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南召:情蠱篇10
南召:情蠱篇10
向天揮了揮手,說:“你走吧。”
夏暖暖以為他在趕走她,更加難安,愧疚。她不斷回想那一日,她心想向天是個男人,是她的丈夫,那日被錦離從背後襲擊,一定是覺得顏面有損,面子上過不去。于是她哆哆嗦嗦地,解開了自己的衣服和裙子。
“你,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氣那天被打擾了?氣我、氣我不情願?其實不是的,”她努力想笑,但只是哭得更厲害,“我怎麽會不願意?我非常願意。我已經、已經和她說明白了,我和她就是在山上撞到了邪祟,才會、出現怪異的事,我……”
向天一時有些不知所措,他說:“暖暖,你別這樣。我不是氣那件事。”
“我們可以繼續的,向天,你、你是我頂重要的人,我不想你生氣,也不想你難過,我……”她哭着,繼續脫。
“暖暖,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并不會高興。”向天走過來,制止她,嘆氣道,“你還是回去吧。”
她只當對她失望透頂,要趕她走。
“我不回去,我不走,”夏暖暖不斷搖頭,一雙淚眼望着他,央求道,“向天,你可以責備我,但你不要不要我,你不要趕我走……”
向天頓時心疼壞了,他動情地說:“我怎麽可能不要你?我怎麽可能趕你走?”
她癱軟在地,覺得誰也對不起,向天立刻妥協,抱起她,安慰她,親吻她,不一會兒,她抱起她往床榻上走去。
藍雨蓮本想着今天還是要來說兩句,但走近後,聽到屋內傳來床板吱嘎晃動的聲音。
她又從門縫裏确認了一眼,頓時放心離開,伏在在丈夫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哦。”向青山鎮定自若,“難為他等了這麽久,總算如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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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時候,夏暖暖醒來,向天覺察到她的動作,對她吻了又吻:“吃完飯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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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暖暖紅着臉,小聲說:“家裏會着急的。”
他貼着她的臉,答:“他們知道你在我這兒。”
她能感受到向天的快樂,他帶着徹底的釋然和疼愛,她心想以後就徹底是他的人了,與他結婚生子,和寨子裏所有女孩一樣過安穩的人生。
“天才剛亮呢。”向天摟過她,她順勢依靠,她能感受到他的快樂,他的眼睛越是明亮她就越不敢看她。
他們很快就定了婚。
訂婚那天,錦鵬飛把一封文件砸在錦離身上,大罵道:“你這個孽障!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你到底做了什麽好事?你是不是不害死我你就不甘心?”然後噼裏啪啦又是一頓責罵。
向天寫了信,告了他一狀,指責寨子裏來的官員無所事事,不理政務,随行家眷行為不檢,勾搭良家婦女,對已有婚約的婦人糾纏不清,不尊重當地民風民俗,更與寨主及其家人交惡……
錦鵬飛奉命,要被貶往別的地方,于是速速收拾了行禮。
當寨子裏那邊在歡天喜地慶祝向天和夏暖暖訂婚時,錦離坐着驢車離開,心裏一片悲涼。
向天得意地往她那裏瞧去,錦離把手捏得生疼。她得知訂婚後再過半個月,他們就會成親,一切比原來都快。
好,真好,倒是成全了你們!錦離冷笑,自嘲。原來我的出現,成了你們之間的調劑品,反叫你們兩個從此恩恩愛愛,如膠似漆!
成親那天,夏暖暖拿不出蠱蟲,向天幫她以假亂真,讓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完成了儀式。
黃悅舞捂着嘴激動流淚:“我從小磕到大的一對終于結婚了!”
新婚之夜,向天把情蠱酒喂給她。
“暖暖,”他說,“我會對你好一輩子。”
夏暖暖睫毛顫了顫,點了點頭。
她挂在他身上和他颠鸾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她緊緊抱着他,心想這樣也能過一輩子。
寨子裏哪個女人不是這樣過一生呢?
長安來的貴族小姐,有父兄為她謀将來,她或許會嫁個不錯的官,或許堅持她不嫁的心願,她過的是比這裏優渥不知多少倍的生活,她來這裏踏青采風,然後又回到長安。
而她夏暖暖也和青梅竹馬繼續過原定的日子,成親生子。
向天也如此覺得,一個外族女人,他甚至從沒把她當做情敵,只覺得荒唐,一個女人?這一定是在山裏撞到了邪祟。
他相信一切已經結束,錦離是一個意外的小插曲,他們步入正軌,甚至比以前更愛彼此。
夏暖暖為他料理一飲一食,為他準備衣服,伺候他每日穿戴,有時做做針線活,或者幫她整理書房,他舍不得她多做家務,也舍不得她站規矩,沒有丈夫和将來一寨之主的威嚴,四下無人時喜歡捏她的手,歡喜得逞。
三個月後,夏暖暖第一次情蠱發作,捂着胸口疼得臉色煞白,向天不敢置信,他确信暖暖不會有別的男人,難道還是個陰魂不散的女人?他皺眉。心裏嫉妒得要發瘋,卻要強行維持理智。
夏暖暖不敢看他,她也震驚于此,她應該早已把她忘了,一切不過是陰差陽錯。
向天默默為她采藥,制作解藥解蠱,吃下去後,她便立刻好了。
“暖暖,”向天安慰她,“沒事的,很快就好了。”他抱着她,十指插入她頭發,指腹摩挲她的頭皮,沉聲道,“我的底線是,你不可以有別的男人。”
“不會的,”夏暖暖頓時搖頭,“我怎麽可能喜歡別的男人?我只有你啊向天!”
他很滿意。“那你好好休息。我要去忙了。”
她點點頭,望着他離去的背影,惴惴不安。
假使,假使那是個男人,便叫他碎屍萬段!偏偏是個女人,瘋女人,外族來的瘋女人!一定是她謠言古惑,是她有妖法!當初就該直接殺了,免得她在外面還施法害人!向天氣得要發瘋。
白天的時候他溫柔理智又大度,到了夜晚便霸道蠻橫又專制,他的手捏住她下巴,目不轉睛、虎視眈眈盯着她,聲音威嚴,語氣不容置喙:“說你愛我,暖暖,說!”聲音并不大,他很少大聲說話,但依然讓她有壓迫感。
“我,我愛你,向天,”夏暖暖紅了眼眶,她不願向天這樣,害怕的同時也明白這是為什麽,一切因她而起,誰也不能忍受妻子情蠱發作,那意味着背叛,心靈或身體,或者一起。沒有人能忍受。
寨子裏以前有個婦人,情蠱發作了,丈夫和娘家都不理會她,眼睜睜看着她情蠱發作而亡,腸穿肚爛,死狀恐怖,然後屍體卷了席子往深山裏一扔,沒人願意安葬她。死了當孤魂野鬼,整個家族也被唾棄,家族更加唾棄她,咒罵她。
人們在背後笑話她:“娼婦,自家男人難道滿足不了她嗎?”又笑話她男人,“被戴了綠帽子,真是可憐。”
夏暖暖不是娼婦,但她真的覺得向天可憐。自己也可憐。
她說:“我愛你,向天,我只愛你一個人。”真心實意的同時,又帶着楚楚可憐的姿态,讓人憐惜的心疼的樣子,“我只有你一個男人。”
向天這才神色緩和下來,夏暖暖松了一口氣,她變成了會利用向天心軟的人了,她讨厭這樣的自己。
“暖暖……”向天叫着她的名字,又和她溫存起來,霸道地粗暴地,時而又柔情似水。
他深信一定是邪祟還沒消除,她确确實實只有他一個男人,所以不怪她,雖然偶爾心會抽痛,但只要她說“我愛你”,他便能恢複如初。
她沒有錯,是外族的女人有錯,她像邪魔一樣。他的暖暖是頂單純的人,一定是被騙了。
外族的人,不論男女,都沒幾個好東西!
他享受與她交歡,人間極樂,至善至美,那一刻她完完全全屬于他,而那個女人又怎樣?他又不可能這樣占有她。
向天帶妻子去驅邪,做法,喝下忘情的湯藥,那很有效,夏暖暖确實忘了錦離,她和向天過着神仙眷侶的日子,但這藥有時效,喝多了腦子會不清不楚,遲遲頓頓,眼睛沒了靈氣,他又心疼得要死。
無論如何都要一戰,無論如何都要讓她心裏完完全全只有自己。
他一邊對自己說“不用和一個外族女人計較,她連對手都不是”,一邊又要不斷确認,不斷讓她說“我愛你,我愛的是你”,那樣就能讓他心裏好一點,更好一點。
向青山看着兒子沉迷美色,身形單薄,告誡他節制。他說:“向天,夫妻之間,愛欲兩字,不要讓後者占上風。”
做兒子的表面聽了,實則繼續自顧自。
夏暖暖婉轉提醒他:“向天,你要注意休息,來日方才。”
少年溫柔的目光頓時消失殆盡,甚至有一點狠厲。
“你在拒絕我嗎?”他捉住她的衣領,好像輕輕一捏就能把她折斷。
“不是,”夏暖暖立刻搖頭,“我只是擔心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好不好,你不知道?”他解開她的衣扣,眼神炙熱起來。
“向天,”夏暖暖紅了臉,十分羞澀也十分窘迫,“我月事來了。”
向天這才從她身上起來,一臉關切:“好好休息,我讓人去給你煮紅糖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