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新卷,新的征程~~ (9)
今天是最後一天……
宮朔不急,他一點都不急,甚至在這過去的兩天裏,問都沒問一句。
易波就沒有他那麽氣定神閑了,因為公司這邊很急,急需要這份合同!
林夭然再一次闖了司辰風書房。
說起來,敢一次又一次闖司辰風書房的人,還真只有林夭然一個,其他人別說一而再再而三,就是一次都不敢。
林夭然闖進來的時候,司辰風正在和合作夥伴視頻,看到她,臉色一點都沒變,繼續改做什麽做什麽,甚至一點也不避諱林夭然。
法語林夭然是會的,可是司辰風每一個音節她都清清楚楚,卻一點都沒聽進去。
孤注一擲了。
視頻結束,司辰風才看向她:“手裏拿的什麽?”
語氣淡的讓林夭然無比絕望。
“合同。”她說:“宮少讓我拿給您的合同。”
司辰風表情還是沒有任何變化,像是無所謂又像是根本就不以為意。
林夭然不再等他說話,主動把合同放到他面前,說:“我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價值,但是只要您開口,我一定會拼盡全力去做,前提是,這份合同您簽字。”
她最識時務,也對現實認的很清,她不想自己和司辰風之間只剩交易,可是,他們兩人的相識就是一場交易,注定了“交易”要貫徹在生命始末,又如何能逃脫的了。
她的奢望,真的是奢望。
司辰風那麽冷靜那麽睿智那麽強大的一個人,又怎麽可能會對她動心!又怎麽會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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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有心裏準備,林夭然也沒有多難過,只是整顆心都空落落的。
司辰風還是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驀地,他輕輕揚唇,像是要笑又像是輕嘲,他說:“林夭然,你真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林夭然那顆空落落的心,瞬間被擊成粉糜,不見血肉,所以,不疼。
她喉頭哽了一下,說:“全是司少擡愛,夭夭有自知之明。”
司辰風臉上終于有了情緒,眼底冷的,是要把她凍死在當場嗎?
林夭然終究還是撐住了,她現在什麽都沒了,身外之物也好自身也好,全沒了,更無須枉論自尊。
自尊,她還有那玩意兒嗎?
誰又在乎!
沒人在乎的東西,她又何必在乎!
可是,這口氣,她得撐住,如果這最後一口支撐她屹立着世界的氣撐不住,她就真的完了。
她直直的看着司辰風的眼睛毫不避退,她說:“司少需要先看下合同嗎?”
司辰風嘴角動了動,眼睛終于移到了合同上,他說:“你一直幫宮朔的?”
……不是!
她好想說不是,可她沒有開口,保持了沉默。
若她說不是,現在她又是在幹什麽。
沒聽到林夭然的回答司辰風也不以為意,像是本就知道答案一樣,他表現出來的這個态度讓林夭然更加難受,渾身都難受。
司辰風把合同簽好,示意林夭然拿走。
林夭然把合同拿在手裏,卻沒走,站在那裏等司辰風吩咐。
司辰風淡淡說了一句:“出去吧,用不到。”
言外之意,她在司辰風眼裏一無是處。
林夭然獨自出去把合同交給宮朔的時候,臉上是沒有任何情緒的,心都化成粉糜了,哪裏還會有情緒。
本來,拿個合同随便吩咐個信得過的助理或者秘書就可以,堂堂宮少非要親自來,親自來就算了,還要如此招搖過市,唯恐別人不知道一樣。
林夭然全然沒表情的看了宮朔一眼,把合同遞給他,連句話都沒說。
宮朔接過來,看都沒看,直接甩給易波,易波就知道宮朔來不只是為了合同,果不其然,他此時盯着林夭然的臉,像做科學研究一樣仔仔細細的打量。
“啧,你不高興。”
這句話一出,易波差點沒噴了,瞎子也看得出來林夭然不高興好麽!宮少這是被蘇少氣的也開始不走正常路線了嗎?
林夭然沒有看宮朔,說:“宮少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她還要回去工作。
宮朔繼續他剛剛的話題:“和司辰風鬧掰了?不能吧,不是讓你趕緊懷個孩子的嗎,怎麽,司辰風不願意?”
易波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宮少到底在說什麽?
林夭然終于擡頭看向宮朔,眼神裏似乎帶着怨恨。
宮朔笑了一聲說:“你不願意啊?”
那表情那語氣,林夭然碎成粉糜的心終于又被刺激的一點點粘黏複合:“宮少還有事情要吩咐嗎?”
懷了孩子,然後宮朔就可以用這個孩子繼續要挾她順帶着要挾司辰風了嗎?她有那麽傻?!
然而,宮朔卻說:“我以為你能拿捏的住司辰風的心,現在看來你不行。”
這句你不行,如同冰刃刺進林夭然胸膛。
“畢竟你是我帶出來的,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功虧一篑,”宮朔說到這裏,突然換了個姿勢沖林夭然挑眉笑的人認真又邪惡:“懷個孩子,是你現在唯一的也是最穩妥的路。”
母憑子貴,哪怕司辰風真的對她沒有感情,但是看在孩子的面上,總不至于不顧及她一丁點,而司辰風的顧及,哪怕只有一丁點,都已足夠風光無限。
這根本就不是她想要的。
可,除了這個,她有什麽可以依仗的?
宮朔心狠眼更毒,看問題一針見血,他每次提的都是林夭然不想走卻又對她充滿着誘惑的路。
宮朔看林夭然的樣子,反倒不再繼續,開竅了就行,至于林夭然會不會去做,他才不關心,他就想看戲,看好戲!
林夭然揣着這個讓她矛盾無比的念頭走了。
宮朔眼神頃刻間便冷了下來。
易波看了看合同,說:“沒有問題。”
宮朔食指在桌面輕敲,沉聲道:“去辦,順便把尼羅的飛機炸了。”
沒事老往中國跑什麽跑。
易波應聲的同時,好奇的問道:“您真的讓林夭然懷司少的孩子?”
這嚴重偏離計劃啊!
宮朔嘴角一勾,難得的真情流露:“懷不上,司辰風不會讓她懷。”
語氣中的篤定和森寒讓易波都有些詫異。
☆、245 換位思考
高考狀元外加考上頂級學府延城大學,學校發了一筆獎學金,這筆獎學金完全足夠林夭然這大學四年的學費。
這算是這段時間能讓林夭然開心的事情了,要不是班主任給她打電話通知她回學校領取,她都不知道還有獎學金這種神奇的存在。
和司辰風的生疏一直持續到開學前夕,報到時間九月三號到五號。
在家也是這樣,林夭然心想不如早點去學校熟悉一下。
二號晚上,林夭然收拾好東西,她的東西非常少,一個書包一個手提袋就裝完了,而且,學校在本地,回來拿也方便。
林夭然坐在地毯上,看着擺放整齊的司辰風給她買的那些東西,發卡……禮服……手包……
還有一個很大的紙箱,箱子裏放的是那束滿天星風幹的花瓣,她弄了好幾天才整理好的。
水晶發卡冰涼溫潤,拿在手裏,林夭然嘴角都不自覺的上揚。
她靜靜坐了一會兒,起身下樓。
司辰風還沒有回來,她要在客廳等他!
林夭然開學時間司辰風當然知道,對于司辰風和林夭然之間關系的變化,許楓自然不會過問。
可是,此時林夭然在客廳等司辰風,他就不得不向司辰風彙報了,畢竟上次林夭然因為等司辰風在沙發上睡着的事可是讓司辰風起了火的。
許楓打完電話回來,看了林夭然一眼又出去忙他的了。
他現在似乎有點理解當初司辰風為什麽那麽做的原因了,可是理解歸理解,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司辰風給他的回複,她要等就讓她等着。
所幸,林夭然這次是鐵了心的要等到司辰風,并沒有睡着。
其實她已經好幾天都失眠睡不着了,淩晨一點半對于她而言算不得什麽。
林夭然聽到車子的聲響就已經從沙發上跳了下來走到玄關處去等着。
她有話要跟司辰風說。
司辰風一早就知道,所以看到林夭然的時候并不意外,倒也……不怎麽冷淡。
等司辰風挂好衣服,換好鞋,林夭然才輕聲說了句:“司少。”
破天荒的,司辰風嗯了一聲,這一聲,對于林夭然而言宛如天籁。
司辰風應聲後卻不再看林夭然,也不管她,徑直上樓,還是一副完全不把林夭然放在眼裏的樣子。
都等到這個時間點了林夭然自然是跟上去,司辰風知道她跟着,卻也什麽都沒說,任她跟。
直到跟着上了三樓,林夭然才開口:“司少我找您有事。”
司辰風又是嗯了一聲,林夭然直接跟着他進書房。
“司少……”林夭然看着在沙發上坐下的司辰風,說:“我明天要去大學報到了。”
司辰風面色如常,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林夭然又說:“我是特地來跟您說謝謝的。”
司辰風嘴角勾起,并沒有說話。
“謝謝您在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欠您的,我一定會盡快還您,大學的一切費用我自己可以解決的,只不過,欠您的那些,需要再過一段時間了。”
現在的她确實還不上,不止高中的學費,還有其他的費用,光一個書包的錢她現在都沒有,更不用說別的了。
哪怕那些不是她向司辰風要的,她也要還,她都在小本上記着呢。
“可以。”司辰風說。
林夭然看着司辰風,不知道為什麽,他這麽輕飄飄跟她說話的樣子,讓她非常難受,他們曾經那麽那麽的親密,又是什麽讓他們變成現在這樣?
林夭然自己都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麽,那感覺就像是突然之間,司辰風對她的态度就變了,連個預兆都沒有。
真的是……膩了嗎?
可是,司辰風卻還是對她這麽的……寬容。
“還有事嗎?”司辰風問。
“我……”林夭然遲疑了一下,旋即咬牙說:“我周末要去兼職,所以,不會經常回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這個,也許心裏還是有零星的期待的吧。
但是這期待卻被司辰風簡單的兩個字給拍成了灰,他說的是:“可以。”
司辰風現在是一點都不在乎能不能見到她了,或者說,司辰風已經不想再看到她了!
這個訊號讓林夭然全身都在疼。
她不甘心,又說了一句:“我每個月會回來一次。”
司辰風還是那兩個字,可以。
現在是林夭然無論做什麽,司辰風都已經不在乎。
她好難過,等了那麽久,期待了那麽久,結果卻那麽殘酷,殘酷到她連平穩的呼吸都無法保持。
“司少……”林夭然聲線已經不穩,她看着司辰風,眼神那叫一個凄涼:“我想你的時候,可不可以随時回來?”
司辰風臉上終于有了些微情緒的波動,可,一點都不是林夭然所期待的任何一種,他掀起眼皮的動作,簡直是在林夭然傷口撒鹽。
“随你。”
多麽的無情。
“司少您是再也不想看到我了嗎?”林夭然到底還是把這話問出了口。
沉迷于愛戀中無法自拔的女孩子,通常都是不理智的,這種絕對不該問出口的問題,就這麽被林夭然赤/裸裸擺到了面前,也是她把自己的一顆心捧到了對方面前。
心多脆弱,對方哪怕只言片語,都能讓你體無完膚。
司辰風并沒有立刻就回答,而是看着林夭然,臉上的不在乎那麽的顯而易見,他說:“這個問題要問你自己。”
一句話把林夭然釘在當場,問她自己?
私下去見宮朔是她自己決定的,撒謊騙司辰風也是她自己決定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做出來的,可是……
司辰風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處境,她……能有什麽辦法?!
就這麽傷情時,腦子裏很突兀的跳出了一個念頭,司辰風這是在怪自己不依靠他不信任他嗎?
可是她從司辰風的表情裏根本就看不出這些!
難得理智在線,心電轉念間,林夭然已經又得出了一個結論,因為自己沒有安全感所以不敢向司辰風求助,在他的護翼下卻又不依靠他,這在司辰風看來,是自己并沒有把他當做自己可以依賴的人,也就是說,司辰風以為……自己并沒有把他放在心上!所以有什麽事都是自己面對!
林夭然被自己這個不自量力的猜測給震驚到了。
可是,司辰風剛剛那句話裏的意思,不就是這樣嗎?
她問他是不是不想看到她,司辰風卻讓她問自己……
林夭然突然間就不淡定了,是……是的吧!
☆、246 氣場全開
短暫的思考,林夭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同時,也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她急需要一個明确的答案,這種模糊又似是而非的關系,短短的兩個月裏已經把她折磨的幾近崩潰。
她向司辰風走近了幾步,然後一眨不眨的看着司辰風的眼睛:“司少,我說過的,我喜歡你,而且一直喜歡着。”
突然的表白,終于讓司辰風表情再次發生了變化。
“我知道自己現在配不上你,也不奢求什麽,”她又說:“我也知道喜歡你的人有很多,那些人的真心也不一定就比我少,但是我不會放棄的。”
林夭然看着司辰風,突然笑了笑,笑容裏帶着欣喜,更多卻是無奈和苦澀,說這些又有什麽用呢,說給自己聽嗎?她的喜歡,司辰風會稀罕?
她沖司辰風鞠了一躬,再次說了聲謝謝。
“已經很晚了,您早點休息。”
轉身,林夭然嘴角立馬撇了下來,連肩頭都垮了,她明明不是要說這些的,為什麽事情又被自己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林夭然!”
司辰風喊她。
她站在原地沒有立刻轉身,因為她還沒收拾好臉上的表情。
司辰風說:“去大學後,每個周回來一天。”
林夭然正在努力把眼睛裏的淚水眨回去,聽到這句話,卻再也控制不住,淚珠滾了下來。
“還有……”
司辰風頓了一下,說:“我想要你。”
是欣喜嗎,還是絕望?
是甜蜜嗎,還是癫狂?
林夭然随着司辰風的動作,像風雨中的浮萍一樣,她想抓住身上的人,可是卻無論如何都差那麽一丁點,意識漸漸潰散,林夭然只覺得眼前蒙着一層霧,霧氣裏是司辰風布滿汗水的臉,更是他極致時的動情……
那麽近,可她為什麽那麽的恐慌,她只是想離這個人再近一點再近一點,她要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這個人的存在,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的溫度!
夜半起,月落時還在繼續。
兩個人依舊在纏綿,不想停,沒有一個人想停下來,只想一直這麽下去,兩個初次動情的人吶,哪裏知道什麽叫情到深處,都只想以這種方式證明什麽,試探什麽,多麽的幼稚和……心酸。
窗外大亮,陽光那麽老實不客氣的透過窗簾的縫隙溜進來,照在這兩個人至死方休的可人兒身上。
明明已經筋疲力盡,林夭然卻還是死死抱着司辰風的脖子不讓他離開,像是某種刻入骨髓的執念。
直到再也撐不住昏過去,意識消失的最後一刻,她想的還是,不如就這麽一輩子,也好。
司辰風體力自然比林夭然好,幾縷陽光下,司辰風臉上的表情都那麽清晰,一場情事,硬生生成了一場懲罰。
也不知是在懲罰誰。
看着林夭然這張酣睡中的臉,眼角的淚痕還那麽明顯,他眉頭皺的死緊,眼神卻透出一種殘忍的笑意,他擡手撥了撥林夭然汗濕的發,低頭在她眉心印下一個吻,然後起身,沖澡,離開。
林夭然再睜開眼已經是黃昏。
她是被餓醒的,全身酸疼不說,連嗓子都啞了,更是提不上一絲力氣……
有氣無力的穿好衣服,本想先下去找點吃的,可是看到房間裏那讓人看一眼就臉紅的痕跡,她還是硬撐着先簡單處理了一下。
腦子昏昏沉沉的下樓,樓下卻詭異的安靜,連平時傭人們幹活的聲音都沒有,林夭然覺得自己要餓死了,哪裏還有精力去管那些,直奔廚房……
還好,冰箱裏有吐司,也不熱一下,拿出來就吃。
一連吃了四片,林夭然才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吃了東西的林夭然又磨磨蹭蹭的爬回了房間,今天的報道計劃泡湯,只能等明天,或者後天再去了。
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恢複,昨天實在是……
一想到這一夜,林夭然臉蹭的就紅了。
爬回房間,林夭然又睡了。
實在是,太消耗元氣。
這一覺就睡到晚上十點。
房間裏漆黑一片,林夭然睜着眼一動不動的盯着房頂,凝神聽了一會兒,卻還是什麽聲音也沒有……
奇怪,人都不在嗎?為什麽沒有一絲光亮?
她開門,客廳裏一片黑暗,真的沒有人!
林夭然開燈下樓,疑惑的四處看了看,末了她坐在沙發上打電話給許楓。
沒人接!
林夭然皺眉,又打了一遍。
還是沒人接!
又出國了?
然後,她把電話打給了周延。
周延倒是接了,只是那一開口,林夭然就要瘋。
“林小姐,司少出車禍了,現在還在手術中。”
車禍?
林夭然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她起身,胸口猛然一窒,她哇的吐了一口血。
她不記得自己在黑夜裏跑了多遠的路,不記得自己是怎麽攔的車,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麽沖到了手術室外……
血紅醒目的三個大字:手術中,滿身血跡的許楓和周延,都在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誰在跟她開玩笑,也不是她臆想的,都是真的!
許楓看向她的時候,眼神裏分明帶着責備,可是,這個時候的林夭然又哪裏顧得上,只是就近撲上去問:“怎麽回事,現在怎麽樣了……”
周延被她毫無章法的抓着衣服,不得不低下頭,向來笑容挂在臉上的周延,難得的這麽嚴肅和凝重,他說:“你別着急,正在手術中。”
她能不着急嗎!
她恨不能自己去換司辰風!
“沒有事的對吧,不會有事的對吧?”林夭然哪裏還有一點理智,眼睛直直的看着周延,那神情那語氣和瘋子也沒差別了。
“你別着急,”周延說:“一定不會有事的。”
這也是他的祈禱,不要有事,千萬不能有事。
許楓卻一直冷冰冰的看着林夭然,甚至于看到她嘴角的血跡都沒有緩和他眼神中的冷意。
周延好容易把林夭然安撫下來,許楓卻一點都不顧及時間和場合,直接走到她面前:“林小姐,你在書房和司少說了什麽?”
他語氣非常強硬,眼中壓着火,面色森寒,氣場全開。
☆、247 僵持不下
林夭然被許楓突然的發問問的一怔。
“什……什麽?”
“你在書房,和司少說過什麽?”
許楓眼神非常不善,原本溫潤謙和的雙眸,此時卻蘊着風暴。林夭然不禁抖了下……
周延并不知道夜裏在司家大宅發生的事情,但是許楓此時的表情,把他也給震住了。
“怎麽回事?”周延問。
許楓也不理他,只是盯着林夭然,臉色沉如水。
鑒于許楓的表情是實在是太過凝重,林夭然腦子裏開始自動回憶在書房發生的事,可……沒有哪裏不正常啊。
“我只是去跟司少說,今天要去學校報道。”
別的根本就沒什麽!
她跟司辰風表白訴衷腸也算不正常嗎?
許楓态度和問題,讓林夭然也清醒了些:“司少為什麽會出車禍的?司機呢?”
問題就在這裏了。
沒有司機,今天是司辰風自己開車去公司。
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從他接管公司以來,第一次自己開車去公司,要說心血來潮根本就不可能,司辰風那個人冷靜的讓人發寒,怎麽可能會有心血來潮的時候,唯一的可能,就是林夭然說了什麽或者做了什麽,刺激到司辰風了。
哪怕許楓不願意承認,但是,事實只能是這樣。
可,他真的看不出來,林夭然又哪裏能刺激到司辰風的。更何況,司辰風原本就沒有把她放在心上,又有什麽能讓冷靜睿智的司辰風做出這番舉動?!
他看着林夭然,就這麽個女孩子,脆弱的他一只手就能讓她從地球上消失的女孩子……他承認自己沖林夭然發火是遷怒了。
可是,這件事也在給他提醒,有些事,要超出掌控了。
轉瞬間,許楓已經做出了決定,他說:“但是,你今天沒去報道。”
“因為……”林夭然一路跑過來,臉色本就非常不好,此時更是因為許楓的質問青紅交加:“沒休息好,明天再去也一樣。”
“我讓人送你回去,明天送你去學校。”
許楓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寒的能把人凍死。
“司少現在情況怎麽樣?我要親眼看着司少沒有危險才能走!”
許楓卻一改平日裏的紳士風度,對林夭然的态度更是差到極點:“林小姐,且不說你在這裏根本就幫不上忙,只一點,司少的安危還輪不到你來關心。”
這是他第一次以這種語氣,對林夭然說這種話。
周延都驚呆了,怎麽回事!
“許……”
他剛要開口就被許楓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周延額頭青筋猛的一跳,以他對許楓的了解,這事絕對不小,盡管他并不知道是什麽,卻無條件支持許楓。
只要涉及到資格的話題,不用別人,林夭然自己就先失了信心,可是……
“司少他情況還好嗎?”林夭然近乎哀求看着許楓:“我只是想看到司少沒事,我可以離開這兒,離開司家大宅,但是,必須得是确認司少平安之後。”
許楓的話再明确不過,送她走。
如果不是這樣,他犯不着這麽個态度。
她現在也不是傻子,總能聽出來點別的東西,更何況,許楓已經說的那麽明顯了。
周延在一旁,臉上的表情終于也收了起來,他不能拆許楓臺啊!
哪怕他現在覺得林夭然可憐,也不能表現分毫,不然一定會被許楓罵死的。
“有意義嗎?”許楓問。
好不絕情。
林夭然怔了怔,嘴角微微抽搐,似是想笑,可是最後也沒笑出來,可是臉上的表情也冷了下來,和許楓有的一拼,她說:“許先生,我猜你從沒愛過人。”
所以,你的每句話都那麽殘忍,還那麽理直氣壯。
因為你不懂愛,所以,心不會痛。
“我不會走的。”林夭然說:“在司少沒脫離危險之前,我不會走。”
她語氣堅定,毫不畏懼的和許楓對視。
許楓卻壓根不管她說什麽,打電話,讓人來帶林夭然走,動作語氣,強硬無比。
林夭然本來就擔心的不行,又被許楓這麽往死裏打擊,這會兒看他居然真的要做這麽絕,登時就也火了。
周延都沒看到林夭然是怎麽出手的,只看到她的身形一晃,許楓的手機就被林夭然搶了。
“你——!”
“我說了我不會走!”林夭然像個被惹怒的貓仔,雖然勢單力薄,氣勢上卻絲毫不弱,殺氣騰騰的,可見她此時有多恨許楓。
許楓臉色更加陰沉:“手機給我!”
林夭然抓着手機當着許楓和周延的面,狠狠摔向了牆壁,稀裏嘩啦屏幕碎了一地,摔完手機她看也不看一眼,只是瞪着許楓。
既然講道理沒用,那就無理取鬧好了!
周延一看事情鬧成這個樣子,終于忍不下去了,他上前站在許楓和林夭然中間,他說:“林小姐,你先回去,司少這邊的情況,我随時電話告訴你,你在這裏确實也幫不上忙,我知道你擔心司少……”
林夭然現在誰的話也不聽,她轉頭看向周延,那一眼,周延無法形容,眼睛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
他說不下去了。
林夭然艱難的抽噎了一聲,聲音反倒是平靜了下來,說:“我就在這等着。”
六個字,字字千金,比歇斯底裏還要震懾人心。
周延心道,老子不管了!轉身去手術室門口守着了。
林夭然看許楓沒再說什麽,便當他默認,拖着疲憊的腳步挪到門口,貼着牆站着。
站了沒一會兒,全身像散了架一樣再也撐不住,便順着牆滑坐在地上,眼睛一直盯着手術室的門。
她沒再問司辰風和周延,問他們也沒有用,他們現在也不确定司辰風的情況,最權威的還是醫生。
手術進行了十八個小時,從上午十點到第二天淩晨四點。
司辰風被推出來的時候,根本就看不到臉,身上插滿了儀器,氧氣罩蓋住了半張臉,腦袋上還帶了個保護罩……
林夭然沒有哭,從她知道司辰風出車禍的那一刻起,她就沒有哭,此時看到司辰風這個樣子,眼眶一酸,差點沒忍住。
☆、248 車子劃了
司辰風後腦受重創,手術很順利,但是能不能脫離危險要看接下來的48小時內,他能不能醒過來。
醒過來,便無礙,只等康複。
重症監護病房外,林夭然從天亮等到天黑,再等到天亮,一動不動,兩只眼睛紅的讓人心疼。
二十六個小時了,司辰風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從重症監護病房移到了普通病房。
這次,許楓也沒再趕林夭然走,公司的事情還要周延去處理,許楓二十四小時守着,卻也電話響不停,壓消息,查車禍原因,都得他去做。
林夭然反倒是最閑的那一個,她就坐在那,看着躺在床上的司辰風,一句話也不說,困的撐不住的時候就最在椅子上眯一會兒,一般不會超過一個小時就會醒過來,然後繼續看着。
六號早上,天已大亮,林夭然臉上平靜中帶着難以言喻的悲傷,四十八個小時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司辰風還是沒有醒。
她甚至都已經忘了自己還要報道這件事。
她的手機早就沒電自動關機了,五號晚,林夭然沒有去報道大學那邊就給她打電話,但是一直聯系不上,也沒有家庭聯系方式,教導處那邊就把電話打到了十一中,讓他們幫着找人。
幾經周折,才算在六號早上聯系到許楓。
許楓想到林夭然剛剛的樣子,就算能說服她現在去學校,也不行,她需要休息。問也沒問林夭然,許楓就幫她跟學校請了兩天假,推遲兩天去報道,學校那邊雖然有規定在,但畢竟誰都有特殊情況,到底還是同意了。
好在開學前兩天,都是一些細碎的小事情,熟悉校園、新生培訓、開學典禮之類的,不影響。
然而,當林夭然聽到許楓這麽跟她說時,态度那叫一個堅決:“我不去,我要一直守着司少,直到他醒過來。”
許楓現在也不跟她多說,只是冷冰冰的告訴她:“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也可以直白的告訴你,就算你守在這裏,司少醒來第一眼看到你,也不會被你感動,司少的性子不用我說,你也了解。你在這裏守着,不去上學,你覺得司少醒來,是感動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
許楓這個人,心思和宮朔有的一拼,字字誅心。
“司少身邊不缺真心對他好的,”許楓又說:“想和他走到最後,靠的不是那一腔真心。”
許楓的話林夭然都明白,可是……
“你随時可以打電話給我,這邊有什麽事情,我也會告訴你。”許楓又說。
完全和前兩日那個巴不得林夭然趕緊離司辰風遠遠地那個人判若兩人,林夭然說:“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許楓淡淡道:“因為司少醒來絕對不想看到你為了他沒去上學。”
到時候,他肯定要被罵。
當然,他也是有私心的,林夭然不是說他沒愛過人不懂愛嗎,他倒是也想讓林夭然知道一件事,愛情,其實也沒那麽偉大。
八號那天,司辰風還是沒有醒過來,林夭然不得不去上學,許楓說的很對,她相信司辰風一定能醒過來,醒過來要看到她沒去上學,怕是要和她分道揚镳也不一定。
“司少,我先去學校報道,”林夭然站在床邊,對昏迷中的司辰風輕聲說:“只要有時間我就回來看你,你……要快點醒過來。”
許楓派了個司機送林夭然到學校,已經錯過了報道的高峰期,雖然校園裏還是能看到迎新的條幅和标語,但是卻不能再看到迎新的盛況。
司機把她送到校門口就走了,林夭然看着手機裏輔導員發給她的指示短信,要先去學生辦報道,再去交學費……哦,學費已經自動扣除,她得先去系辦找輔導員……可是……
林夭然第一天來這個學校,根本就不知道經濟學院怎麽走,只能邊走邊問。
延大之大,大的讓林夭然無奈,一不小心居然走過了,林夭然對那個幫她指路的學姐說了聲謝謝,就忙拉着箱子往回走。
結果,這一轉身,直直撞到一輛車上!
車速慢,她走的急,本來也沒什麽事的,但是,偏生不巧的是,她書包上的鉚釘把車身給劃了一道。
林夭然當下就傻眼了。
緊接着這輛被她不小心劃了一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