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章
14 第 14 章
◎活的自私點◎
梁馥雲站在臺階上目睹了紀聞舟打溫西亭的畫面, 出手又狠又快，打得對方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而也就是那句‘哥哥’，明了了紀聞舟的身份——正是她一直膜拜的大神紀霖之子。
她怔怔的站在那裏, 仿佛一盆冷水沖頭頂澆灌到腳底一樣的冷。之前知道紀聞舟有錢, 但從未想過他有錢到這種地步，難怪他會說名字不過是個代號，難怪他會說他對她的興趣不會超過一個月。這樣的人，早就見過了全世界最好的風景, 享受着全世界頂級的優待, 他怎麽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安定下來？
她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身上穿的那件最貴的衣服。
突然明白過去的九天，真的是做了一個很美的夢。
紀聞舟走了，走的時候還踹了溫西亭一腳, 把溫西亭踹出血來了。
後面的事，梁馥雲沒再看，她回到了琴房裏, 拿起小提琴麻木的拉空弦。
傍晚的時候, 溫西亭出現了, 看樣子是去過醫院，額頭已經包紮好了。
他走進來看見梁馥雲還坐在那裏練習，開口問道：“陳叔帶你熟悉環境了嗎？”
梁馥雲點頭，“嗯, 我跟哥哥都住在一樓右側，很感謝您的照顧。”
“我這個人有個習慣，就是不喜歡蠢貨。”他看着她, “我教你拉琴為期一個月, 如果一個月後你達不到我要的水準, 那不好意思，請你另尋老師教導。”
溫西亭跟紀聞舟不愧是兄弟。
兩個人居然出奇的一致，跟她提出了以一個月為限。
梁馥雲露出苦澀的笑容，“我會努力的。”
“行，你繼續空弦練習吧，課程我已經發到你的微信上，每周四節課，每節課的強度都會比一般人要強，要大，希望你能堅持的住。”
“好。”
梁馥雲深知這次機會來之不易。
不管溫西亭是因為什麽想教她，都是她的機遇。x
夜幕降臨，她依舊在琴房練習。
直到晚上十點多才停止。
回到房間後，就看見秦昭正站在鏡子面前顯擺自己的新衣服。
他跟她都有一套，是別墅裏傭人的專用衣服。
當然了，他們的工作也不難，掃掃地、澆澆花，簡直不要太舒坦。
跟在夜場裏被人喝來呼去的服務員好多了。
秦昭走到她身邊問她學習情況，卻發現她望着窗外景色出神。
他用力推了她一下，“發什麽呆啊！”
梁馥雲回過神來，看着他，“秦昭，我覺得我們好像不該來這裏。”
“你在想什麽？”秦昭坐到她身邊，“這可是紀霖的家，紀霖啊！你沒聽今天那個什麽陳叔說咱們月工資有一萬！這要是在夜場，你得唱多少首歌？”
梁馥雲搖搖頭。
她不是這個意思，有錢固然是好事，而且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她能清楚感覺到，溫西亭在利用她。同樣的，紀聞舟也在利用她。
雖然說出了社會，金錢為大。
但這種利用，實在令她不太舒坦。
她不知道怎麽跟秦昭說，只能沉默下來。
這一晚，兩人都睡不着。
秦昭是因為激動的睡不着，梁馥雲則是憂慮得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她繼續來琴房練琴。這是溫西亭給她的特權——只要她想練琴，可以不需要工作，工資照發不誤。
她不是個有天賦的人，現有的知識都是從網上看視頻學習的，在此之前更沒有琴給她練，現在有這樣的環境，她很感恩。
周末，家中來了客人，都是溫西亭的客人。
彼時的梁馥雲還在樓上練琴。
短短幾天的時間，她居然已經會拉簡單的曲子了，練習空弦也比之前更流暢。
溫西亭的朋友都知道他家中除了他，也就紀聞舟會拉琴，但那位爺怎會在家中拉琴？
明顯的，樓上那位，不是紀聞舟。
溫西亭見朋友這般好奇，就讓人上樓去将梁馥雲請下來。
這麽一看才發現，居然是個清純漂亮的大美人。
朋友們笑着打趣，問是不是溫西亭的女朋友。
溫西亭面無表情的說：“是我的學生。”
幾人目目相觑，溫西亭幾時肯收學生了？
還把學生帶家裏來？
見他們并不太願意相信，溫西亭就沖着梁馥雲說道：“你拉一首歌給他們聽吧。”
梁馥雲點頭，把琴架好就開始拉奏。
很簡單的入門曲子，不算有技術難度，但溫西亭的眼裏卻露出了些許欣賞。要知道，梁馥雲從學習到現在，僅僅只過了三天。三天就會拉一首曲子，算是極其厲害了。
而門外，紀聞舟骨節分明的手裏夾着一根煙往裏走，走到門口就透過窗戶看見了梁馥雲站在大廳中間拉琴。一身純白色的連衣裙，長發垂落到腰間，手拿着小提琴，優雅的拉奏，陽光散落在她的身上，竟有一種難得的美好與靜谧。
手中的煙頭猩紅，差點灼傷他的手指，他微微皺眉，将煙頭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裏。
他突然有些後悔。
後悔讓她知道事情的真相，知道得太早了。
眉頭緊鎖間，邁開長腿走了進去。
在座的都是溫西亭的朋友。
但所有人都知道，溫西亭跟紀聞舟不對付。
氣氛變得有些怪異起來。紀聞舟沖着梁馥雲揚揚下巴，依舊是命令的口吻，“過來。”
溫西亭面無表情地說：“哥哥，她是我的學生。”
紀聞舟笑了笑，沒說話往樓上走。
但是走之前，梁馥雲明顯的感覺到他沖着她無聲的說了一句話——有種，等着。
“……”
*
紀聞舟難得願意來宜山別墅住，紀霖跟白曉玥都回來了。
梁馥雲跟秦昭是在另外一個餐廳用餐，隔得不算遠，再加上他們談話的聲音較大，他們聽得清清楚楚，周天白曉玥生日，不想大擺宴席，就撺掇着溫西亭跟紀聞舟陪她出去散散心，玩個兩三天回來。
本來以為像紀聞舟這種脾氣，肯定得摔碗離開。
沒想到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下來。
“要我去可以，我得帶一個人。”
話鋒一轉，梁馥雲就聽到他說：“我要帶你的學生一起去，怎麽樣？”
“……”
坐在另外餐廳的梁馥雲突覺心頭一顫。
秦昭豎起大拇指，小聲地說：“牛逼。”
“……”
得虧這裏還有其他人，不然她高低得給秦昭一腳。
他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紀聞舟帶她出去，哪裏是帶她游山玩水，分明就是因為她這幾次都沒有聽他的話，跟他對着幹，找機會報複她呢。
但偏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那邊，白曉玥沒有反對。
紀聞舟難得提建議，她巴不得同意呢。
第二天，梁馥雲不甘不願的跟着出門了。
白曉玥跟溫西亭一輛車，她就得跟紀聞舟一輛車。
而且紀聞舟沒要司機，自己開車上路。
聽說要去的地方有幾個小時的路程，這幾個小時裏，她都得跟他單獨相處。
想到這，她覺得有些窒息，看着打開的車門，便硬着頭皮坐上去了。
“你很幸運。”紀聞舟一邊扣安全帶，一邊說，“我第一次當別人的司機。”
“……”梁馥雲扯出一抹假笑，“紀先生。”
“你叫我周先生也行。”
“紀先生。”她還是這麽喊他，“我是答應這個月陪在你身邊，但是我記得你沒要求我做你女朋友，也就意味着從那天開始，我們就已經分手了。”
紀聞舟開着車，單手把控着方向盤，目光望着前方，并未回應。
梁馥雲深深吸了口氣，繼續說：“所以，你無權幹涉我的事。”
紀聞舟這個人脾氣好的時候，說什麽他都不會發火，那群朋友就是知道他這個性子，從來不會在他脾氣不好的時候忤逆他。而他通常脾氣不好的時候，基本就是回家，一回家再出來，雙眼就跟淬了火似的，誰沾上一點火星，誰都得遭殃。
梁馥雲可不知道他這樣，還在那裏說個不停，意思很明顯，就是雖然她同意待在他身邊，但是兩人得劃清界限，誰也別挨着誰。
紀聞舟一只手靠在方向盤上，青筋盤布的脈絡從手背一路延伸往上，手指則輕輕敲打着，發出清脆的響聲。
按理來說，這會兒他高低得給梁馥雲點顏色看看，但他沒有，似笑非笑地說：“梁馥雲，你吃着我家的，住着我家的，我弟還得教你學琴，你這十分理，有九分都是被我占的，你居然好意思跟我說無權幹涉？”
梁馥雲被他這麽一說，臉色漲紅，張嘴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她憋了好一會，才憋了一句，“是你先騙我的，我憑什麽不能這麽說！”
太有意思了。
紀聞舟冷笑，“嗯，騙你了，但梁馥雲我告訴你，我就是把所有人都騙了也沒人敢指着我說我騙他。”
态度惡劣。
語氣冷漠。
這才是真正的紀聞舟，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壞蛋。
之前為了追她僞裝出來的紳士溫柔全是假的。
梁馥雲氣得渾身發抖，幹脆把頭扭到車窗外，看着外頭的景色。
她不斷地安慰自己，再忍忍，就當是為了學琴。
等學會了她就走，沒必要在這裏看他臉色行事。
紀聞舟沒跟着白曉玥的車子上高速，改走國道。
眼看着前面的車子上了高速，而他改道。她忍不住開口：“紀先生，你走錯道了。”
“沒走錯。”他語氣淡然，“就不想跟着他們。”
“……”
算了算了。
她再次安慰自己，跟混蛋講理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目的地在隔壁市，走高速兩個小時，走國道就不知道要多久了，看導航，至少得要四個小時。
梁馥雲閉着眼睛休息。
不知道休息了多久，感覺車子停下來了，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望去，發現車子停在一個黃泥小道上，周圍是未開發的荒野，長着幾棵不知名的樹。他們是中午吃了飯出來的，這會兒開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差不多是下午四點左右。
她推開車門下車，就看見紀聞舟站在旁邊打電話，聽那意思就是車子抛錨了，讓人過來拉車。
挂斷電話，兩人四目相對。
紀聞舟剛想說話，電話又響起來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眼神變了變，轉身走到旁邊接聽。
“有事直說。”
“……”
“哦，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只能找我幫忙了？祝顏，我在國內，你要真想找我就回國。”
梁馥雲坐在車內看着他的背影，他很高，可能有190左右，雖然與溫西亭并不太像，但他們有一點是一致的，就是站在那裏，身影颀長，骨子裏浸潤的優雅和氣質無形散發。她跟他交往的那幾天裏總在想，為什麽這麽好的人會看上她，為什麽她那麽幸運。
垂下眼眸，看見他的位置上還放着一架手機，是之前跟她交往時用的。
屏幕亮起，原本鎖屏該是她的照片，現在已經換掉了。
果然，謊言被戳破後，他連裝都不願意裝。
紀聞舟挂斷電話上車，兩人就這麽坐着。
不x知道過了多久，梁馥雲突然開口，“紀先生，我想問你一件事。”
紀聞舟閉着眼睛，輕輕‘嗯’了一聲。
“如果我沒發現，你打算瞞我到什麽時候？”
“膩的時候。”
“你一直都這樣嗎？”
“哪樣？”
“一直這樣喜歡玩弄別人，一直把別人的真心當做玩物？”
“梁馥雲。”他緩緩睜開雙眼，太陽一點點落山，暖黃色光芒透過車床散落進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腳踏兩條船，我也在真心實意的對你，是你要離開的，我們矛盾的點在于，你覺得這段感情存在欺騙，且無法永久持續，但對我而言，感情是附屬品，我允許它存在我的生命裏，但我不會允許它主導我的一切。”
他扭頭看着她，“你是想嫁給我嗎？”
看着他那雙淺色瞳孔裏的倒影，自己的狼狽、無助、惶恐一覽無遺。
她竟不知如何回答。
也就在這時，她聽到了她這輩子最讓她心痛的話，“我不會娶你，我也不會娶任何人。”
她垂着頭，雙手緊握成拳。
在這一刻，所有的希望、期盼變成粉碎。她得承認，短短九天的時間，她愛上了一個男人，是多麽不理智，多麽可笑的行為。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自顧自的點頭，“好，我知道了，那就希望這三十天趕緊過，你膩了，我們就不會再見面了。”
車子裏靜得出奇。
窗外的太陽也逐漸降落。
她覺得自己的心跟暗沉的天是一樣的。
她累了，閉着眼睛睡着。
不知道睡了多久，手機鈴聲響起，在這寂靜的夜裏吓了她一跳。
她睜開朦胧的雙眼，發現是秦昭給她打來的電話，詢問她現在在哪，玩得開不開心。
她剛想說自己跟紀聞舟被困在路上，等着別人來救援，可是一扭頭，發現本來坐在駕駛位上的紀聞舟不見了。
慌張的挂斷電話後，推開車門就下去找人。
但周圍是黑漆漆的荒野，哪有人出現？
這樣的黑夜讓她感到恐懼和害怕，随之而來的就像是被水淹沒得窒息感，緊緊遏制着她的咽喉，她慢慢蹲下身軀，用雙手抱着頭，嘴裏不斷念着，快天亮，快天亮，快天亮。
念着念着，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踢了踢她的背，喊道：“梁馥雲。”
她抱着頭，沒有回，還在念。
“梁笑。”那人又喊道。
随後，她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将她拉了起來。
緊跟着，她就看見紀聞舟站在她面前，穿着一件白色T恤，外面套着亞麻色的襯衫，襯衫敞開着，随意帥氣。黑夜裏，他的淺色瞳孔裏倒映着月光的餘晖，連帶着她的模樣都被吸入其中。
他看着她滿臉淚痕，好看的眉頭皺起，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淚，說道：“哭什麽？”
一個蘋果塞到她手裏，“餓哭了，不至于吧？”
她低頭看着手裏的蘋果，喃喃說道：“嗯，好餓。”
拿起那顆蘋果往嘴裏送，咬了一口後，問道：“你去哪兒了？”
紀聞舟沒回答她的問題，看着她說：“你在我們家工作，工資應該不低。拿到錢後去看一下心理醫生吧，有些心理疾病是一定要通過治療手段痊愈的，或許你還沒有意識到，你的情況很危險。”
梁馥雲一愣，突然覺得手裏的蘋果索然無味。
她低聲問：“你了解我嗎？你只不過想玩玩我罷了，憑什麽說我有病？”
“因為我得過。”他漫不經心地說，“比你還嚴重，一到晚上就發作。”
他靠在車邊，吊兒郎當的姿勢卻頗顯貴氣，“我記得我們家當時要裝防護欄，不然我會跳出去。”
他笑着說：“就像亨利·霍夫納一樣，毫不猶豫的從萬尺高空跳下來。”
寂靜的夜裏，他的聲音低沉性感，說話時喉結不自覺的滾動，銀白色的月光将他的側臉輪廓照映得十分溫柔。
“你是不是過得不開心？”
“沒有，我過得很開心。”他扭頭看她，“所以我好了，梁馥雲，人想要活得開心，就要自私，就像你糾結感情得一輩子延續一樣，這是非常無腦的付出，因為我不會娶你，我也不會愛你，但你要自私一點，把我當做你生命的過客，跟我過一段露水恩情，這麽一下，是不是覺得賺到了？”
他笑，“自私了，就活得開心了。”
梁馥雲垂眸沉默。
沉默了很久，回眸望去時，他已經坐上車。
她興致缺缺，也跟着坐上車。
大約晚上七點多，拖車才趕到，把車子拖回家中後，白曉玥又在跟他打電話，詢問他怎麽還沒到。
他懶洋洋地說不想去了，讓她跟溫西亭享受天倫之樂。
挂斷電話後，他看着梁馥雲，“出去玩？正好有個局。”
梁馥雲正想拒絕，就聽他說：“認識個心理醫生，一起去見見，給你打折。”
話都這麽說了，她還能說什麽。
兩人換了輛車，繼續出門。
市中心CBD，大廈星羅棋布的屹立在裏，其中環意集團位置最顯目，坐落在中心A座A區，因外形與書本形似，又被京市本地人看做是最著名的地标建築之一，而這棟高聳入雲的大廈就是紀霖旗下的公司，紀聞舟出任該公司的執行董事，海外區域。
不過他這個人不怎麽按照規矩辦事，早早入職于公司，會議不怎麽參加，董事會也很少出席。
一切憑借心情。
但沒人敢說他的不是，這個人擁有着比紀霖更高、更優秀的商業嗅覺能力，小小年紀就在商界創下了無可複制的輝煌，典型的專精人才和複合型人才，在領域深耕，又不被領域所控制，做事憑本心，投資更是當做游戲。
紀霖拿他沒辦法，常常找家裏德高望重的長輩說他，說來說去，到最後變成沒人敢說他。
他就是這麽一個恣意放肆、無法無天的天才。
靠着環意集團旁邊就是赫赫有名金安會所，隸屬于紀家旗下的高端會所，只有他們這些圈內的高幹子弟才擁有會員卡。
等他領着梁馥雲來的時候，大家已經在包廂裏喝酒聊天了。
跟梁馥雲想的不一樣，這裏沒有酒臭熏天、也沒有打牌叫嚣的烏煙瘴氣，有的是書香卷氣。
入眼的是大面積的書櫃，長長的木桌從東側貫穿到西側，兩側都坐着人。桌子上有紅酒，也有書。
紀聞舟往裏走時，有人就喊道：“喲，難得見舟爺啊，這剛才美國回來？”
“回來都多久了，你這會兒才想起我？”他笑着沖着對方揚揚下巴，“過來，有客戶介紹。”
對方立刻站起身走了過來。
等走近了，一股淡淡的古龍香水味闖入口鼻，不像秦昭那種廉價的古龍香水，而是非常高級、淡淡的香水味。
他大約三十歲上下，略有些胖，戴着一副金絲眼鏡，還穿着非常整齊的白襯衫和西裝褲。
紀聞舟指着梁馥雲，“梁小姐，有點事想咨詢，你給看看，順便打個折。”
“嗨，提錢俗了啊。”男人笑着推了推眼鏡，“你舟爺的朋友，別說打折，我直接免費。”
說着，他就沖着梁馥雲伸出手，“梁小姐，你好，我叫黃添，叫我黃哥，添哥，随你。”
梁馥雲笑着握住他的手。
黃添領着她走到旁邊的位置坐下，開始跟她聊天。
包廂內林林總總有七八個人，其餘的人就摟着紀聞舟過去喝酒。
因為離得也不遠，梁馥雲能清楚的聽到他們聊天內容。
其中有個人看着手機突然喊道：“我的天吶，祝顏要回來了？這都在國外多少年了。”
那人拍着紀聞舟的肩膀，“舟爺，這要不是為你，我頭砍下來給你當凳子坐。”
紀聞舟連眼睛都沒擡一下，懶洋洋地說：“你這頭太硬，我可不願意坐。”
“祝顏這次回來，八成是因為你，聽說你們當年那事——”
朋友剛開了一個頭，就有人給他使眼色，他意識到什麽，便閉了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