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章
第 75 章
“漢興路二十八號……”劉廣明拿着手裏的地址看了下, 轉頭和同行的小呂核實,“是這條街上吧?”
“是這裏。”小呂點頭——
漢興路可是他們市僅此一條的步行街,不可能錯得了。
更別說, 她平時有事沒事兒最愛和朋友們一塊兒到這兒逛街了。就只是這裏服裝店倒是鱗次栉比, 婚紗店什麽的, 她怎麽沒印象?
“我們快些過去吧。”劉廣明加快腳步——
會在這個天寒地凍的季節組織這樣一個集體婚禮, 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兩年因為大操大辦,鬧出了好幾次惡性事件。
眼瞧着又是一年春節快到了,大操大辦辦婚事的浪潮再次席卷而來。上面領導也很頭疼這種大操大辦之風繼續盛行,就讓團委那邊想個辦法,看能不能做個有關新式婚禮新辦的專題,對現在的年輕人加以引導。
團委那邊連開了幾次會, 本來是想着不然發動媒體,做幾個專題報道。就談移風易俗的事兒,卻是被否決,畢竟這個主題其實是年年都會說的, 報紙雜志上也會刊登, 可惜卻是一直收效甚微。
最後幾個領導一合計, 不是大家都喜歡這個時候結婚嗎,那就選個日子辦個集體婚禮。到時候既有形式,又有內容,還有紀念意義,就是說服性教育性應該也強,說不定就給大操大辦之風撕開一個口子。
大家夥說幹就幹, 當時就開始讨論部署相關議題的落實, 最後決定這第一次的集體婚禮,主要面對上一年評出來的各地市優秀工作者——
凡是在剛結束的一年中任何一個時間段得過榮譽表彰的都行。
有該結婚的黨員想參加的話, 也可以自己申報,只一點,因為場地有限,也就只能容納二百來對,最後為了圖個吉利,就定了二百一十六對新人這個數字。
本來根據他們對去年獲得榮譽的統計,就是這些工作者中,到年齡可以結婚的人完成二百一十六對這個數字就不止。最後的結果卻是,只有九十二對新人願意參加,竟是足足縮水了一多半。
面對這個結果,團委那邊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持續進行發動工作後,最後好容易又報名了九十四對,加在一起,總共是一百八十六對新人。
至于那些不參與的,團委那邊也派人過去詢問了原因的,要麽是對象不同意,覺得一輩子的大事,不能這麽草草了事,要麽就是家裏人不同意,說是別人家結個婚,都要去飯店擺個酒席,就他們家偏要什麽移風易俗,這麽一移不當緊,之前送出去的禮錢收不回來不說,還要被人戳脊梁骨……
Advertisement
歸根究底,還是想要大操大辦的人居多,想要打破這個局面,果然是任重而道遠。
面對這個結果,團委那邊無奈之餘,更下決心要把這次集體婚禮給辦好。力求做成一次成功的示範——
只要這次能成了,下次就可以把集體婚禮的時間放到五四青年節的時候,到時候參加的人應該會更多,效果也能更好。
因此要求工作人員對婚禮每一個細節都要認真摳,力求不會出現一點纰漏。
好容易參加的新人确定了,婚紗店那邊卻又出了幺蛾子,好幾家市裏最有名氣的婚紗店,對他們給出的租賃價格有異議,認為價格太低。大家倒是沒有明着反對,卻在工作人員上門核實時,拿出的全是明顯有瑕疵或者還有破洞的婚紗。
瞧見這樣的情形,團委工作人員也很是頭疼,畢竟他們又不是盈利單位,真是說按照市場價給新人租賃婚紗,還真是有些吃不消。
可人家婚紗店人員說的也有道理,是省裏想要移風易俗,幹嘛讓他們吃虧?
為了這次婚禮盡善盡美,團委那邊一咬牙,又追加了部分資金,承諾按照市場價租賃——
本身之前的宗旨就是,因為是第一次,所以全盤有團委規劃統籌,真是這次舉辦成功了,以後再參加集體婚禮,那團委就可以只負責牽頭,婚紗什麽的,就由新人自己準備了。
也因此,無論如何都得克服萬難,要是草草了事,下一次再做這樣的號召,就是他們還願意自掏腰包,怕是都不見得有人願意參加了。
從漢興路的站牌下來,要往步行街那邊去時,劉廣明先深吸一口氣——
漢興路這家名叫“金玉良緣”的婚紗店,是唯一一家一下拿出三十六套新婚喜服,還主動表示,他們一分錢不要,而且,他們還願意幫着布置婚慶現場,條件只有一個,到時候讓他們擺幾個有他們店名的牌就成。
團委那邊當下就答應下來——集體婚禮就在露天廣場那裏,擺幾個名牌能是什麽大事?
要知道,人家願意出的可是三十六套喜服,那可是這次集體婚禮将近四分之一的量。一分錢不要的話,正經賠了不少。
事實上之前他們也受了啓發,跟其他對接的婚紗店表示,如果他們願意把價格降下來,也可以擺上寫有自己店名的廣告牌,結果人家都給含糊了過去。
雖然沒有明說,劉廣明他們也明白,其他婚紗店都是老牌的,随便那家店都有五六年了,口碑如何,市民心裏早就有了數,說句不好聽的,本市的不用自己什麽廣告牌,人家都會自動送上門,至于外地的,就是自己挂了,人家也來不了不是?幹嘛要多此一舉?
說什麽有電視臺報道,別說就是全省的,就是對着全國報道,和他們也沒關系啊。
團委那邊就有些尴尬,解釋說,漢興路這邊的金玉良緣人家一分錢不要,就想放個牌,他們也是想着是不是大家都需要,才會有此一問,結果那幾家婚紗店的老板當時就笑了,還一再叮囑團委這邊的工作人員,讓他們最好趕緊跟着過來看一下,可別被坑了,畢竟天上不會掉餡餅,怎麽可能有人傻了吧唧的,一次願意提供這麽多婚服,還一分錢不要,就為了擺幾個屁用沒有的牌子?
團委那邊聽了心裏也有些打鼓,倒不是說真就相信了那個老板說的,遇到了騙子。畢竟騙子什麽的膽子再大,可也不敢騙到省委機關頭上吧?
可難保提供的所謂喜服有大問題。
真是那樣的話,他們這段時間做的所有準備可不全都泡湯了。
身為副書記的劉廣明當即表示,他親自帶人登門核實。
結果這和小呂一聊天,才知道她前兒個還在漢興路逛呢,也沒見有什麽婚紗店啊。
劉光明一時就有些着急,心說不會是真遇上什麽騙子了吧?可問題是,騙子怎麽也得有利可圖才會行騙吧?這麽着騙他們是為了什麽呢?總不會就是為了好玩吧?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這家婚紗店,可是谷教授推薦的。就谷教授那火眼金睛的,任誰也不能坑到他頭上啊。
就是吧,雖然這麽安慰着自己,到底還是有些患得患失。
當下也不知道是安慰小呂呢還是安慰自己:
“咱們只管去瞧瞧,說不定人家是新開的呢?”
“劉書記您說的是,我也覺得人家肯定不會坑咱。”小呂也趕緊順着劉廣明的話往下說。
“再往前走幾十米應該就到了。”劉廣明再次看了看手裏的地址,和小呂加快腳步。
然後就瞧見了寫着“金玉良緣”幾個字的一家婚紗店。
只是這個婚紗店也太漂亮了吧?明明之前他們去的其他幾處婚紗店,就是簡單的有個店名名牌,不仔細看的話,乍一瞧,還以為就是一間服裝店似的。
再看看這間金玉良緣,外牆主色調燦爛的金色和清爽的潔白相間,瞧着就讓人眼前一亮。中間金色包邊鑲嵌,嵌着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金玉良緣”。
劉光明也是練過書法的,第一眼就判斷出來,這幾個字怕是出自大家——
只瞧外觀,這家婚紗店的檔子就一下高了上去,遠不是之前看的那幾家店能比的。
“哎呦,還真有個婚紗店啊……”下一刻小呂的聲音忽然拔高,“劉書記,您看……”
卻是剛才他們離得還有些遠,因此也就只瞧見個大致外觀,現在走得近了,幾幅身穿婚服的大照片瞬時沖入眼簾。
照片上的新人,男的身着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眉目清俊,女的着一襲白色西式婚紗,面容美麗。
“照片上這倆,長得真好,”小呂喃喃着,看的簡直移不開眼來,邊在照片前徘徊邊念叨,“這對還真是郎才女貌,怎麽長得呢,都這麽好看?”
正說着話呢,就聽見劉廣明喊她:
“小呂,這邊還有呢……”
年紀輕輕就能坐到團委副書記這個位子上,劉廣明的性情還是很穩重的。小呂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家領導驚訝到有些失态的樣子。趕緊快步過去,就瞧見了兩面半邊玻璃牆後面全套的中式婚紗照。
明明之前身着西式婚紗的結婚照,已經夠讓人震撼了,結果再看看這邊的中式婚服,小呂才知道,什麽叫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和之前穿西裝時的沉穩不同,身着中式婚服的男青年身上濃濃的書卷氣幾乎能力流溢出來,美麗的女子,笑容婉約,無聲的向路過的每一個人陳述着,什麽叫幸福,以及什麽叫神秘的東方氣質……
小呂瞪大眼睛,根本不舍得移開眼:
“嗚,這也太好看了吧……”
小呂也還沒結婚呢,不過已經有了對象,之前還跟對象商量過,結婚的時候,要穿那種後擺很長的西式婚紗,卻在瞧見谷漢良和汪寶菊照片的這會兒發現,她不但想要穿西式的婚紗,更想穿中式的婚服。
好一會兒回過神來,卻是又有些擔心,小聲對着劉廣明道:
“劉書記,你說這麽漂亮的婚服,人家真舍得免費讓咱們用?”
就是人家待會兒忽然又反悔了,小呂覺得也不用意外,畢竟是她的話,這麽好的婚服無償借出去,她怕是也會心疼的。
“應該不會吧?畢竟,是他們通過谷教授,主動聯系我們的……”劉廣明這會兒也認出來了,相片上的男子可不正是谷漢良?竟然允許對方把照片直接挂出來招攬顧客,足見雙方關系應該很好的。
再者谷漢良那麽厲害的一個人,也犯不着那這樣的事和他們開玩笑。
可就是雖然找了不少理由來說服自己,劉廣明卻也不覺有些忐忑。
兩人随即走近婚紗店。才發現這家店不但外面裝修極具特色,就是裏面也漂亮的很,白色的似乎是要發光的牆面,腳下是黑白格子的漂亮瓷妝,光亮的像是能照出人影來。
“有人嗎?”劉光明在門上瞧了下。
“叩叩”的響聲過後,一個女子的聲音在一件婚紗服後面響了起來:
“有人。”
話音落下,汪寶菊從後面過來——剛剛她正整理婚服呢,倒是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瞧見汪寶菊,小呂頓時眼睛一亮:
“你是,照片上那位美女!”
一句話頓時給汪寶菊弄了個大紅臉。
劉廣明也是驚奇不已,打量着汪寶菊道:
“您是,谷教授的愛人嗎?”
谷教授人還是很正派的,肯定不會在外面和人搞三搞四,現在既然這麽高調的把他的結婚照片挂出來,那證明照片上的人只能是他老婆了。
之所以語氣裏還有些不可置信,實在是這之前,他也和谷漢良不止一次打過交道的,就只是不管在什麽場合,谷漢良都是一個人,從來沒有帶着老婆一起出席過。
劉廣明雖然本性也不喜歡八卦,可耐不住樂意八卦的人多啊,時不時的就會聽到有關谷漢良和老婆的關系。比方說有關谷教授的老婆就是個母夜叉,長得不是一般的吓人,谷教授其實是因為嫌棄丢人,才會不肯帶老婆出來的。還有更離譜的,竟然說谷教授其實已經另有新歡,和老婆根本是貌合神離,等找着機會,兩人一準會離婚……
結果現在瞧着,怎麽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啊?
“您認識漢良?”汪寶菊愣了一下——她就說,雖然進來的是一男一女,不過怎麽瞧都不像過來選擇婚服的新人。
心裏面不覺就有些失落——
昨天是店裏第一天開業,男人還特意給他們請了舞獅子的慶祝,結果看熱鬧的人倒不少,說好看的也很多,卻是沒有人過來詢問價格。
倒是許槿,并不在意——
哪有人剛開業,就生意興隆的?就從昨天但凡見到的就沒有不說好看的,許槿就堅信,金玉良緣的生意肯定不會差了。畢竟用後世的話說,這就相當于給人種草了,等他們要結婚的時候,一準兒會想到她們這裏。
囑咐汪寶菊只管安心,早晚有讓她忙得腳不沾地的那一天,現在且享受這為數不多的清閑吧。
汪寶菊這才算安心。只即便如此,還是抱了點小小的期待的——說不定馬上就有人過來預約了呢?
好巧不巧,劉廣明和小呂就進來了。
“認識……”劉光亮推了推眼鏡,朝着汪寶菊伸出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劉廣明,是團委的……”
這麽說着,一顆心卻是落到了實處——怪不得谷教授說的那麽肯定,說人家店願意無償配合,原來就是谷教授的妻子開的啊,四舍五入,那不就是谷教授的店嗎。還得是人家谷教授,果然高風亮節。
“你們是團委的同志啊。”聽他這麽說,汪寶菊這才恍然,忙和劉廣明握手,又趕緊起身倒茶,“你們先喝水,我去叫小槿過來……”
這邊婚紗店暫時沒有事兒,許槿就沒過來,而是在對面的堇色照舊做她的“發型指導師”。
小槿是誰?劉廣明就有些迷惑。
“……這家店是我和小槿合開的,”汪寶菊趕緊解釋,擔心劉廣明不願等,又往對面指了指,“小槿就在對面呢,我一喊她,馬上就能過來。”
說着,快步去了對面。很快許槿就和汪寶菊一起回來了。
瞧見許槿,劉廣明第一感覺就是,這姑娘長得真漂亮。倒是小袁明顯有些震驚的樣子:
“啊呀,我認識你,你不就是堇色的老板嗎?”
“這家婚紗店也是許老板你的嗎?”
經常在步行街這兒逛,小袁怎麽會不認識許槿?實在是她那間堇色太有名了。
“我的發型還是在你們店做的呢。”當初她可是等了十來天,才好容易預約上。那會兒小袁就感慨,覺得許槿真是太厲害了,明明年齡還沒她大呢,竟然已經開了這麽大一家店,手藝還那麽好。
結果人家竟然不是開了一家店,還跟谷教授的媳婦兒又合夥開了這個婚紗店!
“袁萌。”許槿也笑着和小袁打招呼,又不卑不亢的朝劉廣明伸手,“我叫許槿,您是劉書記吧?”
“是我。”劉廣明對許槿的好感度無疑更多了些——難得這姑娘,年紀輕輕就闖下這麽一份産業來,難得人依舊是不驕不躁。
“您快請坐。”許槿忙招呼着劉廣明和袁萌坐下,“我和寶菊姐想着你們應該這兩天就會過來了。”
“謝謝你們對我們工作的支持啊,”劉廣明開門見上道,“我這次和小袁過來,就是想看看婚服什麽的,準備的怎麽樣?”
“……已經差不多了,”許槿立時明白,團委那邊還真和谷漢良說的似的,有些不放心,索性起身,帶着劉廣明和小袁往後面轉,“目前我們的婚服已經全部到位,你們二位可以過來一起看一下。”
“……衣服都是全新的,我看了天氣預報,預測說那會兒有可能會下雪,”許槿不吝于把她們的準備和盤托出,“再者天氣也比較冷,我們還特意給選擇中式婚服的新娘子,每人準備了一件鬥篷,過去的時候可以穿上,正式上場的時候再脫掉……”
“你的意思是,你們要提供的婚服,都是全新的?”即便劉廣明已經有了些心理準備,這會兒依舊是震驚不已,西式婚紗就不說了,單說中式婚服,他剛才可是下手摸了,上面的繡花明顯都是專人刺繡出來的。這些衣服光成本價就不會低了。
結果金玉良緣這邊竟然願意無償提供?
“是這樣。”許槿點頭,“除了婚服之外,我們還無償提供新娘化妝……就是吧,到時候可能得領導讓人給我們幫點兒小忙……”
竟然還願意無償化妝?劉廣明又一整個驚住了——其他婚紗店可都是讓新娘子化好妝後,直接穿他們的衣服。結果人金玉良緣這邊不但願意提供全新的婚服,還願意幫着給化妝?
那可是三十六對新人呢,勞動量可不小。
轉而又想到許槿說的“幫個小忙”,立馬又有些不安——這個小忙會不會其實不小啊?當下婉轉道:
“不知道,是什麽忙?”
“就是到時候,領導能不能給我們撥幾個人,您也看見了,西式婚紗沒事兒,咱們中式婚服,配飾什麽的不是一般的多,包括我們和另一個化妝師在內,總共三個人,還要給新娘子化妝的情況下,怕是應付不過來……”
劉廣明提着的心一下放了下來,當即打包票:
“沒問題,沒問題,需要幾個人,你盡管開口……”
總覺得自己這樣,是不是也太占人家便宜了?趕緊又加了一句:
“你們不是說要做什麽牌子嗎?找沒找到合适的定做地點?真不行的話,咱們省裏印刷廠那邊團委可以幫你們聯系,要做成什麽樣的,你們只管給出個圖案,要多少要多大尺寸的,都沒問題……”
聽他這麽說,許槿也很是開心——還別說,現在私立的印刷廠都沒有,公辦印刷廠則不可能搭理他們。許槿昨兒個還和汪寶菊說這個事兒呢,結果現在就意外解決了:
“謝謝啊,實在是太謝謝領導了。”
幾人這麽說話的功夫,門再次被人推開,許槿回頭,卻是拄着拐杖的張承從外面進來,只張承并不是一個人,他的後面還跟着男女老手四個人。
頓時就有些奇怪。
張承那邊也有些不好意思,趕緊介紹:
“我第一天上班,我奶奶和我爸我媽還有劉阿姨一起過來送我……”
本來店裏昨天就開業了,可不巧,張承外公家那邊出了點兒事,一家人沒能及時趕回來。
今天第一天上班,張承本想自己搭乘公交車過來的,結果正吃飯呢,劉阿姨就匆匆找過來了——
劉阿姨和張媽是好姐妹,也一直懸心着張承的事兒。可巧前兒個聽說離家不遠的火柴廠,響應國家號召,特意給出三個殘疾人招工名額,雖然工資不高,可人家承諾,肯定不會讓人累着,幹的活也是力所能及的。
劉阿姨可不就興沖沖的上門報告這個好消息了?結果張承一家竟然說,張承已經找到工作了,說是一個什麽婚紗店。
劉阿姨當即覺得不對勁,跟張媽嘀咕,說是不是遇到了騙子?畢竟開婚紗店的都是私人企業,會那麽好心,招張承一個腿腳不靈便的過去?又說現在社會上騙子可多了,人家可不是要坑你們呢?
雖然張奶奶一再保證,說她已經和許槿見過面了,人家老板為人極好的,可警覺性極高的劉阿姨還是執意要跟過來,說是她煉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什麽牛鬼蛇神都別想逃過去。
這會兒張承可不就有些緊張,唯恐劉阿姨随便什麽人都當成牛鬼蛇神。
事實上劉阿姨這會兒可不是雷達大開,表面笑着,眼神卻警惕的在房間內衆人臉上一一掃過,最後定格在劉廣明身上時卻是愣了一下——這個男人,長得怎麽像是省團委的一個領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