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新卷,新的征程~~ (5)
要她再追問一個問題,就會直抵這件事的核心,但是,林夭然沒問。她聰明的意識到,接下來的這個問題,不能問,哪怕猜到了些許內幕也不能問出來。
林夭然沉默了好一會兒,說:“要不然我回去吧,在這裏也幫不上忙,可能還會給你添亂。”
司辰風卻反問她:“真要回家?”
林夭然看着他,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
“就那麽喜歡學習?在房間悶了一個暑假,還這麽熱衷?”
林夭然皺起了眉頭。
司辰風緊接着又說:“心裏有事,送你回去也不放心,跟着吧。”
林夭然哦了一聲,低下頭竊喜。
然後,對面就傳來司辰風悠悠的一句:“明明心裏并不想回去。”
林夭然竊喜還停留在嘴角,聽到這句話頓時愣住了。她的反應根本就逃不過司辰風的眼睛,司辰風看了一眼,什麽也沒說,只是在起身後輕輕彈了她腦門一下。
兩人回到醫院,手術還在繼續。
阮黎還是保持着剛剛的那個狀态,司芮卻不知道去哪裏了,有可能是有事情先走了,也有可能是吃早飯去了。
林夭然看到阮黎身旁放了一份早餐,但是并沒有被動過,應該是周延給她買的,周延在一旁站着,臉色非常差,一臉疲憊,林夭然不由得有些心疼周延,許楓只要不在,周延就會特別特別的忙。
對于阮風波司芮和阮黎這一家三口,林夭然不做任何評價,做了決定和選擇,總要承擔等量的責任甚至是後果。哪怕她為阮風波可惜,那也是他自己選擇的路。
手術結束,醫生出來的時候,表情都非常凝重,林夭然心裏頓時就咯噔一聲。
醫生護士們也都是經歷過各種風浪什麽樣的病人家屬都見過的,所以對于此時等在手術室外沒有一個看上去是悲傷的家屬們,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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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失敗,”醫生說:“患者的生命保住了,但是,全部腦死亡,不會醒過來了。”
簡而言之,阮風波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植物人。
司芮再回來的時候正趕上醫生宣布結果。
所有人都沒有過多的情緒,只有林夭然受到的沖擊比較大,昨天還好好的一個人今天就說,再也不會醒過來,那雙睿智的眼再不會睜開……生命真的太無常。
“患者後續要依靠呼吸機維持,家屬商量一下。”醫生如是說。
言外之意,要不要繼續治療,家屬決定。
大抵是醫生見慣了生死,說出這話的時候異常平靜。
可就算是一個好不相幹的人,林夭然也覺得殘忍,更何況……
她臉色煞白,非常的難看,心悸的厲害,心跳毫無節奏,幾乎要站不住。
“後續治療方案和費用估計醫院這邊給一個詳細的方案,”司芮沒什麽表情的說:“繼續治療。”
在場的,從法律意義上來說,能做這個決定,就是司芮,可是,在林夭然看來,他們兩人除了法定意義上夫妻根本就毫無幹系。
當然,她的這個決定是好是壞,林夭然也無從判斷。
醫生的意思是,醒來無望,這輩子都是這個狀态……她覺得這個阮風波而言更加殘忍,可是不治療……林夭然腦子裏一陣抽痛,不再想下去。似乎,不論怎麽做都不對。
阮黎卻說:“不治了,活死人一樣,還治什麽治?!早死早解脫。”
他解脫,他們都解脫,有什麽不好的。
司芮卻非常生氣,若不是場合不對,她都要給阮黎一巴掌:“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你說不治就不治了?”
阮黎轉頭冷冷的看着司芮:“我非常清楚自己在說什麽,也非常清楚你在想什麽,活着的時候就是個窩囊廢,半死不活的時候還要像個廢人一樣,他還不如死了呢!”
這話任誰聽了都覺得寒心,林夭然更是無法接受。如果是她的家人,不管什麽方法,她都會繼續治療的。
司芮指着阮黎:“要不是你天天鬧,他會躺在裏面?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你還敢大呼小叫!”
阮黎抓起長椅上的早餐扔到司芮臉上:“不都是你造成的,你還有臉問!”
這……委實太亂了些,周延都看不下去了,他是萬萬沒想到會鬧成這樣。
阮黎卻又說:“你又知道他願意活着?除了你誰喜歡這樣茍且的活着,罪魁禍首是你,都是你!”
在醫院大聲喧嚣是明令禁止的,但是……這一群人太那啥,護士也不敢上前提醒。
林夭然都不知道司辰風帶她過來的意義到底是什麽?
司辰風一直都沒太多的表情,此時更是如此,完全是局外人的樣子,偏偏,誰都知道,他說的話才是最有分量的。
他看着司芮:“治不治要怎麽治,決定權都在你。”
一直以來決定權都在她身上,只要她不願意,沒人會把這種人生強加在她身上。所以,司辰風絲毫不覺得有什麽愧疚的,更何況,他一直都沒有這種情緒。
司芮聽到司辰風這話明顯松了一口氣,說:“好的。”
阮黎當然還是要鬧,只是今天不再歇斯底裏,那一臉冰冷仇恨一切的樣子,反倒讓林夭然有些心驚。當然,她并不怕她,只是沒想到她也有這一面。
☆、227 新的學年
一場要不要去游樂園引發的家庭危機,以一條鮮活的生命為代價收場。
阮黎折騰這一出,卻還是沒得到她想要的,不僅沒得到她想要的,還失去了很多,對此林夭然本該是開心的,可,一想到那個再也不能睜眼的那麽一個風度翩翩的男人,林夭然就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她看得出,阮風波非常愛阮黎,否則也不會對司辰風下跪,阮黎這種沒什麽良知和底線的,這輩子估計都不會諒解他,更加不會忏悔。
最後,還是周延偷偷告訴她的,阮黎還住在原來的家裏,司辰風只是多安排了幾個人照顧她,她可以來司家大宅,但是卻不能把司家大宅當成她的家一直住下去。這其實和阮黎住司家也沒多大區別,阮黎平時住校,只有假期的時候才會回家,以往回家的那幾天假期她幾乎都是在司家大宅,司辰風的這個說法,只不過是在讓阮黎明白,她是阮家人。
而林夭然也是想了好久,再加上周延的零星的幾句話才想明白,阮黎為什麽非要司辰風帶她走,非要和她的原生家庭脫離關系住在司家。
司芮的身份其實并不敞亮,同樣的,她雖然姓司,卻沒有作為司家人該有地位,看她對司辰風的态度就完全明白,她很怕司辰風會收回她現在的一切,而她現在的一切都維系在那個有名無實的婚姻上。阮黎自小就常在司家大宅,且因為司辰風對她還算不錯,經常帶她出入一些場合,也承認了她是司辰風表妹這一無比尊貴的身份。
她在司辰風的映襯下越是風光,就越看不起她的原生家庭,尤其是那樣一個畸形的家庭。
阮風波的無能讓她引以為恥,她為她有一個那樣的父親感到羞愧感到丢人,司芮的作風更是讓阮黎覺得她在丢司家的臉,打從一開始,她就把自己标榜為司家人,在外,她對別人介紹自己,都是先冠上司少表妹的名頭。
如果不是不能自己更改姓名,她早就不想姓阮了,這個姓,讓她覺得恥辱。
私生女出身的母親,強奸犯父親,還是個豔名遠播的母親,阮黎這麽心高氣傲的能容忍得下才有鬼了。
所以她寧願死,也不要和他們捆綁在一起。
林夭然現在開始覺得,其實司辰風打從一開始也沒有多在乎阮黎,只是比別的人多了一些關注而已,可是因為司辰風的身份,和他向來對人都冷漠的态度,才導致阮黎的身份特殊起來。
林夭然總算是明白了一點阮黎為什麽會這麽恨她了。
阮黎“專寵”這麽多年,可是她一直都沒有安全感,因為她的出身她的父母,她一直都迫切的想要擁有更多,擁有更多可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
可是,她來了,哪怕當時司辰風對她冷淡都像沒看見似的,可是她還是光明正在的在司家大宅住了下去,阮黎本就敏感,更是對自己的位子視若生命,她認為自己的到來,會威脅到她的地位,所以就一直針對她,想把她從司家大宅趕出去,把她從司辰風的世界趕出去,趕不出去就想除掉她。
林夭然笑笑,阮黎還真是魔障了。
假期快結束的最後幾天,阮黎終于再次踏進了司家大宅,只不過整個人都沒了以前的神氣勁,看林夭然的時候也不敢瞪來瞪去,看上去似乎經歷了這一番打擊,脾氣改了不少,戾氣也消了不少。
可,林夭然卻非常清楚,像阮黎這種虛榮到極點,把地位看的比命還重要的女孩子而言,她的這些表面的轉變都是假的,阮黎根本就不可能也不會和她握手言和,也不可能突然一下就不恨她了。
她只是學聰明了,不再放到表面上,而是藏到了心裏。
阮黎這次來,不活躍了,也不獻殷勤了,更加不會兩面三刀的跟林夭然說話了,她幹脆能不說話的時候就不理林夭然。
可,司辰風那麽忙,在家的時間又十分有限,林夭然每天除了吃飯的時間點,其他時間都在屋裏學習,她就算要報仇,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更不會在司家大宅。
她可不會心軟,就算阮黎現在父母雙亡,她也不會動一絲的恻隐之心。
因為阮黎不值得她同情,不值得她浪費自己一絲的感情。最後幾天的相處非常的平靜,平靜到林夭然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這就是那個買兇要殺自己的小女孩。
高三開學比其他年級要早半個月,美其名曰補習,其實就是想抓緊一切時間讓新一波的高三生進入緊張狀态。
林夭然一到學校,門衛就攔下她,說是假期期間有她的信和包裹。說是因為不知道地址,就放在這裏等開學給你。
林夭然本能的有些激動,會給她寫信給她寄包裹的又能有誰?
結果,林夭然迫不及待打開信打開包裹,一時間有些怔愣。
都不是。
信和包裹都是來自于曲禾。
林夭然雖然有些失望,但是能收到“朋友”間的問候,林夭然還是很欣慰的。
第一封信,曲禾是告訴她自己的高考成績,對于林夭然而言,曲禾的這個成績算不上多好,但是對于曲禾而言已經是超長發揮了,超一本線五分,這個分數,雖然上不了那幾個名校,但是在延城也可以上課還不錯的大學。字裏行間,林夭然都能看出曲禾壓抑着的興奮,确實,對于曲禾而言,這個成績非常不易。
第二封信,是告訴林夭然,她被工大錄取了,還鼓勵林夭然争取拿個高考狀元。
包裹裏面夾了個紙條,也是曲禾寫給林夭然的,是一雙運動鞋,曲禾說她暑假打工掙的錢買的,覺得很适合就買了,算作慶祝她再次取得年級第一的禮物。
林夭然看着手裏的鞋,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她在這個學校收到的第一件禮物。
就是這雙曲禾偶然間看到的一雙鞋,陪林夭然走過了許許多多或風光或艱難的歲月,成為她孤立無助時的力量之源。
開學第一天就是放榜。
林夭然這次的成績尤為誇張,總分七百五十分,她考了七百二十二分。數學滿分,英語滿分,化學滿分,再次刷新了大家對于成績的認知。
一般成績分為上中下三檔,但是在這裏,成績分為四檔:一檔是,林夭然的成績;一檔是,尖子生的成績;一檔是中等生的成績;最後一檔是,差生的成績。
☆、228 肖露被捕
現在林夭然在學校,再沒有誰敢随意欺辱她,老師們更是對她重點關照,因為她們都覺得,林夭然或許能在明年的高考中為十一中揚名。
上到校長,下到體育老師都對林夭然抱着一種極其不同尋常的期望。
沒幾天,幾乎所有的高三的學生都知道學校在重點培養林夭然,各科老師都對她極其的關照,時不時的就會來問她有沒有哪裏不懂的,或者對她的試卷進行單獨的指導,提出哪裏還可以改進,等等等等。
其他學生就是羨慕也羨慕不來,只那三個滿分就已經震住了不少人,還有那慘絕人寰的分數,簡直太可怕了。
大家私下裏都說,林夭然是因為剛轉過來時被欺負的太狠,所以把仇恨都化作動力用在了學習上,所以成績才會那麽變态。
雖然說法是有些匪夷所思,不過确實有這方便的原因。
最主要的還是,林夭然現在的處境,她現在能想到的讓自己強大起來的方法,只有學習。當然,她本就比平常人高的智商也是不能忽略的。
開學第一天,李老師就私下裏問林夭然,需不需要調整一下座位,想和誰坐同桌。
林夭然統統說不需要。
她就坐原來的位子挺好的,也不需要同桌。
林夭然根本就不知道,嚴飛私底下求了李老師很多次,想要跟她同桌。林夭然連猶豫一下都沒有,就直接把嚴飛的美好期望給打破了。
興許是上天都在眷顧即将高考的林夭然,她的高三生活異常順利,沒有同學的刁難,沒有阮黎的搗亂,沒有肖露處處使絆,更沒有宮朔防不勝防的突襲,她甚至都忘了自己還有那麽一段艱難的歲月。
她和司辰風的關系維持在一個詭異的平衡點,她心裏有期待,卻又沒有那麽期待,她有多清醒就知道希望有多渺茫,可是,希望渺茫她就要放棄嗎?
只有努力了才會有希望,哪怕是萬分之一。
每天都處于高密度學習中的林夭然其實并沒有太多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只有偶爾跟司辰風在一起的那丁點罅隙裏她才會想一想這一直藏在她內心深處的秘密。
直到臨近期中考試時,林夭然這難得平靜的生活才蕩起了一層細小的波瀾。
肖露聚衆吸毒被刑拘,并被強制隔離戒毒。
因為林夭然一直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心思全在學習上,所以,這件在學校傳的沸沸揚揚的一件事她是在事發兩天後才在偶然間得知。
為了這件事,學校還專門進行了一次宣講會,給在校的學生宣傳講解毒品的危害,同時告誡同學們珍愛生命遠離毒品。
那天是十一假期的前夕,因為要放假,所有人都沒那麽耐心,心思不知道已經跑到哪裏去了。
天氣還有點熱,好在有風,加上他們高三的學生又占據地理優勢,并沒有太遭罪,但是低年級的學弟學妹們,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了,一場宣講會下來,所有人都有些蔫,一個個沒精打采的,林夭然跟着大隊伍回班,雖然有被宣講片震撼到,但是畢竟自己身邊沒有人涉毒,所以心情還是稍稍沒那麽沉重的。而且,她現在還有些小激動,因為司辰風說十一帶她放松一下,她還不知道十一會做什麽,只是打從心裏期待着。
在回去的路上,林夭然卻接到了曲禾的電話。
從開學到現在,曲禾還從來沒有聯系過她,她也只是在曲禾開學的前幾天給她發過一條祝福的短信,猛然間接到曲禾的電話,林夭然其實心裏還是有些開心的。
她孤僻獨行,不代表她不渴望朋友。
可是,還不等林夭然和曲禾敘舊,曲禾就急聲說:“你最近小心點,我剛剛聽說肖露要搞你。”
林夭然:“?”
肖露不是被拘留了麽?跟她又有什麽關系?
“你記得這段時間要麽就在在學校,要麽就在家,不要一個人外出,要警惕身邊的陌生人!”
曲禾的語氣是在太嚴肅太凝重,導致林夭然自己都有些緊張,但是,她還是不明白:“肖露為什麽要搞我?”
電話那邊的曲禾頓了一下,問道:“林夭然,我問你個事,肖露聚衆吸毒,是你舉報的嗎?”
林夭然微微蹙眉,她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可是,這件事根本就和她沒有關系啊!
在這沉默的間隙,曲禾又說:“不管是誰,肖露已經把目标鎖定在你身上了,你這段時間盡量和同學在一起,千萬不要一個人……”
說到這裏,曲禾又想起了什麽,說:“你家裏有人能陪着你嗎?”
林夭然眉頭死死擰着,反問曲禾:“這事你是聽誰說的,又是誰傳的是我舉報的?”
她語氣有些重,完全可以從語氣中聽出,此時的她很生氣。
曲禾沉默了下說:“不知道,圈子裏都這麽傳,你和肖露的恩怨很多人都知道,而且這次聚衆吸毒被抓的還有徐佳佳,她說她那天給你打了電話,但是,她說自己當時吸嗨了,忘了跟你說過什麽。肖露就把矛頭指向了你,不光是肖露,那天被抓的二十多人裏,有一大半人,把你當做第一懷疑對象,你一定要小心。”
林夭然站在原地,只覺得胸口堵的厲害,額頭的青筋突突的跳,這又是誰在陷害她?徐佳佳?
前兩天,徐佳佳确實給她打了個電話,她當時并不知道那是徐佳佳的電話,因為一直在等爸爸的消息,所以只要是不認識的號碼打過來,她都會接,可是那天,徐佳佳先是沉默了好久,直到她急了,徐佳佳才沖她含糊的說了句不清不楚的話。
曲禾等了好一會兒,沒有等到林夭然的回答,也是有些着急:“林夭然,你有沒有聽到我的話?”
何止是着急,她簡直是要瘋了,以前不怎麽聯系的一個人突然問她有沒有時間,說是有好玩的事情,然後就告訴她這件事,她聽到這個消息,直接從班裏沖了出來給林夭然大點。
後來不知道為什麽,那個人又突然說不找她了,讓她想打進敵人內部的打算剛冒了個頭就被無情的拍滅了。
“我知道了,”林夭然聲音非常冷靜,她說:“謝謝你了,我會注意的。”
她沒有跟肖露算賬已經算是她仁慈了,肖露居然還敢找她的麻煩?!
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林夭然差不多猜到了肖露的想法,要麽是徐佳佳報複她,故意再次激化她和肖露的矛盾,順帶着也讓自己被那麽多不相幹的人記恨。要麽是,肖露很清楚,事情跟她沒有關系,但是抓都已經被抓了,那她就好好利用這次機會糾集一幫人來對付她,免費的人手不用白不用,而且,和肖露混一起的人,能有幾個好鳥,只要得手,就夠她受的。而且,就算,不得手,那也不礙事,肖露到時候大可以作壁上觀,借刀殺人。
她現在不确定的是,到底是哪一種情況。
但是不管是哪種情況,徐佳佳都逃不掉幹系!
☆、229 殘忍的笑
因為曲禾這個電話,林夭然剩下的時間裏都在思考這件事,一直到老師說放學,讓大家假期注意安全,林夭然也沒想出個頭緒來。
走到校門口,林夭然多留意了下,也小心謹慎了不少,畢竟徐佳佳和肖露這兩個女人都是瘋子,她可不想和她們一起瘋。
這是許楓第一次來接林夭然而她卻站在學校裏面,而不是在外面等着。他分明看到林夭然眼中的警惕。
她在……防備什麽?
直覺告訴許楓,一定是又發生了什麽事。
但是,林夭然在學校的所有事情他都有關注,并沒有收到發生什麽事的消息。
肖露和徐佳佳現在已經算校外人士,更何況她們那個圈子又亂的很,許楓怎麽也不會想到林夭然還會和那個圈子裏的人有這麽深的交集,也不會想到,十幾歲的女孩子會那麽喪心病狂。
上車後,林夭然眉頭也沒有徹底舒展,眉眼間依然帶着股淡淡的愁思。
林夭然一直低着頭思考,但是卻隐隐覺得許楓似乎一直在觀察她,她一直都知道許楓非常的聰敏而且非常細心,她甚至覺得自己的一個眼神,許楓都能看透她在想什麽。
她擡頭,許楓正在認真的開車,并沒有看她,林夭然眉心動了動,一直盯着許楓,沒一會兒,許楓和她的視線在後視鏡裏相接,那一眼,林夭然看到了許楓眼睛裏的詢問。
“許先生……”
沒等許楓開口,林夭然主動道。
上次衛汝嫣的事情,就是周延給處理的,也是那件事之後,林夭然就知道自己在學校的一舉一動,司辰風都是知道的,那麽這次,求助于許楓也沒有什麽不可以的,學校裏的人,她自己可以對付,但是出了學校,她就力有不及了。
司辰風既然默許了周延的動作,那麽許楓自然也是被默許的。既然和許楓動動嘴就能完美解決的事情,她又為什麽不抓住這得天獨厚的機會?
“林小姐有事?”許楓客氣的問。
“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許楓經常說,有事找他,她确實也沒少麻煩許楓,只不過這次,林夭然卻并不打算瞞着司辰風了,一是瞞不住。二是,她想驗證一些東西。
許楓淡淡一笑,說:“林小姐請說。”
林夭然把她所聽到的消息原原本本跟許楓說了,末了又說:“這只是我從同學口中聽說的,具體什麽情況我現在也不清楚。”
她哪有那麽大的本事去警察叔叔那裏調閱這些信息,又怎麽去找舉報人到底是誰,換句話說,就算她可以,她也不想在這種事情上浪費精力,現在是高三,正是要集中精力好好學習的時候,她才不會本末倒置!
更何況,事情交給許楓,她一百二十個放心。
許楓聽完林夭然的話,并沒有什麽反應。
也是,這種事情,在許楓這裏根本就不算事,也就曲禾和林夭然才會把它當回事。
“需要我在學校安排幾個保镖嗎?”許楓突然問。
“不……不用!”林夭然忙道。
安排什麽保镖,她還能不能好好學習了!
許楓點了點頭,沒有就保镖的事情再多說什麽,又回歸到剛剛的話題,他說:“事情我會處理,林小姐不用擔心。”
林夭然說:“謝謝你,只要讓他們知道事情是怎麽回事就好了,不用太……太當回事了。”
許楓看着前方,說:“放心。”
林夭然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她又說了一句:“許先生,謝謝你。”
許楓這次終于又看向她,禮貌的笑了一下說:“不客氣。”
半路上,林夭然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許先生,阮小姐假期過來嗎?”
阮黎針對林夭然,林夭然“躲着”阮黎,這已經是司家大宅裏人盡皆知的了,更不用說大管家許楓了,他可是最早知道的那批人中的之一。
“不,”許楓說:“阮小姐要在家跟老師學習。”
似是聽到了林夭然心裏的疑問,許楓又說了一句:“阮小姐最近成績有些下滑,所以假期就全心學習。”
許楓這麽一說,林夭然就全都明白了,他說的這麽隐晦,應該是司辰風安排的老師,至于阮黎成績為什麽會下滑林夭然多少還是能猜到,受了那麽大的打擊,還割了一次腕,心理素質差點的,都有可能一蹶不振,何況阮黎那麽偏執的一個人。但是她的成績是真的下滑還是為了吸引司辰風的關注故意的林夭然一點都不想想那麽多,司辰風的舉動已經說明了一切,阮黎就是再掙紮也作不起什麽風浪了。
直到快到司家大宅是時,林夭然才又問了許楓一個她一直都記在心裏的事情:“許先生,您在國外的時候,有沒有聽到過我同學魏林濤的消息?”
“沒有。”許楓說。
“哦,”林夭然說:“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幫了我那麽多,我都沒有好好跟他說聲謝謝。”
許楓從後視鏡看了看林夭然,林夭然低着頭,他也只能看到林夭然的發頂,他說:“會有機會的。”
林夭然點了點頭,因為低着頭,許楓也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到他說出這句話時,林夭然明顯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許楓說會有機會的,她相信他說的。
對于司辰風,她是喜歡加崇拜,還有一點點的患得患失和捉摸不透,對于許楓,林夭然是真的非常信任他,無論他做什麽事,說什麽話,林夭然都覺得非常可靠。
當然許楓的一舉一動也确實傳達着這個訊息,否則,司辰風也不可能讓他觸及到那麽那麽多的秘密。
當天晚上,司辰風回到家時,已經是淩晨,本以為林夭然已經睡了,結果他剛過了玄關就看到客廳沙發上蜷縮成一團睡的正香的林夭然。
司辰風看了身後的許楓一眼,許楓一怔,然後順着他的視線看到了沙發上的林夭然,眼神稍稍變了下,臉色卻還是那麽淡淡的,只是這次明顯有些無奈。
“是我的疏忽。”許楓說。
司辰風也知道肯定是林夭然堅持要在客廳等的,可是他還是有些生氣,他說:“下次她再等,就給我打電話。”
林夭然要等,許楓肯定也說不動她。
許楓聽了這話,眼神又變了變說:“是。”
從客廳出來,許楓勾了勾唇,那笑容不同以往的淡然,反而帶着些許殘忍。
☆、230 我想陪你
客廳裏,司辰風一張臉黑成了鍋底,好在林夭然睡着了沒看到,否則一定又要忐忑好久。
睡夢裏,林夭然似乎是覺得有些冷,不自覺的又縮了縮,眉頭還微微皺着。
司辰風站了一會兒,徹底沒脾氣了,彎腰把人抱起來。
其實,自從家裏發生意外之後,林夭然睡眠一直都很淺,稍稍有動靜就會醒,尤其是在銅雀臺的那段時間,剛到司家的時候也是,她不安分的動了動,似乎是想睜開眼睛,司辰風輕聲說:“沒事,繼續睡。”
林夭然便又溫順下來,腦袋貼着司辰風胸膛,睡的十分安詳。
抱着才走了幾步,司辰風就又皺起了眉頭,瘦了!
林夭然從開學後勤奮到了廢寝忘食的地步,本來吃的就不多,心裏又壓了那麽多事,不瘦才怪了。
司辰風輕輕把人放回床/上,林夭然看不到,司辰風也不曾察覺到,他此時有多溫柔。
驟然離開那個讓她無比安心的懷抱,林夭然又不安分起來,雙手不停的揮舞,直到抓到司辰風的手,才心滿意足的抱着繼續睡,眉頭也不皺了,嘴角帶着滿足的笑。
司辰風就站在那看着這一幕,驀地他嘴角揚了揚,說:“再裝睡假期活動取消。”
本該睡的香甜的林夭然,呼吸微微一窒,睫毛顫了顫,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坐起來:“司少……”
司辰風嗯了一聲,聽上去可冷淡了,林夭然又窘迫的松開司辰風的手,輕聲說:“您回來啦,呵呵。”
司辰風卻一挑眉,沒甚表情的說:“怎麽不抱着了?”
林夭然頭低的更狠,都快埋到被子裏去了。懊惱的想,早知道就不貪戀他的懷抱裝睡了,這下可好,被拆穿了,還惹他生氣了,真是蠢啊!
空氣非常安靜,安靜的林夭然都能感覺到彌漫在她周圍的緊張。
“我……我……”林夭然想解釋,可是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合适。
司辰風嘴角微動,似乎是想笑,可有不像,就是那麽動了動,他說:“結巴了?”
語氣還是剛剛那種冷冷的,夾雜着怒氣。
林夭然正苦惱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時,腦袋裏突然冒出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我就是裝睡了,就是想讓你抱,就是不想讓你走,怎麽了?不可以嗎?我又沒有做壞事!
大概是睡覺睡昏了頭,或者是黑夜的神秘給了她力量,林夭然突然就擡起了頭,緊抿着唇,看着司辰風,兩只黑曜石般的眼睛閃着堅定的光芒,就連神情都十分堅定,她說:“我就是故意的。”
司辰風眉頭動了動,看着林夭然。
林夭然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司辰風一個字眼,心裏又有些沒底,說:“我一直在等你。”
司辰風還是沒說話,林夭然是真的沒底了,她看着司辰風,眼裏的堅定一點點散去,到最後變成失落,她試探的問道:“你生氣了?”
司辰風本來還要繼續裝嚴肅的,但是看林夭然像是要哭了一樣,只得輕輕咳了一聲,說:“沒有。”
他偏頭的間隙,林夭然正好瞥見他飛快閃過的笑意,林夭然愣了一下,下一秒就反應過來了,她站起來,瞪着司辰風:“你騙我!”
司辰風收住了笑,一臉的淡漠:“你不也騙我,扯平。”
林夭然被堵的一滞,半天沒想到該怎麽反駁,憋了半響憋出一句:“那不一樣!”
司辰風看她一副急的面紅耳赤卻半天分辨不出一句話的樣子,只覺得十分可愛,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奶貓,煞是有趣。只是他覺得好玩,卻并不想給這只貓順毛,只想再逗一逗,最好能逗的咬人才好。
“是,确實不一樣,你的欺騙性質更惡劣,你說應該怎麽辦?”司辰風冷下臉看着林夭然。
林夭然腦子裏嗡嗡的,司辰風表情一變,她又捉摸不透他到底是怎麽想的了,就站在那裏不說話,就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