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左右為難
左右為難
向天得知夏暖暖對大學的憧憬,便約了她,一起去福旦大學轉轉。
哎,真煩惱,想和向天保持點距離,但,福旦大學的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
“我不是這裏的學生,真的可以進去嗎?”夏暖暖怯生生問。
“我以前的一位先生在這裏任教,是他來約我到學校裏找他的,你是我的家屬,有什麽不好進去的?”向天微微一笑。
家、家屬……稍微有點沉重啊,夏暖暖心想。
“如果我也是女大學生就好了。”她嘆氣。
“抱歉啊,暖暖,”向天有些愧疚,“都怪我,讓你早早和我成親。”
“沒事沒事,”她忙道,只是一時感慨,并沒有責怪任何人的意思,“就算讓我考,我也不一定考得上,這裏很難考的。”
向天本想說,你要是願意,我可以輔導你,或者請老師教你,到時你先考一下,也許考上了呢。但私心裏又希望暖暖能早點和自己成親,把更多的時間精力放在自己身上,就沒有說出口。
“你可以先參觀這裏啊,環境和氛圍都很好。”向天道,“待會兒我和老師還有些話要談,沉悶的東西,估計你也不會感興趣,你可以先四處轉轉,等十一點半的時候,我在花園裏等你,然後我們去吃飯。”
她點點頭。
十一點半的時候,向天去花園裏找夏暖暖,見到她和幾個學生聊得很歡。
幾個男生穿着學校制服,大聊特聊當下時事,又問:“同學,你是哪個班的,怎麽沒見過你?”
“我不是這裏的學生,我女高畢業後就沒念書了。”夏暖暖不好意思地搖頭,“我陪朋友來的。”
“怎麽就不繼續念了?高中都畢業了,不繼續念多可惜?我看你很有靈氣的樣子,也許當初考大學,就考上了呢。你家裏是沒錢給你念了嗎?”有個愣頭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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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像啊,”一個穿着制服的女大學生道,“你手上的手表還有镯子都夠當學費的了。”
“手表……手表是向朋友借的,方便看時間。镯子,是我娘的。”夏暖暖更不好意思了。
家裏舍得給她買很貴的手表和镯子但舍不得送她念書?到時又是一堆麻煩的問題。
而且總不能告訴他們是因為自己要成親才放棄了考大學吧,在這幫具有新思想的學生看來,那絕對是要被打倒的封建舊習俗啊!
向天走過去,直接拉起夏暖暖就走。
“請問,您是已經畢業了的學長嗎?”一個學生見向天穿着長衫,戴着眼鏡,一副頗有學識的模樣,問道。
“我是她丈夫。”向天有禮貌地扔下一句,然後一把攬過夏暖暖的腰,和她緊緊貼着,走了出去。
“這麽小就結婚了?”男學生很震驚。
“哎,我們還在念書,她卻已經有丈夫了。”一個女學生嘆氣,“一定是家裏安排的。”
“那也未必,我覺得,她丈夫挺帥的。”另一個女學生笑眯眯道,“而且我剛才看到他從導師的辦公室出來,一定年輕有為,換我也會動心啊。”
“切!”另一個男學生不屑。
兩人并排走着,夏暖暖被他緊緊摟着腰,還不是很習慣。
“向天,我可以自己走的。”意思是你的手可以放下。
但他完全沒有把手放下的意思,還摟得更緊。
這是什麽少年叛逆期嗎?她心想。
走着走着,對面迎來錦戮,他懷中也摟着一個十八歲模樣的少女,穿着校服,應該是這裏的學生,兩人有說有笑十分親昵,阿三跟在後面,衣着體面,蹦蹦跳跳好奇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夏暖暖一臉無語,心想,錦少爺,你做個人吧!
“向天!暖妹子!”錦戮熱情和他們打招呼。
“錦戮,你怎麽在這兒?阿三也來了。”向天也迎上去。
“我這不是最近交了個福旦大學的女朋友嘛,”錦戮把懷中的人兒往前推了推,那女學生頓時不好意思,紅了臉,借口有事要走。
“那等你放學,我再來接你。”錦戮道。
女友于是和他們寒暄一番後就走了。
“我新女朋友,怎樣?清純吧。”錦戮一臉得意,随後把向天拉到一旁,滿面春光,小聲道,“昨兒晚我本想兩次就夠,實在架不住學生妹的誘惑,忍不住又多做了兩次,哈哈哈,快被榨幹了。”
夏暖暖立刻退避三尺,一臉嫌棄。“你們聊吧,我先去小賣部買點東西,待會兒學校食堂見。”然後撒腿就跑。
“錦兄弟,你還是別和我說這些了。”向天頓時別開臉,擺了擺手。
“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錦戮笑道,“就因為是兄弟,我才和你聊,別人我還不稀罕和他說呢。”
“嗯嗯!”阿三也擠過來,一臉認真的樣子,“說吧,錦兄,我想聽。”
“哈哈哈,還是阿三對我好,哈哈哈哈。”錦戮笑得越發燦爛。
“向天,你也就比我小兩歲,怎麽還一副老古董的做派,将來洞房花燭夜可怎麽辦?”錦戮拍了拍他,“你們約會就吃飯啊?就逛個小學校啥的?不做點別的什麽?你們可是有婚約在身的哎,這你也把持得住?”
“暖暖才十八周歲,還小。”
“十八周歲?鄉下都生孩子了,還小?我那女朋友也才十八周歲啊!而且,她過了年虛歲不就又大一歲了嗎?很快也就過年了。”錦戮把手搭在向天肩膀上,“哎也不怪你,要是開了葷,你就知道這事的瘾頭了,改明兒我到茗香苑找個姑娘給你□□?”
“錦戮,你還是別鬧我了。”向天頓時拒絕。
“你是不是為了暖妹子才一直守身如玉啊?哈哈哈哈!”錦戮笑得肩膀都在發抖,“哎,可惜,可惜她未必懂得,不曉得你度日如年的難耐啊,哈哈哈哈。”
“我和暖暖之間,已經超越了這些世俗的東西。”向天清了清嗓子,一臉正氣,表示自己不在乎這。
“你懂個屁!”錦戮笑得越發難以控制,“你都沒感受過你還超越?笑死我。暖暖還沒同意和你搬到一塊兒住嗎?哎,你倆要是住一塊兒,你就知道這其中滋味。都是年輕男人,別裝什麽無欲無求。我猜她不願意和你住一塊兒,就是怕到時你整夜整夜纏着她,哈哈哈哈。”
“還是別說這些了。再說我可就走了。”向天說着,着急忙慌要走,錦戮拽都拽不住。
“哎,什麽時候能讓這向天開開竅啊。”錦戮十分憂愁。
這修羅場得打起來才精彩啊,偏偏來了個坐懷不亂的君子。
已經超越了這些世俗的東西……噗,錦戮越想越好笑。
“阿三,你說向天會不會有什麽難言之隐?”他問阿三,“比如,不舉?”
“哈哈哈哈哈!”阿三也紅光滿面笑起來。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又笑得更厲害,恨不得癱坐在地上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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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食堂。
“錦少爺這人也太不是東西了,大學生都下得去手?”夏暖暖剛才恨不得一個嘴巴子扇在錦戮臉上,“他就不管到時分手,人家小姑娘傷心?”
“以錦戮的性子,我想他一開始就說明白了只是戀愛沒有将來,”向天道,“他素來如此,不會給任何人承諾。”
夏暖暖依然一臉嫌棄。
向天瞥了她一眼,心想莫不是她心裏其實還是有錦戮的,所以才會生氣。
“暖暖,”他望着她,“我和錦戮不一樣,我是極其重視諾言的,要麽不說,說到了我就會竭盡全力做到,錦少爺給不了你咳咳,給不了別人的東西,比如說,長久,一生一世的責任,夫妻之間的幸福,我都可以給你,而且和你在一起後,我不會有任何姨太太。”
啊……這……夏暖暖垂下來頭不敢去看他,他越是深情,越是重承諾,她就越不安,越愧疚。
假使是自己,夏暖暖心想,假使自己是深愛未婚夫的那個人,深信将來會和對方結婚,并在為此付出和努力,未婚夫卻在陰差陽錯之下有了個同性別的戀人,未婚夫……甚至沒想過要和她履行婚約,只是拖着——她該有多崩潰,她一定恨死了這個未婚夫。
完全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和盤托出必然會掀起風浪,魚死網破,會被家裏迅速帶回老家,繼續什麽都不說只是繼續拖着,又覺得對不起向天。
“向天你就是,人太好了,”她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哪怕你稍微壞一點呢。”
哪怕你和錦戮一樣花心,和別的男人一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見到廣闊天地後迅速移情別戀,或者真的就是在一開始覺得她被強盜擄走後生了厭惡之心把她趕走,她都不會像現在這樣被愧疚感吞沒。
“其實我并沒有你想的那樣好,”夏暖暖捧着一個水杯,焦灼難安,“其實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很多更好的女生,光是這福旦大學,就有很多優秀的女學生,我只念完了高中,我……”
“你還想我再親你一次嗎?”他溫柔微笑,注視着她。
“我……”夏暖暖頓時呆住,“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先吃飯。”向天道。
哎。她倒吸一口涼氣。焦灼,難安,負罪感。食不知味,只是一勺一勺把飯菜往嘴裏送。
飯後去操場散步,靠在大樹底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枯黃的葉子落在她頭發上,臉上,他仔細地把葉子從她身上拿掉。
錦戮在遠處,心想是去當電燈泡呢還是就這麽觀察,畢竟向天這進度實在讓他着急。
錦離正坐着黃包車往約旦大學來,她要找錦戮,錦戮竟然往大學去,要麽交了新女友要麽攀上了某個關系,總之她才不信錦戮會為了求知去大學。
世界對她而言灰白陰沉且空闊,大學裏人聲鼎沸,該是熱鬧的,她能感受到周圍的人的氣息,但只聽到聲音,卻見不到人影。
她準确地找到了錦戮,正要開口,卻被他立刻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