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ACT.32
ACT. 32
婚禮過後,寧冉借着伴郎的身份,厚着臉皮屁颠屁颠地跟着新人去了國外度蜜月,把時丞睿一個人留了下來。
寧冉也沒有什麽愧疚的,反正他覺得時丞睿看樣子也不是特別想跟着新人去度蜜月鬧洞房,與其端着個波瀾不驚的臉跟着他們,還不如放他在這裏好好培養他和殷安之間的感情。
寧冉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個知曉情趣的人,殷安和時丞睿之前鬧矛盾的事他還記在心裏,雖然婚禮之後見他們似乎關系還不錯,但是他覺得就以時丞睿那悶騷到要死的性子,兩個人不多獨處習慣習慣彼此是不行的。
寧冉走了以後,時丞睿和殷安身邊突然安靜了下來,兩個人都是安靜到沒有什麽娛樂的人,平時還有個寧冉能活躍氣氛,現在差不多只能面對面等着對方先說出什麽來。
殷安手上的案子一直都沒有進展,即使警局裏面很多同事都在多方打探景衍的消息,但完全沒有幫助,那個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出現的爆破犯也沒了音信,仿佛之前的騷動都像是他們自己的臆想一般。
石勉和殷安在一個周末會見了景衍一直去探望的那個搶劫犯,那個男人現在已經一副西裝革履衣服事業有成的樣子,兩個人表明了身份,他也沒有太多驚訝和負面情緒。
景衍失蹤的消息一直被警方封鎖起來,所以那個男人并不知道殷安他們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只以為是警方定時走訪他們這種出獄人員,以免他們再重蹈覆轍。
男人得體的言行舉止讓他們很難相信他真的是之前被判入獄的犯人,那個人只是每個月在固定的時間見景衍一次,按照他的描述來說,景衍和他之間的聊天只是例行的心理輔導而已。
“說來慚愧,那時候真的以為自己過不下去了才去打搶劫富人的注意,現在想起來,果然是像景醫生說的那樣,太幼稚了。”男人笑着說,他在監獄裏面那麽多年,已經習慣叫景衍醫生了, “景醫生在我入獄的時候幫了我很多,就算是那時候我還是個嫌疑犯,他和奮不顧身保護我的安全,這一點讓我很感動。”
“啊”石勉和殷安異口同聲地詫異地叫了起來,這件事他們完全沒有聽說過。
男人也奇怪地看着他們: “你們不知道嗎那天爆炸的時候,是景醫生把我推開來,所以我才活下來的。”
……他們的确不知道。
男人詳細地描述了下當時的情況,聽得石勉和殷安不住地搖頭,男人說爆炸點離他們非常近,當時爆炸發生時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還是景衍推了他一把,才讓他躲開飛濺過來的大塊磚塊玻璃,雖然他也受了點小傷,但是那時候景衍傷得比他重多了。
殷安雖然記不起那時的狀況了,但是有些事還是記得很清楚的,無論是什麽時候,景衍在警方的身份都是以談判專家為主,而不是警員,他沒有足夠的裝備,自己也是靠周圍的警員保護,像那種飛身而出拯救市民或者嫌疑犯這種事情,就算身邊的警員死完了也輪不到他來做,不然被上面罵一頓是釘鐵板上的事情。
石勉想了想景衍平時那副誰死了都和我沒關系的表情,實在和男人口中見義勇為的人聯系不起來,而且他也不贊成這種行為,無論當時情況多危險,景衍的這個做法無疑是在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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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那個人是景衍不是別的警員”
“的确是景醫生。”男人看了看殷安, “不過剛才一下子我還以為你是景醫生,不過還是不太一樣,景醫生比你秀氣多了。”
……我的确比景衍那小子粗犷多了。殷安在心裏默默地加上了一句。
“景衍沒有沒和你提過他自己的什麽事比如他住在哪裏,有哪些家人……”
“沒有,景醫生從來不提自己的事情。”男人奇怪地問, “景醫生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就是他留的地址似乎沒人住……”石勉擺擺手, “對了,雖然這麽問很失禮,但是我完全不覺得你的情況嚴重到需要景衍每個月抽出固定的時間去給你做心理輔導。”
“其實景醫生出了關心我的心理狀況以外,還經常問我一些監獄裏面的事情,大概是想了解下經過心理輔導的罪犯的狀況。”
殷安下意識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鏡,他相信石勉心裏也大概有了個模糊的想法,景衍每個月固定時間去了解的,并不是這個男人的心理狀态,也不是像他說的心理輔導的狀況,而是那麽多的罪犯裏,其中一個罪犯的情況。
“這些年來,監獄裏有沒有什麽騷動……或者比較大的事”石勉問。
男人笑了起來: “那個是監獄啊,都是犯罪者居住的地方,雖然有獄警,但是打架鬥毆幫派争鬥這種事幾乎天天都會發生,受不了被逼死的也有好幾個。”
石勉雖然是特警出身,去過很多基層了解狀況順帶磨練自己,但是從來沒有去當過獄警,平時也沒有關注這方面的消息,沒想到能嚴重到這種地步。
“因為景醫生關照我,所以我沒有沒有遇到太離譜的狀況,能好好地出來,我已經很感激景醫生了,現在生活得還不錯,想想那時候還真是傻……”
殷安想了下,也不能說這個男人傻,而是精明得像景衍那樣的人并不多,景衍本來就是局裏資深的談判專家,擁有紮實的心理學基礎,說誇張點,基本上你還沒做完整一個動作,他就知道你下一步想幹什麽——這樣的人,大概在談判的時候就把眼前的男人給看透了,然後再奮不顧身地救了他,自然會獲得他的好感,之後再以關心的名義,頻繁地固定每個月都去探望,就能不留聲色地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情報。
一般人是想不到這麽多的,所以才說,景衍這個男人不簡單。
但是就是這個男人在誰都沒有發現的狀況下,被人劫持了,怎麽想都是不太可能的事……
殷安覺得對方一定給自己留下了訊息,只是他們沒有發現而已。
送走了改邪歸正的男人,和石勉在樓下分了手,殷安站在樓下等着時丞睿接他上去。
時丞睿突然忙了起來,似乎是在工作似的,有時候回來得比還在上班的自己還晚,殷安有時候恍然會以為時丞睿是普通的上班族,然後才想起來這個假洋鬼子明明就是在休假,怎麽可能這麽忙
雖然時丞睿之前有過加班的黑歷史,但是畢竟休假就是休假,沒有重要的事,就不應該有人會來打攪——他們的BOSS不會這麽不看臉色讓他們加班加上瘾了吧
電梯發出“叮——”的一聲聲響,電梯門打開來,時丞睿的聲音在下一秒響了起來。
“殷安,回來了”
時丞睿的手很自然地牽住殷安的手掌,兩個人粗糙的掌心相互摩挲,有種歷盡滄桑的錯覺。
殷安緊緊地回握住他的手,他還記得時丞睿的那句暫時,他們之間并不是有無窮無盡的時間,現在只是時丞睿給他的一個緩沖的時間,在那之前他必須找到一個答案,是要留下來,還是跟着離開,抑或是放手讓時丞睿獨自離開。
電梯一路升上時丞睿所住的那個樓層,電梯門在“叮——”一聲以後打開,溫熱的空氣頓時倒灌進充滿了冷氣的電梯中,殷安頓時有種想把衣服都扒的沖動。
時丞睿牽着他的手往前走: “現在先不要把衣服脫下來,等會兒洗個澡就會涼快。”
最近的氣溫一直居高不下,即使有空調也讓人覺得受不了,室外的氣溫似乎是直接影響了所有人的脾氣,最近打架鬥毆的案發率和氣溫一樣高得離譜。
殷安沖到浴室簡單地沖了個澡,出來的時候聽見時丞睿似乎在和誰講話,他在門口頓了一下,時丞睿大概看見了他,馬上挂了電話。
時丞睿拿着毛巾擦幹了殷安依舊在滴水的頭發,才拿着自己換洗的衣物進了浴室。
殷安蹲在沙發上停了一會兒新聞,感覺天災人禍和氣溫一樣節節攀升,聽得他不自覺地想砸東西,浴室趕緊關了電視,免得到時候真的砸了什麽。
時丞睿放在桌上的手機響,殷安摸索着走過去,拿了起來: “時丞睿!電話!”
浴室裏傳來淅瀝瀝地水聲,時丞睿似乎沒有聽見。
手機的主人沒有回應,殷安也不敢自作主張,只能等着它自己停下來,結果手機鈴聲剛停下來沒多久,又響了起來。
難不成是什麽緊急狀況寧冉出事了
殷安按下通話鍵,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裏面砸了過來——
“時丞睿你個狗娘養的!什麽叫我不幹了另請高明老子好不容易能讓董事會的老頭子放權給你你就是這麽回答我的嗎嗷嗷嗷!我好不容易找了你給我幹活我能稍微休息一下還沒有幾年你就說不幹了你對得起我對得起員工對得起我們公司的上市股票嗎嗷嗷嗷!”
不知何時出來的時丞睿皺着眉頭拿過殷安手中的手機,平靜地回答: “對得起。”
他合上手機,尖銳的男聲戛然而止。
殷安皺起了眉頭。
“為什麽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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