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手工糖畫61%
手工糖畫61%
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傍晚了。
青普山下也有不少景點, 不過爬完山大家都挺累的,也沒什麽心情再去玩,只在盛銘世的安排下打算一塊吃個晚飯。
訂好包廂,菜還沒上, 薄聿跟盛銘世幾個人在外面抽煙, 楚葭坐在位置上低頭給江心顏和蔣楠發了幫他們求的手串的照片和快遞信息, 剛才過來吃飯之前她就已經找了快遞把東西寄回去了。
許萋萋也沒出去, 一個人坐在邊上,視線總是有意無意的往她這邊掃。
包廂裏頭就他們兩個人,很明顯, 但估計她自己并沒有發現。
楚葭給江心顏回完消息,才擡頭看過去, 視線剛好跟她撞個正着。
“看什麽看?”
許萋萋被t抓包, 面不改色瞪她, 但很心虛的喝手邊的果汁。
“那只公仔的鏈接你要嗎?”
楚葭開口。
“……”
許萋萋表情僵了僵, 冷哼了一聲,
“才不要, 這麽醜,什麽品味。”
“哦, 好。”
楚葭也沒反駁, 收回視線, 低頭繼續看手機。
許萋萋愣了愣,視線盯着她燈下纖長濃密的眼睫, 咬了咬牙,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發給我。”
楚葭擡頭,看見推到自己跟前的手機, 已經調出了微信二維碼。
她頓了下,掃過去。
許萋萋冷着臉拿回自己的手機,點了同意。
楚葭把那只公仔的鏈接發了過去。
爬山那會兒她就發現許萋萋一直盯着登山包的那只公仔在看,眼睛都沒怎麽挪開過。
“別以為我會祝福你們。”
許萋萋氣鼓鼓地說,“而且加了微信我也不會跟你做朋友的。”
她聲音挺大,在此刻安靜的包廂裏面響起有些許突兀。
但楚葭卻像沒聽見一樣。
“……”
許萋萋咬咬牙,也別過頭不再搭理她。
包廂門從外面推開,薄聿他們幾個進來,還又帶了兩個人。
周遲域和夏藍也過來了。
夏藍換了身衣服,穿了件很亮眼的藍色裙子,化完妝的五官明豔惹眼,有點像最近特別火的一個女明星。
她進門沖着楚葭眨了下眼睛,算是打招呼。
薄聿走過來,在她邊上拉開椅子坐下。
剛才應該是在外面抽了煙,外套上帶着股很淡的煙草味道,跟原本的氣息混合在一起。
他身上并沒有經常抽煙人的那種難聞味道,接吻的時候反而很清爽,有股青檸汽水的感覺。
“你發什麽呆?”
薄聿在邊上開口,垂眼視線打量的落在她臉上。
“啊。”
楚葭意識到自己剛才思緒的走神。
怎麽會莫名其妙想到接吻。
“我買了明天早上的票回家。”她掩飾性的轉移話題。
“明早?”
薄聿皺眉,“回這麽早幹嘛?”
“是啊,”盛銘世也在那邊開口說話,“好不容易出來一趟,阿聿還打算……”
話還沒說完,薄聿斜過去一眼,眼神冷飕飕的,帶着點警告。
盛銘世立刻閉嘴,轉頭跟邊上的聞森喝酒。
“訂票信息發給我。”
薄聿沒再說什麽,只是拿出手機,低頭點開訂票軟件。
“我已經買好了。”
她昨天晚上就訂了票,原本打算晚點再告訴他的。
“發過來。”薄聿頭也沒擡,已經打開了機票看時間。
“我們那邊沒有機場。”
楚葭看見他的手機頁面,開口提醒。
薄聿動作頓了下,眉頭擰起,又換了高鐵。
“高鐵還要換乘。”
“……”
薄聿眉心跳了跳,将手機往桌上一丢,
“你手機給我。”
桌上其他人都很自覺的吃東西聊天,沒往他們這邊看。
楚葭把手機遞給他。
薄聿冷着臉翻出來她的訂票信息。
從這邊到雲和确實只有火車票,跟京港差不多,十八個小時。
買的還是硬座。
薄聿看着上面的硬座時間,擡眼看她,表情有點冷,涼涼道,
“你可真行。”
從認識她開始,就沒覺得她對自己好過,又不是缺那幾百塊錢,居然還買十八個小時的硬座。
楚葭解釋,
“硬卧有時候買不到好的位置,跟硬座也差不多。”
薄聿垂着眼沒說話,修長手指在她手機屏幕上點了點,直接退了票,又調出她的購票信息,拿起桌上的手機,重新給她買了票。
“過年回家的車票不太好訂,你退了可能買不到。”
楚葭提醒。
薄聿頭也沒擡,
“那正好,別回了。”
“……”楚葭看着他動作,想說什麽又還是閉嘴。
年後回家的火車票确實比平常都要難買很多,這張硬座票楚葭還是搶的最後幾張。
薄聿低頭操作了一通,把她的手機還給她。
楚葭低頭一看,購票成功的短信也剛好發了進來。
薄聿直接買了軟卧票。
她頓了頓,“謝謝。”
薄聿端起桌上的水,喝了半杯,垂眼看她,語氣有點冷,
“跟誰說謝謝呢。”
“……”楚葭沒再說話,低頭看購票信息,發現他把回去的時間也改了,原本的時間是早上六點多,她需要一大早趕到這邊的火車站,但薄聿改成了上午十點,剛好能睡醒再過去。
包廂裏的菜已經差不多上齊,都是這邊的特色菜。
“對了,三哥。”
盛銘世在那邊跟周遲域說話,
“你那個弟弟送出國了?”
他好奇很久了。
說來也奇怪,自打上回薄聿把周應淮弄進醫院後,程州就冷了臉,好幾次約都約不出來,這回來這邊也是。
而且程芯那邊也沒了消息,以前一天恨不得八百條朋友圈的人,已經快兩個月沒發過一條朋友圈了,問了許萋萋她也說不知道,還說程芯跟圈子裏的幾個好姐妹都沒聯系了。
今天碰到周遲域他實在是忍不住好奇。
“沒有。”
周遲域語氣很淡,視線無意識地掃了眼對面正在給楚葭轉菜剝蝦的薄聿,開口說,
“出院後就從家裏搬出去了。”
“搬出去了?”這個盛銘世倒是沒聽說過,忍不住好奇,又看了眼對面的薄聿,小聲問,“搬哪兒去了?”
“你要不自己卻當面找人問問。”
薄聿把粥盛好放在楚葭跟前,忽然開口。
随即擡起眼,視線有些冷的往對面掃過去,沒什麽表情的看着盛銘世。
盛銘世頓了頓,往他邊上看了眼,也才意識到點什麽,立刻找補,
“喝多了人就是這樣。”
他摁着腦袋裝暈。
周遲域勾唇笑了下,倒是沒說什麽。
薄聿拿起邊上的濕紙擦了擦手指,目光不動聲色地掃了眼邊上的楚葭。
楚葭神色很平靜,好像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低頭喝粥。
其實她在聽到周遲域的名字後就差不多知道了他跟周應淮的關系。
這會兒聊的話題指向則是更加驗證了。
但從上次醫院之後其實她已經很久沒見過周應淮了。
“我吃飽了。”
楚葭放下勺子。
薄聿看了眼桌上的粥,皺眉,
“就吃這麽點?”
“剛才吃了很多蝦。”楚葭抽了紙巾擦嘴,又看了眼薄聿跟前剝的蝦殼。
剛才那會兒薄聿剝蝦的動作就沒停過,她感覺自己都快吃了兩小碗了。
薄聿頓了頓,“也行,那回酒店休息?”
明天一早還要去火車站,這會兒也已經差不多晚上快十點了。
楚葭點頭,“嗯。”
跟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兩個人提前離開包廂。
酒店就在吃飯的餐廳附近,走回去差不多也就十來分鐘。
回去的路上剛好經過外面一條當地的特色美食街,游客很多。
還有不少擺地攤的年輕人。
薄聿沒什麽心情去看,打算等會兒回酒店後打電話訂一下明天去車站的車。
楚葭走在身後,忽然在一個攤位跟前停下腳步。
薄聿一擡頭沒看見邊上的人,順着視線看過去。
楚葭站在一個賣糖畫的攤位前,跟幾個家長帶着的八九歲的小朋友擠在一起看攤上的糖畫。
薄聿愣了下,走到攤位前,低頭看邊上擺放的一些已經畫好的糖畫,又看了眼楚葭。
見她難得表現出點對什麽東西感興趣的樣子,薄聿也忍不住挑了下眉,低頭問攤位的老板,
“什麽都能畫嗎?”
老板是個六七十歲的老頭,聞聲擡頭看了他一眼,
“什麽都能畫,看你想畫什麽?”
薄聿低頭打開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把手機給老人看,
“這個能畫嗎?”
老人眯着眼睛看了看,點頭說行,然後開始動手畫起來。
楚葭站在一旁,沒看見薄聿剛才遞過去的照片,只低着頭繼續好奇的看着老人畫糖畫。
這種民間工藝現在已經很少見了,她印象中只記得小學那會兒學校門口也有一個老人擺攤賣糖畫的,五塊錢一個。
班上很多同學都用零花錢買了帶進教室,各種樣子的,小兔子、小貓、花、甚至還有童話故事人物的樣子。
她那會兒也很想買,不過手上沒錢,大伯一家一周才給她五塊錢買早餐,後來餓了一周攢了下錢想去買,老人的攤位也已經不見了。
“你畫的什麽?”
楚葭看着糖紙上正在畫的圖案,感覺不太看得出來。
薄聿插着兜,側眸漫不經心看她一眼,
“等會兒不就知道了。”
楚葭抿唇,看着白色糖紙上的圖案慢慢顯現出來。t
老人将糖畫拿起來,
“好了,看看。”
薄聿擡了擡下巴,看楚葭,示意她拿着。
楚葭愣了下,接過糖畫。
街邊的路燈昏暗,蜜糖色的糖畫不太能看得出很清晰的樣子,只有個大概的輪廓,但楚葭還是認了出來,
“怎麽又是企鵝?”
她看着畫風奇怪的圖案,擡頭看薄聿。
薄聿結完賬,把手機放進褲兜,理所當然道,
“你不是喜歡企鵝嗎,照着你微信頭像畫的。”
“……”
楚葭沒反駁。
兩個人沿着街道邊繼續慢騰騰往酒店走,路邊的行人有些多,差點撞到楚葭的肩膀。
薄聿不動聲色地跟她換了個位置,站在她邊上,
楚葭拿着糖畫,她很明顯地喜歡,拿在手上後就一直在看,視線也沒移開過,這會兒又忽然停下腳步,拿起手機,将糖畫舉在半空中,拍了一張照片。
“好看嗎?”
她将拍好的照片遞給他看。
薄聿低眸看了眼她拍的照片,畫面裏剛好拍到他半個手臂,露出一截分明的腕骨。
他心跳加快幾分,這是打算發朋友官宣?
“還不錯。”薄聿頓了頓,又看了眼照片上自己露出來的那截手臂,語氣随意地說,
“發朋友圈?”
楚葭已經收起手機,聞言搖了下頭,
“不發。”
薄聿皺眉,表情冷了點,重新把手插進褲兜,“那你拍什麽照。”
楚葭看着糖畫,沒察覺到他語氣裏的情緒,
“好看就拍了啊。”
“……”薄聿索性不再說話。
一路走到酒店,楚葭手上的糖畫還沒動,依舊是完整的企鵝樣子。
“不吃就化掉了。”等電梯的時候薄聿終于忍不住開口提醒。
“有點舍不得吃。”楚葭拿着糖畫,很明顯不舍的樣子。
薄聿低頭在看手機上的訂票信息,聞言側眸睨她一眼,沒什麽語氣地說,
“那你明天上火車的時候也帶上吧。”
楚葭聽出他話裏的意思,拿起糖畫,咬了一口企鵝的腦袋。
很甜,還有點黏牙齒。
薄聿關了手機,低頭看她,“好吃嗎?”
楚葭如實的搖了下頭,
“太甜了。”
薄聿懶洋洋地挑了下眉,把手機放進褲兜,看了眼前面的電梯數字,開口說,
“不好吃就丢掉,下次再重新給你買。”
楚葭沒說話,只又咬了小塊。
電梯到達,門打開。
這個點沒什麽人,進電梯只有他們兩個人。
薄聿伸手按了下樓層。
電梯牆面整個都是鏡子,四周都很清晰地倒映出兩個人的身影。
麥芽糖在嘴裏還沒化開,甜的有些過于膩,楚葭沒有再吃。
但感覺有人在看自己。
她擡頭,視線對上薄聿從對面電梯鏡面看着自己的視線。
他靠着牆,雙手插着兜很散漫地站着,目光就這樣從鏡子裏看着他,被發現也沒避開,反而目光更直白,面不改色地先發制人,
“你看我幹什麽?”
“……”
楚葭頓了下,把手上的麥芽糖往一邊遞了遞,
“你想吃嗎?”
薄聿搖頭,目光依舊從鏡子裏看她,
“不想。”
楚葭感覺被他看的有些奇怪,收回手,“哦。”
電梯安靜了幾秒,只有空氣流通的聲音。
薄聿繼續看着她,冷不丁地說,
“想親你。”
“……”
楚葭擡頭先看了眼電梯上方的監控,又看他,委婉提醒,“這是在電梯裏。”
薄聿也順着她的視線擡頭看了眼,沒什麽語氣地說,
“哦,我知道,”
他轉過身,視線看着她,表情挺從容,一本正經的說,“又沒說在這裏親。”
話是這樣說,但人卻朝着她這邊走過來,越靠越近。
電梯裏有些悶,楚葭感覺耳熱,但還是擡頭跟他對視,“那你靠這麽近幹什麽?”
薄聿神色淡定,垂眼看她,語氣淡定,
“給不給親。”
“……”
後背靠上有些冰涼的鏡面,黏在牙齒上的麥芽糖還沒化掉,只有絲絲的甜意。
楚葭沒說話,但也沒推開跟前越靠越近的人。
電梯叮了聲,已經到達樓層。
她偏頭想去看,下巴剛擡起,立刻就被吻住了。
牙齒還沒來得及閉上,薄聿捏着她的臉頰一瞬間就直接闖了進來,舌頭進的很深。
楚葭完全沒反應過來,下意識伸手抵在他肩膀上,想把人推開,同時又擔心頭頂上方的監控不敢閉眼。
薄聿卻好像壓根不在意監控,只按住她的手腕,一只手強硬的摁在她的腰後,把人抵在牆上。
跟昨晚的吻比起來要不太一樣,但依舊有些生澀,橫沖直撞的,又重又深,吮得舌根都有些發麻。
手上的糖畫掉在地上,耳邊幾乎全部此刻接吻的聲音,還有很重很快的心跳聲。
楚葭一邊擔心頭頂的監控,一邊又擔心有人随時可能會進來。
像是察覺到她的緊張,薄聿稍稍退開幾分,聲音在耳邊壓的很低,
“監控死角,看不見。”
他說完,一側頭,又繼續吻下來。
這次要更溫和些,沒有感覺到痛,但依舊沒什麽章法和技巧,只知道一通胡攪。
電梯門開了半天都沒動,樓下也沒人按。
胸腔裏的呼吸都被掠走,楚葭手指拽着他的衣領,終于有些受不了把人推開,
“可以了。”
她臉有些紅,頭發也被弄的有點亂,還在喘氣,
“你親太久了。”
薄聿臉也同樣有點紅,但比楚葭看上去要好一點,衣領被拽的皺巴巴的,被推開也沒生氣,只低頭擦了擦她的唇角,撿起掉在地上的糖畫,心滿意足地牽着人出電梯。
房間在走廊的右手邊。
楚葭拿着房卡打開門,感覺耳邊依舊有些熱,嘴唇也是麻的。
“我不進去了。”
薄聿站在房間門口,“明天早上送你去車站。”
楚葭沒去看他的眼睛,只點頭,
“嗯,晚安。”
她說完,伸手就要關上門。
沒關上。
薄聿手抵着門沒動,臉上表情挺平靜,只垂眸視線看着她,好像還有話要說。
“還有事?”楚葭問,她現在只想進浴室看一下自己被親成什麽樣了。
“是不是比昨天親的好?”
薄聿開口。
他神色一本正經,語氣卻很明顯的有掩蓋不在的得意,像在求誇獎。
“……”
楚葭沉默了兩秒,沒說話,只掰開他的手,一把用力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