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
第 43 章
秦馥嫣從不玩微博, 特意注冊賬號發這麽一條微博,用秦馥郁的話說,“你是故意為林紫藤送熱度吧。”
網友們對秦馥嫣的猜疑, 她并不在意,若真覺得名譽被毀,她會選擇直接讓律師團處理。
這般特意自己站出來, 卻是選擇如此平息式的解釋申明想将熱度壓下去,想也知道沒那麽簡單。
秦馥嫣是想保留住刺繡的熱度,坐等林紫藤能夠趁機重新開張傾夢工作室。
這兩日秦扶疏發高燒, 秦馥郁一直在醫院裏守着, 這會兒有些累了,倚靠在秦馥嫣那病床上休息。
她半阖眼, “姐,你還不死心嗎?”
秦馥嫣在床上躺了兩天,總覺得哪兒都不舒服,今早終于下床換上了素雅的旗袍。
這會兒坐在沙發上, 接過秦婉遞來的陶瓷碗, 一勺一勺喝着香甜軟糯的粥。
“小藤這人很有自己的思想,若是她真想重新開張,也不一定需要我送的這波熱度。我只是遵從本心想這麽做罷了。”
她不需要別人對于她的關注, 她在公衆面前露臉, 不過都是為了宣傳非遺文化罷了。
門被敲響,秦馥嫣擡起頭, 看到是秦夫人走了進來。
秦馥嫣站起身。
秦夫人擡眸掃視了眼病床上躺着的秦馥郁, 神色不太好看地看向秦馥嫣, “剛在吃早餐?”
“已經吃完了。”
秦馥嫣吩咐秦婉沏了茶過來。
病房裏。
金色的暖陽從窗外投射進來,落在白色被褥上, 在這夏日裏顯得過于暖和。
秦馥嫣穿着一身霜色旗袍坐在沙發上,遠離了陽光,纖細手指捏着玻璃水杯,正陪着秦夫人在喝茶。
她的長發全部盤起,露出精致的臉龐,柳葉眉彎彎,嘴唇雖未上色卻也是淺淺的嫣紅,很是很好。
若非她住院多日,外人這般過來,看到床上躺着的秦馥郁,都要以為病人是她,而不是秦馥嫣。
秦夫人看了眼對面的秦馥嫣,又看向旁邊白色被褥裏躺着的秦馥郁,眉眼間滿是不悅。
“你瞧瞧你這像什麽樣子。”
秦馥郁覺得秦夫人怎麽都看不慣她,已經習慣了,也不想在秦夫人面前維持什麽好形象。
她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這兩天照看扶疏,我壓根沒怎麽睡,這會兒難得在姐姐這邊補個眠,怎麽了?”
秦馥郁着實懶得理她,背過身繼續睡下。
秦馥嫣不願看她們起争執,低聲詢問秦夫人:“媽,扶疏怎麽樣了?”
秦夫人搖了搖頭,不願多說的樣子。
秦扶疏從小體弱多病,這次因為聽到秦馥嫣落水,擔心她,跟着一起過來看望,沒想不過一夜,他自己也跟着病倒了,在醫院裏挂了兩天水,身體還是很虛弱,只能卧床休息。
“那我待會過去看看他。”
秦夫人搖頭,“你自己身體都虛着,好好休息。他那邊有岑和,宜笙也還在。”
“媽,”秦馥嫣遲疑着想問,“小茉莉她?”
秦夫人細長手指端着青瓷茶杯,緩緩品了口茶,将茶杯擱下後,方才擡起頭,姿态端莊大氣。
“你是想問,宜笙是不是我選中的未來秦家主母?”
秦馥嫣點了點頭。
“整個浮城,只有五大家族能與我秦家匹敵,只是這一代的五大家族多是男兒之身。要是從旁支挑選,那還不如從蘇沈陸許幾家挑選。”
秦夫人從來不會在秦馥嫣面前隐藏她對于秦家的謀劃。
“蘇家現在基本是蘇瑾瑜接手,他下面就這一個寶貴的妹妹,蘇家與秦家關系一向友好,也是很好的合作夥伴,綜合下來,宜笙都是一個很好的人選。”
秦馥嫣也不得不贊同秦夫人所言。
“原本這件事,是沒打算這麽快提上日程,扶疏不過二十二歲,我原想着還能再拖兩年,等他羽翼豐滿些。”
秦夫人悠悠嘆了口氣,“只是他近日身體開始抱恙,我想着都是要結婚的,不如就趁早。”
秦馥嫣抿了抿唇,“媽,這件事要不要先聽過扶疏的意見再說?”
聽言,秦夫人突然擡頭,唇畔帶着笑,“嫣嫣,你自己聯姻的時候,倒是沒想過讨價還價,現在輪到扶疏,你就為他着想起來了。”
秦馥嫣怔住。
當初她是知道唐秦兩家聯姻勢在必行,當真一句掙紮的話都沒說過,只是現在商讨的是秦扶疏的婚事,她還是希望秦夫人能聽一聽他們的想法。
原本背對着她們躺在病床上的秦馥郁突然轉過身來,“我姐說的不對嗎?婚姻大事是我們自己的,每次你自己做了決定,卻從來不問我們的意見,算什麽?”
秦馥郁不滿已久,秦夫人此刻倒是不覺得有什麽,眉眼間滿是從容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婚姻大事是你們自己的?扶疏和嫣嫣且不說,就說你,在娛樂圈混跡這麽多年了我沒給你機會自己挑選你中意的結婚對象?”
秦馥郁心虛摸了摸鼻尖。
她在娛樂圈這麽久,不是沒有談過戀愛,只是遇到的都不是良人,最後都以分手收場。
這些都逃不過秦夫人的眼線。
秦夫人望着秦馥郁,“這些時日,你在臨城那邊跟聞晟瀾接觸得如何?”
秦馥郁偏要跟秦夫人唱反對,故意道:“不怎麽樣。”
“據我所知,晟瀾對你也不全無那個意思。”秦夫人難得柔聲勸說,“我不強迫你,你跟他可以自由接觸。只是有一句話,媽媽希望你能聽進去。不要因為是媽媽的安排,就錯失良人。”
秦馥郁最近跟聞晟瀾确實有所接觸,而且發現這人跟她想象中的那種毫無主見的男人不同,這人主意挺多的,而且挺腹黑的。
秦馥郁最不喜歡那種聽從父母之言完全沒有主見的男人,這種有點腹黑,專門給她挖坑,等着她跳的男人反倒是能吸引她。
秦夫人見他沒有反駁,知道這件事情有望,也沒有再多言。
她轉而對秦馥嫣說道,“嫣嫣,你說想參加節目,媽媽答應了。現在事情也基本告一段落,至于傾夢的事情,林紫藤的意思你也知道了,她想要憑借自己的能力去支撐起傾夢,這事兒不是你一時半會能處理好的。”
秦馥嫣撩起濃密眼睫看向秦夫人,心底是明白秦夫人的想法。
“你跟郁東結婚兩個多月了,進入唐氏的事情也差不多該執行了。”
作為唐秦兩家聯姻的工具人,從一開始秦馥嫣後面的路都是被安排好的,她需要進入唐氏,最好能成為唐郁東的左膀右臂,這樣往後能夠給秦家帶來更多的利益。
最初兩人結婚的時候,秦馥嫣已經料想到這事,只是現在不得不去做,秦馥嫣心底還是有些抗拒。
而且對于唐郁東,她的想法好似變得不那麽單純了。
她好似并不單純只把唐郁東當做聯姻對象和利益置換的工具人。
她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秦馥嫣低着頭,眼神空洞,心底是在想着其他事情的。
見她不言不語,秦夫人看了她一眼,倒是難得沒有嚴苛訓斥,只是那雙帶着褶皺的眼眸隐隐藏匿着一絲疲憊。
秦夫人站起身,“我還有場視頻會議。”
秦馥嫣跟着起身,目送秦夫人離開,而後緩緩轉身看向秦馥郁。
“我倒是不知道你最近都跟聞晟瀾混一起?”
秦馥郁坐起身,白色被褥從她肩頭滑落,露出裏面的黑色連衣裙,身姿豐滿婀娜。
“是南枝,她最近跟臨城顧氏家主顧北忱結婚了。剛巧聞晟瀾跟那顧氏集團家主是好兄弟,湊巧見過幾次。也沒有特意去見面,我才懶得見他。”
秦馥郁雖然表現得對聞晟瀾頗有意見,但那眼底湧現的思緒卻是逃不過秦馥嫣雙眼。
她能感覺到秦馥郁對于聞晟瀾态度的變化。
兩個月前,秦馥嫣跟秦馥郁提及聞晟瀾的時候,她都是一副“老娘絕對不可能接受聯姻!絕對不可能跟這個男人有任何牽扯!”的神色,現在看着對于聞晟瀾倒不算是那麽抵抗。
秦馥嫣纖細手指抵着青瓷茶杯,将茶杯往小方桌中央推去,這才緩緩站起身,走到病床旁邊,如白瓷似的透亮手背貼着纖細腰肢往下撫,她姿态優雅坐在病床上,抓起秦馥郁的雙手,與她四目相對。
“這裏現在沒有別人,你老實跟我說,最近跟聞晟瀾接觸下來,對他有沒有一點點改觀?”
秦馥郁憋嘴就是不說話。
秦馥嫣一眼便看透了她的想法,“看來是有。”
秦馥郁側身靠在秦馥嫣的肩膀,“就算是有一點點改觀吧。我以前覺得他是斯文男,就是沒有主見的軟棍。最近是有發現,這男人不簡單。但這也不代表什麽,我現在還是不同意跟聞家聯姻,我又不喜歡他。”
喜歡。
秦馥郁覺得這是兩個人結婚的關鍵。
“如果連喜歡都不喜歡,我怎麽可能将自己往後一輩子都交給這個男人,那人生該多無趣啊。”
秦馥嫣心底想起來其他事情,稍微恍了神,片刻才緩和過來,眼眸是透着清亮的。
“感情這種事情不能培養麽?”
秦馥嫣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已經讓秦馥郁覺得很是驚訝。
她雙眼睜圓看向秦馥嫣,細長手指在唇尖點了點,“也不是說不能培養吧。只是每個人的選擇不同,有些人覺得兩個人結婚後可以繼續培養感情,但我不想試錯。抱着感情可以培養的這種觀念先結婚,要是後來發現兩人不合适,壓根給不了彼此想要的愛情,那該如何?再去離婚麽?那我為什麽不一開始就選擇我想結婚的人,相伴走一生?”
秦馥嫣咬住紅唇,點了點頭,覺得有些道理。
這也十分符合秦馥郁的性格,要麽不結婚,要麽就找喜歡的人結婚,沒有什麽折中的法子。
“小郁,”秦馥嫣擡眸看着秦馥郁,遲疑片刻才問出心中所想,“那怎麽确定喜歡還是不喜歡?”
秦馥郁眼神揶揄看着她,“你是不是想确定唐郁東喜不喜歡你?”
秦馥嫣自小被秦夫人保護得很好,對于感情的所有經驗統共就慕雲深那一段,而且她跟慕雲深之間只是淺薄的好感,兩人連正式開始都沒有。
太過淺薄讓秦馥嫣都能看透,她跟慕雲深之間不算愛。
但是到底什麽才算是真的愛?
若真要往深刻的程度探索,秦馥嫣也是有些迷惘的。
不是不懂,是不太敢相信的。
唐郁東這種性情冷淡的人,從來都是将女人當做是麻煩的男人,會甘願讓自己陷入這種情感糾葛中麽?
她一方面懷疑唐郁東對她的緊張對她的态度,一方面又不想讓自己去相信這些東西。
畢竟她也感覺到,自己好像對他有所期待。
她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秦馥郁作為旁觀者,明白許多,“你對他我是還不知道,但是唐郁東肯定是有些喜歡你的。”
“嗯?”秦馥嫣心底這會兒正迷茫,就想有個人跟她說清楚,“何以見得?”
“我們這豪門圈裏聯姻的比比皆是,表面夫妻假裝恩愛,也見了不少,但是唐郁東看你的眼神,與他們都不同。”
秦馥郁故意逗秦馥嫣,“你見過哪個塑料老公聽到老婆受傷,急得開飛車過來的?就算是他表面功夫做得很好,這幾日一直守在這兒,是做給秦夫人看的。可是他給你喂粥喝,天天在這裏哄你睡覺的,總不至于是想做給別人看的吧,秦夫人又沒有每天晚上守着跟你們睡覺,應該是他自己就想跟你卿卿我我吧!”
她們兩姐妹從小無話不談,只是很少說到彼此的感情。
秦馥嫣被她那揶揄的眼神逗得臉頰泛紅,耳廓也跟着發燙。
她推了秦馥郁一把,“你就會瞎說。”
“我怎麽就瞎說了,我那天都看到了,你們一大清早還抱在一起。我不相信哪對塑料夫妻,睡覺能抱在一起一整晚,什麽事情都不幹,這夫妻一點都不塑料,反倒是真愛。”
一開始,秦馥郁對于唐郁東是頗有微詞的,畢竟他有厭女的名聲在外,秦馥郁怕唐郁東會對秦馥嫣不好。
只是沒想到後面唐郁東的很多表現讓她都很意外。
至少秦馥郁能感覺到唐郁東對秦馥嫣的好是真的。
“姐,如果唐郁東是真的喜歡你呢?”秦馥郁問,“那你就願意對他也投入你的感情嗎?”
秦馥嫣擡眸望向窗外,看到窗邊的桃花開得正旺,像是畫筆一筆一筆畫上去的般。
“如果是真的,那我這生,他不負,我不變。”
自從答應嫁給他那天開始,她就想過這生會與他榮辱與共,但若是他願意與她真心換真心,秦馥嫣自然不可能讓他錯付。
秦馥嫣收回視線,“小郁,這件事對我很重要。你說,我該怎麽确定他的心意?”
“嗯,我想想啊。”秦馥郁思考片刻,說道:“總不至于當面去問,你自然是問不出口的。”
“是。”
“如果他真的很愛你,肯定會有所表現的吧,你就仔細觀察觀察,看他平日裏對你是儀式感很足,不吝啬對你表達愛意。還是都做表面功夫,不再深入。”
秦馥郁手托腮,“他要是只做表面功夫,都不願意開口來告訴你,他的愛意還得你來猜測,也不值得幾分錢。”
“嗯,那我們且看看。”
住院一周,秦馥嫣身體沒有什麽大礙,醫生批準可以出院。
唐郁東讓林澈辦理了出院手續,要将人帶回浮城。
秦岑名和唐小塘在收拾其他東西,秦婉則為秦馥嫣洗漱打扮,換下那身病號服,穿上一套淺藍色的山茶花底紋旗袍。
唐郁東全程坐在旁邊淺棕色皮制沙發看着,目光炯炯落在秦馥嫣身上。
秦馥嫣不是沒有察覺,只是房間裏好幾人在收拾東西,秦馥嫣這人最不喜歡當着外人親昵,此刻他的目光太過熱烈,反倒讓她很不自在。
換好衣服,秦馥嫣在沙發坐下等候,秦婉和秦岑名他們提着東西下了樓,病房裏徒然剩下他們兩人。
炙熱的陽光從白色窗檐傾瀉而下,一直蔓延到鋪着碎花桌布的茶幾,桌上的白瓷花瓶裏白色山茶花純潔無瑕。
空氣裏都像是透着清新的味道。
秦馥嫣側眸看了旁邊的男人一眼。
他身軀高大,穿着的高級定制西裝,周身透着一股傲然的矜貴和雄偉。
他粗犷的右手臂自然搭在沙發扶手上,另一只寬大的手掌心朝上擺在她旁邊,帶着暗示性地勾了勾手指,“手。”
秦馥嫣不明所以看向他,便見他毫不避諱地勾住她如羊脂玉的手腕,将她的手掌握住,粗糙的手指慢慢擠進她纖細十指間。
不過是簡單的一個牽手動作,不知道為何,唐郁東故意慢條斯理地進行,反倒是帶着一股說不清的暧昧。
秦馥嫣感覺胸膛裏那顆心都跟着砰砰砰跳着。
唐郁東明顯知道她的羞赧,卻故意壓低聲音,問她:“怎麽了?”
秦馥嫣想将手掙脫出來,卻被唐郁東抓得更緊,“慌什麽,牽個手,又不是.偷.情.做.愛。”
唐郁東這人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糙漢子,什麽話都能說地出口,他也并不覺得有什麽。
他一個二十九歲的男人跟老婆調調情,怎麽了?
但秦馥嫣卻總是喜歡含蓄些的,這般直言不諱讓她有些支撐不住,瞬間紅了眼,“你這人真是……不要亂說話。”
“我亂說什麽話?”唐郁東拉着她的手腕想将她拉到自己懷裏來,秦馥嫣卻堅持不動。
“我說的哪句話不對。只是跟老婆牽個手,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看你羞得臉都紅了。那我要是在這裏對你——”
話音剛落,唐郁東幹脆伸手将她抱過來擱在自己腿上。
秦馥嫣穿着旗袍,冷不丁被他這麽拎過來坐下,雙腿是彎曲着貼在他西裝褲上的,纖細如珍珠般的腳趾甲扒拉着真皮沙發,很是無錯。
她纖細手掌搭在他寬闊的肩膀,手指用力抓住他的白色襯衫,慌張地往外面看了眼。
“門還開着呢。”
唐郁東突然直起身,嘴唇幾乎要貼在她之上,兩人隔着咫尺,他呼出的炙熱氣息勾着她。
秦馥嫣整個人僵住,垂下的濃密眼睫眨了眨,突然感覺到一股溫熱,從纖細腰肢往下,沿着旗袍的開衩鑽進去。
是他的手掌。
“你幹什麽呀你!”
秦馥嫣難得氣急敗壞地抓住他的手掌,是有些氣惱的,“待會他們該進來了。”
“誰敢。”
秦馥嫣住院一周,唐郁東擔心她的身體健康,每日哄着她睡下,自己去洗冷水澡,時間久了,他也有些撐不住。
他眼神變得危險,“乖一點,讓我親會兒。”
秦馥嫣羞赧垂眸,“又沒不讓你親。”
下一秒,唐郁東吻了下來。
柔軟的嘴唇貼着她的唇角用力壓下去,他炙熱的氣息瞬間高漲,呼出和深吸的瞬間,他将人摁入懷中,寬大的手掌捧起她的臉頰,更方便他臨摹着那唇線往更柔軟的地方探索而去。
秦馥嫣是能感覺到他有些着急的,一邊聽到他激烈的聲音,一邊又聽到門外有說話聲在逐漸靠近。
好像是秦扶疏的聲音。
她慌張想把唐郁東推開,唐郁東卻沒舍得放手,寬大的手掌隔着旗袍揉捏着雪白,一次比一次用力。
最後,他用力地吻了吻她的唇,氣息逐漸慢下來。
秦馥嫣垂眸望入他的眼眸,看到那濃郁的欲像是白霧慢慢散開。
“真的有人來了。”
唐郁東即便再想要,也不可能冒着讓人看到的風險,他不舍得如此珍貴的風景讓別人看了去。
在秦扶疏被秦岑和推着進來的前一秒,唐郁東将她放下,為她将山茶花旗袍撫順。
秦扶疏擡起頭,看到秦馥嫣和唐郁東坐在沙發兩邊,姿态優雅如平日裏,好似完全沒有異常。
他的目光在秦馥嫣紅豔如櫻桃的嘴唇掃過,唇角帶着淺淺的笑。
這兩人掩飾得再好,也擋不住滿面的春光。
秦扶疏全當不知道,低低喚了聲,“姐,姐夫。”
唐郁東依靠在棕色皮制沙發上,氣勢雄偉,淡然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秦馥嫣則起身走到秦扶疏身後,代替秦岑和的位置,将秦扶疏推到沙發邊。
而後,她與他面對面坐下。
“身體還好嗎?還有哪裏覺得不舒服?”
秦扶疏坐在輪椅上,纖瘦的手臂自然垂落,整個人有股揮散不去的病态感。
從小他便是如此,因為免疫力不好,常年生病,導致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消瘦,臉頰是皮包骨的,眼窩比較深。
其實還是能看得出人長得極為俊逸,只是顯得比較蒼涼。
“老毛病,身體不适就發燒,燒退了就好了。”
秦扶疏并不願意多談自己身體的問題,轉而說道:“我一直待在景山,這次難得出來,只是沒能多待,又要回去了。”
秦馥嫣最是看不得秦扶疏如此,柔聲說道:“等你身體好些了,到雲港灣來住一段時間。我在那裏種了許多山茶花,還有海棠,很是好看。”
“好啊。”秦扶疏看向一直安靜坐着的唐郁東,微微挑眉,“不知道姐夫歡不歡迎?”
“自然。”唐郁東這人生性豪爽,待人接物讓人覺得很舒服,“我工作忙,家裏嫣嫣說了算。你真想過來,讓她安排就是。秦夫人那邊,我可以去說。”
秦扶疏對此回答好似很滿意,唇畔難得帶着笑,“下次吧。這次出來幾天,公司事務都是母親在安排,我也落下了很多,回去休整一段時間,有空了再過去。”
“好。”
話音落下,秦夫人走了進來。
她方才結束一通工作電話,公司最近的項目進展不錯,她神色帶笑,眼眸裏難得透着一股慈祥。
“都收拾好了吧?”
秦馥嫣點頭,“差不多了。”
“我讓小郁去給扶疏辦理出院,待會好了就能走了。”
“好。”
秦夫人走到秦馥嫣旁邊坐下,拉住她纖細雙手。
“嫣嫣,你現在嫁人了,也算是個大人,很多事情還是應當要有分寸。媽媽知道你喜歡刺繡,當成愛好自然是沒什麽,但你總不能丢下秦家和唐家,一心撲在這個上面。聽媽媽一句,回去也該收收心,好好地去學一學公司的業務。”
秦馥嫣心底是不喜這安排,但也不會當面駁了秦夫人面子,只得點頭答應下來。
她身後的唐郁東緊促眉宇。
他最不喜歡秦夫人這一口什麽事情都為你好的說法,偏偏又是各種束縛秦馥嫣,在他認為,秦馥嫣喜歡做什麽他都會支持。
秦馥嫣不好推拒,那他就想辦法讓她能做自己喜歡的事。
“說到這件事,剛巧你們都在。”唐郁東突然開口,“唐氏集團原本的服裝品牌要擴展,我覺得這件事可以交給嫣嫣來做。之前母親也說過想讓嫣嫣進唐氏學習,這個機會剛好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