓音傳來，“馬跟人一樣，都有脾氣，它這麽聽你話，任你騎，估摸着——”
他低低的笑，“看上你了。”
“……”
紀聞舟騎着浪雪騎了一圈後下來，順帶将梁馥雲也帶下來。
這會兒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她看起來有些困。
紀聞舟沒多說什麽，跟他那些朋友說了幾句話就領着她出來了。
淩晨兩點的京市，依舊繁華。
他驅車載着她回家。
回到家後，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剛洗漱完躺下，就聽到門打開的聲音。
這套房間分裏外兩間，剛好夠她跟秦昭一人一間。說實話，剛開始兩人還不習慣，在家都沒有獨立房間，來到京市了，居然有獨立的房間住。
他摸黑走到她身邊躺下，就像以前在出租房一樣。
他開口問：“你是不是喜歡那紀聞舟？”
梁馥雲沒回答，翻了個身。
“喜歡他的話，哥幫你追。”
梁馥雲抿唇，“秦昭，你在胡說八道什麽，紀聞舟是什麽人，我們又是什麽人？我們充其量就是他波浪壯闊的生命裏兩棵不起眼的雜草罷了。”
“那我今天怎麽聽說龍哥那事，他給你擺平了？”
梁馥雲一愣，翻身看着他，“你怎麽知道？”
“會所老板跟我打電話了，還跟我道歉呢，說以前有很多地方對不起我們，還說龍哥那事紀聞舟給你擺平了，錢也填上了。”
秦昭用手戳了戳她的肩膀，“咱做人不能這樣啊，龍哥那貨你又不是不知道，又兇又狠的，他替我們擺平了，那咱們就省了一大隐患，咱們得感謝人家。”
梁馥雲都不好意思跟他說，她跟他是做了交易的，他替她擺平龍哥，她就要留在他身邊一個月。
她抿唇說：“那你想怎麽感謝他？”
“我們不是拿了最後一個月的工資麽？咱們把存的那些錢裏拿一百塊出來買禮物送給他。”
“……一百塊的禮物，你真敢想，我都不敢想他看見禮物時候會不會笑死。”
“你真俗氣。”黑暗裏，秦昭露出嫌棄的表情，“男人最懂男人，男人要的不是錢，要的是心意，你懂毛啊。”
“行，你懂，那你去送呗，我反正送不出手。”
“不行，你得跟我一起。”
“那錢又不是我借的，你真煩人，快滾，我要睡覺。”
秦昭摸黑起身離開了。
梁馥雲嘴巴上說不想買，但第二天秦昭拉着她去時，她也沒拒絕。
其實在送禮這塊，兩人是真不知道門道，一般來說在他們的家鄉手裏，随随便便買點東西就行，哪怕是一袋水果，可紀聞舟不是普通人吶，別說送他水果，就是送他珍寶他都不見得會喜歡。
還顯得他們小氣巴拉的。
秦昭有個朋友，是他們一個村的，梁馥雲在村子裏也見過，只不過他出社會早，初中辍學就出來打工，目前在京市一家會所工作，聽說月工資還不錯，三人打了個照面後，那朋友就領着他們來到京市最繁華的商業街。
說來慚愧，兄妹倆來京市大半年了，也沒來過這個地方逛過。
那朋友姓魯，叫魯國宇，不過在村子裏大家都叫他魯子。
魯子為人仗義，跟他們說京市的有錢人都住在宜山別墅。
秦昭一聽就摟着他的肩膀，笑着說：“哥們兒跟你說，哥們兒發達了，咱就住在宜山呢。”
“就你？”魯子白眼瞥他，“能別說大話麽？”
“騙你幹什麽，住的還是紀霖的家，哥們兒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紀家軍。”他握緊拳頭錘了錘胸口，“正兒八經的，員工。”
魯國宇聽說秦昭換工作了，可也沒想過是去紀家工作啊。
他眼神一瞟，下意識的開口，“那你去紀家，那你那件事不就可以——”
話，還沒說完，秦昭一只手就趕緊捂住他的嘴巴，“什麽事，可別胡說八道啊。”
梁馥雲站在兩人身邊，看着他們的動作，不由得皺起眉頭，“哥，你們能不能別鬧啊，買什麽呀，逛了那麽久。”
“買！”秦昭看了看四周，“就買這個吧。”
他指着旁邊的品牌店，透過櫥窗指着一條藍白底的領帶，說道：“真好看。”
“你要不要看看這是什麽品牌店，多少錢啊。”
是誰剛開始說只花一百塊的，現在居然敢指着品牌店的東西！
“咱們吃住都在紀家，等于這方面不要花錢，工資還那麽高，買點貴的怎麽了？”
秦昭大喇喇的走進店裏，豪橫的要了那條領帶，最後刷卡，一千五。
很好。
這要是擱夜場，她得唱多少首歌。
這個敗家子。
買完禮物，兩人就跟魯國宇告別回宜山了。
禮盒被店員包裝得很好，秦昭還偷偷摸摸的拿着禮盒往裏走，不知道幹什麽。
等走出來時，他把盒子交到她手裏，說道：“去送吧。”
梁馥雲沒多想，提着禮盒就往門外走。
走到大廳看見紀聞舟從門外走進來，他今天穿得非常正式，黑襯衫加黑色西裝褲，連平時不愛扣的紐扣也扣得整整齊齊。整個人散發着優雅溫柔的氣質。就像他追她時那樣。
她恍惚的看着他，正欲說話，就看見他身後還跟着一個穿着黑色連衣裙的女人。
大概是門檻太高了，走進來時，突然踉跄了一下，身子猛地往前倒。
紀聞舟眼疾手快，快速将她摟入懷中，眉頭緊鎖，“怎麽還跟以前一樣，走路不看路？”
“誰像你啊。”她抓着他的胳膊，笑着說，“眼睛長在頭頂上。”
他将她扶好，“把鞋脫了，穿高跟鞋累不累。”
“是你說我穿高跟鞋好看，我才穿着回來見你的。”
紀聞舟看了她一眼，終究沒說什麽。
而站在不遠處的梁馥雲怔怔的看着他們，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女人對紀聞舟而言是不一樣的。
他看着她時，眼裏的情緒不同。
女人的直覺和敏銳告訴她，紀聞舟喜歡她。
這種喜歡，跟對她，對唐溪，都不一樣。
兩人往裏走，就跟她打了個照面。
梁馥雲想離開已經來不及了。
紀聞舟睨她，“站在這裏幹什麽？”
梁馥雲把禮盒往後放，卻被紀聞舟看見了，笑着說：“提着禮物，送我的？”
“嗯……”她硬着頭皮說，“我哥買的，說送你幫我們解決了龍哥的事。”
“哦，那事啊。”他語氣淡然，“沒關系。”
說着，沖着她揚揚下巴，“怎麽，送我禮物還不給我？”
梁馥雲把禮物遞給他。
他接過後就領着那女人上樓了。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心裏莫名的有些失落。
垂着頭走回房間，秦昭看着她那副模樣，笑呵呵的上來問禮物送出去沒。
她坐到沙發上點了點頭，興致缺缺的回：“嗯，送出去了。”
秦昭笑着點頭，“送出去就好，送出去就好。”
她擡頭看着他這副模樣，擰眉問道：“你這麽高興做什麽？”
秦昭神秘的說：“因為我在盒子裏面寫了一封信。”
“什，什麽信？”
“一封告白信，說你喜歡他。”
“！！！”
梁馥雲猛地站起身來，吼道：“你瘋了！”
“我沒瘋，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就是喜歡他。”
梁馥雲來不及跟他吵架，撒開腿就往樓上跑。
一邊跑一邊祈禱，祈禱紀聞舟千萬別看見，她跑到樓上後，就看見紀聞舟的房間門敞開着，而那個女人就躺在他的床上，手裏拿着秦昭寫的信，宛若女主人般，細細品鑒着信的內容。
梁馥雲的心，仿佛被什麽東西揉作一團，抿着唇走上前，艱難的開口，“您好。”
聽到聲音，女人慢慢回眸看着梁馥雲，猶如勝利者一般揚了揚手裏的信，“你叫梁馥雲？你寫的？”
梁馥雲的表情一滞。
雙手不自覺的緊握成拳，難掩的羞恥感湧上心頭。剛才是她當着她的面把禮物送給紀聞舟的，她就算是想矢口否認也沒用。
她的緘默讓女人的唇角浮上一絲笑容，她沒說話，只是當着她的面把那封信扔進了垃圾桶裏，“寫的不是很好，那就應該去它該去的地方。”
梁馥雲親眼看着那封被秦昭疊得整整齊齊，用最好看的字體寫出來的信被扔進了垃圾桶裏。
她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走上前就從垃圾桶裏把那封信給翻出來了。
本來很整齊的紙已經變得皺皺巴巴了，秦昭蒼勁有力的字體也變得扭曲起來。
她捏着那張紙跑下樓，跑到房間後，看見秦昭坐在沙發上玩手機，她就沖過去把他的手機摔在地上，怒吼道：“秦昭，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為什麽要讓我出這麽大的洋相！你憑什麽要自作主張的寫什麽告白信，難道你看不出來他根本不喜歡我嗎？你這樣寫信過去，跟自取其辱有什麽區別？”
秦昭見她發了這麽大的脾氣，眼眶都淬得泛紅。
他趕緊起身，“你怎麽了？他拒絕你了？”
“對，他拒絕我了！我實話告訴你吧，我消失那幾天就是跟他x在一起，他追我，說喜歡我，可我跟他在一起後才發現他騙我的！他不喜歡我，也沒想過跟我結婚，就是玩玩我而已，現在你以我的名義給他寫信，你知道我有多難堪嗎！？”
梁馥雲消失那幾天，秦昭總覺得她是住小旅店去了。
畢竟在京市，她沒什麽熟人。
可誰能想到是跟紀聞舟住一塊了！
秦昭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盤布突起，黑眸裏蓄起怒火，一把推開了梁馥雲就往樓上走。
梁馥雲見狀，猛地去追，追上樓時，突然聽到房間裏慘叫一聲。
她心頭一緊，踉跄的跑進去，就看見女人摔倒在地，旁邊還有碎掉的花瓶，碎玻璃割破了她的小腿和大腿，血液順着皮膚往下滴，十分滲人。
而秦昭站在旁邊，表情有些錯愕的看着女人。
就在這時，紀聞舟從裏面走出來，下半身裹着浴巾，短發濕漉漉的，滴着水珠。昏黃的光線将他的胸肌和腹肌的線體勾勒得無比流暢性感。在看到女人倒在地上時，淺色瞳孔立刻迸發出無數的冷意，看着秦昭跟梁馥雲，一字一句，“誰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