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
第 52 章
即便再是喜怒不形于色, 譚春山這會兒也是惱火異常——
這段時間接連召開政府工作會議,議題的核心就是如何招商引資。會議上,他還代表工商局做出保證, 勢必打造一個和諧美好的經商環境, 讓投資人來了就不想走。
更是發動整個工商局系統學習了文件精神。結果這邊什麽都傳達了, 轉頭就發生了這樣挾私報複打擊經營者的惡性事件。更別說, 挾私報複的對象,還是死裏逃生還見義勇為的孩子及其家屬。饒是譚春山,也憤怒異常。
“我……”面對着盛怒的譚春山,黎玉英明顯更加惶恐。
想要辯解,譚春山卻已經收回視線,根本理都不理她, 徑直從她身邊過去,朝着許槿走了過去:
“許槿同志,對不起啊!”
“領導……”許槿并不認識譚春山,不過聽他說話的語氣以及瞧着黎玉英吓得路都走不成的樣子, 也知道來的這人肯定是個有身份的, 握住對方手的同時, 卻是忍不住紅了眼睛,“我們店真的是合法經營,所有的,所有的産品全都是正規廠家生産,也都有合格證的,我以人格保證, 絕沒有任何一個是三無産品……我知道領導過來檢查是為堇色好, 為顧客着想,我也自信堇色經得起檢查, 可就是,像黎玉英這樣徇私報複的同志,我們真是招架不了……”
“許槿,你……”沒想到許槿竟然敢當着她的面告狀,黎玉英又是惱火又是無措,赤急白臉道,“你別血口噴人……”
“我有沒有血口噴人黎同志不清楚嗎?”許槿逼視着黎玉英,“第一次到我們店裏,您覺得自己身份高貴,不願意排隊,就因為我們員工提醒了一下,您就揚言要封了堇色……”
“……如果您只是想要沾些小便宜,我們也認了,可你怎麽能又為了您父親的事,對我們打擊報複呢?”
“你口口聲聲說,我弟弟去找了公安民警,才害了你父親,可你知不知道,我弟弟的母親,就是死在你父親的黑窯廠裏!”
許槿說着,眼睛裏幾乎能噴出火來:
“我弟弟才多大啊,被警察從裏面救出來時,從頭到腳,身上就沒個好地方……黎玉英,你父親被槍斃,不是他自己罪有應得嗎,你怎麽還有臉過來報複我們?!”
聽着許槿的控訴,譚春山臉色也越來越不好。冷冷瞧着黎玉英:
“黎玉英同志,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Advertisement
“你穿上這身衣服,代表的是國家,國家賦予你權力,是讓你為人民服務,不是讓你濫用私權的!”
“譚局……”被譚春山這麽劈頭蓋臉的訓斥,黎玉英吓得直哆嗦,哪還有之前的半點嚣張?眼淚更是大滴大滴的滾落下來。
“我錯了譚局,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吧。”之前因為父親被槍斃,婆家那邊就對她頗多腹诽,丈夫也覺得擡不起頭,要是她這邊再背個處分什麽的,怕是婚姻更會岌岌可危。
“你要說對不起的,不是我,而是被你欺負的許槿同志!”譚春山嚴肅道,“把你上回在堇色消費的錢全都補上,還有這次毀壞的東西,也都照價賠償……”
“……下周一領導班會議,會研究該給你一個什麽處分……”
安排好一切後,譚春山才帶隊離開,黎玉英跟着往外走,走到一半又想起什麽,踉跄着回來除了補上第一次消費金額之外,又照價賠償了這次的所有損失。
期間許槿根本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
黎玉英雖然有些憋氣,卻還是硬着頭皮道:
“所有的錢都已經補上了,你要是覺得不夠,我可以雙倍……”
被許槿直接打斷:
“不必。黎同志可以走了,我們店太小,供不起您這尊大佛……”
黎玉英噎了一下,本來還想求饒,讓許槿幫着給譚春山解釋的話也說不出來了,随即恨恨的出了堇色。
許槿還想着,以後應該不會再看到黎玉英了呢,不想第二天晚上時,黎玉英竟然再次過來了。和她一起的還有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店後,黎玉英一直低着頭不肯說話,倒是男人,朝着許槿鞠了一躬:
“對不起,之前是我妻子太任性,有什麽條件,您盡管提,我們一定照做……”
“沒有條件,”許槿很是幹脆的搖頭,“就是以後,讓您妻子別再登我們小店的門就好,您妻子這樣的大佛,我們消受不起。要是沒有其他事兒了話,二位可以離開了……”
男人明顯被噎了一下,還有些想不明白呢,明明瞧着就是個長相漂亮性格綿軟的姑娘,怎麽做事就這麽不留餘地呢?
許槿卻是不願意和他廢話:
“請您趕緊走吧,我弟弟馬上就要放晚自習了,我不想他回來看見仇人不開心……”
“仇人?”眼鏡男明顯就有些糊塗,苦笑一聲,“玉英确實做的不對,不過仇人這樣的說法,是不是太嚴重了?”
心裏也有些腹诽,覺得不就是兩人發生了點兒口角嗎,至于鬧場這樣?
“中間隔着人命呢,說仇人錯了嗎?”許槿頭也不擡。
眼鏡男明顯被“人命”兩個字給吓住了,還想再問,卻被黎玉英拉住:
“我都說不要來了,走吧,走吧……”
“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麽?”出了許槿的店,眼鏡男一把甩開黎玉英——
他和黎玉英是大學同學,兩人也算是有一段美好的過去。雖然因為家裏人太過寵愛,黎玉英有時候性情驕縱了些,整體上卻依舊算得上是和諧。
昨兒個回家時,黎玉英就一直哭,說是局裏可能要給她一個大處分。他詢問之後才知道,原來是黎玉英執法過程中和商戶發生了矛盾,結果正好被視察的局領導碰見。更倒黴的是,局裏這段時間正因為要整頓作風抓典型呢,妻子可不就撞到槍口上了?
雖然這段時間和黎玉英矛盾頗多,可看見妻子哭的淚人兒似的,他依舊不忍心,給爸媽那邊通了氣,讓他們托關系去譚春山那邊說和之外,他又押着黎玉英過來道歉。
還想着他們已經做到這一步了,那商戶怎麽也應該适可而止了吧?誰想到,人家竟然說是什麽人命?
“你不要信她胡說八道!”黎玉英氣的狠狠推了男人一把,“她說人命就人命了,你是相信她還是相信我?”
正說着呢,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黎玉英回頭,正好對上馬路對面靜靜看過來的林清川的眸子。
夜色下,林清川的神情瞧着不是一般的吓人。
不像他這個年齡的孩子,倒更像是夜晚出沒的,索命的無常。
黎玉英只覺得寒毛都豎起來了。吓得驚叫一聲,就躲在了男人的身後。
男人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就是一個瘦瘦小小的少年人罷了。
店裏的許槿也瞧見了林清川,推開店門接了出來:
“清川……”
“姐。”林清川低低的應了聲,沒有絲毫表情的臉上,終于有了絲暖意。
看到姐弟倆相攜進門,黎玉英又是憤恨又是無奈。一回頭,正對上男人若有所思的神情,頓時就有些狼狽,丢下男人,一個人往前走去。
兩人到家後,才發現客廳裏的燈竟然亮着,推開門進去,卻是父母還都沒睡呢。
瞧見兩人一起進來,坐在中間的婆婆臉色一下陰沉下來,冷聲道:
“怎麽,碰了一鼻子灰回來了?”
“媽,”眼鏡男吓了一跳,唯恐母親說出更過分的話刺激了黎玉英。卻被母親厲聲打斷:
“你閉嘴!”
她真是服了這個兒媳婦了,說什麽她受了委屈,讓他們舍了老臉去找譚春山,結果呢?
“不是說就一點兒小事嗎?你怎麽不說,你親爹親大哥,把人家的媽都給打死了!”
做出了這樣駭人聽聞的事,作為兇手的女兒,不覺得對不起受害人,竟然還有臉去報複?
天知道聽譚春山說完了個中情由後,他們簡直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眼鏡男的父親則直接站了起來:
“你這樣心腸歹毒的兒媳婦,我們可要不起。要麽你們離婚,要麽就從這個家搬出來,我們就權當沒有這個兒子!”
“家門不幸,真是家門不幸啊!”
一直到父母都回了卧室,眼鏡男才意識到許槿口中“隔了條人命”是什麽意思,看着黎玉英的神情頓時失望至極:
“玉英,我以前也就是覺得,你不過是有點任性……結果你怎麽就能做出這樣惡毒的事來!”
岳父和大舅子做盡了壞事,落得那樣的下場不是罪有應得嗎?妻子竟然還想要借着手裏那點兒權力報仇?!
黎玉英也哭了:
“他們犯了罪又怎麽樣?再怎麽說,他們都是我的爸爸,我的哥哥啊……”
只嘴裏這麽說,黎玉英心裏不是不後悔——早知道會鬧到這個境地,自己就不那麽沖動了。
只是後悔也晚了,周一的例會上,譚春山把黎玉英的事兒直接擺到了領導組臺面上讨論。
又過了幾天,李瑩過來時,就給許槿帶來了最後的消息——
黎玉英在全省都宣傳打造好的經商環境的大背景下,竟然敢頂風作案,對商戶吃拿卡要,甚至還行打擊報複之事,為了以儆效尤,直接對當事人黎玉英做了開除處理。
黎玉英的丈夫也和黎玉英離了心,聽說正在協商離婚事宜……
“這件事多虧了你嫂子,”許槿很是感激道,“不然瑩瑩你幫我問問嫂子,什麽時候有空,我請她吃頓飯?”
“我嫂子肯定說,你是想讓她犯錯誤呢。”瑩瑩笑着道,“我聽我嫂子說,黎玉英這個事兒一出來,他們領導直接拿來當典型了,我嫂子說他們一把手直接在會上說了,誰讓商戶受委屈,他就讓誰丢帽子……”
聽李瑩這麽說,許槿也只得作罷:
“不然我請你吃飯吧,對了,帶上你男朋友……”
李瑩臉紅了一下:
“不帶他,就咱們倆……”
“那可不成。”許槿笑着搖頭,“除了他之外,還有人呢。”
幫了她的人除了譚雲之外,還有陳钊。對陳钊她真的蠻感激的。當初給陳钊打電話時,許槿也不敢确定,陳钊是不是就會真的伸出援手。
畢竟作為市局的副局長,陳钊的事情肯定也多着呢,許槿也好,林清川也罷,都和他沒一毛錢的關系。
也因此聯系陳钊時,許槿其實相當忐忑。怎麽也沒有想到,她就這麽一說,陳钊竟然如此上心。聽譚雲爸爸的意思,陳钊一連給他打了好幾通電話,一直到最後,譚春山都嫌他啰嗦了,才挂斷。
這樣一副愛護的心思,許槿接受了,也很感激。
陳钊離得遠,就是想請他吃飯也沒有機會,許槿就決定請陳钊的兒子陳軒和吃個便飯。
當然會請陳軒和過來參加這個飯局,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許槿偶然從陳钊口中得知,陳軒和想要讀谷漢良的研究生。
許槿就以都是老鄉,大家在一塊兒熱鬧熱鬧為由組了個飯局——
汪寶菊和許槿雖然不是一個縣的,卻是隸屬于同一座城市。
一聽說老家都是一個市的,汪寶菊也很感興趣,當即答應下來。
本來許槿并沒有指望谷漢良那樣的大教授也會跟他們一塊兒坐下吃飯的,畢竟谷漢良可是大忙人,上一世許槿就知道,本身既是數學博士更是金融博士,谷漢良可不是一般的吃香,想要請他指教一二的不知凡幾。
他們這些人一起吃飯,怕是請不動谷漢良這尊大佛。
不過以谷漢良和汪寶菊感情之好,只要陳軒和和汪寶菊認識了,以後進入谷漢良視線中那還不是輕而易舉嗎。至于說谷漢良會不會收下陳軒和這個弟子,那就得看陳軒和自己的本事了。
如此她也算是回報陳钊一二。
不想她跟汪寶菊一提,谷漢良竟是感興趣的很,主動表示,吃飯那天他要和汪寶菊一塊兒參加——
汪寶菊跟着他到城市裏也這麽多年了,卻一直沒有什麽朋友,難得有許槿這個投契的,又聽許槿說,一起過去吃飯的也全都是汪寶菊的老鄉谷漢良可不就主動毛遂自薦了。
李瑩之前已經不止一次聽許槿提起過汪寶菊,也算得上神交已久,早在她在老家那會兒,許槿就說起過汪寶菊,說是人很好的姐姐,還說要是認識了,李瑩肯定也會和那位姐姐很投契,這會兒聽許槿說是要和她一起吃飯,當即欣然答應下來。
“那就說好了,這個周六吧。”許槿也很開心,又囑咐李瑩,讓她跟韓旭說一聲,拜托他幫着定個酒店——
別看來了省城這麽久,許槿就一門心思掙錢了,根本就沒空出去消費。也因此對省城那裏酒店有名氣自然也就絲毫不知。
從許槿這兒出來後,李瑩就給韓旭的傳呼機留了言,說了一起吃飯和讓韓旭幫着去飯店訂餐的事兒——
韓旭的爺爺也是老革命,包括韓旭的爸爸在內,總共有三個兒子,大兒子也就是韓旭的爸爸從部隊轉業回來後從了商,二兒子如今是現役軍官,小兒子則走的是仕途,如今在下面一個縣擔任縣長。
至于韓旭,大學畢業後,就進了他父親的公司,因此平常不是一般的忙。
為了能随時見到親親女朋友或者了解女朋友的動向,韓旭索性也給李瑩配了個BB機。
以往李瑩發過去信息,韓旭那邊都是秒回的,今天應該是有事,竟是很久都沒有回複。
眼瞧着這個點還早着呢,回去的話也沒什麽意思——
工作調到省城這邊後,李瑩就住進了哥哥和嫂子譚雲的小家。
家裏三個大人,偏偏譚雲也好,李勇也罷,還都是忙得很,李瑩回去也是一個人待着,索性詢問了同事這邊有沒有什麽特色酒店後,自己溜達着過去了。
幾經比較之後,最終選擇了一個叫“香滿園”的酒店——
作為省城首屈一指的大飯店,香滿園的主廚據說是禦廚後人,好幾個菜系都有涉獵,尤其擅長川菜。
她也好,許槿也罷,包括李瑩還詢問了汪寶菊的口味,都偏愛吃辣口味的,李瑩覺得,這裏還是蠻好的,到時候愛吃辣的就點幾道川菜,不愛辣的,也有其他菜系可選。
很快到了周六,最先過來的是陳軒和。今兒個一大早,物理系的吳傑就跑來跟他說,堇色老板許槿,今天中午要請他吃飯。
本來吳傑這麽說也沒什麽意思,畢竟她說的就是事實。
可誰讓堇色也好,堇色那個年輕漂亮的老板許槿也罷,在大學校園裏名氣實在是太大了。再加上吳傑聲音也不算小,登時旁邊同學全都看了過去。
他最好的哥們,直接就開始“刑訊逼供”,問他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的手,竟然能摘下堇色老板這朵嬌花?
要說其中反應最大的就是他們數學系的高嶺之花周漢祥了,一向誰都不怎麽說話的周漢祥,竟然一下站起來,還帶翻了椅子,然後還有些失态的詢問吳傑,真是堇色的老板許槿讓她過來的?
陳軒和被他們擠兌的面紅耳赤,無奈無論如何解釋,都沒人肯信。按照哥們的說法,堇色老板忙得吃飯的空都沒有,怎麽可能随随便便請人吃飯?
陳軒和還真是走了狗屎運了,竟然得到許槿的垂青。要知道大家都不是聖人,對着堇色老板許槿那樣美貌的女孩子,欣賞的男孩子不知凡幾。
就陳軒和所知,班裏好幾個男生時不時的就會到堇色那裏溜達一圈,還有一位同學,好好的頭發,每隔十天半月就會跑堇色修剪一次,以為他不知道嗎,一個個說的冠冕堂皇的,分明全都是過去看漂亮女孩子了!
這會兒聽大家的調侃,陳軒和心裏那叫一個七上八下——
他确實不過和許槿在老家那會兒時見過一面,可除此之外,真就麽有任何交集了。竟是想破腦殼也沒明白許槿要請他吃飯的原因。總不會許槿真看上他了吧?
要是許槿真開口表白的話,他該怎麽辦……
有的沒的想了好大一會兒,最後實在坐不下去,可不就提前一個多小時,就過來了。進來瞧見許槿時,陳軒和臉色還有些紅呢。也幸虧許槿還在忙着,不然可不得發現他的異常?
好容易許槿洗了手過來,陳軒和也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那個,許槿,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
找他表白的話,他一時間怕是不好接受,畢竟兩人之前也就見過一面,要是想要通過他找父親幫忙辦事,那也不行——
就他父親那樣的老頑固,私情什麽的在他面前根本提也不能提。
陳軒和覺得,他最好還是問清楚了,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就是一起吃個飯,”許槿還挺欣賞陳軒和的家教——
別看有個副局父親,陳軒和穿的卻是相當樸實,衣服和腳下的球鞋也都是洗的發白,瞧着和一般的窮學生也沒什麽兩樣了。
看出陳軒和有些顧慮,許槿“噗嗤”一聲就樂了:
“當然,不單純是吃飯……”
陳軒和臉色一凝,報警雷達已經處于一級戒備狀态——之所以穿的這麽不打眼,很多就是因為高中時留下的陰影所致。那會兒學校裏很多同學知道他的家境,時不時就會有這個朋友的家長,或者那個朋友的父母想要通過他求陳钊幫着辦事,因為這個,陳軒和被陳钊罵了不知道多少回。
到大學時為了不那麽打眼,陳軒和索性就用最簡樸的一面示人,還別說,效果還不錯,大家都以為他們家很窮呢,自然也不會有人再托他做這個做那個了。
說句不好聽的,知道他身份的,怕也就許槿一個人了。
結果現在還是不能逃脫從前充當和爸爸之間媒介的老路嗎?
正尋思着待會兒該怎麽拒絕許槿吃飯的提議才不至于太傷許槿面子呢,就聽見許槿道:
“你不是想要報考谷漢良教授的研究生嗎?今天我要和谷教授夫婦還有兩個朋友一塊兒吃個飯,你跟我們過去的話,正好也和谷教授認識一下。當然,你要是沒空的話……”
陳軒和到了嘴邊的話全堵在了嗓子眼裏——
嗚嗚嗚,許槿這是組織了一個什麽高端飯局啊,竟然能把谷教授也給請進去。
太過激動之下,哪裏還有半分矜持?疊聲道:
“去去去,我有空有空,實在太有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