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章
第 71 章
“今天天還沒大亮呢, 我開門時,這個女人就守在外面了。”瞧見她進來,周念念跟她抱怨, “當時她就趴在咱們門口玻璃上……”
周念念一開門, 她差點兒沒摔進來。當時可把周念念吓壞了。本來瞧着她穿着破舊的樣子, 還以為是要飯的呢, 結果人開口就要找許槿。知道對方是姚三妮二姐後,周念念就沒放人進來,畢竟她也知道,許槿其實很不喜歡姚家的人,之前和姚父姚母還有姚寶林都鬧得很不愉快。
結果讓姚二妮走,她卻不肯, 只可憐兮兮的往後退。周念念也拿她沒辦法。
“二哥你待會兒找人打聽打聽,是不是姚寶林出什麽事了?”許槿擡頭對從樓上下來的衛韶恒道——之前明明被收拾成那樣了,姚寶林竟然還腆着臉要找清川,總覺得這裏面有什麽貓膩。
“成。”衛韶恒點頭答應下來。
許槿也帶着許欣和許茹出了門。應該是确實被許槿的話給吓住了, 她們出來時, 姚二妮已經不在那兒站着了。
“大姐, 清川去哪兒了?”許茹之前也聽到了姚二妮的話,知道了她竟然是林清川的二姨,一時又覺得唏噓,又有些奇怪——
大姐之前對清川可是比對她還要看重呢。
許茹甚至覺得,就是小妹的分量也比不得林清川。要不然為什麽大姐來省城這邊不帶她和妹妹,卻單單帶了林清川呢?
許槿和林清川不在的日子, 許茹也想了很多, 也明白為什麽大姐對林清川那麽好,根本是因為, 林清川對大姐也好的不得了。
剛一開始瞧見不管許槿多晚回來,林清川都會去外面等着時,許茹還嗤之以鼻,覺得林清川真是個馬屁精,就知道巴結大姐,卻對她多一眼都不看。他的目的就是想要留下來,等大姐同意他成為他們家一員了,肯定會原形畢露的。
結果林清川卻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樣。許茹發現,林清川不但每天都會悄悄的去接大姐,在家裏時也從來不肯閑着,把原本是許槿經常幹的活,全都包了。不管是提水了,掃地了,包括做飯在內,就沒有他不幹的。每天看着他悶着頭一個字不說的一直幹着活,許茹也覺得,還怪可憐嘞。
結果現在好容易找到家人,親姨媽竟然是這樣——看那個姚二妮的模樣,怎麽看家裏條件都很不好。
剛剛在店裏也沒見林清川的影子,難道是不想和姨媽回去,所以就躲起來了?
“清川和他爸爸回家了。”雖然看出許茹有些小心思,許槿也沒有瞞她,又似笑非笑的看了許茹一眼,“另外,待會兒咱們去了省實驗中學那邊,你可別跟人說和林清川是一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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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啊?”許茹就有些懵懂——大姐不是很喜歡林清川嗎,怎麽現在提都不讓提了。
“不是不讓提,”許槿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冷笑一聲,“主要是清川成績太好……”
“要是人家知道,你和清川是一家的,成績卻這麽爛,人家不會笑話你?”
許茹就有些懵,心說林清川不是之前沒上過學嗎,去了省實驗中學那麽好的學校,不拉後腿就不錯了,還會學習好?
卻是等到了省實驗中學後,就一眼瞧見了依舊挂在光榮榜上的林清川的名字。還不止如此,沒走幾步,就碰見一個老師,瞧見許槿,就熱情的和她打招呼:
“清川姐姐……”
可不正是林清川之前的班主任王老師?
聽許槿說是送兩個妹妹來上學的,老師明顯很感興趣,上下打量許茹和許欣:
“是清川的姐妹啊,那想來成績肯定也是不錯的……”
許茹臉頓時就有些紅——她和許國慶都一樣,這之前其實就沒在學習上下多少功夫,甚至許茹心裏,對學習還有些厭倦,尤其厭煩許槿動不動就對他們唠叨,說什麽得好好讀書好好學習,将來考出去,就能見到更大的世界……
之所以這麽煩還堅持去上學,不想和許槿一樣幹這樣那樣的活占據了很大比重——
許槿總把他們上學看成很重要的事,好像他們每天背着書包去學校,就給這個家做了多大貢獻似的。只要她說是學習上的事兒,許槿就什麽都不讓她幹,還給錢還給的特別爽快……
這樣的心思之下,能下功夫學習才怪。
等王老師離開,不覺就有些不好意思,跟許槿保證道:
“大姐你放心,我這回一定好好學,給你拿個好成績……”
“什麽叫給我拿個好成績……”許槿站住腳,看着她和許欣,“我現在先把話撂這兒,你們倆都一樣,誰讀書讀得好就可以一直讀下去,讀不好或者不願意讀,那就回家,找個廠子幹活去,想要在家白吃白住,做夢還差不多。”
上一世她從自己的經歷出發,總覺得沒書讀的日子太痛苦,才怎麽也不願讓弟妹把她受過的苦都經歷一遍。
彼時許國慶高三複習了三年才勉強走了個拿高價的委培生。許茹則更甚,連着複習兩年後,第二年高考前夕,竟然傳出來早戀的消息,許槿聞訊趕過去,給老師說盡好話,人家都不願意留,說是擔心影響班裏其他同學的上課情緒。
沒奈何許槿只得把人領到家,叮囑她別再跟那個早戀對象聯系,怎麽也要考上大學再說吧?
結果高考當天,許茹那個早戀對象一找她,許茹就跟腦袋進了水似的,高考都沒參加,就直接跟着初戀離家出走了……
現在這會兒想起上一世的這件事,許槿都還恨得牙癢癢,恨不得把人削一頓才解氣。
察覺到自家大姐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堪稱恐怖,許茹不由吓得一哆嗦,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剛剛說了什麽惹大姐不高興的話了?趕緊笑着跟許槿保證,她一定會好好學習,讓許槿盡管放心。
從實驗中學那邊離開後,許槿又去找了姚三妮一趟,跟她說了姚二妮找過來的事兒:
“……我知道這件事上,你也很為難,不過我也是開門做生意的,她這麽糾纏不休,我也真是頭疼……”
要是姚寶林敢過來胡鬧,許槿肯定會讓人打他一頓,偏偏姚二妮是個女人,還是那種又軟弱又老實的,許槿還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了,會過來找姚三妮商量,也是因為這個。
聽許槿這麽說,姚三妮眼神明顯有些躲閃,讷讷道:
“我也不知道該咋做,小槿你也知道,我和文成這麽東躲西藏的,這要是真被我二姐找到了,她肯定會纏上我的……”
這麽說着,瞧着許槿的眼神就帶出了些希冀:
“不然你想想法子吧小槿……實在不行了,就把清川電話給她,反正清川離得遠,他們也拿他沒辦法不是……”
許槿好險氣笑了。明顯沒有想到,姚三妮竟然會這麽說。說到底事情全是姚三妮引起的,許槿一直幫她瞞着,也是看她可憐。會特地跑這一趟,也是想着兩人商量一下,看有沒有什麽法子,讓姚二妮不再糾纏。
結果姚三妮竟然想要把事情全都推給她,她自己則置身事外?
而且看她的模樣,怎麽看都是有些心虛的。許槿直覺,說不定姚三妮早就知道姚二妮在找她,也知道姚二妮到堇色那邊去鬧,卻是一直不肯出頭。
這都叫什麽事兒。明明是她自己的家事,怎麽到頭來,倒好像是和她姚三妮沒了啥關系,全都成了自己的事兒似的。
許槿臉一下沉了下來:
“三妮姐,這件事歸根到底是你們的家事吧,我還有生意做呢,怎麽可能天天應付你姐姐?”
“小槿你別生氣,”看許槿臉色難看,姚三妮趕緊賠了笑臉,“我這不是擔心她找過來,耽誤你的事嗎……你看你這不是要的衣服急嗎……”
“三妮姐,”許槿直接打斷她的話,“我這麽跟你說吧,就我出的這個價位,再找裁縫師傅也絕對有的是人幹,我這人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咱們的生意啊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做,只一點,我以後不想再看見你二姐找到我店裏去。”
說着起身往外就走。
沒想到明明是個看着軟和的不得了的小姑娘,竟然說翻臉就翻臉,姚三妮頓時也有些着慌,趕緊在後面追:
“小槿,你別生氣,我知道了,我一定想辦法……”
許槿卻是不理她,走到馬路上時,正碰見抱着一大塊布從另一邊走過來的廖文成。
老遠瞧見許槿,廖文成趕緊加快腳步:
“許老板,你來了,別在路邊站着了,去我家坐坐,喝口茶……”
“不了,廖大哥,我剛從你家出來,我還有事呢,就先走了。”正好有公交車駛來,許槿沖廖文成擺了擺手,上了汽車。
廖文成就有些納悶,心說許槿今兒個怎麽了,咋瞧着有些不高興的樣子?
正奇怪着呢,就看見了後面追過來的姚三妮。
瞧見廖文成,姚三妮明顯就有些心虛。
夫妻這麽多年了,看她眼神躲閃,廖文成立即意識到,剛剛許槿說已經去過他家了,還這麽不高興,肯定是因為老婆說什麽了。
在外面也沒多說,回到出租房放下手裏的布,就問姚三妮:
“到底咋回事兒?”
之前他和妻子差不多算是陷入絕境了,畢竟小舅子姚寶林不但蠻橫,還交了幾個小混混的朋友,想要收拾他這個病秧子,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不是許槿願意出錢買了他家那套老衣服,還主動給他生意做,他和妻子這會兒不定如何凄慘呢。
也因此,別看許槿年紀小,廖文成卻一直對她尊敬的很,只他自問也沒啥本事,就只能盡可能的把許槿要的衣服給做好。
明明之前,許槿對他還算熱情,怎麽這回卻這麽冷淡?廖文成直覺和姚三妮應該有關。
姚三妮也明白,事情怕是瞞不下去,又擔心許槿真是一氣之下,不再把衣服讓他們做了,到底吞吞吐吐的說了實情:
“這不是,因為我二姐嗎……”
“你二姐?”廖文成皺了下眉頭,“你二姐怎麽會和許老板扯上關系?”
前幾日姚三妮生了一肚子氣從外面回來,說是碰到了老家那邊一個人,聽她說,二姐姚二妮帶了孩子過來省城這邊看病,托她打聽姚三妮的下落呢。
姚三妮就很是惱火,覺得二姐自己非要給那個家做牛做馬就算了,幹嘛還要拉上她?從娘家爹媽非得把她嫁給支書家的傻兒子,姚三妮覺得,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原諒。更不可能跟着姚二妮回去,收拾那個爛攤子——
她可是聽說了,支書家的傻兒子還沒娶上媳婦兒呢,難保她回去了,會不會被弟弟姚寶林再送到支書家去。
那會兒姚三妮還和丈夫絮叨,說是不然過兩天得閑了,她就去找一趟姐夫——
姚二妮的丈夫就在省城一個工地上當泥水匠呢。
別看姐夫也是個老實人,可一旦他發了火,二姐還是不敢不聽的。
廖文成自然同意。結果這幾天卻沒聽她再提起姚二妮的事了,還以為已經解決了呢,現在瞧着,怕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兒。
“那不是,我二姐跑去許老板的店了嗎……”她本來想要去找二姐夫呢,結果再次碰見老家那個堂姐,據那個堂姐說,她昨兒個正好在醫院旁邊聽見姚寶林和姚二妮說話,聽姚寶林的意思,讓她去一個叫什麽什麽色的地方鬧,說就是找不到姚三妮,找到他們大外甥也成。
說實話聽堂姐這麽說,姚三妮當即松了一口氣:
“我就是覺得,許老板是外人,我二姐也拿她沒辦法,省的她跑來糾纏咱們……”
卻是越說聲音越小,卻是廖文成的臉色已經難看至極:
“三妮,你咋能這樣呢?你也不想想,那是你親姐姐呢,你還嫌麻煩,人許老板是開門做生意的,真是見天門口堵着個這樣的人,就不頭疼?”
“……還有那個叫清川的孩子,是,他是你們的外甥,可三妮你不想想,你們老姚家,有誰照顧過他一天?咋,現在你弟弟有難事了,就得纏上人家?你爹娘好歹生養了你,對人家清川可是一點兒恩情都沒有。”
“我這不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嗎……”
“你還說。”廖文成明顯氣的厲害,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
姚三妮吓了一跳,趕緊就要伸手給他揉胸:
“我知道了,你別生氣……”
廖文成卻是把她的手推開:
“我沒事,你這兩天啥都不用幹了,就去找你二姐夫,咱不能沒良心,不說人許老板還收留了你外甥,就說當初,不是因為幫了咱們被你弟弟看見,人能惹上這樣的麻煩事兒?這做人,可不能沒良心……”
唯恐他激動的狠了犯病,姚三妮趕緊答應下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趕緊躺會兒,我這就去找我二姐夫……”
那天之後又過了兩天,也沒再見着姚二妮,許槿還以為,姚三妮把這個事情給解決了呢。不想第三天中午那會兒,竟然又瞧見了攥着個幹饅頭,可憐巴巴坐在臺階上的姚二妮。
許槿的火氣“騰”的一下就上來了。
看着黑着臉的許槿,姚二妮明顯有些瑟縮,卻還是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大妹子,你就可憐可憐我……”
許槿剛要說話,眼角的餘光卻是掃見不遠處綠色的郵政信箱後面蜷縮着的一個可疑身影。
随即回店裏叫了周念念,不動聲色的指了指郵箱後面的人:
“你跟我二哥說,那個姚寶林,他又來了。”
周念念會意,随即從店裏出去。
姚二妮還在外面眼巴巴的等着呢,聽見門響,立馬擡頭看過來,瞧見是周念念,神情明顯就有些失望。
正捏着饅頭呆坐在臺階上,就聽見一陣喧嘩聲,姚二妮忙回頭看過去,下一刻吓得一下從臺階上跳起來,卻是幾個氣勢洶洶的男人忽然過來,一把按住了弟弟姚寶林。
姚二妮吓得魂兒都要飛了,連滾帶爬的跑過去:
“你們幹啥,寶林,寶林,你沒事兒吧?”
可不正是衛韶恒?領着幾個看場的兄弟過來,正好把姚寶林給按住?
姚二妮吓得瑟瑟發抖,這會兒也想明白了,肯定是那個年輕的女老板叫人過來的,之前那個女孩子就說了,再敢堵着她的門,就把兄弟的腿打折。
邊哭邊求饒:
“求求你們,放了我兄弟吧……你們別打我兄弟……”
卻被衛韶恒的人給攔住,怎麽也不能靠近。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不許再到我妹這兒鬧事?”衛韶恒掐着姚寶林的下巴。
“大哥大哥……”衛韶恒吓得面如土色,一疊聲的否認,“我沒有我沒有……”
被攔住的姚二妮也趕緊哭着承認:
“你們放開我弟弟吧,不是我弟弟讓我來的,是我自己想來的……”
只衛韶恒怎麽會理她?随即擡起手,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圈住姚寶林的脖子:
“我知道我知道,走,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又轉回頭對姚二妮道:
“大姐你安心,我和寶林是好兄弟,剛才是開玩笑呢,是不是啊,寶林?”
姚寶林被勒的簡直呼吸都不能了,哪還有力氣和姚二妮說話?
等拉到沒人的地方,衛韶恒一腳把姚寶林踹翻:
“他媽的王八蛋,我給你臉了啊?還是你根本沒把我的話當回事兒?”
姚寶林痛的“啊”了一聲,嘴裏随即被塞了個紙團進去。一時吓得涕淚交流,拼命搖頭——
他也真是沒法子了。實在是人家追債追的緊,對方可是放出話來,要是一星期之內,不把錢還上,就剁了他一根手指頭。
眼瞧着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姚寶林可不就铤而走險,跟着姚二妮過來了?
衛韶恒自然沒有聽他解釋的意思,按着結結實實的打了一頓,這才揚長而去。那邊姚二妮也找了過來,瞧見姚寶林鼻青臉腫的模樣,明顯吓得呆了。
趕緊小跑着過去:
“寶林,寶林啊……”
卻是剛挨着個邊,就被暴怒的姚寶林一腳踹開:
“滾,姚二妮,你說你活着有啥用啊,讓你辦個小事兒都辦不好……”
這麽一動,身上頓時疼的越發厲害,疼的不住抽着氣,勉強從地上爬起來,走了幾步忽然想到什麽,又一瘸一拐的回來,理所應當的沖姚二妮伸出手:
“把你身上的錢給我……”
“寶林,兵兵醫院還等着交錢呢……”姚二妮臉色頓時一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她兒子發燒燒成了肺炎,正在省城這邊的醫院看病呢,身上這點兒錢,還是昨兒個男人求爺爺告奶奶才借來的。說好了拿去交住院費,這要是給了姚寶林,兒子咋辦啊?
“不是還有二姐夫嗎,你不會讓他再去借……還是說,在你心裏,你兒子得個肺炎,就比我的手指頭還重要?”
姚二妮本來還往後縮呢,聽他這麽說,又沒了主意,站在那兒就哭了起來,好一會兒終究道:
“寶林啊,你以後就改了吧,可別再耍錢了,我真的沒錢了啊……”
正要掏錢呢,不妨一聲怒吼忽然傳來:
“姚二妮,你幹啥呢!”
卻是姚三妮和一個黑瘦男人正從胡同那邊跑過來。
那天看許槿着了惱,姚三妮也怕了,結果兩次去工地,都撲了個空,好容易今天找到了人,姚三妮就哭着跟姐夫說了姚二妮非要纏着讓她回家嫁給村支書家傻兒子的事兒。
姚二妮的男人也是個正直的,聽姚三妮這麽說,當即答應會和她一起去找姚二妮。結果到了醫院,才發現,就兒子一個人孤零零的在病房裏,問了後才知道,這幾天姚二妮都是把兒子往醫院一放,然後就和弟弟姚寶林一起出去了。
姚二妮男人頓時臉色鐵青,要出去時,又碰見個護士,竟是催着他繳費的。她男人這才知道,這段時間給的錢,姚二妮竟然根本就沒往醫院交。
不用問就知道,錢去哪兒了——肯定是被姚二妮拿着給姚寶林填賭債了。
人家醫生也說了,要是再不交錢,就要停藥了。
姚三妮當即想到,姚二妮肯定是又去堇色了。
兩人趕緊拜托了一個老鄉,讓先幫着看一下孩子,他們兩個就急匆匆的過來堇色了。問了才知道,還真是這樣。
這麽一路尋過來時,可不是正好瞧見了姚二妮要給姚寶林拿錢的情景?
看到這一幕,姚二妮男人氣的眼睛都紅了,三步并作兩步沖過來,一拳就打翻了姚寶林,又從姚二妮手裏,一把把錢搶過來:
“這可是兒子的救命錢,你竟然要拿給他?”
沒想到男人突然出現,姚二妮有些被吓到,又開始哭了起來:
“兵兵他爸,我也是沒法兒啊,寶林說人家可是說了,不還錢就要剁他的手指頭……”
“剁了他指頭也是活該!”姚二妮男人氣的一把推開姚二妮,“誰讓他沒事兒幹跟人家耍牌的?他十根手指頭也比不上我孩兒的命重要,我過來時醫院說我們早就欠費了,我給你的錢,你是不是全都給了你弟弟……”
不想正說着話呢,旁邊姚寶林忽然伸手,就要去奪姚二妮男人手裏的錢。姚二妮男人本就防着他呢,看他這樣,直接擡腳就要去踹:
“之前從你二姐手裏拿的錢呢?那可是兵兵的救命錢,你要是不還給我,信不信我打死你!”
吓得姚二妮驚叫一聲,直接上前,替兄弟挨了這一腳,還拼命抱住男人的腿,又大聲催促姚寶林:
“寶林你咋還愣着,快跑,快跑啊……”
一直到姚寶林跑得沒了影,姚二妮才松開手,帶着哭腔對男人道:
“他爸,你幹啥要打寶林啊,我可就這麽一個弟弟……”
“我可也就兵兵一個兒子!”一向老實的男人難掩失望,“姚二妮,你平常咋着顧着你弟你娘家爹媽都行,可你不該,連兵兵治病的錢都拿給他賭……你的心反正都在娘家那邊,我和倆孩子你也不在乎,我看咱倆還是離婚吧,你就回家守着你爸媽還有弟弟,我一個人帶着閨女兒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