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35)
事情太多,林夭然心情不是很好,再加上訓練于林夭然而言已經可有可無,便和老師說了今天提前回去,李老師也猜到可能是白天的事對林夭然産生了影響,就同意了。
林夭然說走,蘇一白也沒說什麽,他顯然是對白天女生廁所那一場“鬥争”非常好奇,今天這事已經傳遍了,個中細節也早就聽着別人的添油加醋知道了大概,當然他好奇的不是為什麽會起沖突,而是,這件事林夭然的處理方式。
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得出,對于林夭然的處理,他是非長不贊同的,被人這麽欺負,就算不做到殺一儆百也該有所表示才行,就這麽放過?真是……
他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也怪不得她總是被人欺負。
但是,他有心想說,林夭然也是十分明顯的并不想與他說這件事,他也只能不提,只是,和她分別的時候提醒了一句:“匿名貼和污蔑的事情,你再這麽處理可就太聖母了。”
林夭然腦子裏裝了太多事,并沒有想到蘇一白會突然跟她說這件事,擡頭詫異的看着他,蘇一白卻沖她挑挑眉,揶揄道:“偶爾小心眼一點沒人會把你當壞人的。”
說完他也不管林夭然什麽反應雙手插口袋,寬大毫無美感的校服硬是讓他穿出一股少年不識愁滋味的潇灑來。
蘇一白自從來到這個學校也是每天穿着校服,只是和林夭然不同的是,他穿校服就是與衆不同就是帥氣簡單,硬生生掀起了一股穿校服的浪潮,現在十一中随處可見穿校服的學生,好像曾經嘲笑過穿校服土的林夭然不是他們一樣。
林夭然只看了蘇一白的背影一眼,現在她也沒有那麽多精力去計較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麽身份,眼下也看不出他會對自己不利,暫且當他是個“好人”好了。
殊不知,好人壞人,該如何區分,直至命運和開了幾番玩笑她都沒能分清。
林夭然收回視線,再等許楓的間隙默默的背起稿子,她想起來要通知許楓的時候已經快放學了,想着許楓最近忙的黑眼圈都出來了,也就沒有再去打擾他,就在校門口等着許楓“準時”來。
這一等,沒等來許楓,卻是等來了點麻煩。
她正低着頭嘴裏念念有詞的被稿子,幾雙鞋子突兀的闖進她的視線裏,還好死不死的分散在她周身,完全是把她給包圍了,她眼角抽了抽,擡頭。
迎面的一個拳頭眼看就要砸上鼻梁,卻被一個人給阻擋住了沖勢。
饒是不怕挨揍的林夭然還是飛速的閉上了雙眼,五關懼怕與否,只是本能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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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夭然聽到一個低低的笑聲,那個帶着冷意和肆意的聲音含着笑意說:“我當你真的不會怕呢!”
在一陣哄笑中林夭然睜看眼,看着自己面前的曲禾,擋住那個要砸向自己拳頭的人正是她。
圍着她的可不就是和她在教導主任那裏鬧了一通的那幾個,尤其是趙晶,現在看她的眼神那叫一個怨毒。
看着這陣仗林夭然反倒笑了,她不再去管其他人,而是直直的看向曲禾:“原來你們姐妹團就會蠻不講理仗勢欺人。”
林夭然這話一出,曲禾還沒什麽表示,其他人就忍不了了,紛紛撸着袖子打算教訓她,卻再次被曲禾給攔下了,她往前走了兩步,直走到林夭然面前,林夭然不退不避,就這麽和曲禾直接對上。
“別說的那麽難聽,不過是找你有點事。”曲禾說着笑了笑,反問:“還是你怕了?”
她怕曲禾嗎?
以前或許會怕。但是現在,還別說,她真的不怕。
甚至于,這個問題,她都不屑于回答,她直接問曲禾:“找我什麽事?”
語氣表情再不是上午她去曲禾的模樣,有些事情她做過一次,便再不會有第二次,她要還人情,曲禾不接受,那邊扯平。而曲禾的這幾個好姐妹又不分青紅皂白找上她,她确實沒那麽好的脾氣了。蘇一白只是不懂這之中的內情而已,她非聖母,也小心眼的很。得罪她的人就算不報複,也決計會提防着,不再與之相與。
林夭然其實有些煩這種一言不合就暴力讓別人配合的“團體”,她眼睛掃了眼,許楓果然“準時”現在依然沒有出現個影子。路過的學生,要麽假裝沒看到趕緊走,要麽幸災樂禍的看一會兒熱鬧。
林夭然硬生生被她們從校門口給“帶”到了操場,還是操場一個非常偏僻的角落,什麽企圖不言而喻。
面不改色的林夭然也不看其他人就看着曲禾,眼神中帶着點點失望,她的這番做派實在讓她有些瞧不上眼,只是這份心情還沒能清楚的表達出來曲禾就開口了,這一開口林夭然便有些懵。
曲禾說:“今天上午的事情,對不住。”
林夭然還沒說話,趙晶那幾個人就變了臉色,忍不住道:“曲姐,你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不是來算賬的嗎!”怎麽道起歉了?
“趙晶就白被咬了?”
曲禾對這些反對之聲并沒有什麽反應,而是看着林夭然:“我替她們給你道歉。”
趙晶她們還要再說什麽,曲禾卻偏過頭,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這不是在算賬?做錯了不應該道歉嗎?”
其他人顯然沒想到曲禾會這麽說,都詫異的看着她。曲禾卻不想解釋,只是繼續對林夭然說:“她們找你麻煩确實是錯在先,但是,你也沒讓她們占到便宜,這件事,就算扯平,不過這聲抱歉确實該說。”
林夭然終于從曲禾臉上看出了她的認真,而非開玩笑,她動了動嘴角,說:“道歉我收下了。”
她說的是道歉我收下了,而不是沒關系。
沒關系?怎麽可能沒關系,她到現在動作大一點肚子都還疼的很呢,怎麽可能沒關系,道歉是她們應該的。
從沒見過曲禾這麽鄭重的跟誰說對不起的其他人紛紛都震驚了,那點不滿也都不見了,腦子反應快的也都馬上意識到自己确實幹了件丢人的蠢事。
曲禾挑了挑眉,眼睛裏帶着點訝異,似乎是在驚詫林夭然的轉變和成長,當她視線從林夭然處變不驚的臉上掃視了幾圈之後心裏的疑窦便消失了。
曾經那個有幾分傲骨卻無比孱弱的女孩子現在終于有了面對風雨的勇氣,她笑了笑,旋即恢複了她一貫的冷冽神态,沒甚表情的說:“既然這樣,錄音就删了吧。”
林夭然眼神非常複雜的定了幾秒鐘,說:“我騙她們的,根本沒有錄音。”
☆、153 恍恍惚惚
在主任辦公室說有錄音,還信誓旦旦說要當着全校師生的面把錄音放出來,只是她詐趙晶她們的而已。
沒想到她們都信了。
不過,當時在場的人幾乎都信了,就連主任和老師們都信了,要不是徐佳佳自己跑過去作證,她還真的差點唬不住他們。
所有人聽到林夭然這麽說,先是錯愕了下,然後就是出離的憤怒。除了曲禾。
曲禾啧了一聲,眼睛眯起來看不出到底是憤怒還是什麽,林夭然去坦坦蕩蕩的和她對視,哪怕看不太清她的眼神也絲毫不懼,她這麽做也無可厚非,她奇怪的是這些人有什麽好憤怒的,難不成她沒錄音黑的就成白的了嗎?
自覺丢人的趙晶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擡手拍了林夭然腦袋一巴掌:“你這小丫頭片子!膽子大很了!”
林夭然被她拍的身子晃了一下,有些惱:“誰讓你們欺負我!”
字字清晰落地有聲,趙晶反倒是沒想到她會說的這麽直白,而且本來就是她們錯怪了林夭然,曲禾都道歉了,她們再堅持更是丢人,當下氣鼓鼓的瞪着林夭然,沒了怒火噴張的樣子反倒看上去順眼了不少。
林夭然瞪完趙晶又去看曲禾,渾然一個什麽都不怕的小瘋子。曲禾看了林夭然一會兒,笑了笑,什麽也沒說,對着她的姐妹團做了手勢:走。
其他人當下也不好再說什麽,連着被人擺了兩道,真是什麽臉都丢光了,哪還好意思再說什麽找場子呢。
況且,曲禾那态度,就是她不說,她們和她一起那麽久了,難不成還察覺不到,曲禾本就沒打算把林夭然怎麽樣,而且,她們隐隐覺得,曲禾似乎還挺欣賞這個讓她們吃癟的丫頭片子的。
這點她們猜的一點不差,曲禾确實在聽到林夭然說沒有錄音的時候小小驚訝了一下,只是驚訝和趙晶她們不同,她驚訝是驚訝于林夭然反應的迅速和膽識。
完全就是賭徒,但是她偏偏就賭贏了。
走的時候,曲禾雖然什麽也沒說,趙晶她們幾個也知道不能再去找林夭然的麻煩了,真是憋屈又丢臉,但是也有點無可奈何。
唯獨趙晶怨念大點,饒是如此她也只當自己是被狗咬了,旁的什麽也都沒有再說。
許楓看到林夭然從操場的側門出來的時候,臉色便冷了下來,尤其是林夭然彎腰上車時因為肚子疼不自覺蹙了下眉,更讓他斷定了心裏的猜想,林夭然還沒坐穩,他就問:“在學校被人欺負了?”
林夭然茫然的看着他,搖了搖頭說:“沒有啊。”
許楓皺眉。
他很少這般神态,更不用說冷臉又皺眉了。
“真的沒有人欺負我,”林夭然好笑的看着許楓:“你看我的樣子就像個天天被人欺負的嗎?”
這次許楓臉上的神情并沒有因此松動,反而更嚴肅了點,他深深的看了林夭然一眼。
林夭然臉上的笑僵住,不知道今天許楓是怎麽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讪讪地問:“許先生,您放心好了,我在學校裏真的挺好的。”
許楓這才收回視線,只是臉色卻一直都沒變,似乎比剛剛還要凝重幾分,他說:“最近可能有些不太平,你在學校裏發生了任何事都要及時和我說。”
林夭然心裏咯噔一聲,不太平?什麽不太平?司辰風有麻煩了?不會吧?他……他不是……不是……
“司少遇到麻煩了?”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許楓發動車子,沒看她,也沒回答。
許楓的沉默讓林夭然心裏更加不安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別什麽都不說啊!”
過了好一會兒,許楓才開口:“說了你也幫不上忙,再者,這是司少的私事……”
他話沒說完,林夭然就聽到了,同時心涼了半截,許楓說的這是司辰風的私事,和她沒有關系,是了,她和司辰風又是什麽關系?
許楓像是沒察覺到身後人情緒的變化,繼續說:“司少最近很忙。”
言外之意,你自己多注意,別給司少添麻煩。
林夭然心尖像是被誰狠狠攥了一下又松開,疼的突然,被攥出來的折痕慢慢撫平的過程都疼的無法言語。
過了好一會兒,林夭然終于輕聲說:“嗯,我知道了,我不會打擾司少的。”
許楓淡淡嗯了一聲,七竅玲珑心的他哪裏會聽不出林夭然話語裏的失落和難過,但是那又如何。
林夭然是命運不濟,可,這和他又有什麽關系,他又不是那讓她落魄至此的人,對林夭然,最大的極限便是,覺得這丫頭怪可憐,除此之外,沒了。
許楓的話就像一根刺,梗在林夭然心裏,是司辰風授意他這麽說,還是……他看出了,故意這麽說?
這個問題只能她自己琢磨,她不可能去問許楓,更不可能去問司辰風。懷着這份沉重的心情,林夭然回到司家大宅。
那份因為讓趙晶等人吃癟的喜悅消失的煙消雲散,坐在書桌前怔怔的看着寫滿了注釋的稿子,卻一個字母都無法入眼。
腦子裏各種想法各種念頭飛速竄來竄去,一想多就容易極端,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司辰風讓許楓來提醒她!
滿腦子都是!浪潮一般快要把她淹沒!
玄關處傳來輕響,林夭然腦子裏的那根弦铮然作響,鬼使神差的她關了燈,眼睛還沒有适應黑暗就摸索着爬上了床,不困,就睜着眼看着屋頂。
——去廚房喝水。
——上樓……
直到司辰風上樓關了書房的門,林夭然才閉上眼,扯起嘴角笑了笑。
閉着眼也沒睡着,腦子裏空白一片,耳邊是沒有感情的提示音,一遍又一遍。早已聽的麻木的字眼此時卻一下下砸在她心上,難受的不行。
咔的一聲……
“怎麽還不睡?”
一時恍惚,居然沒聽到司辰風是什麽時候過來的,手機屏幕冷冷的綠光照亮林夭然寥落的一張臉,她傻傻的看着司辰風,耳邊還是那個機械的提示音。
溫暖的光打在司辰風線條硬朗到鋒利的臉上,也不是光線的原因還是怎麽着,林夭然覺得此時司辰風有些陌生。
司辰風看她不說話,眉梢動了下,擡腳進屋。
☆、154 小賭怡情
林夭然就看着司辰風,門外的光照亮眼前的人,形成一個讓林夭然難以忘懷的畫面,他逆着光,向她走來,表情雖然看不大清楚,但是,至少她心裏是歡喜的。
驀地,腦子裏冒出一個念頭,林夭然就像白天在教導主任辦公室裏一樣,壓抑在心中的那股氣竄上來,充斥在全身的每一個細胞,無一不在叫嚣着……
她扔了手機從床/上爬起來,赤腳沖司辰風跑過去。
直到一頭撞進司辰風懷裏,埋在司辰風懷裏的她嘴角才扯出了一抹瘋狂的笑。
賭一下,又如何。
反正她什麽也沒有,輸了也無所謂。
司辰風被她撞的身形頓了一下,然後就任她攔腰把自己抱着,過了好一會兒才不鹹不淡的問:“怎麽了?”
林夭然沒說話,但是卻把腦袋又往他懷裏埋了埋。
她想問他,遇到什麽麻煩了,很棘手了嗎,她能幫什麽忙嗎?但是這話到底還是壓在了心底,一個字都沒吐出,甚至連一點端倪都沒有表現出來。
許楓私下跟她說的,是提醒她,她又怎麽能當着司辰風的面就這麽直白的問出來?
但是她确實是擔心的,擔心卻無法訴之于口。
唯一能表達她此時心情的就是,她默默收緊了抱着司辰風的雙臂,使得兩人本就撞在一起的身體又親密了幾分。
手機屏幕還是亮着,司辰風看了一眼,黑暗中也看不清眼神是如何變化,林夭然含糊的嘟囔了一聲,聽上去像是在……撒嬌。
司辰風垂下眼,說:“這麽晚了還不睡,是要找罰嗎?”
語氣不可謂不嚴厲,林夭然卻連眼睛都彎了起來,在她聽來,這大概是變相的關心吧。
“睡不着。”含糊的聲音從懷中傳出來,像極了小貓小狗的哼叫。
司辰風頓了頓,低頭看着林夭然發頂,過了好一會兒,緩緩開口:“上次怎麽說的?”
鑽在司辰風懷裏的林夭然明顯僵了一瞬,想到上次因為背稿子太晚司辰風生氣的事情,悶悶的哦了一聲,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格外貪戀這個懷抱,無論心裏多少個聲音告訴她,該睡覺了,不然司辰風又要生氣,快去睡覺,她就是松不開手,也不願意松手。
林夭然的沉默和不作為讓司辰風眉心細細的動了動,這反應實在不正常,他又看了眼床/上屏幕已經暗下去的手機,黑暗中,那雙深邃不可見底的眸子閃過些意味不明的意味。
司辰風嗓音也沉了幾分:“去睡覺。”
剛剛還覺得嚴厲中帶着關懷,此時卻又是徹骨的寒了,林夭然哦了一聲,終于松開了手,低着頭站在司辰風面前,因為低着頭,司辰風也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
兩人相對無言,空氣都有些壓抑,林夭然磨蹭着問:“司少怎麽還不睡?”
不僅不睡,還跑來教訓我,你又是怎麽知道我沒睡的?
凡事不能琢磨,一琢磨總能琢磨出點別的東西出來,尤其是現在心事重重的林夭然。
這一琢磨,就覺得不對勁,總感覺司辰風那雙眼就盯着自己,她居然還能坦然受了,也沒之前的如芒在背不知所措,索性擡頭看着他,用趙晶的話來說就是膽子大很了!
這探究的兩只黑眼珠就這麽撞進司辰風的眼睛裏,司辰風突然就覺得她這個舉動非常有趣,嘴角不自覺彎了彎,把剛剛那個一閃而過的念頭抛之腦後。
“還不趕緊去睡覺?”
聲音依舊帶着冷厲,只不過因為這微揚的嘴角,硬生生變成了另一種意味。
林夭然笑了,這次才是直達心底的笑……
她賭贏了。
突然,她伸手抓着司辰風的衣服,踮起腳尖,說是吻,不如說是輕輕觸了一下,一觸即松。
“這就去!”
說完,轉身就跑回了床/上,還扯了被子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
反正也看不到司辰風什麽表情,司辰風也不到她,她就躲在被子裏悶笑,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那聲關門聲響,林夭然這才止了笑,兩只眼睛偷偷瞥了一眼。
正好看到司辰風轉身。
她詫異的看了一會兒,和逆着光走過來時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他向着光亮,背影決絕,林夭然恍惚中有種錯覺,她被丢進了黑暗裏。
這個念頭也就是那麽一瞬間,轉瞬間腦子裏都是剛剛她嘴巴貼上去時司辰風稍顯訝異和歡喜的眼睛,她才沒有看錯!
以至于都忘了,許楓絕對不是一個無緣無故提起什麽的人,他所做的一切乃至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有目的的。
但是,後來她回顧的時候也不曾覺得自己此時有什麽自欺欺人的地方,而是有些事情,怎麽說呢,當局者迷,可,當局者又不止她一個。
司辰風來了又走,林夭然心情就奇跡般的好了,抓着手機在床/上滾了兩滾,沒一會兒就真的睡着了。
第二天下來的時候,雖然司辰風很早就走了,但是林夭然心情還是非常的好,許楓見了也沒別的反應,昨天的事情,許楓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他此時也有些迷惑了。
送林夭然到學校的時候,他還是做了一件他本來不會去做的事,他把一個信封遞給林夭然,說:“這些你應該需要。”
林夭然捏了捏,裏面四四方方的,并沒有摸出來是什麽,她看着許楓:“這是什麽?”
許楓又想了想,又拿出了一個更大一點的信封遞給林夭然:“要怎麽做你自己做決定,有事就打我電話。”
他還是決定了要幫林夭然一把。
林夭然稍稍看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她疑惑的看着許楓,感覺許楓這個人其實挺矛盾的。
許楓并沒有任何反應,林夭然就在車上把這些東西細細的看了一遍。
看完後又把第一個信封裏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是個優盤,她把兩個信封都裝進了書包,非常鄭重的說了聲:“謝謝。”
林夭然剛走進校門,許楓就把車開走了,一路上臉都繃着,直到和周延碰面的時候,臉都是繃着,惹的周延非常不爽。
☆、155 宣之于口
中午的時候,林夭然一手拄着額頭,一手拿着筆,看上去是碰到了難題在求解,實際,也确實是,只不過此難題非彼難題。
思來想去,她還是打算過幾天,等比賽結束再處理。
在她以為自己作出決定就能繼續好好做題時,卻發現自己錯了,還錯的很離譜,根本看不進去,破天荒的,她很想司辰風。
這是第一次給司辰風打電話,拿手機的手甚至都有些抖,林夭然自己都不清楚她在害怕什麽又在期待什麽。
“怎麽了?”
這三個字從聽筒裏傳來,林夭然莫名的松了口氣。
她一時停頓,電話那邊又傳來了沉着卻帶着某種急迫的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沒……沒有……”林夭然忙說,嘴角是帶着笑的。
如果不是她躲在一個角落裏打電話,只怕看到的人會覺得:這土包子真是土的不行了,打個電話都能樂成這傻樣,沒用過手機還是怎麽滴?
林夭然說完後立刻意識到自己這回答太奇怪也太敷衍,忙又說:“你吃午飯了嗎?”
司辰風看了許楓一眼,許楓立刻抓着正在彙報的周延出去了。
司辰風沒有回答林夭然的問題,而是反問:“怎麽這個時間打電話?”
其實他想問的是,怎麽突然打電話?
“唔,”林夭然說:“問一下,今天中午沒有事,我後天就要去比賽了。”
前言不搭後語的,饒是聰明如司辰風也沒聽出林夭然這背後的話,只是淡淡且公式化的說:“嗯,好好比賽。”
連個加油都沒說。
不過,就這麽幾個字,林夭然就已經很滿足了,她笑着說了聲好。然後就又跟司辰風說了些今天上午在學校最平常不過的事情,司辰風很好脾氣的一直聽着。
林夭然才不知道,她眉飛色舞的打着電話的時候,不止一雙眼睛在盯着她。當然每一雙眼睛裏的意味也都不盡相同。
蘇一白狀似無意的看了幾眼,就回了班,臉上的淡笑比往日深了些。
周延和許楓兩人在辦公室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司辰風的那聲進來,這對于周延來說簡直太稀奇了,司辰風什麽時候接過那麽長時間的……私人電話?
他看了看許楓,許楓還是那副寵辱不驚的苦瓜臉,看的他分外不爽。
他不爽,別人就別想安生,他又胳膊肘戳了戳許楓。
許楓巋然不動如同沒感覺一樣,低着頭繼續看白小傑給的信息。他心煩着呢。
周延看他不動繼續戳,最後都快演變成搗了!
許楓被他怼的黑了臉,擡眼看他。
周延假裝自己沒有看到許楓眼裏的不悅和怒火,湊到他身邊小聲問:“哎,你猜一下是誰的電話?”
許楓只是看了他一眼,輕輕彈了彈衣袖,然後繼續看手裏的那張薄薄的A4紙。
周延絲毫不介意許楓對他的視而不見繼續讨人煩的說:“我猜是那小孩。”
許楓不言語。
周延看着緊閉的辦公室門,喋喋不休:“你沒看剛剛司少的表情!”
“那語氣相當的震驚哇!”
許楓轉頭看他:“你剛剛不是一直在彙報?”
周延像看傻子一樣看許楓:“我故意的!”
許楓:“……”
周延又放低了音量幾乎是湊在許楓耳邊了說:“我就是想聽聽是誰,沒想到,你就這麽把我拉出來了!你也太不給力了!”
許楓對他實在是無言以對,最後只能給他白眼讓他自己去體會。
周延自己一個人樂不起來,身邊還有個假正經,讓他無端的煩躁,順手抽走許楓手裏的紙張,說:“別看了!”
“有什麽好看的,翻來覆去不就三句話嗎,你至于看那麽久嗎,真是服了你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揣摩什麽奧秘呢!”
許楓額頭的青筋歡樂的跳了跳,周延猶自不覺:“那小孩現在怎麽樣了?我有好幾天沒看到她了喂,還有那個混世魔王,你見了沒?”
許楓捏了捏眉心,他就不該和他一起來!
他指着緊閉的辦公室門,嗓音非常冷淡的說:“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敲門送你進去說。”
吓唬三歲小孩呢!
周延沖他翻翻白眼,但是識趣的不再說這些,而是就A4只是紙上的那三句話分析起來。
“宮少真是閑的很呢,他監視林夭然幹嘛?”
許楓本來不想搭理他的,但是又厭煩他的喋喋不休,只得說:“找林海成吧。”
這些都是猜測,畢竟,宮朔監聽林夭然手機唯一比較說的過去的就是找出黑了他一批貨的林海成了。
林夭然是林海成獨女,林海成又是出了名的女兒奴,再加上,他在這個世上也沒什麽關系特別近的親人,從林夭然身上去找林海成的蹤跡這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只是,許楓卻總覺得,興許沒那麽簡單也說不定。
周延自然是這麽個道理,他只是太無聊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尤其是苦瓜臉許楓!他就想逗他!就不想讓他安生!
“那第一個又是誰,也太早了吧,從時間來看也就林海成有機會吧,不過也不一定,興許是什麽人盯上了他們家也說不定。”周延又說。
這次許楓卻沒有說話了。
從時間來看,确實是林海成的嫌疑比較大,但是又會有哪個人監聽自己的女兒呢?就算是女兒奴想時時知道女兒的消息,怕女兒受委屈,但是這也太離譜了吧?或者說,這都能用變态來形容了。
周延這次沒管許楓,自顧自地說:“不過也難說的很,那個時候的林家雖然算不上什麽,但是什麽想對林夭然動心思,也不太可能的吧,林海成又那麽謹慎,我總覺得是林海成的可能性比較大。”
末了他啧啧兩聲,不知道是在感慨林海成的奇葩還是感慨林海成那他所不能理解的父愛,或者兩者都有。
至于第三句話,許楓沒提,話唠周延同樣也沒有提及。
他們覺得這事情太理所當然了,誰也沒有別樣的情緒,司辰風監控林夭然的手機,多正常的事,別說這部手機太多奇怪的地方,就單單上次被綁架差點出事,給她手機放這麽保命的玩意都是應該的。
半個小時後,林夭然紅着臉挂了電話,自始至終那句,我想你也沒有說出口,全是些沒營養的廢話,偏偏司辰風就聽了她半個小時的廢話。
再次被喊進辦公室的周延忍不住又啧啧了兩聲,只是在門開的那一瞬間換了一張異常嚴肅的臉。
而他又眼尖的發現,他們司少的耳朵似乎有些紅,接電話的時間太長了?
學校裏,林夭然挂了電話,并沒有立刻就走,而是把那段通話錄音保存好,又加上密,弄完了這些,她才轉身回去……
☆、156 人如其名
“給男朋友打電話呢?”
青天白日,蘇一白像個幽魂一樣不聲不響的出現在林夭然身後,冷不丁的把林夭然吓了一跳。
看到林夭然反應這麽大,蘇一白笑的不能自已,一臉你肯定幹了什麽虧心事所以才會吓成這個樣子的表情……
林夭然本來挺好的心情,被蘇一白這麽一鬧騰,整個人都不開心了,瞪了蘇一白一眼,林夭然錯開他就要走。
心裏卻煩的很,這人太壞了,明知道那麽多人在看着,他居然就這麽大咧咧過來找她,又想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去?
“喂,我話還沒說完呢,你走什麽?”蘇一白聲音不大,卻也不小,林夭然更是聽的清清楚楚。
她正想繼續不搭理他,蘇一白像是明白她心中所想一樣,說:“你要就這麽走了,一會兒就會有人傳你目中無人,不把“我”放在眼裏。到時候,不知道又會出什麽幺蛾子呢。”
這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的,仿若這些事都和他無關一樣,林夭然就沒見過這麽……這麽厚臉皮的人!
她把手機裝進口袋裏,轉過身,心平氣和的看着他:“找我什麽事?”
蘇一白又笑的不能自已,林夭然被他這無緣無故的笑笑的有些無語,笑什麽?
“你這麽防備的看着我幹什麽?”蘇一白說:“我又不會害你,每次見你都這個樣子,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林夭然眉頭動了動,沒冷下臉,只是說出來的話卻着實帶着怒氣的,她說:“我不是有被害妄想症,而是一直被害,不是嗎?”
蘇一白見林夭然确實是真的生氣了,只得斂了笑,輕咳兩聲,說:“我就是問問你,今天放學後還要排練嗎?”
他又沒有林夭然手機號,要問什麽說什麽只能親自找過來。
蘇一白也不是沒找林夭然要手機號,但是林夭然沒給他,一來,她是真的不想給,萬一,哪天在家他突然打電話給司辰風“碰巧”撞上,就完蛋了。二來,她也是想看看蘇一白到底有多大的能耐,是不是能找到她的電話來。
當然她的電話號碼并不是秘密,想找還是能找到的,只是……
“你準備的如何了?”說到正事,林夭然語氣也沒那麽冷了。
蘇一白想了想說:“就那樣吧。”
林夭然蹙眉,什麽叫就那樣!
然後,他又說:“我覺得最好還是再練練比較好,畢竟勤能補拙,你又那麽迫切的要……嗯……拿獎。”
說着他看了看林夭然說:“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更加努力一點。”
蘇一白這話說的是不錯,但是林夭然卻被堵的心裏非常不舒服,什麽叫更加努力一點,她已經已經很努力了好嗎!
蘇一白卻突然嚴肅起來,說:“這兩天時間再稍稍長些好了,意外總比意料中的多。”
這會兒看他,林夭然又覺得他真的是在認真的談事情了,本來拿不拿獎最緊張的人是她,雖然後面的事情是因他而起,但是一開始也算是她拉的蘇一白下水,林夭然一想到這點,對蘇一白也沒那麽大怨氣了。
她點頭說好。
誰知這聲好,字音還沒落地,蘇一白就又換了一張臉:“你剛剛給誰打電話呢?”
林夭然不理他了,轉身就走。
蘇一白看着她的背影說:“比賽結束我有個聚會,請你吃好吃的法餐去不去?”
林夭然就知道他這人是故意的,嚷嚷那麽大聲