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不僅上了女主的車
她不僅上了女主的車
終于見到傳說中的男主了。
寧卿踏入衙門時,一襲華貴的藏青錦袍,溫文爾雅,劍眉星目端得副好相貌,很難不讓人産生好感。
難怪原身對他念念不忘。長得确實風流倜傥。
郭悅目不轉睛盯着寧卿打量,在林縣令與師爺看來未免過于大膽。又開始懷疑剛剛那個耍小手段的郭大花癡,會不會只是他們的錯覺?
寧卿再擡眼時,冷不丁與郭悅的視線對上,他一直都知道郭悅心悅于他,郭悅也長得符合他眼緣,但可惜即使是萬貫家財,也抵不過這位郭小姐蠢鈍如豬的舉動。
再想到他心悅的大小姐就在衙門附近,他的心不免産生不忿。
就因為這個愚蠢的女人,那位小姐竟然将他叫到此處。
本來他在好友的勸說下不打算來衙門。
即使是縣令受理那郭小姐無理取鬧的狀紙,也不該為了驕縱的人耽誤大人們的酒會。
“參見大人!”寧卿颔首行禮道。
林縣令看見他聲音都不自覺溫和下來:“寧公子,可知道本宮今日宣見你的目的?”
寧卿絲毫不掩飾冷淡的嘲諷:“自然是有閑人在大人面前班門弄斧。”
郭悅左看看這個渣男右看看這個渣男,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這就是個垃圾啊!
果然是古早言情小說,除了大是大非觀,私底下個人的三觀挺扭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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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小姐可有話要說?”林縣令和稀泥的習慣絲毫不減。
直接把問題抛給她。
她想了一下,反正男主已經見到了。
接下來執行第二步,她當即直接跟寧卿讨要:“寧公子,一個月前我借你臨摹的字畫,可以還給本小姐嗎?”
寧卿萬萬沒想到她落水之後,比之前還要無恥,粗魯。
當面讨要的事真的跟她父親那個滿身銅臭味的人一模一樣。
不過他早就有備而來,犯不着動氣,于是他略過郭悅繼而朝林縣令直接對話:“寧某手上有郭小姐贈與字畫的清單與字據。”
林縣令聽後,頓時高興起來:“遞過來給本官看看!”
這下可以趕快結案了。
清單與字據遞上去之後,師爺偷看郭悅一眼,見她大大方方站在公堂前,滿臉無辜的表情。
這郭小姐一點都不知道羞字怎麽寫?字據都到眼前了,她不會以為還告的贏吧!
果然剛剛被她糊弄,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
林縣令仔細查閱一遍後,立即就要拿起驚堂木敲下來質問郭悅。
沒想到郭悅搶先一步:“大人,別敲了!手會疼的。”
林縣令的手還真的懸在半空,神色略微疑惑:“郭小姐可承認字據與清單是你準備的?”
郭悅非常的真誠的語氣說道:“我當然承認了,确實是我親手送過去的。”
反而讓林縣令感到奇怪。
他道:“既然如此,你又為何狀告黑市将寧公子扯進來?莫非你是在報假案,糊弄本官!”
說着林縣令便要發怒的樣子。
郭悅則是看向師爺:“大人,字據與清單是本小姐準備的沒錯,但我只是借給寧公子臨摹,誰能想寧公子誤會是送給他的,另外你仔細看看那個印章,是否為郭家真章?”
寧卿忍不住皺眉,借,那天明明是她跪着求自己收下。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過虧的師爺趕忙從林縣令手中結果清單與字據,查上面的印章。
郭百富的印章就跟他人一樣財大氣粗,并且用的材質也是非常講究。色料也是南渡西方漂洋過海來的。每一樣都非常講究。
師爺觀察字據左下角的紫紅色印章,開始他還真沒看出點什麽來,後來發現中間的郭字,另一邊用的則是赤紅的墨水。
當初原身想送字畫遭到過郭百富的拒絕,并且郭百富還将印章藏了起來。
而男主要倒賣字畫就需要字據與清單證明字畫是從正規渠道來的。
可原身找不到真正的印章就僞造了。
也就是這點,郭悅才能抓到破綻反擊男主一次。
“師爺這回看清楚了?”郭悅暗有所指。
她之前故意整狀紙一出,可不止是為了讓林縣令受理案件,更是為了此刻的字據上的印章做鋪墊。
師爺擡頭就收到她一記善意的眼神,立即就心虛起來。
“印章是僞造的。”他直接道。
林縣令與寧卿同時擡頭,尤其是這男主以犀利的目光掃向她。
迅速開始思索對策。果然是男主涉及到個人利益的事反應很快。
郭悅立即露出委屈的表情,她眼含淚光,老實巴交道:“大人,我承認是自己僞造的印章。”
“實際上這副字畫是屬于我父親的私物,當初寧公子說很喜歡這幅畫,本小姐才會行此下策,為了讨他的歡喜。”
“未曾想他誤會這是送給他的字畫,到最後,也不曾看本小姐一眼......”
話頓,她掏出手絹擦拭一下眼角的濕潤,指着寧卿的臉毅然而然宣布道:“從此本小姐與你恩斷義絕!從此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這句話是她對死去的原身說的,更是她要脫離劇情的鋪墊。
寧卿則無動于衷:“這與你冤告我有何幹系?而且當日你說的是送,非借。”
“是啊!郭小姐你僞造字據與清單,郭老爺知道嗎?”師爺在旁邊突然附和一聲。
林縣令奇怪地瞥了師爺一眼,他也道:“如此說來你是将經過僞造印章的字畫,轉送給寧公子?”
“寧公子怕是聽錯了,借和送還是有區別的。還有大人,都怪本小姐一時鬼迷心竅,犯了僞造印章的過錯,但我在大人英明神武的公斷下一定會好好反省自己。”郭悅的手絹拭在眼角,時不時傳來幾聲哽咽的聲音,她本來長得就俏麗,這麽一裝竟像朵梨花帶雨可憐的小白花。
事到如今她死咬自己是借給寧卿。
寧卿只覺得她無恥至極。但沒辦法印章是假的,即使她不承認是送,他也沒證據證明。
此案最關鍵的一點是字畫的所有權還在郭百富手裏。
已經不在郭大花癡手上,那麽案子的性質可能就變成,寧卿誤以為是送給自己的字畫才倒賣給黑市,結果是字畫主人的女兒偷拿出來獻殷勤的。
萬一郭百富以此為字畫為借口,咬死寧卿非說是寧卿私下寐了字畫。寧卿也無法證明不是。
他的女兒也不過是治一個不懂規矩的罪名。
更別說郭悅已經當堂招認了。就算按罪論處,也是從輕發落。到時郭百富肯定不舍得女兒受苦。
郭悅最多罰點錢禁幾個月足就過去了。
但這位寧公子的名聲就變質了。
明明不喜歡人家郭大小姐還收人家的東西賣了。很難不讓人覺得他是故意釣着郭大小姐。
而郭大小姐對外的印象就是一個無腦的繡花枕頭。
如此一來,倒顯得寧公子心機,故意接近郭大小姐。
到最後風評可能會一度反轉。
至于黑市不可能不知道那是假印章,仍舊接受了買賣,所以郭悅狀告黑市的理由也充分。
此舉以小博大,可受益的還是她自己。
林縣令忍不住開始觀察郭悅。
郭悅剛剛還在哭,随後偷偷看了他一眼,視線對上,那雙烏亮的大眼睛分明閃過一絲精光。
“師爺,再确認遍狀紙的內容。”林縣令這才開始重視起郭悅的狀紙。
師爺雙手哆嗦着将狀紙遞過去,給林縣令。
林縣令莫名其妙瞅了他眼,直接奪了過來,不看不行,一看還得了。
“還真的是狀告黑市。”林縣令瞪了林師爺幾下,嘲諷一句,忍着氣對郭悅道:“本次案件的源頭是你假借印章所致,郭小姐對此你可知罪?”
郭悅這時終于肯跪下來,她一副唱屈服的姿态,低着頭道:“大人,我認罪!”
“民女的罪會自行承擔,但寧公子賣給黑市的畫,請盡快追繳回來。”
“若不然,請我父親過來協商也行。”
此話一出,寧卿的俊臉都有一閃而過的扭曲。
不過他很快理清利害,站出來道:“既然此案都是郭小姐所致,那本公子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将字畫轉贈給友人,也是從犯。”
“還望大人相信學生,相信郭小姐,兩人一起商談将字畫贖回來。以免擴大事端。”
他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
郭悅在內心啧啧幾聲。
林縣令果然露出滿意的笑容:“寧公子明月入懷,襟懷灑落,希望此事你們二人盡快私下解決,以免郭老爺知道擴大事端。”
“大人所言極是,學生一定會和郭小姐好好了結這樁案子。”
事到如今,字據和清單既然是僞造的,寧卿無話可說。
只是他有些不甘,垂下頭,俊臉也不免露出遷怒之色。
這蠢女人竟然給他留了一手!
她是不可能那麽聰明的?莫非是背後有人指點?郭百富?不對,按照郭百富的性子肯定會對他誓不罷休。
莫非......他下意識擡頭看向衙門外,只是一閃而過的懷疑,他又搖頭揮散了。
那位小姐不會這麽做的!
他的反應都被郭悅看在眼裏。
郭悅才不管男主怎麽想?她走到寧卿面前,寧卿還神游太空,等反應過來看見她靠近,忍不住後退幾步,露出厭惡的表情。
“勞煩寧公子早日将字畫送回郭府。”她柔軟的口吻夾帶着一絲友善。
寧卿冷冷地提醒道:“郭小姐別忘記自己僞造印章的行為。”
“當然,字畫歸還郭府後,本小姐會主動接受懲罰。”郭悅十分輕描淡寫,根本不受他的挑動。
林縣令都解決完案件,自然迫不及待趕他們走:“本官給你們三天時間,寧公子還畫,郭小姐接受懲罰。”
“是青天大老爺!”郭悅的那把聲音響徹公堂,随後她轉頭就走了出去。
與之随後的還有男主,男主對她避如蛇蠍,走在至少十步外。
師爺則苦着臉送他們。
郭悅還沒打算放過師爺,她停下身轉頭跟他道:“師爺有空來郭府坐坐,我和我爹一定會好好招待你的。”
師爺聞言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多謝郭大小姐邀請。”
話落郭悅便走出衙門,殊不知,她的身影落入寧卿的墨深的雙眸中,化為一抹泡影。
“師爺,郭小姐報案時身邊可有什麽其他人?”顯然男主還在懷疑郭悅背後有人指點。
師爺還沉浸在可以搭上郭府這條人脈的喜悅,再聽平常他想巴結卻總是對他甩臉色的寧公子的質問。
與禮貌邀請他的郭小姐,分明是天差地別的态度。
師爺心裏不免有些忿氣:“寧公子,我勸您早點找到字畫送回郭府,莫忘了再過十天就是南府才子千金們舉辦的一年一度的江南詩會。”
“據說郭府是出資最多的。”
他提醒完擡手一指,指向郭悅漸行漸遠的背影。
郭悅已經走到街道,發現郭府的轎子不在這裏,春桃也不知道哪裏去?
倒是聽見附近押注的人垂頭喪氣道:“寧公子居然沒贏?”
“那郭小姐也沒贏!”
“咱們押注的錢豈不是都被莊家通吃了!”
此話一出,作為莊家的郭悅的眼睛都亮了。
“也不知道這次贏了多少錢?”
這時一輛顯眼又不失低調的黃梨木的馬車駛到她面前,車門輕輕被人拉開,一個丫鬟探頭出來,客客氣氣邀請道:“郭小姐,我們家小姐說若是您願意,可以直接送您回府。”
郭悅才不會上陌生人的車,她剛要拒絕。
車廂內傳來一道清泉般輕柔的女人的聲音:“郭小姐數日不見,您可安好?”
裏面夾帶着關心與詢問,不像是作假。
郭悅以為是原身認識的哪位大小姐?原書內并沒有詳細寫惡毒女配有什麽朋友,除了些喜歡顯擺時尚潮流的豬朋狗友,難不成在落水前又認識了其他小姐?
她忍不住撓撓鼻尖有點不好意思問道:“這位小姐,請問你貴姓大名?”
“我姓玉,郭小姐,可還記得三個月前的燈會?”玉小姐似乎是有意在提醒她。
郭悅摸不着頭腦只好一只腳踩着凳子上了馬車。
“我前段時間落水了,很多事都不記得,麻煩小姐詳細地再轉述一遍,關于燈會一事。”
畢竟之前的燈會确實發生過一件事,那就是原身喜歡上寧卿的時間。
燈會正是翁陽縣主舉辦的。
值得一提的是,翁陽縣主也喜歡男主!
而她上馬車的舉動恰恰落入剛走出衙門的寧卿的眼裏,他看着那輛梨木馬車在郭悅進去後,緩緩合上窗,關上的那一刻,露出的分明是他朝思暮想的那道容顏。
“為何......您會親自去接她?”寧卿不由地握緊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