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章
第 76 章
“這也是你們婚紗店的員工嗎？”劉廣明笑呵呵的看向張承, 對許槿和汪寶菊的好感更上一層——
私企都是逐利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主動雇傭殘疾人的。
“是的。”許槿笑着叫張承過去，“張承, 這是劉書記。”
張承明顯還有些懵, 連帶的還有些不安。
自打出事以來, 這幾年他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裏, 也就前兒個許槿發工資那會兒，他因為第一次拿到自己的勞動收入，太過激動，才會和奶奶出去了一次——
許槿和汪寶菊算是他第一次接觸陌生人了。而許槿口中的這個“劉書記”，雖然他不認識，卻明顯應該是個的當官的。
一直到旁邊劉阿姨輕輕推了他一下, 柔聲道：
“傻孩子，過去啊。”
這麽細聲細語的樣子，無疑和她平常一貫的大嗓門太過大相徑庭，弄得張媽都有些傻眼, 心說好姐妹剛剛不還嚷嚷着要進來抓騙子嗎, 怎麽突然之間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張承這才回過神來, 拄着拐杖上前，紅着臉和劉書記打招呼：
“劉書記好。”
“好，”劉廣明和他握了握手，“小夥子好樣的，能成為這麽大個婚紗店的化妝師，足見你本人一定很優秀。”
一句話說的張承紅了臉, 更是有些激動——他已經多少年沒有被人這麽誇獎過了？
讷讷着說了聲“謝謝”, 又看向許槿，眼神裏的感激濃烈的似是能夠流溢出來——
從前他唯恐別人笑話, 根本不敢出門。剛開始跟着許槿學化妝時，潛意識裏也是自慚形穢的，結果這些日子以來，許槿從沒有多關注他的腿，除了教他之外，也會很自然的支使他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幹活，完全把他當成個正常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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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許槿，讓張承越來越自信——
就比方說今天主動提出自己坐公交車過來，就是一個質的飛躍。要知道在這之前，他別說單獨去坐公交車了，就是出門去公廁，都唯恐別人關注，低着頭做賊似的。
“幾天的事兒也說得差不多了，嫂子，小許，我代表省團委，向你們表示由衷的感謝。”劉廣明事兒也多，既然所有細節都說的差不多了，就決定告辭。
“劉書記您太客氣了。”汪寶菊和許槿也趕緊起身，張承猶豫了一下，也跟在兩人身後，一道送劉廣明他們出去。
眼瞧着幾人去了門外，張媽頓時又紅了眼睛——兒子終于不把自己關起來了。天知道這些年，眼瞧着兒子一個人越來越木讷，到最後，甚至連笑都不會了，她這個當媽的內心有多苦。
婆婆說得對，婚紗店的老板，就是活菩薩，要不是人家肯接納兒子，兒子最終不定會變成什麽樣呢。
這麽想着，趕緊過去拉了劉阿姨一下——自己這姐妹警惕性可是高着呢，尤其是現在臨近年關，那些騙子啊小偷啊明顯多了的情況下，更是随時保持高度敏感性。上回張媽無意間經過居委會，就看見劉阿姨正肅着一張臉，把一個小夥子祖宗上下十八代都給盤問了個遍，張媽問了人才知道，原來是小夥子一上午出入了居委會旁邊的公廁十來次，又是張陌生的面孔，劉阿姨秉着一個也不能放過的認真精神，就把人直接給堵住了。最後的結果卻是，小夥子是在附近店裏幫親戚幹活的，會頻繁出入公廁也是那天吃壞了東西拉肚子呢。
張媽可真是擔心，老姐妹待會兒會不會把這種精氣神兒全用在兒子的老板身上——
姑娘家都臉皮薄，要是被好姐妹給惹惱了，自己兒子的工作怕是就會泡湯。
還想着好姐妹八成會有些不高興，不想劉阿姨竟是根本沒有絲毫拒絕的意思，無比順從的跟着她就往外走。
一行四人正好和許槿他們碰上。
“奶奶，叔叔，阿姨……”許槿趕緊跟他們四個打招呼，剛才注意力都放在劉廣明身上，就沒來得及和這幾人說話，“你們幹嘛要走啊？再坐會兒，喝口茶……”
“不了，不了，”劉阿姨笑呵呵的擺手，卻是意外的好說話，緊接着又詢問了許槿另外一個問題，“剛才那位是省團委的劉書記吧？”
“是他。”許槿點頭。
“他們來婚紗店……”劉阿姨的職業病明顯又犯了，說道一半又打住，不好意思道，“瞧我，淨問些不該問的……”
“阿姨您言重了。”許槿笑着道，“也沒什麽不能說的……這不是團委那邊要組織一個集體婚禮嗎，我們店也是參與者之一……”
“集體婚禮，就是臘月初二那個？”劉阿姨一聽就明白了咋回事，畢竟就是他們居委會都收到的有上面下發的通知，看上面的态度，就知道，對這件事不是一般的重視。更別說她那個在紅星鍋爐廠上班的侄女，也和她提過集體婚禮這個事兒——
作為廠裏上一年度的先進工作者，侄女劉琳之前也被領導動員過，參加這次的集體婚禮，正好侄女的婚期也是臘月初二，再加上侄女婿家裏條件不好，本身是複員軍人，家裏還有八十多的奶奶和正在念書的年幼弟妹，劉琳當時就想答應下來。
結果回家商量時，全家包括劉阿姨在內，就沒一個人贊成的，大家都認為，什麽集體婚禮啊，也就是個形式，到時候不定什麽樣子呢，結婚可是一輩子的大事，他們劉家可是大家族，劉琳又是小一輩裏最早出嫁的，怎麽能這麽草草了事？
現在瞧着，那會兒自己有些犯了教條主義了，畢竟不說其他的，單看這家婚紗店的情形，最起碼婚服那指定是賊好看啊。
這會兒內心難免就有些遺憾，随即帶着點希冀看向許槿：
“小許啊，阿姨跟你說件事成不？初二那天，你們店裏還有其他婚服沒有？我想給侄女兒訂一套……”
“沒有了阿姨，”許槿有些抱歉的搖頭，“我們店剛開業，目前就準備了這麽多，集體婚禮那天，是全部都要用上的，再者，我們三個也都要去現場幫着化妝，店裏這邊也完全抽不出人手接待其他顧客。”
劉阿姨聽着，心裏那叫一個失落，卻也沒辦法。
出了門還有些垂頭喪氣呢——本來當初是為了侄女兒好，最後的結果，不會是好心做了壞事吧？
張媽看她這樣就有些奇怪：
“你們家誰要結婚啊？怎麽想到租婚紗？”
又開玩笑似的詢問她，有沒有看出什麽，承承的老板是不是騙子？
聽着她打趣，劉阿姨也苦笑：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騙子……”
又恭喜張媽一家：
“承承啊，你們一家以後就不用擔心了，跟着那樣厲害的老板，将來指定不會差了。”
這句話倒是讓張媽有些吃驚，有些納悶道：
“我就是瞧着，承承那倆老板，都是好人，厲害不厲害，還真看不出來……”
“你沒瞧見她們和劉書記說話時的樣子，”劉阿姨回憶了一下，“尤其是那個年輕的姑娘，說話時那叫一個不卑不亢……”
年紀輕輕卻有這樣的氣度，就是劉阿姨也很是佩服。
“劉書記是誰啊？”張媽越發奇怪，怎麽自己這好姐妹，一副對方很了不得的意思。
“就是剛才那男的，叫劉廣明，是省委團委那邊最年輕有為的幹部，”劉阿姨斜了好姐妹一眼，“不然你以為我怎麽會問都不問就知道了那倆老板都是好人的？”
張媽一下就樂了：
“哎呦，那不是說，我們承承剛剛還和省裏的領導握手了？”
“可不是，可不是，”張奶奶也跟着連連點頭，“哎呀，咱們承承可是出息了呢，人省裏的領導剛剛還誇了咱們承承呢……我就說人家老板是個能耐人還心腸好吧，這才剛開業，省裏領導都來了，咱們承承也跟着沾光了……”
張家人一顆心落到肚子裏，倒是喜笑顏開，劉阿姨心裏卻有些不得勁，總覺得有些對不住侄女兒，結果剛進居委會，迎面就瞧見一對兒匆匆而來的新人，哭喪着臉跟她表示，說他們沒辦法參加集體婚禮了。
“怎麽回事？都已經報上了怎麽還能反悔的？”劉阿姨也有些發急。
男青年臉上就有些不好意思：
“我爸有個朋友正好認識婚紗店的人，說是聽婚紗店的人說，那集體婚禮上，婚服什麽的，全都是破的……”
說着看了一眼旁邊的對象：
“我不想對象受委屈，我們倆商量後，就決定退出集體婚禮。”
“什麽破的？那都是謠言，”劉阿姨趕緊勸解，“我剛剛還去婚紗店那邊看了呢，人家的婚紗都是全新的，可漂亮了……不瞞你說，我都後悔了，為什麽沒讓侄女兒參加集體婚禮，現在那麽漂亮的婚服，定都定不住了……”
不想她不解釋還好，這麽一解釋，那男青年明顯更加嫌棄了。就是女孩子也有些狐疑的小聲道：
“阿姨，既然那麽好，您為什麽不讓侄女兒參加呢？”
劉阿姨語塞至于，又有些尴尬：
“我那不是不了解情況嗎，現在了解了，後悔也晚了，我們就是怕你們後悔啊……”
“不後悔，不後悔，絕對不後悔，”男青年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好像搖的慢一秒，劉阿姨就會粘住他似的，“正好多出來的指标，您給您侄女兒吧。”
說着不待劉阿姨反駁，竟是丢下一張不參加集體婚禮的情況說明書，轉頭離開了。
“哎……”劉阿姨叫不住人，頓時也有些惱了，轉念一想，還真是，不然找人通融通融，就換成侄女和侄女婿的名字。
又去跟居委會其他人說了這個事，其他人也全都贊成——怎麽說集體婚禮這個事兒，也是上面布置下來的任務，偏他們這裏老年人居多，想要找個适齡的還是準備結婚的先進工作者不容易，好在後來上面條件放寬了，說是只要他們下面各單位推薦的，不是先進工作者也行，他們才完成了這麽一個指标。
以他們居委會平時響應領導號召的積極性，就完成這麽一對兒已經覺得做得不夠好了，現在竟然連這麽一對也泡湯了，那可真是面上無光啊。
既然取得了共識，劉阿姨說幹就幹，當時就撥通了侄女兒單位的電話。
聽姑姑說是動員她參加集體婚禮的，劉琳一開始有些不相信，一直到劉阿姨再三保證，她說的都是真的，劉琳才笑着道：
“姑姑，我早就報名了……”
她是真心覺得集體婚禮什麽的，很有紀念意義，另外，對象家裏家庭條件也太差，她可不想就因為結個婚，弄得對象家裏負債累累，到時候嫁過去，不還得她還嗎？
因此，雖然嘴上說聽家裏人的安排，背地裏卻偷偷背着爸媽把定好的酒店給取消了，至于說通知其他人，劉琳本來準備再往後拖拖的，省的爸媽和姑姑鬧起來，擾亂了她的好心情。
“你這丫頭……”聽侄女這麽說，劉阿姨也是哭笑不得，想起什麽，又趕緊囑咐，“那你記得，到時候一定要跟上面的主動申請，就穿金玉良緣的婚服，還要那種中式的……”
這一點兒劉琳倒沒有想過，聽了後就很奇怪：
“金玉良緣，還中式的？”
哪個婚紗店的她不在意，可中式的那種老實嫁衣，卻總覺得有些過時了吧？
“不過時，不過時，”劉阿姨急的不得了，疊聲囑咐劉琳，“你要是不相信，就去漢興路上的金玉良緣看看，我就沒瞧見過這麽好看的中式禮服……”
“你要是不聽我的，管保會後悔……”
聽她這麽說，劉琳也有些心動了，畢竟就她姑姑一向是個思想積極的老同志，不是真好看的話，絕對不會這麽賣力推薦的。
要挂斷電話時，又想起一件事：
“對了姑，你不是說你們居委會那個名額要浪費了嗎？不然，我給你推薦一對？”
“成啊，”劉阿姨直接答應了下來，“是哪個單位的，你讓他只管過來找我。”
“不是單位的，”聽姑姑這麽說，劉琳先就有些心涼，“原來和我玩的很好的芳芳，趙芳芳，您還有印象嗎？她也要結婚了……”
趙芳芳是劉琳的好朋友，卻是個苦命的姑娘。爸爸常年患病，媽媽也在她十五歲時，給她留下一雙年幼的弟妹後，撒手塵寰。
趙芳芳彼時和劉琳都在讀高中，卻不得不退了學。等劉琳再見到她，趙芳芳已經成了自由市場上賣菜商販中最小的那個。
至于說趙芳芳的對象朱愛國，則是在福利院長大，就在距離他們街道不遠的那個十字路口，擺了個修鞋攤，每天風裏來雨裏去的，不但和趙芳芳一起扛起了趙家的重擔，時不時的還會拿點錢去貼補福利院的弟弟妹妹們。
當初聽說劉琳有機會參加集體婚禮時，趙芳芳就羨慕的很，說要是她和對象也能參加就好了。到時候就能再省點兒錢，給父親拿藥，對象也能多給福利院那邊多買點肉……
只他們都不是單位的人，想要參加，無疑就很是困難，現在既然有個現成的機會，劉琳可不是第一時間就推薦了好朋友？
“成。”劉阿姨當即滿口答應下來，“這樣，你下班後趕緊過去找一下芳芳，讓她過來填個表……”
因為好多人覺得掉面子，怕人家說是不想花錢才去參加什麽集體婚禮的，響應的人數有限的情況下，上面政策早放寬了。換成趙芳芳他們當然沒問題。
“真的可以？”劉琳那邊也高興壞了——爸媽一向對姑姑信服，現在姑姑肯出面幫她，她肯定就能少挨點罵，除此之外，她更想趕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趙芳芳。
等下班後，連家都沒回，就直接拐去了自由市場。
過去時遠遠的就瞧見，有個瘦弱的身影，腰幾乎彎成弓形，正拖着滿滿一板車的白菜過來。板車的旁邊，還有一男一女兩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吃力的從旁推着。
劉琳趕緊紮好車，過去幫忙在後面推。
兩個孩子擡頭看過來，見是劉琳，紛紛和前面的趙芳芳報告：
“大姐，大姐，琳琳姐來了。”
“琳琳來了……”趙芳芳匆忙回頭看了一眼，卻是并沒有停下腳步——這車菜是她去郊區那邊拉過來的一斤要比批發別人的便宜一分錢呢，走了幾個小時的路，這會兒已經累的夠嗆，就撐着最後一口氣罷了，真是停下來，怕是就沒力氣往前拉了。
好容易拉到自己攤位前，幫忙守着菜攤的趙芳芳父親顫巍巍的站起來，瞧見臉凍得發紅的女兒，心裏一陣難受，趕緊蹒跚着拿了兩個凳子過來，招呼趙芳芳趕緊坐下歇會兒，又招呼劉琳一起坐下。
“謝謝叔叔，”劉琳說着随即對趙芳芳道，“芳芳，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也想參加集體婚禮嗎？現在呢，還想不想參加了？”
“集體婚禮？我也能嗎？”趙芳芳眼睛頓時一亮——今天上午時，她已經找了鄰居家的去年出嫁的姐姐，跟她說了，再有幾天結婚時，想要借她的紅嫁衣穿一下。
倒不是說她們家真就窮到連件紅色的衣服也買不起了，而是趙芳芳覺得，那種從頭紅到腳的衣服，一輩子也就穿這一回，隔天就會壓箱底，真是買了套回家，那不是浪費嗎？
至于說婚紗這樣的，更是趙芳芳想都不敢想的——聽說租金就夠買件新衣服了，就她這樣的，穿不穿得起且兩說，單說她這麽風吹日曬、又黑又瘦皮膚還粗糙的不得了的樣子，別說婚紗，就是弄身龍袍穿上，也不像那麽回事啊。
也因此聽一個來買菜的顧客偶然間提起可以參加集體婚禮這個事兒後，趙芳芳就上了心，想着她要是能參加了，那不是和對象又能省下不老少的錢嗎？
只是詢問了劉琳才知道，人家組織這個活動，也是有特定對象的，像她這樣沒有單位的，好像沒辦法參加。
結果現在劉琳竟然跑過來跟她說，她也可以參加集體婚禮了？
“當然了。”劉琳大力點頭，“等待會兒你閑了，我就帶你去我姑那兒，填個表，晚上時咱們去我姑說的那個婚紗店看看怎麽樣？”
“哎呦，你們去，現在就去，”趙芳芳父親一直在旁邊聽着呢，聽到兩人這麽說，趕緊道——
老人心裏其實是覺得很對不起女兒的，總覺得要不是自己這身病，怎麽能拖累的女兒連結婚，都要去借別人的舊衣服？
現在聽說可以參加集體婚禮，自然也很是開心。
趙芳芳的兩個弟妹也驚喜不已，跟趙父請求，等趙芳芳他們要去看婚紗的時候，他們兩個可不可以也跟着一起過去？
“行，你們都去，都去。”趙父擦着眼睛道，又催促女兒，“我在這兒看攤，你們趕緊過去，別到時候指标再沒了……”
劉琳随即帶着一身風塵仆仆的趙芳芳去了居委會。過去的時候，劉阿姨已經在等着了，直接把報名表拿出來。
把表格填好後，趙芳芳才有了些真實性，她竟然也能和劉琳一樣，去參加這個一分錢不要的集體婚禮了？
連帶的趙芳芳的那雙弟妹也是開心不已——大姐平時都是三四點都要起來盤貨，天還黑着呢，就得在市場那兒守着，每天都是累的回家倒頭就睡，他們已經太久沒有看見姐姐這麽開心了。
菜市場的小攤收拾好後，趙芳芳又跑去跟朱愛國說了這個好消息，叮囑他收了鞋攤後，和他們一起過去金玉良緣的婚紗店看看。
本來去的時候，一行人全都興致勃勃，可真是來到名叫金玉良緣的婚紗店外面，劉琳和對象還算自如，趙芳芳和朱愛國卻明顯拘謹不已——
做的工作使然，兩人鎮日裏每天都是灰頭土臉的，比方說剛才來的太激動，朱愛國也好，趙芳芳也罷，兩人都還系着圍裙呢。
瞧着漂亮的和宮殿似的婚紗店，兩人竟是徘徊着，怎麽也不敢進了。
正猶豫間，就瞧見一個美麗的姑娘從對面走過來。可不正是許槿？理發店那邊這會兒沒事兒，許槿偶然間往外看，就發現了劉琳一行。
“你們是想進去看婚服的？”許槿笑着詢問。
“嗯，”劉琳正着迷的趴在玻璃牆外邊，瞧谷漢良和汪寶菊的婚紗照，這會兒天已經黑下來了，光線無疑昏暗的緊，卻絲毫不妨礙劉琳看的着了迷——怪不得姑姑堅持讓她用金玉良緣的婚服，這也太好看了吧？
“我們是要參加臘月初二集體婚禮的，聽說這家店也是參與者之一，就想過來看看……”
“哎呦，這樣啊，恭喜恭喜。”許槿臉上笑容更盛——因為婚紗店沒啥事兒，汪寶菊承已經下班回家了。
劉琳正要詢問許槿是不是也是參加集體婚禮的，就見人姑娘拿出一串鑰匙，直接打開了門：
“看的話就進來看，正好你們來得早，可以挑一套，到時候我給你們留着……”
“你，你竟然是老板？”劉琳也驚了一下。
“是啊。”許槿笑着開了燈，又招呼幾個人進店，“都進來吧，這裏面還有影集呢，你們可以多看會兒，好好選一下。”
劉琳和對象跟了上去，趙芳芳和朱愛國卻是有些躊躇——婚紗店裏面和外面一樣，也是一塵不染還漂亮的不得了的樣子，甚至茶幾旁邊放着花，還有漂亮的沙發……
總覺得他們這樣子真是進去了，人家說不定會不高興。
“你們也請進吧，別客氣。”許槿回頭，笑着招呼兩人。
“我們，身上髒……”趙芳芳有些不好意思道。
“沒事的，快進來。”許槿直接回身，挽了趙芳芳的胳膊，“你放心選婚服，我保證，等集體婚禮那天，一定讓你們都做漂亮的新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