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章
第 55 章
唐郁南選的旗袍工作室速度很快, 三天後便将東西送到唐府唐郁南手裏。
上部戲剛殺青不久,唐郁南可以休息一個月,最近都在府上。
裝了制作精良蝴蝶旗袍的寬闊錦盒被送到唐郁南院子時, 唐郁南正坐在院子裏的水池邊,整個人柔若無骨地搭在木欄上,随手将魚飼料往池子裏扔下去。
聽到外面的人來報, 她轉過身,那張豔麗的臉龐印入眼簾。
工作室送衣服的工作人員被驚豔到,怔愣了三秒鐘, 垂眸對着唐郁南恭敬道:“唐小姐, 您定制的旗袍做好了。需要我這邊為你取出來,讓你先看看嗎?”
唐郁南被旁邊的人扶起來, “你跟我進來。”
工作室來了三個工作人員,兩個來幫忙送貨的,還有一個是設計師助理,就是方才開口的姑娘。
小姑娘看着年紀不大, 第一次來到這種豪門大院裏面, 心底很是震驚,卻半分不敢表現出來。
她跟着唐郁南走進屋裏,将旗袍挂起來, 讓唐郁南仔細觀看了會兒, 正等着唐郁南提出修改意見,倒是沒想到唐郁南會說:“設計和做工都挺好的, 就先這樣吧。我後頭讓我嫂子* 試一試, 如果不合身再讓你們過來修改。”
“好的。”
工作室的人都沒想到, 這位傳聞中的唐家大小姐這麽好說話,跟着帶路的人往外走。
唐郁南一直很喜歡這家店的原因, 就是設計師厲害,并且做工深得她的心。
唐氏集團下面也有繡坊,她從小到大很多衣服也是出于唐氏服裝,看過的制作精美的衣服,往後便将就不來,這家店是第一家讓她覺得不用将就的。
她繞着旗袍走了一圈,生活助理突然進來說,“許家那兩位小姐過來了。”
以往,許如月和許以寧來看望唐郁南,都是會被直接請進來的。
只是現在唐郁南對她們有些不喜,讓人免了這事,以後許氏姐妹想進門,就得等着唐郁南點頭。
唐郁南先是讓人去唐郁東院子裏禀報了一聲,話說得恭敬,“不知道主母今日能不能撥空,許家的人來了。小姐說若是主母今日不想見客,她讓人打發了就是。”
秦婉轉身進屋将這話告訴了秦馥嫣。
秦馥嫣坐在紅木桌前練字帖。
一襲素白山茶花挂身,襯托得她雪肌白皙,提筆的如玉腕間戴着白玉手镯,還是唐郁東與她第二次見面時送她的那個。
她看着這手镯質地很純,裏面還雕刻着梵文祝福語,她很是喜歡,便一直戴着。
聽到秦婉這話,她擡眸看過去,頓了三秒,将毛筆放下,拿起旁邊的手帕擦拭纖細指尖。
“你讓人去跟娜娜說,我今日都有空。”
她還不知道唐郁東已經讓人提點過唐郁南,只以為唐郁南是來為許如月撐場面,想讓許如月跟她道歉,讓雙方都放下這事兒。
為了給唐郁南面子,秦馥嫣願意将這口氣忍下來,許如月若是真心道歉,那她便接受下來。
至于往後,要不要跟許氏集團合作,或者合作該如何推進,那就另當別論。
唐郁南一聽到來人禀報的回話,知道秦馥嫣的心思,只覺得她這位大嫂當真人美心善,怕是因為擔憂她。
她當即起身往唐郁東的院子趕去,看到秦馥嫣坐在院子裏剪裁玫瑰花,她大步走過去,“嫂子!”
聽言,秦馥嫣擡眸看過去,又往她身後看了看,見她是一個人過來,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唐郁南在她面前坐下,“嫂子,你別看了,就我一人,許如月和許以寧還在會客廳等着呢。”
秦馥嫣神色淡然,一雙桃花眼炯炯有神,很是靈動。
“娜娜先過來,是有事跟我說?”
唐郁南點了點頭,“嫂子,之前網上出現我哥和許如月的緋聞,我還以為是哪個競争對手放出的照片,而且許如月跟我解釋說,沒有及時處理網上緋聞,是拿不定我哥的主意,沒敢亂公關。當時我真信了,現在想想,我哥怎麽處理,跟她自己處理并不矛盾。”
秦馥嫣倒是沒想到,唐郁南會來跟她說這些。
“我一開始沒往深處想,是澤也哥提點了我,我才知道許如月這人心思太深。我就是特意過來提前跟你說一聲,今日她來道歉,你絕對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她。”
唐郁南抓住秦馥嫣纖細手掌,“在我心裏,你可是我嫂子我的家人,兩個外人自然是沒有嫂子重要的。嫂子也大可不必為了我的面子,忍氣吞聲。”
秦馥嫣從小性情很穩,倒是很少出現大怒的情緒。
上次秦岑名調查後回來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她也沒有因此而産生特別不愉快的情緒,最多就是覺得唐郁東這男人長這麽兇,怎麽桃花源還挺好的,有點惱他罷了。
不過現在唐郁南特意夠來跟她說這些,秦馥嫣心底是覺得很溫暖感動的。
她回握住唐郁南的手,“娜娜,我也沒有你說的那般委屈。照片的事情雖讓我有些不愉快,但你哥都跟我解釋過了,還不至于讓我費心思去盯着許如月。”
畢竟她不用盯着,身邊的人自會安排,只要這個消息傳回秦家,秦家随便斷了幾個跟許氏集團的合作,許氏集團就得大傷元氣,還用不着她上趕着生氣。
唐郁南聽到秦馥嫣心底沒多少氣,這才放寬了心。
想到這幾日唐郁東都只能睡外屋的事情,唐郁南心底也想為哥哥說句話,“嫂子,其實我哥真的很喜歡你,她怕你委屈讓澤也哥來提點我。因為他知道我的脾氣,我是從來不會讓家人受委屈的。”
想起昨夜唐郁東躺在外屋,一直朗聲要跟她說話,說想進去睡覺,秦馥嫣愣是沒答應,這男人氣得一整晚睡不着,天還沒亮就去上班了。
秦馥嫣抿唇而笑,“我知道。就是知道他心底有我,我才敢如此對他。”
唐郁南笑出聲,“好的,我懂了,這是夫妻情趣。”
秦馥嫣最是忌諱當衆聊閨房中的事情,這話是不好再接下來。
唐郁南想起還在自己屋裏擱着的旗袍。
對于這些唐郁東其實都不太懂,之前提過旗袍做好了,讓唐郁南給送過來讓秦馥嫣過目。
既然今天旗袍都送過來了,唐郁南直接跟秦馥嫣說起唐郁東為了哄她給她定做了旗袍的事情。
唐郁南拿出手機給秦馥嫣看旗袍設計圖,秦馥嫣自己就是設計師,看一眼那設計圖便覺得是上等設計。
只是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這設計風格很是熟悉。
“嫂子,我現在讓我院子的人将旗袍送過來。”
“好。”
唐郁南開玩笑似的說:“嫂子,如果旗袍你喜歡的話,不如晚上就讓我哥進屋吧。我覺得他好可憐。”
秦馥嫣抿唇而笑。
“不過,”唐郁南咧着嘴,“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可憐,哈哈哈哈哈,好好笑啊。”
唐郁南五官豔麗,笑起來像是綻放的紅玫瑰很是好看。
秦馥嫣都忍不住被她逗笑,“這人就是要給他點教訓。”不然總喜歡在外面亂說。
平日裏兩人在房中,他說那些甜言蜜語,那些撩撥人的話,秦馥嫣即便再羞赧,也沒有真的呵斥他,可在外面,有些閨房密事還是不要太高談闊論。
唐郁南笑得特別大聲,“我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給我哥教訓,嫂子你最牛逼!”
-
會客廳裏。
許如月和許以寧坐在木椅上,手邊是外面的人剛送進來的茶杯,這已經是第二杯了。
往常,許如月進出唐家都是禀報一聲,可以直接往唐郁南院子而去。
今天一過來就被帶到會客廳,連唐郁南身邊的人都沒能見到,許如月一顆心涼了半截。
偏偏許以寧還半點沒有自覺。
自從節目錄制殺青那天,秦馥嫣落了水,微霖雨被停掉了所有工作,許以寧雖然沒她那麽慘,但到手的好幾個代言都被換掉。
唐郁東和許如月的緋聞事件後,她更是連簽好的劇約都一而再再而三被毀約。
在這個圈子裏這麽久,還是豪門中人,她再傻也知道,那些制作人即便是賠錢也要跟她解約,搞得她現在沒戲可以拍,必然是因為有人在背後操控。
能讓那些人不惜得罪許家,也要如此的,在浮城沒幾個。
她們最近得罪的唯一一個就是唐郁東。
上次去今安茶樓道歉,唐郁東看都沒看她們一眼,許如月沒辦法才求到唐郁南這邊,想借着唐郁南跟秦馥嫣道個歉,讓唐郁東消氣,能放過許家。
誰想今天一來就吃了個閉門羹,許以寧驕縱慣了,沒忍住抱怨:“姐,你跟唐郁南關系不是最好了嗎?之前你來什麽時候被這樣怠慢過!這個唐郁南是什麽意思,是故意晾着我們嗎?”
許如月知道這裏畢竟不是自己的地方,低聲交代許以寧,“別多話。”
許以寧氣不過,“姐,你真的能就這麽放下嗎?我知道你也喜歡郁東哥,他莫名其妙娶了那個女人,你肯定跟我一樣生氣的!那個女人不過就是借着秦家的身份才這麽嚣張罷了。”
原本就感覺事情不太順利,心底略微忐忑,許以寧還在耳邊唧唧咋咋的,許如月情緒上來,擡眸冷冷瞪了她一眼。
“要不是你自作主張幹出那些事情,我們怎麽會落得今天這地步。許以寧,我希望你腦子能清醒一點。以前就算了,唐郁東單身,若是有機會與唐家結親也好,可現在他娶了秦家大小姐,我們誰都比不上。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從小到大,許如月幾乎沒有這麽嚴苛同她說話,許以寧眼眶瞬間紅了。
“我就是不服!”
“不服又如何?秦家就是比許家背景強大,那個女人生來就是比你高一等,你能怎麽辦?許以寧,有時候我們要懂得認命。”
許如月望着門外,沒看到任何人,心底已經非常清楚,她在唐郁南這邊的地位不似從前。
雖然今天唐郁南讓她們進了唐府,但是見不見面,什麽時候見她們,她都無法掌控,只能任憑安排。
她掌管許氏集團多年,什麽事情做得都不會比誰差,萬事掌控在手心裏的習慣讓她無法接受這樣的局面。
思考片刻,她轉身看向許以寧,“待會你跟我到外面,看我無意落水,盡管大叫。”
許以寧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很快反應過來,對着許如月點了點頭。
唐府很寬闊,十六個別院,每個別院都有人工池流淌而過,水不很深,不會讓人溺水,這點之前唐郁南跟許如月提及過。
許如月走出會客廳後,幾乎是沒有遲疑地走到水池邊,踩着旁邊的石頭假裝滑下去,慌亂呼喊出聲,“噗通”掉了下去。
許以寧是個演員,尚有點演技在,見狀對着門外大叫着:“來人啊!來人啊!我姐掉進水裏了!”
門外很快有府上的人進來,将許如月救上岸。
盛夏時節,落水不冷,但許如月站在池邊,全身濕透,華麗的連衣裙緊貼着肌膚,狼狽不堪。
許如月看向站在一旁的人,口吻第一次如此親切溫柔,“能不能麻煩你跟唐小姐說一聲我的情況,麻煩她抽空見我一面?”
那人知道這位畢竟是許氏集團總裁,不好推拒,點頭答應下來。
“另外,再麻煩你幫我拿一件換洗的衣服好嗎?”
來的人是在唐郁南院子裏伺候的,知道這位以前跟唐郁南關系很好,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小姐心情不好才不見,心底終歸還是忌諱許如月的身份,最終将她往唐郁南院子裏引去。
許如月經常來找唐郁南,對于這院子很熟悉。
那人将她們帶到客廳裏坐着,說唐郁南不在院子裏,所以需要去禀報一聲,又說待會會讓人送衣服過來,請她們稍等。
許如月道了謝,看着那人走出去後,随即變了臉色。
眼眸深處藏匿着一絲恨意。
她沒有想到她堂堂許家大小姐,竟然淪落到需要如此才能見上唐郁南一面。
許以寧也是如此,她以為唐郁南不在院子裏是托辭,轉身走出院子想去探察。
唐郁南的院子很寬闊,但裏面沒住多少人,不過是一個從小帶她長大的婆婆,一個生活助理,還有兩個收拾院子的。
許以寧走出來,先是在院子裏走了一圈,沒發現人影,才逐漸大膽地往唐郁南卧室那邊走去。
微微推開門,看到擺放在屏風旁邊的那件蝴蝶蘭旗袍,瞬間被吸引了目光。
前幾日,她跟閨蜜出門逛街剛巧聽到這事,說是西郊那家很出名的旗袍工作室這次出了一件很好看的蝴蝶蘭旗袍。
她還看到了手稿,是真的很不錯。
現在在此看到了實物,只覺得這旗袍真好看。
本來許如月今天是過來跟秦馥嫣道歉,穿得比較樸素,許以寧心底還有些不爽,剛剛又故意落水變得很是狼狽,待會見到秦馥嫣豈不是會落了下風。
猶豫片刻,許以寧還是走進去,将那蝴蝶蘭旗袍拆下來,拿到客廳給許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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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郁南正在秦馥嫣面前為唐郁東說好話,她的生活助理突然出現在門外,說是有事要報。
秦馥嫣轉身看向那小姑娘,唇畔的笑容還沒落下,聽到小姑娘說,“許家小姐掉進水裏了。”
她神色疑惑,又聽唐郁南問:“哪個許家小姐?”
“許如月小姐,方才掉進院子的水池裏,滿身是水,已經将人帶到小姐院子裏。許小姐讓來問,小姐能不能抽個時間讓她見一面。還說她是真心實意想來跟夫人道歉的。”
唐郁南雖然驕縱但也不是那種仗着身份欺負人的主,讓許如月去會客廳等着,主要是想過來跟秦馥嫣先說一聲,沒料到兩人聊着聊着忘記了時間。
她用眼神詢問秦馥嫣。
秦馥嫣一襲旗袍坐在木椅上,纖細手腕搭在圓弧扶手,對上唐郁南明亮眼眸,微微點頭。
唐郁南這才轉身對自己的助理說,“你傳個話讓她們過來吧。”
助理得到指示,轉身往外走。
秦馥嫣望着唐郁南,心底是能感受被尊重的。
外界傳聞,唐郁南性情十分驕縱,比秦馥郁有過之無不及,只是這幾個月下來,唐郁南事事在意她的想法,一門心思想讓她跟唐郁東感情變好。
這次的事情也是如此,原本是心善想為朋友求一個道歉的機會,可是知道朋友故意做那些事情,處理起來從不拖泥帶水,瞬間站在她這邊。
以前,她聽聞外界的傳聞,以為唐郁東是個冷漠寡言無欲無求的兇狠男人,也以為唐郁南是性情驕縱嚣張跋扈的大小姐,可接觸下來發現都不是如此。
果然,很多人需要自己去接觸才能真正了解。
門外傳來腳步聲,秦馥嫣收斂了思緒,很快見候在外面的助理進來禀報:“夫人,小姐,人過來了。”
這裏是唐郁東的院子,秦馥嫣才是主人,唐郁南以她為尊,看着她等待她發話。
秦馥嫣從容淡定一笑,對外頭的人說,“進來吧。”
唐郁南的助理轉過身對外面的人說了聲,讓她們可以進來。
這院子裏,會客的客廳很是很寬闊,擺放的是中式沙發,色澤很好看的紅木沙發上鋪着軟墊。
秦馥嫣和唐郁南坐在沙發中央,面向着門口,擡眸看到許如月款款走進來。
她目光落在許如月身上穿的旗袍,嘴角随即垂了下來。
許如月身上穿着的旗袍,是方才唐郁南要去讓人取過來給秦馥嫣的,說是唐郁東為了哄她,專門讓唐郁南定制的旗袍。
身旁的唐郁南豁然站起身,“你……”
許如月身穿旗袍,姿态優雅,走到唐郁南面前,笑容滿面喚了聲,“娜娜。”
她畢業後接任了公司,從來都是雷厲風行的性格,許以寧鮮少看到她露出如此燦爛很想用力讨好別人的笑容,唯獨在唐郁南這裏,許如月每次都要如此。
許以寧心底是很不平衡的,她心底也不喜歡唐郁南,總覺得許如月如此費盡心思讨好唐郁南,唐郁南也不過是将她當做沒事可以一起消遣的人罷了。
就如當下,唐郁南見到許如月神色并沒有任何喜悅,反而眼神冷漠地盯着許如月,冷冷質問:“誰讓你穿這件旗袍?!”
剛進門就見唐郁南生氣爆發,許如月神色有些許錯愕,轉身又看到秦馥嫣姿态優雅坐在主位,那眼神太過冷漠,反倒是讓許如月有種很濃厚的屈辱感。
她佯裝鎮定,“這是你院子裏的人給我的。”
“不可能!這是我哥專門為嫂子定做的旗袍,我府上的不過三四個人都知道這事兒,怎麽會将這蝴蝶蘭旗袍拿給你!”
聽言,許如月面露詫異,轉身疑惑看向許以寧,見許以寧眼神閃躲,心底很快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她從來都是将許以寧護在身後的,斷然不可能将她推出去,只能咬着牙将事情都攬過來。
“娜娜,對不起,是我不對。我剛剛不小心掉進池裏,全身濕透,感覺很難受,到你院子後,剛巧看到這旗袍,想着跟你先借用一下。”
許如月望向唐郁南,“我實在不知這旗袍是唐夫人的。”
她轉過身面向秦馥嫣,“唐夫人,我确實是無心之失,還望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一馬。聽聞夫人很是喜歡旗袍,特別是蘇繡制法,我會送上十件高級定制旗袍作為補償。”
秦馥嫣撩起濃密眼睫,對上許如月那雙黝黑眼眸,從她眼眸深處看到了很複雜的情緒。
她雖說是在致歉,表情也像是快要哭了的模樣,可是眼眸深處卻透着一股精明,好像是勝券在握的。
秦馥嫣這人心底單純,但不是不會耍手段計謀,這些也是在秦夫人的課程授業計劃裏,要成為秦家繼承人,自然是要有辨別人心的能力。
她看人的第六感從來都是很準的。
這個許如月是有備而來,或許今日的道歉也不過都是掩護,她想要的不是得到秦馥嫣的原諒,而是繼續扒着唐家,甚至于能取代她成為唐家的主母。
若是她還未與唐郁東結婚,誰想坐上這個位置,秦馥嫣是半點不在意的。
但現在與四個月前不同,她已經嫁給了唐郁東,并且與互通了心意,別說将主母之位讓給別人,就是窺視唐郁東也是斷然不可以的。
那可是她的男人!
唐郁南站在一旁,氣急敗壞地要讓許如月将身上的蝴蝶蘭旗袍換下來。
她這人很是護食,覺得那旗袍是秦馥嫣的,斷然不能讓許如月穿着。
秦馥嫣心底也是有氣的,畢竟那是唐郁東費了心思定做要來哄她開心的,莫名其妙被另一個暗戀他的女人穿上了,她怎麽能不氣呢。
但她面上沒有半分着急,纖細指尖端起旁邊的白瓷茶杯,輕微抿了一口,随後将茶杯重新放下。
這才擡起頭看向對面站着的許如月,話卻是對唐郁南說的,“娜娜,既然許小姐今日是來找的我,不如你先到偏廳等候,讓我跟許小姐單獨聊一聊。”
唐郁南轉身看向秦馥嫣,一開始是不太樂意,但想到秦馥嫣應該自有安排,這才邁步往門外走去。
離開前,轉身對許以寧冷冷說了句,“站着做什麽,出來。”
許以寧跟着一起離開,屋裏只剩下秦馥嫣和許如月。
秦馥嫣唇畔挂着淺淺如月牙般的笑容,明淨卻不是那麽溫和。
“現在沒有其他人在場,許小姐,不如我們還是敞開天窗說亮話。”
許如月擡起眼眸,方才面對唐郁南的那股愧疚的柔軟感頃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