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要不是獨棟,估計左鄰右舍都要來砸門了! (14)
從他們臉上林夭然沒有看到所謂的同情可憐亦或者是幸災樂禍,是真的沒有任何波瀾。
林夭然松了一口氣,然後她這口氣剛松到一半,就梗在喉頭再也出來了。
那口氣像是魚刺一般卡在她喉頭,然後滑進食道進入五髒六腑,臉色霎時間慘白。
……他們之所以表情如常,對她的态度如常,是因為,打從一開始,他們就已經知道司辰風并不會和她有什麽發展……打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她對于司辰風而言就是個順手買回來養着的可有可無的女人,而非女主人。
如果說一開始她還有什麽期待的話,此刻也已經焚化殆盡。
就連宮朔都說,不想住了他随時接自己回去。
所有人!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司辰風絕無可能!只有她自己還在傻乎乎的幻想着那個虛無缥缈根本不存在的未來,傻乎乎的以為司辰風在乎她愛她。
一個阿姨看林夭然臉色不太好問道:“林小姐,你沒事吧?着涼了嗎?”
她說着還一把抓住了林夭然的手,驚訝的說:“手怎麽這麽涼?天這麽冷,是着涼了吧!我去給你煮姜糖水。”
林夭然反手拉住了她,慘白的臉沖她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不用,沒事的,我自己去倒杯熱水喝就行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她堅持,阿姨也只好說:“嗯,那你自己注意着點,要是不舒服就吃藥啊。”
林夭然沖她點了點頭,笑着說了聲謝謝。
然後,所有人都像往常一樣,不再管她,林夭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突然間對這裏感到非常的陌生,那是一種從心底裏冒出來的念頭,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真正的融入這裏。
可笑的是,她還一直在努力着。
現實甚至都不屑給她一耳光,所有的一切都有條不紊按部就班的發生着,只有她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還自以為努力就會有收獲,可她收獲了什麽?
連個同情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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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并不需要同情,存在就是這麽低。
驀地,她笑了。
無聲的笑。
她還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司辰風回來的時候,林夭然正窩在沙發的角落裏,睡着了。
她是被濃烈的酒氣沖醒的。
睜看眼看到的是司辰風帶着醉意卻依然冷酷的臉,司辰風看到她也和平常一樣,情緒上沒有任何起伏,好像今天和往常并沒有不同。
許楓把水端給司辰風,司辰風喝了一杯水,才開口:“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覺?”
他問的是怎麽還不去睡覺,而不是,怎麽回來了。
林夭然看了許楓一眼,許楓也是那慣常的沒有表情的紳士臉,她轉動視線,又移到司辰風臉上,說:“等你回來。”
司辰風看着她,片刻後挑了下眉頭,說:“有事?”
嘩啦一聲,林夭然仿佛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又仿佛看到那個到了此時還在掙紮的如此難堪的自己。
那些話,她突然問不出口了。
如果有希望,她不介意放下尊嚴,放下一切。
可是沒有希望,她還要怎麽堅持?
甚至于,他訂婚了自己都要從別人的口中得知。
一直強撐着的那一口氣,終究還是洩了。她看着司辰風,輕輕搖了搖頭,說:“沒有事,我先去睡了,晚安。”
說完她垂下頭,從另一邊繞過去,上樓回房間。
可她根本就睡不着,眼前、腦海中都是剛剛司辰風那個冷漠的表情,有事?
輾轉反側,直到暮曉,她都還睜着眼。
看着鏡子裏有些頹廢的自己,林夭然使勁咬了下舌尖,要振作!要振作!
他不愛你,但是你還有那麽長的人生要走!要找爸爸,要照顧小周……不能就這麽垮了。
哪怕她心裏不住的提醒自己,臉上的表情也一眼就能把她給出賣了。她輾轉反側了一夜,思來想去了一夜,好不容易把自己勸的清醒點,可她到底是凡人,有血有肉心髒還會跳動的凡人,又怎麽可能一夜的時間就從這巨大的失落中恢複過來。
“一個周,”她對着鏡子裏無比憔悴的自己說:“林夭然,我給你一個周的時間,你要盡快振作起來!如果一個周你還不能振作起來,我鄙視你!”
她起的非常早,六點,天空還帶着深夜參與的黑色,只不過經過稀釋,呈現黑灰色。
林夭然背着書包沒有驚動任何人,走了四十分鐘一路走到了最近的公交站。在第二次換乘的時候,買了杯豆漿和包子,邊吃邊等公交。
從司家大宅,到顧家別墅,需要倒三次車,歷時一個小時四十分鐘,這是在不堵車路況好的情況下。她需要九點到達顧家,以防意外,她提前了四十分鐘出門。
好在她提前出來了,節假日路上的車輛也是非常的多,再加上一早出來游玩的私家車,道路比一般時候還要堵。
她飛奔到顧家的時候,恰好是九點。
因為精力不濟,再加上心裏壓着事,這一路她都沒有注意到從她出了司家大宅就一直跟着她的車子。
這輛車子在看到林夭然跑進小區之後,只是在外面停了片刻,便調頭返回。只不過,這一次就沒有那麽順利了,剛開出沒五百米,就被一輛從側裏殺出的車給逼停了。
許楓猛的踩下油門,也幸虧車速不快,否則這一下肯定要撞上了。饒是如此,後座的司辰風還是狠狠撞了一下。
就在許楓要下車交涉的時候,那輛攔在他們車前的黑色SUV車窗搖了下來,露出宮朔絢爛的笑臉,大聲說:“我找司少有事!”
☆、345 王遇上王
顧卓陽開門,看到林夭然額頭的汗珠以及氣喘籲籲的樣子,忍不住皺了下眉:“晚了就晚了,你又跑什麽?”
林夭然下車了之後這一路猛跑,嗓子幹的要命,此時的她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只能打手勢。顧卓陽看她這樣子,眉頭皺的更緊了,想要責備又說不出重話,只能皺着眉幫她把書包拿下來。
林夭然想說謝謝,無奈還是說不出來,繼續打手勢。
夏小周尤其機靈,一看到林夭然的樣子就馬上跑去廚房端了杯溫水出來遞給林夭然。
林夭然一口氣灌了小半杯水,臉色才好了點,她狠狠喘了口氣說:“不好意思,遲到了。”
關于時間的問題,顧卓陽不止跟她說過一次,晚個一時半會沒關系,安全最重要,不用趕時間。每次他說的時候林夭然都說好的好的,結果下次還是這樣,他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
“早飯吃了嗎?”顧卓陽問。
林夭然一邊點頭一邊往客廳走:“吃了。”
從司家大宅出來的這一路,她已經把自己僞裝好了,此時,無論是夏小周還是顧卓陽,都看不出她真實的心情,更何況,這些事情,一直以來都是她一個人承擔,沒道理把別人牽扯進來,也沒理由讓他們為自己擔心。
她一個人,也可以的。
僞裝,是宮朔教給她的一個必學且必須要學好的一個技能。
昨天的反應,只是因為太突然,她一時間無法接受,再加上這段時間她一直把自己和銅雀臺劃清界限,所以對于在銅雀臺學到的那些,她從來都是能不用就不用。
現在,她不得不用。
她擡眼沖顧卓陽笑笑說:“小周在這裏乖嗎?沒給你添麻煩吧?”
“乖的很,”顧卓陽說:“就是忒愛學習了。”
林夭然又笑了笑,夏小周愛學習的勁,她第一次碰到他時就知道了,寒風的路燈下都能趴着寫作業。
顧卓陽看着此時的林夭然,笑容不假,和平時的笑都是一樣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哪裏不對勁,顧卓陽一直是個想幹什麽就敢幹什麽的主,對林夭然,他已經是極力的忍耐了,此時,心裏有了疑惑,也是脫口而出:“你沒事了吧?”
林夭然眨了眨眼,說:“沒事,不好意思,昨天讓你們擔心了。”
顧卓陽看着她的眼睛,林夭然最漂亮的就是這雙眼睛了,瞳仁清澈分明,但是你要仔細去看的話,會發現那清澈深處的神秘與深邃,像是黑洞一般,能把人吸進去。
可是現在,他看到的是深邃,只有深邃。
林夭然又笑了笑說:“本來就遲到了,快點開始吧,不然要耽誤吃午飯了。”
顧卓陽一時也想不通,林夭然又不願意和他說,他也只得把這件事先按下,無所謂的說:“耽誤就耽誤,耽誤幾分鐘也餓不壞,反倒是你,說了幾次了,不用趕時間,每次都這樣。”
“嗯,”林夭然敷衍的說:“今天是講作文寫作技巧的吧,我先看看你昨天寫的議論文。”
又一次被無視,顧卓陽頗為無奈,他正要說什麽的時候,就看到夏小周正看着他笑,顧卓陽一揚眉,意思是小家夥,你笑什麽?
夏小周卻不再看他,繼續去寫自己的作業,那認真的勁讓顧卓陽都自嘆不如,他所說的夏小周忒喜歡學習一點都不誇張,夏小周是在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時間學習,就連洗個澡都能聽到他在背唐詩。
小區外,兩輛車就此僵持不下。
宮朔的車不讓,司辰風堅持不見他,也是虧得這裏車少,不然早就鬧起來了。
新一輪拉鋸戰開始,這就是許楓了,今天的司機若是換成周延恐怕早就打起來了。
“撞過去。”
僵持不下的時候,司辰風突然冷冷說道。
許楓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下意識的從後視鏡看過去,司辰風正冷着臉,眼神陰沉的厲害,也在盯着他,許楓心中一凜,下一秒就果斷啓動車子……
易波反應已經算是迅速的了,但是司辰風的車子實在是太突然,這一撞根本無法避免。
好在,兩輛車距離近,宮朔的車又耐撞,所以這一下除了車子被撞癟了點,人都沒事。
易波這一躲,并沒有躲掉,宮朔當機立斷:“給我撞回去!”
同一時刻,另外一邊,司辰風冷冷道:“繼續撞!”
兩輛豪車淪為了碰碰車,就這麽互撞了起來。
最後,還是宮朔先叫停的,不是他怕了司辰風,而是這個行為,太丢人了。
宮朔推開被撞的不成形的車門,大步走到司辰風車子旁邊,就對着車頭走過來的,易波那叫一個心驚,萬一司辰風這邊一時氣急直接撞上去,宮家就後繼無人了呀!
許楓的冷靜也不是蓋的,更何況此時的司辰風也沒有失去冷靜。
宮朔走到跟前才往車門旁走過去,他敲了敲車窗,許楓降下車窗,宮朔好笑的說:“喲,司少在車裏呢,我還以為不在呢,這不要命的撞。”
許楓面無表情看着宮朔:“宮少,麻煩您讓一下,公司還有事。”
宮朔又笑了一聲,說:“司少,我這本來想請你吃個早飯的,不給面子就算了,還把車給我撞這樣,怎麽?有了未婚妻,就不把我家妖妖當回事了啊?”
他說的随意,說的自然,就跟開玩笑一樣,卻笑裏藏刀。
這是宮朔一貫的行事風格。
“宮少要是覺得不合适,随時可以把她帶回去。”司辰風語氣沒甚起伏的說。
“那可不行,”宮朔說:“我說了不算,這得看妖妖,我向來都無比尊重妖妖的決定。”
兩人話裏全是機鋒。
許楓窺測人心是那麽的準,卻一直都看不懂宮朔。
就好比現在,他話裏話外是在偏袒心疼林夭然,可是那語氣和嘴角的笑,都給他一種林夭然要倒大黴的錯覺。
錯覺這種東西是根本不會在許楓身上産生的,可是此時面對宮朔硬生生産生了這種情緒,而非直覺。
“既然這樣,宮少攔我的車做什麽?”司辰風說。
“吃早飯啊,”宮朔笑容絢爛比之此時的陽光都不遑多讓,他說:“昨天司少的訂婚宴沒吃上,所以今天就請司少吃個早飯好了。”
訂婚宴和早飯有什麽關系嗎?
沒有,可是他就是說的這麽理所當然。
司辰風說:“早飯就不必了,宮少有什麽事就直說。”
宮朔哈哈笑了兩聲,然後突然斂了笑,神色瞬間一凜,沉聲說:“那就請司少把妖妖送回來。”
☆、346 故作平靜
這一天,林夭然的表現都沒有任何的異樣,讓顧卓陽想借機詢問都沒成功。
“你什麽時候放假?”中午的時候,顧卓陽一邊洗菜,一邊問林夭然。
大學放假比較早,高中,尤其是高三放假都要臨近年關了。
“十五號左右,”林夭然說:“下個周才開始期末考試,考完試就放假了。”
相比于他們高三的學子,這何止是早,簡直就是吊打!
林夭然看了他一眼說:“你明年就會有這麽長的假期了,所以,還有這小半年,好好努力。”
“哈,”顧卓陽笑了:“你會讀心術嗎?”
對此,林夭然不置可否,她并沒有解釋。
都是從那個時候走過的,自然明白他的心思。
“那我還要八年半呢,”在一旁幫忙端盤子的夏小周說:“感覺還有好長時間呢!”
“你個小屁孩,才上幾年學啊,就想着上大學了?”顧卓陽說。
“我過了暑假就五年級了,快上了六年學了!”夏小周不服氣的說。
“那不還是九年義務教育都還沒讀完的小屁孩一個。”顧卓陽看也不看夏小周,老氣橫秋的說。
夏小周又要反駁,可是,顧卓陽說的都是實話,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反擊合适,到最後才氣呼呼的說了一句:“我不是小屁孩!”
“對啊,小周現在是小男子漢,”林夭然在一旁說:“但是你現在就是要好好去感受每一個階段帶給你的樂趣和感悟,小男子漢也是要一年一年的成長,才能成為大男子漢。”
顧卓陽又想說什麽,被林夭然一個眼神制止了,顧卓陽詫異了下,盡管他不知道林夭然這個眼神的意義是什麽,不過,他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了。
對于林夭然的話,夏小周向來深信不疑,尤其是聽到林夭然的肯定,他臉上那不符合年齡的嚴肅就又浮現了,他握了握拳頭,說:“我會很快就成為大男子漢的!”
顧卓陽看他那嚴肅認真的樣子,實在是樂不可支,想笑,但是又礙于林夭然的嚴肅一直忍着。
林夭然擦了擦手上的水,拍了拍夏小周的頭頂,說:“去,把餐桌上的東西收拾下,我們要吃飯了。”
夏小周就一溜煙的跑出了廚房。
林夭然去拔電飯煲的插座,走近顧卓陽的時候,聲音非常輕的跟他說:“在小周面前千萬不要說他小。”
顧卓陽更詫異了,擡頭看着她,眼睛裏全是詢問。
林夭然看了眼還在餐廳的小身影,又說:“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麻煩,關于這一類的話題你不要跟他說,他很敏感的。”
顧卓陽一怔。
“收拾好了,我來端碗。”夏小周又一陣風的跑進來,把顧卓陽要說的話給堵了回去。
顧卓陽看了看林夭然,又看了看一直不肯閑着,要麽在做功課要麽在做他利索能力的事情,沒有一刻是閑着的,顧卓陽突然間明白夏小周為什麽那麽那麽努力的學習了。
和夏小周一比,自己的努力根本就算不上什麽。
或許,我應該更努力一些。
尤其是,他現在的成績離考上延大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
林夭然端了湯過去,廚房裏就剩顧卓陽一個人的時候,他輕聲說了句,顧卓陽,你的努力還不夠。
十歲的夏小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就這麽屈指可數的在顧家的時間裏,居然給顧卓陽這麽豪門少爺産生了這麽大的影響,而他更不知道,曾經在一個屋檐下一個餐桌上一個廚房裏共同生活過的人會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而此時,他們都因為一個剛十八歲的女孩子,一起歡笑一起努力。
當天晚飯後,夏小周再次被顧卓陽留了下來,林夭然起初有些不放心,昨天之所以同意,是因為昨天的精神狀态不太好,今天,她已經緩過來了,或者說已經知道該怎麽面對生活了。
而且,顧卓陽和夏小周完全是兩種不同的人生,從小接受的信息不同,成長環境也不同,這兩人在一起,說實在的,林夭然不放心,非常的不放心。
可是顧卓陽卻非常堅持,他對林夭然說:“放心好了,沒有問題的,正好有人陪我一起學習了。”
說着他拍了拍夏小周的腦袋說:“小周你說是不是?正好咱們今天可以比比看,誰背單詞背的快。”
夏小周被激起了鬥志,重重的點頭:“我一定會贏的。”
林夭然詢問的看着顧卓陽,顧卓陽給了她一個放心,他知道應該怎麽做的眼神。
林夭然看兩人這麽合拍,也只好答應。
一個小時後,林夭然畢竟慶幸的是,夏小周被顧卓陽留下了,因為她剛下了公交,就看到了那輛經常來接自己的車。
林夭然腳步頓了下,然後徑直向車子走去。
“林小姐,”林夭然上車後,許楓說:“我來接你去吃晚飯。”
林夭然心髒猛的跳了一下,遲鈍了三秒鐘才點頭平靜的說:“麻煩了。”
然而,她的心緒卻無法平靜下來。
許楓來接她,從來都不會在她一上車就告訴她要去幹什麽。
這是第一次!
這一路上,林夭然都保持平靜,呼吸都放的特別緩,饒是如此,心跳還是如擂鼓一般。
“到了。”
許楓說。
林夭然擡頭看過去,心中的不安愈加濃烈。
這裏……這裏她從來沒有來過,哪怕是和司辰風一起,她都沒有來過這裏。
林夭然下了車,站在許楓身旁,車子被工作人員開走,林夭然突然産生了一種被人截斷後路的惶恐。
許楓帶林夭然進去,然後帶她去換衣服。
她這一身樸素到不忍直視的裝束,要不是跟着許楓,根本就連門都進不來。
她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出席過這種場合了,她長高了,體重沒什麽變化,整體上卻比之前瘦了些,禮服還是非常合身。
林夭然抽掉頭繩,把頭發散了下來,因為被綁着,散下來後帶着點弧度,自然的落在肩膀下面一點點,更添了幾分成熟氣息。
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黑色的天鵝絨禮服顯得她更加高挑皮膚更加白皙。
這是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漂亮。
鏡子裏的人很美。
她笑了笑,讓自己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才從更衣室出去。
林夭然早就料到了這頓晚飯不簡單,只是她怎麽也沒想到,過來接她的人是董瑾頤。
☆、347 是前女友
“你好,我是董瑾頤。”她說。
林夭然看着董瑾頤,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才好。
她真的很漂亮,比照片上的人還要漂亮,眉眼間的笑讓她整個人都如同天空中最耀眼的那顆星星般,燦爛悅目。
她看着面前的董瑾頤,心裏驀地抽痛了下,和董瑾頤相比……哦,不對,她根本無法和董瑾頤比,無論從哪一方面,她都沒有和董瑾頤比的資格。
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司辰風。
這是昨天新聞出來後,網上鋪天蓋地的評論。
此時的林夭然也這麽覺得。
董瑾頤看她沒說話,又試探的問道:“你是林夭然林小姐嗎?”
林夭然這才回過神來,笑了笑說:“您好,我是林夭然。”
董瑾頤沖她淡淡一笑,說:“我帶你過去。”
林夭然除了說謝謝還能說什麽,她跟在董瑾頤身後,臉上一派平靜,手心裏卻全是汗。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林夭然的大腦飛速運轉,許楓去接的她,就表示這是司辰風的意思,而董瑾頤親自過來找她又是誰的意思,如果是司辰風的意思,那麽司辰風這麽做又是什麽意思?如果董瑾頤是自己要過來的,那董瑾頤是想要做什麽……?
林夭然落後董瑾頤一步,擡頭就能看到她曲線優美的脖頸,她到底想幹什麽?
“你是在延大讀書是嗎?”董瑾頤突然轉過頭看向她。
林夭然正盯着董瑾頤看,被她猛一回頭給逮了個正着,臉上的表情在那瞬間都是明顯的錯愕,董瑾頤卻像是什麽都沒發現一樣,笑容依然恬淡,恬淡之中帶着拒人于千裏之外的疏離。她說:“我聽司辰風說起過你。”
林夭然緩緩收斂臉上的表情,不讓自己表現的太突兀,她笑笑說:“嗯,是的。”
只不過此時腦子裏卻是另一種狀态,司辰風跟董瑾頤說起過自己?怎麽說的?
“你好像……”董瑾頤眉心稍稍動了動,帶着點俏皮的意思說:“有點緊張。”
“啊,”林夭然有些不自然的說:“是有一點,這個地方,從來沒來過,有點……”
董瑾頤理解的笑笑說:“沒關系的,你就當做在家裏吃飯一樣,沒那麽多規矩。”
林夭然為垂下眼點點頭。
她不是緊張,真的不是。
只是,現在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她此時的心情是怎麽樣的,慌亂,恍然,驚恐……沒有一個詞能形容的出來。
“學的什麽專業啊?”董瑾頤又問。
她的聲音非常好聽,咬字清晰,語調柔和,讓人非常舒服。
只不過,對于林夭然而言,董瑾頤每一次開口都給她心驚肉跳的感覺。
“國際金融。”她說。
“哦,那學習挺忙的吧。”
一點都不生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人有多熟悉呢。
當然知道這兩人的,只怕就只剩看戲了。
看誰的戲?
那誰曉得,反正不是看林夭然的戲。她一個籍籍無名的在校大學生,這些個上流圈的人物們,有必要看她的戲嗎?她還沒那麽大的影響力。
對此,林夭然看的非常清楚。
當然有一個人除外。
那就是宮朔。
宮朔就是來看戲的,而且,是看林夭然的戲!
林夭然跟着董瑾頤剛走到大廳,宮朔迎面就走了過來。
林夭然早就做好了準備,只不過,隔了一天再次見到宮朔,她還是有些不适應。
“董小姐,哦,或者現在應該喊你司太太。”宮朔笑着說。
董瑾頤笑笑說:“宮少還是喊我董小姐吧,我還是比較喜歡這個稱呼。”
宮朔點了點頭,并沒有在稱呼上多說什麽,然後林夭然就看到宮朔的視線直接越過董瑾頤落到她身上,下巴微微一挑,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一開口就要攪個天翻地覆,林夭然臉色霎時間慘白。
他看着林夭然的眼睛,俊美的一張臉下是地獄深處惡魔的獠牙,連同他嘴角那麽笑都那麽刺眼,他說:“咦,這不是司少的前女友嗎。”
饒是董瑾頤出身豪門世家,此時被宮朔這冷不丁的拆臺臉上的笑也微微凝滞了下,好在她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涵養和應變都不能一概而論……
林夭然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此時董瑾頤的反應,她只是看着宮朔身後的人,一眨不眨的看着宮朔身後走過來的——司辰風。
司辰風只是掃了她一眼,眼睛就落到了董瑾頤身上。
董瑾頤笑着說:“這個我倒是真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問問辰風。”
林夭然驀然一驚,忙說:“不是的!宮少是在開玩笑!他從來都喜歡開玩笑,董小姐不要當真!”
司辰風卻輕飄飄的說了句:“開的什麽玩笑?”
別說林夭然了,就連董瑾頤都愣住了。
只不過,林夭然心裏素質也沒那麽不堪,眼見宮朔要說話,林夭然死死盯着宮朔,她此時不能說話,不能做手勢,唯一能做的就是以眼神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
幾乎是在懇求宮朔,懇求他不要說!不能說!
宮朔卻突然沖她笑笑。
林夭然只看到宮朔嘴巴一張一合,耳朵一陣嗡鳴,導致她根本就沒聽到宮朔說了什麽,可從他的口型,以及司辰風輕扯的唇角,那瞬間林夭然想死的心都有了。
然後,她就聽到司辰風沒甚起伏的說:“确實是在開玩笑。”
七個字,直把林夭然砸的大腦一片澄明。
玩笑,嗯,确實是的,司辰風從來就沒有明确确定兩人的關系,不是男女朋友,至于是什麽,林夭然此時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大概就是阮黎口中的,小姐和金主吧。
還是阮黎看的最清楚,可笑的是她當時還非常的不以為然。
宮朔輕輕啧了一聲,說:“這樣啊,看來是我手下的人太不中用了,居然連這都能弄錯,該罰,哈哈,讓司太太見笑了,回去我就罰他們。”
宮朔的脾性,董瑾頤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她只是笑笑,客套了兩句,便不再和宮朔多說。
“既然這樣,我帶妖妖過去吃點東西,你們忙。”
說着,宮朔便走過去,直接拉着林夭然的手走了。
林夭然沒有反抗,實在是她此時不跟宮朔走,繼續留在司辰風和董瑾頤身邊的話,會更加不知所措。
宮朔說是帶她去吃東西,還真是帶她去吃東西的。
只不過這個吃東西的地點,讓林夭然有些坐立難安。
今天的人不多,身份卻是一個比一個重量級。宮朔專門挑了這麽個全場最矚目的位置,讓她實在……
“緊張什麽,”宮朔卻一句話打斷了林夭然的思緒:“我的人本就該奪目耀眼,你在害怕什麽?”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輕飄飄的,宛如她第一天見到宮朔時,宮朔在她耳邊說的那句——敢閉眼下一個就是你,讓她脊背生寒。
☆、348 又是強吻
今天是以董瑾頤家族的名義舉辦的晚宴,司辰風自然是以董瑾頤未婚夫的身份出席。
對于旁人的注目禮,宮朔非但不覺得有什麽還非常受用的和他們打招呼,林夭然不想面對那麽多目光,可,無論是站在司辰風身旁還是站在宮朔身旁,她都避無可避。
“沒有緊張,”林夭然故作平靜的說:“只是不喜歡你開的玩笑而已。”
宮朔垂下眼簾,笑的好不勾魂。
“行,”宮朔說:“不喜歡我就不說了,無限尊重你,不過……”
他擡眼,眼神如有實物,把林夭然死死釘在當場,分毫掙紮不得。
“你現在打算以何種方式還債呢?”宮朔揚眉,臉上看不出一絲的狠意。
林夭然看着他,頓了頓說:“宮少覺得呢?”
她的打算?
有意義嗎?
宮朔一手支着下巴,食指有節奏的點了點鼻梁,說:“沒想好。”
林夭然也不和宮朔說別的,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必然是已經有了計劃,只是什麽時候施行的問題罷了,她說:“宮少想好了,随時可以告知我。”
她欠着宮朔的錢,只怕這輩子都別想還清。
那就耗着吧。
宮朔突然湊到林夭然身旁,和緊緊貼在一起,近乎耳語的說:“不然,你懷個孩子。”
林夭然使出了全身力氣才忍住了雙手的發抖,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稍稍正常,她說:“不行,我還要上學。”
宮朔在她耳邊笑出聲,說:“也對哦。”
林夭然全身的神經都緊繃了,也沒等到宮朔的下一句,這反而讓林夭然更加不安了。
宮朔已經不止一次暗示她讓她懷司辰風的孩子,別說司辰風不讓她懷,就算司辰風讓她懷她都不敢懷!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又舊事重提,林夭然心裏越發的不安。
“本來我是打算去龍灣小區接你一塊過來的,”宮朔突然說:“不過一想,你可能不太願意來,就自己一個人過來了。”
他眼睛微微眯着,看着林夭然:“沒想到司少這麽關心你,怕你沒晚飯吃,還把你接過來。”
林夭然不明白宮朔到底想要說什麽,便保持沉默,只是看着他。
宮朔無聲的笑了下,輕飄飄的說:“啧,未婚妻呀,這可不太好弄。”
林夭然臉色變了,或者說她是被宮朔給吓到了。
他這又是想幹什麽?!
宮朔卻完全不管林夭然情緒的變化,以下巴指了指面前的食物,突然轉移了話題:“不吃?”
林夭然還在驚疑中,只不過還是條件反射的搖頭,說:“不吃,我吃了晚飯過來的。”
宮朔完全無視了林夭然的疑問,站起來,說:“走,帶你認識幾個人。”
和往常一樣,根本就不容林夭然拒絕,她就被宮朔攬着腰強制帶着走。
換做以往,她可以去找司辰風,或者以司辰風作為擋箭牌,此時,她甚至連看司辰風一眼的權利都沒了,更不用說求助。
她被宮朔帶着參加過幾次宴會,只不過這是他第一次以他的名義帶着她去認識這些人。
林夭然不知道宮朔到底在謀算什麽,只能任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被他帶的在大廳裏四處游走。
一圈下來,今天到場的,她幾乎都認識了個遍。
宮朔向別人介紹她的時候,就一句:這是妖妖。
林夭然至今都還不知道妖妖兩個字到底意味着什麽,尤其是從宮朔口中說出這兩個字又是何分量。
對于介紹後,那些人對她的重新審視,她只當時別人看在宮朔的面子上才會對自己另眼相待。
壓根就沒想到,這一切都只是因為她這個人。
宮朔正要再走一圈時,迎面走過來一男一女,林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