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買人
買人
沈馥看了一眼,已大致知曉該怎麽用。
廚房裏,沈馥見到一大塊豬油很是驚奇,“二叔早就知道我今日回來?”
沈二華擺手,“我是想着你若不回來我就自己先試試。”
他實在好奇自己做的東西有沒有效。
二人一起把前期的熬等活做完,折騰了好一會兒,終于輪到沈二華的攪拌機上場。
這回足足有一大鍋肥皂液,只用人工攪拌起碼得攪拌足足大半天。
沈二華把攪拌的那一端放入鍋內,右手旋轉把手,鍋內的抓手就通過輪軸開始攪拌。
沈二華的神色輕松,攪拌了一炷香的時間也不見吃力,見沈馥躍躍欲試的樣子,沈二華把東西交給她,讓她親自試驗一番。
沈馥接過把手搖了幾下,體感像小時候過濾稻谷的風車,手沒有一點阻力,很輕易地就能搖起來。
“二叔,你做的東西很不錯!看來我們的肥皂馬上就可以面世了。”
兩人繼續試驗,發現原本要幾乎大半天的活被攪拌機縮短到一個時辰,而且并不費力。
既然攪拌機已做成,沈馥叫來沈三富一起做肥皂,初期幾人先做了一鍋普通的肥皂和一鍋加了各種香草和藥材的肥皂。
前者顏色發灰,樣子質樸,後者呈淡黃色,以模型固定,正反面都刻了花紋,湊近聞還有淡淡的清香,打眼一瞧就知道誰更貴。
沈馥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拿來之前喬多地做好的肥皂盒,把兩種肥皂各裝上一盒叫沈二華送到縣衙。
看着沈二華忙碌的身影,沈馥突然想到似乎該找幾個打雜的日常洗衣服打掃衛生跑跑腿,否則任何事都需要大家親力親為,累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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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華可一點不覺得累,那可是縣衙,以前他都只敢繞道走生怕驚擾官老爺,如今他們鋪子都能和官家攀上關系了。
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若是大哥泉下有知,也會自豪自己生了個好女兒……
沈二華眼中閃過一絲懷念,按照沈馥指示,敲響縣衙後門,門房小哥似是被特意交代過,一聽來者是沈氏香鋪的人。立刻請沈二華進門。
沈二華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等地方,努力挺直胸膛,克制自己的眼神不亂瞟,生怕自己給阿馥丢臉。
坐了沒一會兒,沈二華就見一個神仙似的人物朝他走過來。
沈二華激動地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老實地遞上木盒,“大人,這是阿馥叫我送來的肥皂。”
他沒見過官,也不知道見官需下跪叩首,所幸謝瀾也不在意,接過盒子就打開看,“這是……有兩種肥皂?”
提起肥皂,沈二華的緊張消去不少,“沒錯,我們家這次做了兩種,一種是更便宜些,缺點是洗完手會有微微的滞澀感,且樣子不太好看,另一種洗完後手如羊奶般絲滑,還有不同的香味可供選擇,只價格要貴一些。”
這些都是沈馥教他說的,不過沈二華試過肥皂之後,發現沈馥說的完全沒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手比老婆的還滑溜。
謝瀾差人送來一盆水,手上沾上墨水親自試了試,就見效果果然如沈二華所言。對他來說,所謂的香味倒是其次,兩款肥皂特有的清潔能力反倒讓他大開眼界。
以往手上沾墨用皂子一時半刻是洗不淨的,只有兩三天下來才能完全洗淨,如今卻是塗抹上去揉搓幾番就完全潔淨,省時省力。
“這款,我要一萬塊,只需裏頭用小盒子裝好,外頭的盒子換成大木箱統一裝在裏面。”他指的是帶香味那款。
“一、一萬塊?”沈二華覺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您說的是一萬?不是一塊?”
“嗤。”盧瀚泉跟在後頭沒忍住笑了出來,收到自家主子殺人似的眼刀後立刻正臉道:“你沒聽錯,我家大人要的就是一萬塊,這可是要走水運的,必須包得嚴嚴實實的。”
盧瀚泉開始也覺得一萬塊有些多,但一想到他們家大人貴為平南王府世子爺,娘親是當今最寵愛的長公主,還有那麽多顯貴外戚,一萬塊,哪多了?
到時只怕是不夠分呢。
說話間謝瀾已寫好契書,簽好字讓沈二華帶回去給沈馥簽字按印再送回來。
“這是定金。”盧瀚泉從錢袋裏掏出一張百兩銀票交給沈二華。
沈二華哪見過銀票,哆嗦着手接過,看也不敢看,立馬揣到懷裏,告辭後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往鋪子裏跑。
好在中途未出什麽事,直到把銀票和契書原樣交到沈馥手上之後他才長出一口氣。
沈馥好笑地收下,讓沈二華先去休息,契書她自己去送。
聽罷他點點頭離開。
沈馥沒想到謝瀾如此爽快,想來也不是尋常人,否則一個初到此地的窮知縣哪來那麽多銀子,何況那通身的氣度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出來的,還不可能是只是商賈之家,或許是世代為官的那種。
越想越深,沈馥搖搖頭,謝瀾什麽身份跟她沒有關系,她只把人當成是瓊縣縣令對待就好。
她簽好契書,繞路去了一趟縣衙,把契書交給門房就轉身離開,這一趟出來她還有兩件事要辦,一是買個差使的婆子,二是在東街租一間鋪子。
對于買人沈馥沒有什麽心理負擔,既處在封建統治下,她拿的又不是女帝劇本,想要抛開甚至打破階級壓根不可能。
她能做的就是把買來的奴隸當成普通人看待,每月發月銀,給休息日,與後世的老板一樣,只當招了個員工。
瓊縣的牙行是官民合作的性質,一個縣就一家,開在東二街,也是個熱鬧的地兒。
沈馥一走進牙行,立刻就有人過來打招呼詢問她要買什麽。
“我想買個女子,洗衣服打掃之類的,年紀無所謂,別太小就成。”
她的要求簡單,一會兒功夫牙人就挑了十幾個年齡在二十至四十歲之間的女子讓沈馥挑選。
沈馥權當在面試員工,讓一個個做自我介紹,一輪下來,沈馥看中三人,一是大戶人家的粗使婆子,原是受牽連被發賣,算得上身家清白,沒有其他糾紛;另一個是镖局的人,卻因丈夫押镖時貨物被搶,镖局要夫妻倆賠償,兩人哪賠得上這麽多銀錢,只得将自己發賣。
“你丈夫是镖師?可會一些拳腳功夫?”
“回小姐的話,他的功夫是從小練就的,那日是碰到賊寇埋伏腫了暗算才會如此。”婦人看出眼前如花似玉的小姐似是對他丈夫感興趣,忙解釋道。
要是可以的話,他們夫妻倆能去一個竹夾自然是最好的。
“你丈夫還沒被賣出去?”年輕男子又會功夫應是不愁賣才是。
婦人嗫嚅道:“他這幾日感染了風寒,正躺着呢。”
見沈馥露出猶豫之色,她忙補充:“請夫人放心,相公他患的确是普通風寒,已請大夫來看過,不出兩日就能好。”
旁邊的牙人也連連點頭做出保證,他們牙行與官府搭界,做的又不是一錘子買賣,不會在這種事上欺瞞。
兩人信誓旦旦地保證,沈馥也就相信了一回,付了銀子買下兩人。
“你先去照顧你相公,待他病好,一起去沈氏香鋪找我。”
沈馥忙着叮囑,沒看到一旁的牙人眼睛突然閃爍一下,退了出去。
買下的婦人叫吳春燕,年紀實則還不到三十歲,沈馥便稱呼她為吳姐,她的相公叫張緒,兩人本有個娃,沒過五歲夭折了,也就導致兩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孩子。
吳春燕退了下去,好一會兒牙人才返回。
“來得正好,我還要租個鋪子,最好是東三街的,你那可有好的?”
牙人拱手,“實在抱歉,東三街的鋪子早已租完。”
那街一向火爆,沒有鋪子也不稀奇,“那東二街的或者東一街的也成。”
總歸都是東街,人流量照樣不少。
“這……這幾條街的鋪子均已有主。”
牙人面上帶笑,沈馥卻覺出一些不對勁,東街再熱鬧,也不至于一個空鋪子都沒有。
她心下思索幾番,佯怒:“你這是欺我初來乍到,不懂行情?不願做生意不妨直說,是我攀不上你們牙行。”
她的聲音驟然拉大,牙人面色變了變,索性撕破臉,“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你若不信自去找去!”
“好啊,那我就親自去看看。”
她還就不信了。
沈馥利落轉身,朝街上走去,一路上吃食鋪子、布料脂粉鋪不知幾何,幸好空鋪子還是有的。
沈馥走到一家門上貼着‘租’字的鋪子門口,門開着,裏面隐隐傳來說話聲,她敲了敲門,只聽一聲:“進來吧。”
裏面的約莫也是來看房的,沈馥并不在意,問道:“這位大哥,這鋪子可是要租,價錢幾何?”
身形壯碩的男子打量沈馥幾眼,“你要租?這的租金可不便宜,你要做什麽生意?”
鋪子主人擔心鋪子會被糟蹋,問這個并不稀奇,沈馥乖乖答道:“我是開香鋪的,原本在北三街開——”
她話未說完,男子驟然翻臉,“走走走,我不租給你,你走。”
說着就把沈馥推搡到門外,關上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